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献祭仪式
“拉森，你有没有觉得魔术师阿里斯死去时在墙面上悬挂方式有点奇怪？”
眼见这具腐烂尸体快要被墙面上展开的黑洞吞噬殆尽，戈缇亚捏紧了手上的兽牙利爪，并没有动手，而是用冰冷的语气向拉森叙说自己的看法。
现在这种时候，他身旁总是狂妄自大的赤裸上半身壮汉拉森也带着略显恐惧的语气回应道：
“他是在献祭自己完成什么仪式吧？”
没错！
魔术师阿里斯在预测到自己肉体腐烂彻底的死亡准确时间后，魔怔的心理导致他酝酿出了不可理喻的做法。
他看着自己的肉体逐渐衰败却无能为力，运用半生获得的渊博知识想出了一个极端的点子。
——舍弃人类的肉体，献祭所有哥卡扎小镇的活人，晋升为扭曲的魔人存在。
他的这个想法，陈澄早在密室大门打开时便察觉到了。
阿里斯腐烂尸体以亵渎十字架的姿态悬挂着，背后的墙面上刻满了他呕心沥血的禁忌魔术。
献祭杀害活人是不被【中央末庭】所认可的禁忌魔术，一旦被发现将会被极端的方式处死，灵魂也会被收集而束缚在现世。
但身体快灵魂两个星期就腐烂的魔术师阿里斯完全不可能接受世俗的规则。
陈澄在发现这个魔术师的献祭仪式后并没有阻止，甚至他还暗中加快了魔术师阿里斯的献祭仪式。
因为他知道如果强行破坏这个进行到一半的仪式，还困在尸体中的阿里斯完整灵魂就会被破坏。
陈澄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还想从这个魔怔的魔术师口中了解关于他们追寻的非凡材料的消息。
但是，目的是除魔的两位猎魔人脸色就很差了。
他们哪知道陈澄在他们与碧丝卡斗嘴的时候，就已经在加快魔术师阿里斯的献祭仪式了。
两人看出这个仪式已经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接下来该想的是如何应付献祭仪式召唤来的魔物。
【火焰魔术】·吹火。
拉森调集体内积攒的魔素，在快速咏唱五个字节的咒语后，在张开的嘴部位置亮起一个小型法阵。
最后，一团炽热的火焰从拉森的嘴中吹出，喷向那面正在进行献祭仪式的墙体。
但魔素聚集而成的火焰打在墙体上便立马散开，对黑洞中伸出的黑手没有产生一点影响。
这是拉森的尝试，让他更加确信刚才做出的判断。
【血之滋味】解放。
拉森与戈缇亚注意到另外一股魔素聚集的狂暴气息，两人纷纷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女碧丝卡。
此时，少女碧丝卡握住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这是证明她魔女身份的初炼宝具【血之滋味】。
密室中献祭仪式的异变让她警惕地拿出了匕首【血之滋味】，她的瞳孔现在染上了一层猩红的狠色。
她体内的魔素与【血之滋味】解放状态息息相关。
少女在解放【血之滋味】后，狂暴的独特魔素充斥着她的全身，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战斗意志了。
就在众人僵持在原地一筹莫展之时，少女碧丝卡成为了打破僵局的关键。
“碧丝卡，尝试去破坏魔术师阿里斯的尸体！”
碧丝卡的脑海中响起了陈澄先生的声音。
随后，少女没有作半点犹豫，摆出屈膝的起跳动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冒出黑手吞噬腐烂尸体的黑洞位置。
碧丝卡这一顿果断的操作把一旁的两位猎魔人看傻了。
拉森与戈缇亚猎魔经验丰富，他们知道不能胡乱去破坏一个快要结束的仪式，纵然仪式有机会破坏掉，但必然伴随能让破坏者重伤的仪式反噬。
两人看得出魔术师阿里斯设下的献祭仪式魔素量快要达到三百，都已经快到达第三级玛瑙魔术师的极限。
