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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陀寺建在天枢镇外十五里,这里有一座小镇叫真佛乡。
乡里人靠着烂陀寺吸引的香客和信徒活的有滋有味,日子乐无边。
但十月中旬的时候一切变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进入小镇。
当地乡绅发布安民告示,说郡里的骑兵要来当地训练,烂陀寺暂时被军队征用为中军帅帐安置地,暂时不再接纳香客信徒的拜祭。
骑兵到来后第二天下午,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冲到真佛乡,直奔烂陀寺而去。
烂陀寺建在一处丘陵上,正门前有青石台阶路,要想进入得拾级而上。
此时台阶路被精锐兵士管控,看到两匹快马驶来,几名持长枪的兵士立马一拥而上组成一个拒马阵逼停了两匹快马。
“吁!!!”马上骑士猛扯马缰随即跳下,他着急的对兵士叫道:“诸位军爷,文槐先生啊不,郡守大人是不是在这里?”
兵士们并不说话,只是用警惕而冷漠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这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递过去说道:“请军爷赶紧将此物交给郡守大人,他看到此物后便会明白怎么回事!请军爷务必送去,出大事了,郡守大人此时在紧急等待我的消息!”
领头的军尉狐疑的上来拿走圆筒,喝问道:“尔等何人?为何要见郡守?还有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人着急的叫道:“我是本城的捕头武兴德!乃是文槐大人亲信,你快点去禀报他我已经上门了!哦,告诉大人我还带来了大柳树乡的小印!”
军尉皱眉。
武兴德无奈叫道:“事情涉及平阳武氏,我告诉你!此事耽误不得,否则你一家老小都得掉脑袋!还有你们几个,它娘得掉脑袋!”
听到事情涉及平阳武氏,兵士们都紧张起来。
军尉向两边招手,又有两队守卫赶了过来,三方守卫以反品字形包围了两人。
军尉离开,不多会后飞奔出来:“放人、放人!”
武兴德踩着台阶往上跑,可跑出几步回头看,看见景明步履蹒跚。
他无奈的说道:“你只是被废了修为,不至于连个山门都爬不了吧?”
景明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一路马上颠簸,呼哧呼哧,我我有点受不住。”
武兴德指向最强壮两名兵士道:“你们扶着他,快点快点,我们赶紧去见郡守大人!”
士兵立马扔掉长枪去扶起他,四个人着急忙慌往寺庙里敢去。
他们进入山门有一名手持阔剑的青年在面无表情的等候着了,他伸手抓起景明直接扛了起来,大踏步领着武兴德进入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之中,刘博正在手握一卷兵书看的认真。
他身边坐着一名小和尚,小和尚轻轻敲木鱼,咚咚咚的声音在开阔宽敞的大雄宝殿里荡漾,分外空灵。
柳笙进门说道:“文槐先生。”
刘博依然看着兵书,他点了点头道:“留下他们,你们出去。”
老僧放下木槌起身退走,最后关上了大门。
大门闭合,大雄宝殿的光线顿时黯然。
正北面的佛祖金身变得有些阴沉,四周一圈天王、金刚怒目叱咤,景明看了一眼后吓的哆嗦了两下。
“怎么回事?”刘博终于抬起了头。
武兴德抢上一步跪在地上叫道:“大事不妙,文槐先生……”
“王七麟查到了剥夺丁酉大命途给我侄儿的人不是武氏而是周仙人、也查到有人指使下官栽赃武氏!”后面的景明跪在地上抢先说道。
刘博凝视着他道:“你是何人?”
景明低头道:“卑职听天监俞水县大柳树乡小印景明。”
“你为什么要与本官提周仙人这个名字?”
“周仙人曾经在酒后向卑职提过大人……”
“这个杀才。”刘博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又面色一沉:“一个江湖骗子,他的话也能信吗?景大人真是愚蠢,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武兴德叫道:“文槐先生,景大人并没有胡言乱语。本来王七麟以为这事是武氏在背后捣鬼,他已经中计了,查出武威来后便冲着武氏开始查,特别是抓了景明得到他的供词后更是深信不疑!”
“可昨天他去了俞宁县,在俞宁找到一个放羊老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老头跟他说了实话,他已经知道书生和周仙人下落,也知道了主持此事的是刘大人而不是武氏!”
刘博猛的起身,他拂袖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些事本官一概不知,本官只知道王七麟已经引听天监人马去包围了武家宅邸,只要武家敢冲他们动手,本官就以精锐铁骑将他们的武第给踏成平地!”
武兴德苦涩的说道:“文槐先生……”
刘博厉声道:“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黄河远上白云间!”
