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女生小说 > 剑阁闻铃男主 > 第102章 袖手旁观

第102章 袖手旁观

目录
最新女生小说小说: 老公是头狼祝卿超级仙医在花都慕司寒南栀捡到的夫君是冥王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神州仙妖录特工传奇之重明军婚太缠人:首长,放肆爱画江湖之圣手修罗言笑弯弯漫画下拉式酷漫屋新婚夜,病娇摄政王想振夫纲丞相大人怀喜了我能修改自己的剧本苏暖暖厉衍深僵约之最强僵尸王我都听你的快穿修罗场: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原沈小说是什么不乖

蔡先生蒙了,彻底蒙了。

近些天来郎君连面都不露,泥盘街大水之后诸事繁杂,有许多难以决断之事,他都是去问的周满。这位姑奶奶不仅冷静镇定,且决断少有犹豫,在这种人人都难免有几分惶急的时候,她却像是湍流里那块坚定的磐石,压下了所有人心中的不安。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她竟然说不管了?

换谁能反应得过来!

蔡先生嘴巴微微张大,下巴颏上几缕胡须都在颤抖:“周、周姑娘,你怎么能不管呢?现在泥盘街这些百姓聚集,必定是源起先前夷光楼给的药。当时可是你发话,一定要用那药的,现在人心果然生变,你,你……”

然而周满充耳不闻,没给半点反应,就跟聋了似的。

她只是懒洋洋在院墙上坐了下来,甚至还取出了不知什么时候放进清光戒的瓜果盘,一边喝酒,还一边吃起来了!

蔡先生险些气了个七窍生烟。

王恕见了,也是一怔,只觉此刻袖手旁观,实不符合周满平素作风。然而她先前就因金不换颓唐之事生气,刚才那一副气愤的口吻又不似作伪,难免使人认为她是余怒未消,动了真火。

何况,泥盘街的事不论源头在不在周满身上,至少她并非解决此事的最佳人选——

泥盘街是金不换的泥盘街。

泥盘街的事,自得要金不换来处理。

可随着外面嘈杂喧嚷之声越近,中间还夹着几声不客气的叫骂,回荡在王恕耳旁的,却是三日前在病梅馆中听见的那些议论,尤其是其中尖锐的几句……

他忍不住看向楼上那紧闭的两扇窗。

小楼中众人即便经历过生死,可这种被泥盘街众人堵上门来的场面也是头回遇到,一时间难免六神无主,不住去问蔡先生:“蔡先生,人都快来了,很多!我们怎么办?”

蔡先生一个头两个大:“郎君不在,周姑娘又不管,我哪儿知道怎么办?给我时间想——”

王恕忽然道:“别让他们进来。”

蔡先生第二个“想”字还在舌尖没蹦出来,这时不由一愣,下意识看向王恕,却才发现他目光所向,乃是二楼金不换书房位置。

王恕慢慢道:“他们心有不满,必是向着金不换来。可他现在恐怕……”

蔡先生心中顿时一凛:是了,郎君在余善之死的阴影中尚未走出,本已心灰意冷,若再使他面对泥盘街众人当面相逼,焉知会酿出何等后果?

“王大夫说得极是。”他立刻醒悟过来,回头吩咐,“快些出去,速速将人拦住,千万别让人进来!”

王恕补道:“小心些,别伤了人。”

众人都知道轻重,全应了声“是”,关键时刻不敢有半分耽搁,全赶紧从小楼中出去,拦在门外。

唯有院墙上懒坐喝酒的周满,瞥得一眼,轻嗤了一声。

只是蔡先生这时哪里还注意得到她?

