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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她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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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南朝时期这首诗,一语道破北人对这江南烟花之地的向往。

时值宋初某年三月。只道那江南一片美景,多么华丽辞藻修饰亦不过分:烟雨凄迷,珠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加上京杭大运河边花柳遍地,暖风吹醉,引无数文人骚客在此留下墨宝供世人传诵。

扬州街头更是人如潮海,声如沸鼎!酒楼茶馆,勾栏瓦肆,皆是生意火爆,忙碌不停!但最为耀眼的,还是在街口,那挂满红白黄蓝各色花伞的花纸伞铺!

闻名天下的扬州刺绣落在花伞之上,精美灵秀,一针一脚,都在细述这江南女子,是如何温婉动人。

但见一个少年坐在街头的花伞店门口磕着瓜子,她一身青衣小帽,肤白面嫩,扑闪的乌黑眼眸飞快的打量过往行人。不时又翘起了二郎腿,斜躺在镇店狮子旁,这番动作,却不显得粗鄙,反而有些慵懒不羁。

这幅俊俏少年模样,落在哪个风流人物眼里,说不定又得有什么佳作名篇传世。世间皆道这扬州人杰地灵,连一个寻常人家的少年,都生得这般灵润。

那些诗词里的东西,柳云懿一直觉得有些虚妄!她自小便出了江湖,哪懂什么文绉绉的诗词歌赋,连学堂她也是小时候才上了一年,就气得夫子将她赶出了书斋。夫子对前来求情的老爹说:孺子不可教也。但凭老爹如何送礼道歉,这夫子仍是拒收她为生。想想也是,自打这柳云懿进了学堂,虽说聪明灵慧,却也是个喜欢捣蛋的主儿,隔三差五不是将同学打伤,便是往夫子的茶杯里倒入泻药。可怜夫子年近暮年,一天去了十几趟茅房,身子板哪受得了这般折腾。再让她待下去,恐怕这书院尚未结业,他倒先赔了性命。这夫子也是后悔,早就听说这柳家娃儿是根刺头,扬州城里哪家书院不是被她大闹天宫了一番,偏偏他心慈,看不得她老爹天天来求,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这便倒好,直接收了一个混世魔王,叫他后悔不迭。

“老爹,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夫子一番婉言,便将大门关闭。

“呸,你这臭夫子。你请我,我都不愿意去读呢!”这柳云懿站在门口脱口大骂,还没骂得兴起,老爹回头瞪她一眼,已吓得她乖乖吐舌,不敢再大放厥词了。

“你啊你……”老爹盯着她,骂也不中用,打也懒得打了,末了,他仰天长叹一口气,那似一副愧对先人的神情。而后,他一言不发,搂着年幼的柳云懿回家去了。在路上,他还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这令柳云懿也捉摸不透这老爹是喜是怒。若是生气,为何还买她最爱吃的的冰糖葫芦呢?

从那之后,柳云懿便与书院无缘。倒是那帮小书生怕了她,每次一放学,见了她就跑。哪个倒霉没跑远被她逮住了,只得乖乖奉上几文铜钱,权当拜入了她自创的江湘派门下,也就受了她的保护。说白了,这和地痞无赖索取的保护费大径相同。想这柳云懿打小就欺凌弱小,可人家盗亦有道,只勒索那帮富家公子哥儿。遇见穷人家的孩子,她还赏给对方一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加加营养。

于是这般,柳云懿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地长到了芳龄十八。这丫头天天走街遛巷,所见皆是碌碌众生,眠花宿柳的失意士子。

众生百态,落在她的乌黑眉眼中,也没几个心思恣意揣摩。

此刻,她正翘首在人群之中张望。

很快,她便找到了人群中的小伙伴,一个瘦小的同龄少年,在那儿左顾右盼,柳云懿上前去,伸手将他拎了出来。

“阿婴!”

“哎哟!俺的姑奶……”

被拎着耳朵的阿婴疼的一时说漏了嘴,赶紧捂着嘴巴,换了口风,压低声音道。

“大哥……你能不能小点声,干咱们这一行,不就怕见光吗?”

揉着耳朵,阿婴说完心虚打量着旁人,一双贼眼滴溜溜地乱窜。

“怕什么!捉贼拿赃,只要没失手逮个正着,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这贼模样收敛点,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似的。”

说话间,两人缩到墙角,见四下无人注意,开始压低声音合计。

“踩着点了?”