武兴德立马接道:“山仞万城孤片一!”
刘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一道黑气窜出,迅速变成个人影,兔起鹘落要奔向武兴德。
见此刘博默念咒语,黑气人影又倒着飞跳了回来,重新回到小瓶中。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武兴德,武兴德苦笑道:“文槐先生,卑职就是武兴德,刚才所说都是真的!”
刘博说道:“真的又如何?你们为什么来找本官?反正书生失踪案归于王七麟身上,他若不能破案,到了期限朝廷自然会治他的罪。他若是要来污蔑本官?哼,朝廷更是会治他的罪!”
武兴德说道:“但是周愈仙人,如今在他们手上!”
刘博身躯大震:“你说什么?”
武兴德说道:“文槐先生,失踪的周愈仙人与那些书生一起被变成了牲口,王七麟找到了这个人,这人将牲口变回来了,周愈仙人和书生们被关押在了武第中!”
“我本想将周愈仙人放走,可是不行,看管他们的是武俊德老贼。”
“那老贼精通旁门左道且江湖经验丰富,卑职无论如何找不到法子去放人,只是得到周愈仙人一个提醒,他让我带景明来见大人。”
“恰好听天监驿所现在没什么人,卑职便趁机救出了景明。”
刘博心烦意乱的说道:“周仙人还活着?你确定?”
武兴德使劲点头道:“很确定,周仙人真的活着,我看见他了,他披着一件羊皮……”
“他披着羊皮?”刘博反问。
“对,他和书生都披着羊皮。”武兴德说道。
刘博面色顿时沉重起来。
他喃喃道:“这不可能,根据地算,他们已经堕入畜生道,怎么还能变回人来?”
武兴德无奈道:“我不知道,可他们确实变回来了,而且周愈仙人不堪折磨已经交代了一切!”
“交代了什么?”刘博笑了笑,脸上仍是狐疑之色。
武兴德说道:“他交代说,自己通过武氏老夫人得到武氏族谱,又从族谱中得到了逆乾术残本。”
“也说出了你才是四处使用逆乾术给书生们改命的幕后主使!”
刘博听到这里,脸上的狐疑之色终于转变为正色。
但他很快又不屑的说道:“让他说去吧,他没有证据,任何人都没有证据。本官乃是当今圣上的皇侄,除非铁证如山,否则谁敢抓我?”
“再说,即使他们有证据又如何?给书生改命是本官所为,本官既然选择做了这事,就不怕出事!”
“你胆子这么大?”景明身上响起一个声音。
刘博豁然色变。
接着门窗大开,四个戴着斗笠的人影出现在他四周将他给面保护起来。
景明起身挽起袖子,一只冥鸦飞了出来。
冥鸦落地伸展双翼震动起来,接着它身形迅速变大,成为一名身材高大的青皮脸汉子。
他站起在地,肩膀上依然落有一只冥鸦。
见此刘博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太霸大人。”
武兴德拉开衣襟,一道白气冒出,李长歌从中走了出来。
刘博叹了口气,道:“子元,你也来了。唉,想不到子元你一生坦荡,如今为了我的事竟然钻了一个无良匹夫的衣襟里,真是委屈你了。还有谁来了?一起出来吧。”
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往屋顶指了指。
谢蛤蟆带着王七麟从屋檐上跳下。
刘博怒视斗篷人道:“你们既然发现他们,为何不禀报于我?”
四个斗篷人发出整齐的声音:“护你安危,其他不管。”
谢蛤蟆看向斗篷人,眉头紧皱,露出狐疑之色。
刘博看向王七麟问道:“是你查出来的?”
不等王七麟回答他又摇头,并一脸惋惜的样子:“歌帅没有举荐错人,本官也没有看错人,小七,你确实是个人才,可是却走错了路。”
王七麟听到这话懵了,他真想让徐大亲自过来瞧瞧什么是顶级的装逼。
刘博才是装逼达人。
冥鸦飞出,烂陀寺外有一名军尉奔跑进来高声道:“报——启禀郡守大人,山下有数十骑到来,领头者是本城知府武翰林,他们要强行闯入,末将等是否要死战拦截?”
刘博笑道:“不必,放他们进来,大人们是来检阅尔等训练成果的,所以尔等且列军阵,待会给诸位大人演示一下训练所得。”
“遵郡守大人命!”