他抬步也往外走:“咱们出去看看情况。”

王恕点头就要跟上,只是正当他要迈开脚步时,一物却不慎从他袖中坠出,落到地上。他下意识要弯身去拾,然而视线垂下,触到那物的瞬间,身形便陡地一僵——

是那枚紫符。

当日韦玄将此物留下,他枯坐一夜,本想将其锁于匣中。可未料外面伤患病情忽然有变,没能顾上,仓促间只随手将此物揣入袖中。这三日来看病开药地忙碌,更无闲暇,此事几乎已被他忘了个干净。

然而,随着这枚紫符掉出,先前被遗忘的所有,顷刻间又回到他脑海。

那一句近乎肃杀的“愿为公子效死”,如同挥之不去的诅咒,重新在耳畔震响。

蔡先生走到门口,忽见身边没人,不由回头:“王大夫?”

周满在院墙高处闻声回头。

但这时王恕已弯身屈指,将那枚紫符拾起,压在掌心,只道:“没事,走吧。”

强将心头那缕不安抹去,他也迈步从院内走出。

外头果然早成了乱糟糟一片。

金不换手下诸人围站院前,严阵以待,但也不过寥寥数十人;前方街道上,却是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好几百号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两手空空,有的拿着棍棒……

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相似的是他们脸上那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的神情,竟给人一种迎面来的压迫之感。

而更使人心惊的是……

王恕看向走在人群最前方的那道身影,只觉一股料峭的寒意将他整个人冻住,几乎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冯其……”

领头的那个,竟然正是那日从夷光楼带回药来的冯其!

金灯阁楼头,帷幔飘飞,陈规站在外面,微微笑着躬身:“小姐,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宋兰真于是颔首,于陆仰尘、王命二人一道向里走。

只是将要进去时,她看见陈规低垂眉眼的姿态,忽然停下了脚步,心中生出几分叹息,轻声道:“委屈你了。”

陈规道:“只是代小姐发了几张请帖,怎能算委屈?”

宋兰真道:“我是说,这三年多来。”

陈规于是一怔,想起的是这三年来面对徒然四壁的幽囚,见不得天日……

只是他看向宋兰真,目中竟无半分怨恨:“陈规能有今日,全仗小姐当年仁慈,恩同再造。一切都是当年既定之约,陈规感念于心,绝无怨悔!”

宋兰真想起当年,却有几分复杂。

她看先自己如玉的手掌,目光闪烁,却没再说话,只是朝着楼内走去。

里面等候已久之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男一女——

不是妙欢喜与李谱又是谁?

眼见得宋兰真等人进来,李谱心头难免打鼓,下意识就要起身。然而眼角余光一瞥,竟见妙欢喜唇畔挂笑,面容微冷,坐在原处岿然不动,不免一愣,下意识管住了自己的腿,又硬生生坐了回去。

直到宋兰真走来,先笑一声向他们道礼,妙欢喜仿佛受宠若惊一般从座中起身还礼,李谱才跟着连忙还礼。

宋兰真笑容不变,打量了二人桌上动也没动的酒盏一眼:“方才怕二位久等,先上了酒水,这可是神都的仙酒杜康,二位怎么没喝?可是嫌不惯?”

妙欢喜道:“久闻杜康仙酒大名,只是主人未来,客人又怎好擅饮?”

宋兰真听后,竟是一叹:“妙仙子实在是懂礼之人,若时间人人都如妙仙子一般,那我等也不必如此烦忧了……”

妙欢喜听到这里,便觉隐约见到了图穷时所显出那一缕匕首利光。

果然,宋兰真紧接着就笑了一笑,向她解释:“哦,妙仙子或还不知,前些日我们宋、陆、王三家,丢了一些紧要东西,如今虽查知那窃贼身份,可却不免担心失窃之物已被他转手,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解决此事呢。”

李谱压在桌下膝上的手已忍不住发抖。

妙欢喜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但却面色如常地道:“宋小姐向来足智多谋,想来这点小事该难不倒您。”

宋兰真摇头,走到那帷幔之前,只道:“为难之处也是有的。毕竟我想,那窃贼盗走他人珍物,乃是明知故犯,死罪固不可免;可买脏之人却未必知晓赃物来历,若他们得知之后肯将失物退还,想来也只是无心之失。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倒似乎也没有必要一并斩尽杀绝……只是我这般想,却不知对方是否能迷途知返、亡羊补牢?”

