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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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重生上位史》
作者:彭小仙
文案
半生隆宠,半生凄凉。郑梦境尝尽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寿终就寝之后醒来,却不料回到了自己宠冠后宫那一年。
永定四城失守,烽烟四起,内忧外患,国势殆尽,往生惨况历历在目,不寒而栗。
既然上苍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誓死要改变这一切。
首先,那个一身黄袍的男人,你过来。
“再敢给我犯懒不上朝,相不相信我一支簪子戳死你啊!”
她死了一次才懂得,要想成为人上人,先要把最上面的那个给掰正了。
至于策略,这一世我们来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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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半架空明朝,不少地方和史实是有出入的,谢绝考据
内容标签:重生
主角:郑梦境,朱翊钧 ┃ 配角:李太后,王皇后,王恭妃
金牌编辑评价:
郑梦境重生前被人诟病为当朝第一的奸妃。在囚禁十四年后,她经历了独子殉城爱女横死,于大明国破之后重生回万历十年。为了一改前世的结局,她孤身投于历史的车轮之中螳臂挡车。
随着她的努力,历史逐渐被拉离原本的走向,满目苍痍的大明朝开始重新迎来了曙光。
作者并不拘泥于古言重生题材中一贯的复仇,用平实的笔调描绘出明朝末年的危机四伏,展现出一个与众不同真实明朝。
文中将明末的历史事件与人物相糅合,淋漓尽致地体现了不同性格的人物在其中的立场和选择,同时也表现出在大环境下人力的渺小,让读者为这些角色的命运牵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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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郑梦境死了。死在那个关了她十四年的仁寿宫。是她亲手挂上去的白绫——这条白绫跟了她二十一年,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泛了黄。
然后,毅然决然地踢翻脚下的绣墩。
惴惴不安了二十一年,于郑梦境而言,死不啻为是一个解脱。战战兢兢地过了这许多年,终于得以安宁。
只没料到自己死后魂魄不散,也没有活着时所听说的黑白无常来领人。睁开眼的郑梦境发现四周只有看不到自己的宫人们,正一脸或真或假的悲戚,将她的尸体抬进棺材里。
魂魄还是死的时候那般老态龙钟,只没了蹒跚的步履。轻飘飘地,宛如年轻时候的妖娆姿态。
郑梦境觉得有些新鲜,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些宫人出了仁寿宫。
踏出宫门那一刹,郑梦境摸了摸有些发凉的脸,手上有些水迹。抬头去看,天还飘着雪,却是落不到她的身上。
自己竟是哭了么。
郑梦境跟着发丧的队伍一路出了紫禁城的大门,望着眼前萧索的景象,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十七岁入宫为妃,郑梦境再没有亲自走出过这个地方。没想到死后竟还了她一个自由身。
去哪儿呢?回大兴?别说父兄早已过世多年,便是回乡的路也已是不记得了。
郑梦境正这么恍惚想着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哭声从远处传来。
郑梦境的身体不断被人穿过,这些人遮住了她焦急的视线。可这声音却听得越来越分明。
“母妃!母妃!我的阿娘啊!”寿宁大长公主形容憔悴一身素缟,扑在棺材不让宫人们走。两鬓斑白的驸马冉兴让不断掩面而泣,一边又拉着寿宁,手上却不敢使劲。
郑梦境慌忙冲到几乎哭晕过去的寿宁身边,双目含泪上下打量着。自打听了梁盈女那老贼婆谗言后,她与寿宁便怄着气不见面。彼时只当是母女赌气,谁知风云一变,再想见面却是不能够了。
如今天人相隔,可到底终得一见,
郑梦境伸出手去想触碰寿宁,又不敢,都说鬼魂会坏人阳气。只虚虚地在女儿脸边一遍遍地轻抚。
寿宁双颊深陷,脸上两个大大的黑圈,皮肤黑黄气色很不好。宽大的孝服就像挂在她身上般,寒风吹过依稀显出衣下的样子,腰极细,腿同筷子一般,仿佛只剩下了一身的骨头。
郑梦境鼓起勇气,想去摸一摸寿宁那双形同白骨般的手,却直接穿了过去。她直愣愣地望着哭死过去的女儿,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儿呢?上月看她托人送来的信就知道病得不轻,怎么还顶着风出门,不好好在府里将身子养好了可怎么行。
寿宁丝毫不知自己与母亲相顾垂泪,只在心里想着这些年郑梦境的境遇,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寿宁的哭声被咳嗽打断,几声咳嗽之后,棺材上多了一滩血迹。她仿佛叫咳嗽带走了全身的力气,却又怕人带走了郑梦境。寿宁再顾不上仪态,整个人都扒在棺材上。落在棺材上的眼泪堆积,而后顺着棺身滑落,在红漆的棺材上划出一道水痕来,艳如血色。
冉兴让忍着悲痛,劝道:“殿下,咱们回府去吧。叫母妃见着了,必是要心疼你的。”
寿宁正欲说话,却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去看,见是崇祯沉着脸朝自己走来。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寿宁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在崇祯跟前站定后缓了缓神,用尽所有的气力,打了崇祯一个耳光。
响亮的掌掴声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没能拉住寿宁的冉兴让连滚带爬地上前,跪下请罪。
寿宁纵是长辈,打的却是当今天子。
崇祯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该发作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唤道:“寿宁姑姑。”
披头散发的寿宁宛如恶鬼,双目赤红。她抖着手指向崇祯,“如今你满意了吧?关了我母妃十四年不够,还将我皇兄逼上了绝路。”
寿宁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而下,直直地砸在地上,“可怜皇兄他为了妻儿不得不留下殉城。这,也就罢了。”她恶狠狠地盯着崇祯,“你是不是叫人把皇兄的事儿告诉我母妃了?!否则母妃好端端的怎就会病重不愈?!朱由检你给我说清楚!”
崇祯一脸淡淡的,没有丝毫辩解。他的反应正坐实了寿宁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