军尉大踏步走出去,身上盔甲与腰刀相撞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威风凛凛。
武翰林带领的武氏和徐大带领的驿所众人纷纷进入大雄宝殿,谢蛤蟆伸手在景明头顶拍了拍,活生生的一个人忽然失去神采变成一个人偶。
大风吹进来,人偶轻飘飘的晃了晃。
这就是王七麟之前让谢蛤蟆精心制作的一个如生纸人。
也是他用来钓刘博这罪魁祸首的一个小鱼饵。
李长歌看到这一幕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想招呼谢蛤蟆,但谢蛤蟆带着人偶转身离开。
见此他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去找了个蒲团坐下,拿起刘博扔下的兵书看了起来。
武兴德向武翰林等人叩首行礼,见此刘博笑道:“可笑可笑,本官还以为真的收服了这人,没想到救命之恩与提携之恩还是比不上血脉关系,唉,这就是人性啊。”
武翰林淡淡的说道:“哪有救命之恩?当初他走投无路是下官的安排罢了,小德从未背叛武氏,武家人也不会背叛武氏!”
红脸膛的武夜阑已经按捺不住,他走出来怒吼道:“刘博,十年前给武景辉与冯亮改命的人,是你?”
刘博淡淡的说道:“你们已经拿下了周仙人,何必再废话。”
武夜阑一愣。
见此刘博拍了拍额头:“原来是计谋,刚才是本官心浮气躁了,竟然被你们小小的计谋给骗到了,可笑,真是可笑。”
随即他又狐疑的问道:“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本官所拥有的逆乾术残本得自于你武氏的族谱?而且还是从你们武氏老夫人手中得到的?连老夫人都不知道这族谱上记述了逆乾术的残本。”
也是这一点,让他相信了武兴德的话。
众人看向王七麟,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王七麟说道:“武威来告诉我的。”
“当初我查出是他害了鱼汕汕后去抓他,他随口说了一句周愈得罪了武氏,因为他偶然之际得到过武氏族谱。”
“今天我将这句话告诉了武知府,武知府与我说了一个秘密,就是武氏族谱上记了逆乾术的秘密。”
“至于我们为何知道周愈是从武氏老夫人手中得到了族谱?”
“这更简单,周愈与武氏的联系便是老夫人曾经仰慕他仙名与他打过交道,这样如果周愈能接触到武氏族谱,一定是借了老夫人的手。”
刘博欣赏的看着他鼓掌:“原来如此,小七,你做的很好。”
他又遗憾的感叹:“周愈这个人呐,一直便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早就与他说过吴威来这孩子不足成事,他偏偏不信。”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唉,这人的眼光真是有问题,大弟子吴威来小弟子曹二根,都是蠢货!”
看到这一幕徐大和沉一都懵了,沉一问道:“这个官儿是案子的罪魁祸首,是吧?应该不是喷僧脑子不好使,所以搞误会了吧?”
徐大道:“对,你没有误会。”
沉一便开始怀疑人生:“那怎么好像——这里是他在掌控局?”
徐大也茫然。
但为了避免被沉一鄙视,他故作高深的说道:“待会你就知道答案了。”
刘博不动如山,他问道:“小七,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本官的?”
王七麟说道:“我去抓吴威来的时候他提到了你的名字,然后跟我说大家伙都是自己人,我那时候便开始怀疑你,但还没有怀疑你与书生失踪有关,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逆乾术与书生失踪案之间有关联,毕竟同样是逆乾术的受益人,吴威来没有失踪。”
刘博好奇问道:“对,吴威来为什么没有失踪?”
王七麟一怔,刘博竟然不知道周愈和吴威来发现了螣蛇的事?
看到他疑惑的看向自己,刘博笑道:“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啊。”
“小七,”他诚恳的接着说道,“事已至此,咱们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彼此坦诚一些吧,好吗?”
王七麟说道:“好,吴威来没有失踪,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条螣蛇,他们得到了螣蛇的庇佑。”
“什么?!”刘博大惊。
武氏上下同样大惊:“螣蛇大圣再度现世了?还被周愈和吴威来给发现了?”
王七麟也挺惊讶的:“你们都不知道这事?”
“螣蛇在哪里?”
一群人围着他叫了起来,甚至不管书生失踪案了。
听天监上下却都知道,他们见过鱼汕汕的颅骨。
李长歌站起来说道:“螣蛇的事情后面再说,先把这起案子搞清楚。小七,你继续说,你为什么怀疑刘大人?”