她回过头来看向妙欢喜:“妙仙子,你觉得呢?”

妙欢喜脸上的表情,终于消失不见,竟显得有些吓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有谁能不明白?

只是她立在原地,看着宋兰真,仍是一语不发。

宋兰真收回目光,似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将面前的帷幔掀开,看向远处:“妙仙子可以慢慢想,倒是也不着急。毕竟,要抓出那窃贼审问出结果,怕还要一点时间呢……”

帷幔一掀,远处的喧嚷之声顿时传了进来。

妙欢喜与李谱一听,齐齐色变——

此楼楼头正对着的东面泥盘街,赫然已是一片混乱,黑压压的人群早已如潮水一般拥挤在街道尽头那座小楼周围!

不远处的若愚堂,韦玄与孔无禄、商陆,也是矗立楼头,目光沉凝,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东面。

周满隐约能感觉到有不少视线从远处朝这边投来,心里差不都能猜到是谁,可却半点也不在意,还有闲情逸致,仰头喝口小酒,剥两粒花生米,只似笑非笑,从高处往下看去。

冯其已经停下了脚步,此时他们这一大帮人与金不换那边几十人的距离,仅有六七尺,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有人在前面叫喊:“让金不换出来!”

有人在后面附和:“对,让他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

金不换这边众人闻言,不免大怒。

蔡先生一听,更是胸膛起伏,往前一站便高声质问:“泥盘街水淹之祸才刚过去,屋舍尚待修缮,伤患也需救治,你们现在围堵我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声音最大,瞬间将其他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冯其也看向他。

事情是从那日他从夷光楼取回药后,渐渐开始演变的。

众人得药,难免欣喜若狂,问起他药从何处得来。

冯其自然无法隐瞒。

只是那时他对陈规的目的犹有几分怀疑,并不敢直言他们在夷光楼中的对谈,便只说是托了宋兰真小姐的面子,得陆氏夷光楼相赠。

众人倒未起疑,纷纷称赞宋陆二氏宅心仁厚。

可是好景不长,夷光楼所赠之药数量本不足够,为秽气侵染患病的人又十分众多,那一箱药哪怕一省再省,也很快见底。

冯其私底下问了好几次,可金不换那边依旧没有拿到更多药的消息传来。

终于,到第三天,药用完了。

恐慌中的众人全都问他,为何不再去找夷光楼求药?于是他再也无法瞒住,只能到病梅馆外面,避开了王恕等人,将真相告知。

于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初时只是有零星几人对金不换有意见,然而说着说着,不满的人就越来越多。随着没有意见的人都沉默下来,退到一旁,不满的声音于是变得越来越大,好像这就是唯一的声音。

他们说,事是因金不换而起,自该有金不换来了,若依那陈规所言,我们只要劝说金不换道明真相、交出他不该拿的东西,就能救所有人。何况,对金不换也全无损害。宋小姐宽仁大度,定会原谅他,保不准见他迷途知返,还会再度重用。

他们说,这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

冯其被携裹在里面,本就摇摆不定的心,终于渐渐变得坚定:是的,这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只有这样,事情才能得到最终的解决!

他站在人群最前方,面对着来自蔡先生的质问,自问有责任替其他人表明态度,于是先躬身一礼,开口道:“蔡先生,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请金郎君出来,听一听我们的劝告。”

蔡先生一听那“劝告”二字,火气便噌噌往上冒:“劝告?来了这么多的人,你跟我说你们只是想劝告?”