“没呢!”

阿婴一脸苦相。

“左邻右舍都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去你的。你装啥纯良,分明你是偷懒。”柳云懿一拍他的脑袋,阿婴不敢驳嘴,悻悻地摸着后脑勺欲哭无泪。

想这扬州城里参差十万人家,要找到下手的目标不难。但柳云懿为江湘派立下的规矩是:只偷富,不窃穷。这要让阿婴找到适合下手的主儿,也是难为他了。

说起这阿婴,当年只是个小乞丐。那年柳云懿的江湘派刚成立,要找个地盘立脚。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城郊的关帝庙。这关帝庙早就败落多年,是连野狗都不愿落脚的破地方,用来成立新帮派倒也合适。谁知柳云懿去了一看,这残垣败瓦的地方竟然还被人占了。那占地儿的人是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的,抓着根打狗棍跳到神台上就耀武扬威:“这破庙是俺的。你敢抢了,俺就跟你拼命!”

那阵势,竟也有几分英雄气概。但他遇着不好惹的主儿,柳云懿冲上去就将他暴揍一顿,将他像死狗一样踩在脚下,而后骄傲地擦擦鼻子:“听着,这破庙以后我做主!就问你服不服!”

“不服!”

这小子,嘴还挺倔。柳云懿又踩了他一脚:“你服不服!”

“不服!不服!”

这小乞丐嘴上说不服,那双贼眼却是直盯着柳云懿手里的鸡腿看。她倒也是识趣,将吃剩一半的鸡腿递到他嘴边,又缩回来,直惹得他垂涎三尺。

“你要是肯入我的门下。我就把这半只鸡腿赏给你。”

这赏一字,她用得可真妙啊。

小乞丐拨了拨一头散乱的刘海,问道:“莫非你是丐帮的人?”

“去去去。我穿这么干净,会是要饭的吗!”

“那你的是什么门派?”

“江湘派是也!”

这门派,小乞丐还是头回听说。“我走南闯北十几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个门派?”

“扯淡吧你!”柳云懿啐他一身,“瞧你年纪跟我差不多,也就十岁左右,哪来闯荡江湖十几年啊!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这江湘派乃本姑娘刚刚成立不久的。你很荣幸,将成为本座第一名入门弟子。”

这门派,听着就寒碜。然却,这小乞丐念着自己孤苦无依,进了这个门派,还能找个遮阳避雨的地盘,倒也是不错。想着,他提出了条件:“加入可以,但是,你那只鸡腿得给我吃。”

“就知道你馋。吃吃吃,吃死你!”

柳云懿刚将鸡腿递过去,小乞丐便像饿狗一样扑了过去。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阿婴。”这小乞丐啃着鸡腿,头也不抬地说道,接着又问道:“那你叫啥?”

柳云懿双手一叉,威风凛凛,“本座叫柳云懿,以后你就叫我帮主吧。”

说是叫帮主,可这些年来,阿婴只唤她柳柳。

这两人,自相识以来就靠着坑蒙拐骗为生。阿婴负责踩点,找准目标,柳云懿机灵鬼马,出主意下手都是她来干。两人配合多年,早有默契,从来都没失手过。虽然干着偷鸡摸狗的行当,但柳云懿从不对穷人家下手。因为老爹经常教导她:做人要讲正气!所以,她是盗亦有道。

而这扬州自古繁华,来往客商如过江之鲫,往常也都不缺下手的外地肥羊,可今日却奇了怪,阿婴居然空手而归,着实让柳云懿有些诧异。

“算了,还是我亲自出马!”

柳云懿摆摆手,带着阿婴,重新混入大街的人群。

熙攘的扬州城大街上热闹喧天,烟花之地名不虚传,脂粉飘香,流苏挂彩,满眼尽是江南风流物,满耳尽听南国丝糜音。

柳云懿捧着胖婶家摊前讨来的糖炒栗子,仗着自己俊俏清逸,时不时逗逗身边漂亮小娘,惹得那动人的温声软语红着脸笑骂!

这般招摇过市!好不开心!

正磕着香甜的栗子……

噗通!