王七麟说道:“通过吴威来,我意识到刘大人与平阳府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随后府尉大人帮了我大忙,他将我引去了大柳树乡,也是从这里,我开始怀疑刘大人与书生失踪案相关。”
“前些日子我查破了一起拐子案,府尉大人将一个叫丁酉大的少年交给我,说他找不到少年的家乡,让我去想想办法。”
“武氏经略平阳多年,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失踪少年的家?如果他们找不到,那我一个刚来的外乡人更找不到。”
“偏偏我找到了,我们很轻易的通过一名书曹将丁酉大和无类义塾联系起来,恰好那大柳树乡中有一名失踪书生,于是我们决定送他去义塾看看,同时走访失踪书生的家庭。”
“可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伏击,有人不想让我们去。”
“虽然来人透露出信息说是属于武氏,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武氏所为,毕竟丁酉大就是武大人交给我的,即使是武大人事后发现丁酉大有问题,武氏要灭口一个呆傻少年还不简单?至于一路上三番两次的追杀我们?”
“而且最有趣的是,这些追杀我们的队伍不断泄露消息,泄露出武氏是他们主子的消息,这岂不是很可笑?”
刘博听到这里笑了起来,道:“确实可笑,我当时乱了阵脚,竟然使用了这等栽赃陷害的昏招。”
王七麟道:“这确实是一记昏招,于是我知道又有一方势力插手此案了。”
“这股势力能调动骑兵、能动用听天监才有的先进军器并且还能控制听天监的人,整个平阳府地界内除了武氏还有谁?”
“我所能猜到的便是刘大人与……”
话到了这里不大好说,王七麟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赵霖、太霸和李长歌。
李长歌坦然的点点头:“对,我们也有这番力量。”
王七麟说道:“但我对听天监有信心……”
“我们对你这话的真实度没有信心。”太霸打断他的话说道,“虚话免了,直入主题。”
王七麟讪笑,继续说道:“到了大柳树乡,我见到了丁酉大的父母,也进入了无类义塾,在义塾中进一步排除了武氏犯案的可能。”
“怎么排除的?”武翰林倒是很感兴趣。
王七麟说道:“我听到了柳诫先生不知道是在地府还是在哪里的咆哮,他怒叱武氏未能庇佑辖内百姓,而不是怒叱武氏为了一己私欲鱼肉辖内百姓。”
武翰林轻声道:“不错,这方面我武氏有罪,所以先前你在我书房之内,我向你认罪了,认的便是这护民不力之罪!”
王七麟说道:“我又在无类义塾之外抓到了景明,审讯景明和敬氏,他们意外的吐出了周愈的存在。”
“但景明却一直在咬武氏,他坚称是武氏在背后操纵周愈做的这一切。有趣的是,连敬氏也知道幕后主使是武氏,这不瞎扯淡了吗?武氏若操纵逆乾之术必属隐秘,怎么会弄的让乡下一个土大户都知道?”
武翰林忍不住对刘博说道:“刘大人,你为了栽赃我们武氏,真是不遗余力。”
刘博道:“本官确实栽赃了你们,可你们武氏都没有查到是本官做的这事,小七你怎么查到的?”
王七麟说道:“因为武氏没有在意大顶村的惨案,所以没有关注到受害姑娘鱼汕汕的父亲,鱼汕汕父亲与周愈之间有关系,这层关系很重要。”
“鱼汕汕的姐姐鱼罩罩曾经向我提起过一件事,说周愈和自家父亲是一起因为某件大事而遭到贬黜与罢黜,当时跟他们一起遭难的还有许多大人,甚至还有皇家子弟。其中皇家子弟的遭遇更惨,他们直接被送去了边疆……”
他看向刘博,刘博沉重的点头:“我被送去了沙洲府,若不是章如晦,我可能就死在那里回不来了。”
王七麟说道:“我注意到此事后便想办法去查询了当年遭到朝廷惩戒的官员和皇家子弟,果然从中同时看到了周愈和刘大人的名字,并查到了你们曾经在神都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我又想到了袭击丁酉大的骑兵,他们喊着‘大风’却撤退,这点反常,我找人调查一番,得知这是驻守在郡城的精骑营作战号令。”
“而我们遭遇骑兵攻击是在带着丁酉大离开第二日发生的,从时间上算,正好足够精骑营从上原府追上。”
“那么谁能调动精骑营悄无声息的进入平阳府?谁又能驱使周愈为自己所用?”王七麟看向刘博,“唯有刘大人了。”
刘博笑道:“果然啊,人算不如天算。本官出动精骑营的时候便担心他们会留下痕迹,于是让他们换了套衣物和马匹,连武器用的都是听天监军械,没想到他们还是用军令透露了身份信息。”
王七麟继续说道:“但这时候一切还是推测,我没有证据,于是我假借武兴德的手写了一封密函。”
“密函中提到多个消息,其中有一条消息说武氏发现了周愈踪影。你当时看到密函大为着急,由此我才确定,命令周愈使用逆乾之术的人是你!”
“大人,请伏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