王恕就站在蔡先生身侧,这时才从看见冯其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一眼望去,对面的人群中,竟有不少是熟悉的脸孔。

左边的大娘,是染了风寒,昨日才刚治好;右边的老者,前天刚由他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还有后面人从中的那名青年,今晨才从自己手中接过了汤药,礼貌地向他道谢……

西斜的暮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没有驱散那股料峭的寒意,反而使得它往骨头缝里钻去。

他强忍住那股忽然袭上身来的战栗,只道:“余善不幸身故,金不换现在恐怕不想见任何人。诸位若有劝告之言,不妨就在这里说了,我等必为大家转告。”

人群里顿时有人轻声:“是王大夫。”

有人犹豫起来:“是啊,那日余善……王大夫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我们……”

但是很快就有人反对:“不,不对!金不换自己都不愿意出来,分明是想逃避搪塞!谁不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跟上:“就是,面都不露,我们怎么相信?何况今日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其他等药救命的人才来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先前才小下去的呼喝之声,很快又大了起来。

甚至开始有人朝着前面挤,试图冲开阻拦。

然而王恕在听得那一句“为了其他等药救命的人”时,就已经怔住,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医馆里身染秽气者强忍痛苦的面庞,可紧接着就是先才屋内金不换那求死的眼神……

一时间,他竟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周满正剥到第八枚花生,看到这儿已忍不住大摇其头。

元策不解极了,悄悄站到她所坐的那一片院墙下,小声问:“看这架势一会儿保不齐打起来,你真不管?”

周满哼声,竟道:“我可不想以后倒着写自己的名字。现在这样不挺好?最好他们有本事,真冲进去,把里面某些人拖出来打一顿,说不准就给他打清醒了……”

元策一时愕然。

周满一声哂笑,本准备继续看戏,只是当她目光落到场中那尊泥菩萨身上时,却不免皱起了眉头。

面对渐渐愤怒起来的众人,这傻子竟跟失了魂似的,还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往后躲一躲。

混乱的推搡中,难免有人撞到他。

蔡先生赶紧拦在前面:“冷静!都冷静一点!郎君今日的确不合适出来见大家,改日,改日!哪怕明天都行!”

然而立刻有人厉声质问:“明天,你们能等明天,病人能等明天吗?”

又有人道:“只有金不换坦白了,陆氏夷光楼才会再给我们药,所有人才能有救!你们不肯交出金不换,是想眼睁睁看着大家一块儿死吗!”

这一句,就连蔡先生听了,都不由脸上一白。

冯其见了便道:“今日大家是打定了主意才来的,还请蔡先生为了大善大局着想——”

可还未等他话音落地,一道极轻的声音,从蔡先生背后响起。将他打断:“大善,大局?所以为了这‘大善’‘大局’,为了救你们十个、百个、千个人,就要逼死另一个根本没做错任何事的人吗?”

冯其忽然愣住。

蔡先生也一下感觉到这道本该熟悉的声音,与往日大为不同,心头猛地一跳,回头看去。

王恕穿着那身苍青的旧道衣,面上只有一种空山似的寂渺,他看向冯其:“杀一人,救数百人,就能叫做‘善’吗?那我今日杀千人,明日救万人;明日杀万人,后日救十万人……也能叫做‘善’吗?”

并不夹杂什么别的情绪,仿佛只是单纯的疑惑。

然而冯其听在耳中,忽觉浑身发冷。

不仅是因为素日仁慈的医者,忽然说出杀千人、杀万人这样的话来,更是因为他看得清楚——

王恕那双深静的眸底,竟洇上来一层血色!

这一刻,冯其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只是还不等他想清楚,旁边一道轻蔑的声音已经直接响起:“那能是一回事吗?我们又不是要杀金不换!只是要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是为了救人!你这病秧子大夫却偏偏挡在门口,这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后面人压抑的愤怒也被点燃了:“是啊,哪里有见死不救的大夫!”

有人高声道:“别跟他们理论,冲进去找人!”

冯其这时想要阻拦,但已经晚了。

众人一拥而上,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一把便将王恕推开。

那尊可怜的泥菩萨,顿时踉跄,摔在近处的台阶前,磕破了脑袋,鲜血一下淌落出来。

远处观望的周满,几乎立时脸色微变,放下了手中酒坛。

有人惊急叫喊:“怎么能打王大夫呢?”

也有人趁机高呼:“快,冲进去!”