看到碧丝卡现在远超常人的速度与爆发力，拉森与戈缇亚都猜测少女应该是释放了对自身肉体的【强化魔术】。
但这应该并不足以对抗如此大魔素量的献祭仪式反噬。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狠狠地打了两位C级猎魔人的脸。
少女碧丝卡反手握住匕首【血之滋味】的柄端，切下了还没有被黑洞吞噬的腐烂尸体双脚。
“啊啊啊！”
在腐烂尸体的双脚掉在地上时，黑洞中的存在发出了惨痛的刺耳尖叫。
随后，献祭仪式的反噬将要猛烈地施加到少女碧丝卡的身上。
只见那黑洞中伸出的无数只诡异黑手改变了方向，全部都化作锋利的尖刺飞向了少女。
碧丝卡回眸，用猩红瞳孔看向黑洞与其飞来的黑色尖刺。
咛！异变再起。
“呜呜呜！”
黑洞中的存在发出一声不甘的低鸣声，在与碧丝卡对上一眼后，他伸出的所有锋利尖刺尽数化作摇晃软塌的黑手，然后缩回了黑洞。
这在旁人看来，少女碧丝卡就像是把献祭仪式的反噬完全消除了一般神奇。
最后，碧丝卡平稳落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她仰着头，盯着墙面上产生崩坏迹象的献祭仪式。
碧丝卡在回味刚才与黑洞对视时的感觉，她从黑洞里的存在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支配感与同源感。
“糟糕！献祭仪式中的大量魔素开始转移了，召唤出来的魔物是要脱离到地面上！”
戈缇亚惊呼，他发现这只献祭出来的魔物吞噬完残缺的腐烂尸体后，出现逃逸的迹象。
这正是陈澄想要的结果。
密室狭窄的地形并不适合处理献祭仪式里蜕变的魔人阿里斯，作为现场唯一洞察真相的人他自然是希望黑洞中的魔人阿里斯主动中止献祭仪式。
现在，碧丝卡斩断了他生前腐烂尸体的双腿，导致黑洞中的新塑造的魔人身躯注定是残缺的。
失去了双腿的结果就是，他哪怕将献祭仪式的召唤黑洞移动到地面上，也无法行动太远的距离。
很快，在献祭仪式的黑洞逃跑后，密室墙面上亮起的复杂刻印与法阵尽数暗淡并且脱落下来，整个墙体开始崩溃倒塌。
墙体的崩坏剧烈，牵扯到整个密室。
眼见魔物正在逃跑与密室即将倒塌，拉森与戈缇亚不管不顾在场的其他人，率先退出密室的大门，跑过走廊，想先返回地面去追杀这魔物。
“不要丢下我！”
经历了这一遭突如其来的变化，年迈的管家尼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瘫软地坐在地上没有动弹。
直到密室快要倒塌时，他的求生欲望终于唤醒了他的意志。
这时，紧握匕首【血之滋味】的少女碧丝卡一脸冷漠地站到了管家尼特的身前。
“尼特老爷爷，把手递给我！”
此刻，少女冷峻的脸色与她温暖的语言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但饱经沧桑的老人管家尼特能从少女冷酷的外表下感受到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
他选择搭上这个少女的手。
“碧丝卡，你快带上老人家离开这里吧，我还有点事。”
眼见地下密室的崩溃已经波及了一半的空间，陈澄还站在原地一点也不着急。
“好的，陈澄先生。”
少女碧丝卡听他的话，背起老人尼特，快步跑出密室。
“轰！轰！轰！”
在听到地下密室彻底坍塌的沉闷声音后，碧丝卡关心地回头看向走廊尽头。
陈澄没有逃出坍塌的地下密室。
少女碧丝卡不敢多去想，只好撇过头回到地下酒馆。
她将老人放下，然后准备回到地面。
解放【血之滋味】的少女碧丝卡，她产生了一种去接触黑洞中的存在魔人阿里斯的执念。
当她来到地面上，碧丝卡警惕地望着四周。
因为哥卡扎小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