柳云懿的眼前不远处,一个身材精瘦的庄稼汉忽然跪倒在地。

“张大官人!您行行好,把东西还我,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只见一位庄稼汉一把抱住前面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大声哭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转身围成一大圈,指指点点。

柳云懿眼睛一亮,仗着身材娇小,飞快地钻到最前面看热闹。

那富商头戴纶巾,腰缠青玉黄穗,故作斯文!可这番拉扯之下,衣帽不整,好生狼狈。挣扎了几下,也无法摆脱庄稼汉,不由得面红耳赤,对庄稼汉羞怒大吼。

“呸!你是什么东西,还什么还。大家伙说说,我堂堂张万豪张大官人还用得着向你借什么东西吗。”

世人仇富!张万豪生了一脸为富不仁的胖脸,这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但庄稼汉还是焦急地大声道。

“张大官人!去年家里遭了灾,收成不好,欠下了您家的租子。是您亲自上门,让我用家里祖传的玉镯抵佃租,我念着家里的老母妻儿,为了不让她们忍那饥寒,咬牙答应,但咱们说好的是今年收成好了再赎回来,各位乡亲作证,您可不能抵赖啊!”

庄稼汉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眼看大伙纷纷对自己指指点点,张万豪并不恼怒,反而冷笑起来。

“抵赖!可笑可笑!我张万豪可是赴过知府大人的宴,你说我抵赖,有什么凭证?要是无凭无证,我带你去衙门见官,少不得一个诽谤士绅的罪名。”

张万豪的一番话,让围观众人立即偃旗息鼓。

“我有凭证!”

庄稼汉急切地在浑身上下摸索一阵,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各位乡亲,我有凭证!这是张大官人去年打下的欠条,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今天就请大家伙做个见证。”

纸条在手里翻来覆去,庄稼汉也没找准首尾,干脆一起身,将欠条塞在最近的柳云懿手中,一脸乞求地说道。

“小兄弟!我不识字,麻烦你给大伙儿念念。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错不了!”

围观众人都伸长脖子,等柳云懿宣读欠条的内容,来辨别事实真相。

这倒为难柳云懿,她只上过一年学堂,字认识得也不多。真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她硬着头皮刚要将欠条打开,正准备念下去。

忽然,一只大手抄过来,将欠条夺走,一把扔向空中。

纸条落在地上,上面的内容一目了然。

张万豪得意地指着纸条,大声道。

“看清楚了,这不是什么欠条,是他心甘情愿的将那玉镯卖给我的凭条。双方自愿,绝不反悔。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今天就请大家伙做个见证!”

“什么……”

明明是欠条,却变成了凭条,庄稼汉情绪激动地扑过去,将欠条抓在手中。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欠条是他写的,我不认识字儿,他骗我……”

庄稼汉的目光一点点绝望,围观的人叹息的摇摇头,就算是瞎子,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张万豪在灾年欠收的时候上门逼租,让人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抵押传家之宝的玉镯。张万豪见财起意,欺负人不识字,改了欠条,骗人按了手印,将玉镯据为己有,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就算是去了衙门,也是理亏。

见无人说话,张万豪摇头晃脑地哼道。

“好啦!今天的事,大家伙都清楚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不拉你见官,免得说我张大官人仗势欺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路过柳云懿身边,大摇大摆地朝街口走去。

“你……张万豪,我跟你拼了!”

庄稼汉愤怒地站起来,却被旁人死死地拉住。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开,只留下庄稼汉在那儿叫屈喊冤。

柳云懿站得最近,张万豪那副嘴脸也看得更加清楚,早就气得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太可恶了!”

“算了!”

阿婴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柳云懿脾气了如指掌,拍拍她的肩膀劝道。

“人家张大官人家,是扬州城东有名的大户人家,家里的钱多得花不完,还跟知府大人有交情,欺负个不识字的泥腿子,就算是知府大人也不会管。”

“哼!知府大人不管的事,我来管!”

柳云懿气愤地说道。

阿婴吓了一跳,赶紧张嘴道。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冲动,张大官人我们可惹不起!”

“姑奶奶我还就惹他了!”柳云懿朝阿婴眨眨眼。“咱们今天,正好缺头肥羊……”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跟上张万豪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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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冷傲总裁老婆大唐:冒牌皇太子宠妻狂魔别太坏失忆女王风流保镖俏总裁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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