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百分之一10

铁石心肠的沈老板不免心动了，当然不是因为美色，而是因为很多钱。

这个坑哥的小妞，有双份的很多钱。

她歪头看了眼病床给出的病案，不出意外，又是一个东方不败。对于这种病人她早有过治疗的经验，随口问道：“切下去的东西带了吗？保管的怎么样？”

手下的小脸刷的滚烫,少女脸红成一团，下意识的去看自家哥哥，结果在沈洛禾的手掌心中凹出了个肉嘟嘟的嘟嘴形状，圣洁的海巫女瞬间变成了卖萌的小可爱。

霜惨白的脸狰狞了一下，想笑，忍住了。对海巫女的尊重在某种程度已经成为了习惯，但对妹妹的爱却无论如何都不会随着时间消减,所以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发自内心的喜欢。

沈洛禾啧了一声,看来她今天是不用吃饭了，凉凉的狗粮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吃什么吃，她还是算算这单手术费要收多少钱弥补精神伤害才划算吧！

“带来了。”霜硬邦邦的说，眼神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妹妹，看着妹妹重新展露的笑颜竟也笑了出来。

当年他给自己一刀是经过深思熟虑，他的能力达不到继承人的要求，野心并不大，更不愿意和妹妹以外的女人联姻。相反，海巫女的半身歌者出自同家族，等同于双重保证，海路商线的地位至少不会在海巫女嫁人后有所下降。

既能达成他的私心，又不会让家族因他而受损，何乐而不为。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能给妹妹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百般拒绝修复身体的想法在一夕间被打碎。

手术很成功，

可霜却笑不出来了,他茫然的坐在病床上，望不到自己的未来。

他们是亲兄妹，如果不能陪在她身边，他还能做什么才能不让她离开？

为了给哥哥缓冲时间，辰去看望变异人的情况，发现她们果然没有恶化，随之在被浴缸占据后只剩下狭小空间的车顶跳了一场无声的巫女献祭之舞。

浴缸里两姐妹的神态逐渐平和了起来，尖利的獠牙和鳞片慢慢褪去，鳞片刚好控制在胸口时，她们睁开了双眼，眼神恢复清明。

待望见车顶的陌生女性，两少女团团相抱，害怕又紧张的望着她。

辰笑了笑，柔声安抚，“没事了。”她心中挂念哥哥，说不出太多的勉励之词，跳回船上，和沈洛禾面对面相视而坐。

猫儿和大圣在船上好奇的奔跑，沈洛禾在甲板摆了一堆吃的悠闲的吃着下午茶，老船长早已发觉海巫女和歌者的氛围不对,躲进了船长室,一时不愿出来。

“不进去陪他？”沈洛禾举着果心甜酒，海面漂泊没别的毛病,日复一日非常容易视觉疲劳，喝点果心甜酒可以调整精神缓解疲劳。

“让他缓缓。”辰轻声说，面上染着浓浓的倦色，不复之前表现出的天真单纯。

沈洛禾没有说话，只是给她倒了杯甜酒。

辰当做了真正的酒水，一口而尽，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她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你很厉害，我能感知到你的强大。”

她苦笑一声，“抱歉，要把你当做情感垃圾桶了！”

沈洛禾默默无语，这个时候不用多说什么，听就好了。她对辰巫女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挺好奇的。

“等到二十五岁我会嫁给未婚夫。”辰的第一句话眼神便黯淡了下去，“我们没什么炙热的感情，本该平淡如水的过完一生。爱情不是人人都能奢求的，却还有亲情。”

“我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一直闭上了眼睛堵上了耳朵，我的孩子却没能出生。”她抱着杯子手指微微打颤，没有感情的生活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她可以谅解，“他们家不需要一个海巫女，他们需要继承人。”

“我那未婚夫有了心仪的女人，他想让她生出继承人。我不怪他，我曾经爱上过他，可是这份爱很稀薄，经不住任何考验，同样也无法换取他的真心。可我无法忍受，他们一家人将我当做傻瓜。”

“当我明白一切，为时已晚，我哥哥在我嫁人的第二天回到了海上，死在了海里，所有人都瞒着我，让我安稳的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家族主母。”

“我不怨他们，每一个决定都有我的默许，我自己没有提出异议，谁能替我的人生保驾护航？”

辰巫女的思绪纷乱，很多地方描述不清，但沈洛禾却意外的读懂了她。

原来性格决定命运真的是真知灼见。

辰巫女善良吗？当然善良，所以她提起未婚夫一家没有太多的愤怒，更像是面对一些或许不会在相见的陌生人。

她唯一怨恨的是自己，在当年轻易的放手，才造就了她和霜的悲剧。

孩子死有一半责任是她，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份善良却没有放在她和她哥哥的身上。

辰巫女不是认命，她选择嫁人是为了家族，但家族回报给她和她哥哥的只有冷酷。

或许病床诊断的时间回溯的后遗症正是应在了此处，辰巫女的精神远不如表面平静，如海洋深处的波涛暗涌，若是不察，早晚将她整个人吞噬。

所以沈洛禾觉得她过于善良了，以至于处处压制着自己，不去伤害任何在未来来临前和她没有产生关系的‘陌生人’。

海巫女可以解除婚约。

大海广袤，只要她放弃家族，和她的心上人远离陆地的繁华，以她的能力，没有人能找到她。

她做完了自己最后一次的使命，彻底净化了两个异变少女，裹着疲惫却幸福的笑，和哥哥携手走向了孤岛。

沈洛禾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她不懂爱情，更不理解为了爱情放弃所有的恋爱脑。

但此时她却说不出任何否定爱情的词语。

可能辰巫女和霜之间还有很多未解开的秘密，可当两个人携手一笑的时候，那种彼此情投意合的契合令人怦然心动。

当然，最让沈洛禾心动的还是中巴里多出的好几大箱子珠宝。

不仅仅是辰巫女和霜的家财，还有孤岛上海盗们遗留下的金银珠宝。

在放进仓库之前，允许她好好的赏鉴一番。

中巴和那艘古船离开后，孤岛在阳光下一晃，消失在海平面。

沈洛禾回过头，忽然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