……

场面忽然间乱极了。聚集起来的人群奋力朝着台阶上冲,却也有人竭尽全力地阻拦,试图将人群挡在门外,各种声音都错杂在一起。

可王恕却一下觉得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了。

他有些迟滞地抬起头来,鲜血便淹没了他的视线,眼中的世界,顿时变得颠倒。

他看到蔡先生想要朝他这边来,却被洪水似的人流挡住;他看到柳叶巷那个失去自己孩子的杨嫂,哭着去拦那些人;他也看到酒肆里卖酒的小五儿涨红了脸从人堆里向他挤,一叠声喊着,大夫,王大夫……

这世间是有善的,可又能怎样呢?

王恕恍惚地想着,被衣袖挡了一半的手,沾了血,却慢慢将那枚紫符攥紧。

无数人的脸孔从他眼前划过,可没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那魔鬼般的低语,仿佛就在耳旁响起,一声声地蛊惑着他……

“天底下作恶的人数不胜数,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有什么好挣扎呢?”

“他们都能杀一人救百人,你杀一人救万人,不好吗?”

“你本唤‘王杀’,不叫‘王恕’。宽恕他人不是你天生该做,杀戮世间才是上苍赋予你的命数……”

“不值得,屈服吧,去恨吧……”

只要将这枚紫符捏碎,眼前所有的艰辛,都将迎刃而解。金不换不会再颓唐,周满不会再生气。尽管这条路通向的是修罗炼狱,可也许它是亮堂的,容易的……

沾血的手指,终于移了上去。

有那么一刻,王恕真的想要屈服,让一切在这里结束。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道冰冷的剑锋从远处投来,发出尖锐的剑啸,瞬间没入他近处的台阶!

轰然一声,暴烈的剑气以剑锋没入处为中心,向着周遭炸开!

所有人猝不及防,全被撞飞出去!

王恕身周足足两丈之内,立时被横扫一空,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

那是一柄雪白的长剑,剑身还尚在摇颤,发出嗡鸣,上方清晰地刻着“无垢”二字。

怔愣中,他抬起头来,便看见一道身影向他走近。

分明逆着暮光,将一片冰冷的阴影带来他面前。

可这一刻,王恕竟错以为她是燃烧着的、炽热的。她会焚毁他,然后重铸他。

周满俯视着他,冷冷道:“第二次了。你脑袋里装的是稻草吗?”

王恕压在袖中那枚紫符上的手指,慢慢松了。

周满便骂:“别人推你你不知道躲开?遇到事就想动长生戒?你是嫌自己病好太快、命活太久吗!”

他望着她,眼底那层洇出的血色,也悄然退去。

她误会了。

王恕喉间微涌,忽然好想告诉她:没有。周满,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没有那样好……

然而周满心底戾气滋长,骂完他已直接转身,看向近处才刚刚从地上起身的众人,只向旁边王恕一指,问:“刚才谁动的他?”

人人面露畏惧,谁也没说话。

周满面容便越发封冻,声音里已没了半分温度:“我再问一遍,刚才谁动了他!”

她这时的神情,就连蔡先生等人见了都觉害怕。

人群里,终于渐渐有人下意识朝某个方向看去。

周满顺他们目光调转视线,便看见了瑟缩在角落里的一个人,正是先前轻蔑地骂王恕“见死不救”的那个。

那人恐惧极了,慌乱地往后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周满一语不发地走了过去。

那位置正好在墙边。

冯其见王恕伤了,也知道不好,心生愧疚的同时,却也明白此人绝非有心,不由开口:“周姑娘,他不是故意的——”

周满伸手便将那人抓住,竟轻声道:“我知道。”

冯其顿时一怔。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满的手已经直接扣住那人脑袋,向旁边墙上撞去!

“砰”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她轻轻松手,任由那人昏死,倒落下去,脑袋擦着墙面滑下,蹭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周满淡漠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目录
【ABO】合欢gl海贼:从制造小女帝开始世界征服沈先生心动日记前夫难缠傅少你要点脸万界穿梭门他的小迷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