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疾足先得

消息送出已快一月，殿下未曾回信，也不知走到哪里了。汉王那边异常平静，仿佛并不知情。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叫人心慌。

自那日后，胡姐姐都未曾出门，我担忧宫里人见了反常，便只得去寻她。

“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胡姐姐叹了叹气，“我这几日总心跳的紧，曼清曼镜也总是无缘无故地哭。你说是不是真的要变天了？”

我突然想起当年在大殿之上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般，眼中全然是对他的在乎。如今纵然容颜衰老，对殿下的赤诚之心一如往常。

“不会的，我相信殿下。”我只得淡淡安慰道，可事实上我也拿不准。

“来了回来了”宫人的报喜声从外边传进了东宫之内，一路到了我们面前。

“殿下回来了？”胡姐姐起身，急切问道。

“是，殿下现在去往太后那儿了。”

我们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扭头看到苓珠捏紧衣角，便又问道：“徐武大哥呢？”

那宫人抬头看看我，又看看苓珠。

“殿下独自来的，想来徐镇抚使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你赶紧回去吧。”我欣慰道，又冲苓珠笑笑。

胡姐姐早已没了原先的急切，又恢复往常的端庄，对我道：“走吧。”

侍卫通报后我们便携手进门，只能听见何氏那娇滴滴的声音。

“殿下，你怎么才回来呀，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何氏哭的梨花带雨，趴在殿下胸口。

殿下见我二人进门，一边将她扶在凳上歇息，一边道：“这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

向母后殿下行礼之后，我二人自觉坐下。

“小姑娘就是好。”我轻声说道，心中有些愤懑。

胡姐姐闻言转头看我，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路途遥远，殿下辛苦了，可有受伤？”

“放心吧，没事。”

我未曾开口，双眸也不曾离开他的身上。只见他黑瘦了些，头发也有些零乱，眼中也有些泛红。

“你们还好吗？”殿下望着我，又顿顿道。

我二人点点头。

殿下示意我将泓瑾抱来，泓瑾在他怀中咯咯笑，仿佛是去南京之前一般。

“事不宜迟，赶紧领遗诏即位。咱们都是一家人，本宫也不说废话，太子即位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添乱。”母后抛却方才见到儿子的慈爱模样，又恢复从前的威严。

“是。”

之后，我陪殿下回宫中梳洗。他倚靠在我肩头，又挽着我双手，迟迟不肯撒手。

“殿下可有收到我的信？”

“嗯，两封都到了，险些见不到你了。”

“路上遇到危险了？”

“嗯。幸好，徐武机灵，改走了水路，不然早该到了。”

我点点头，抚了抚他的剑眉。

“没事就好。”

“明日登基，我想册你为皇后。”

“嗯？”

“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没有这个念头了。”我又怎敢有这个念头。

“这是曾经答应你的，你当年也是答应了我的，咱们身后也还是要在一起。”殿下反扣住我双手，十指交叉。

我望着他的指尖出神。

我并不羡慕孤寒高位，但那个位置能够与他生死相守。即便是胡姐姐，我也不愿与她共享。我只点点头。

“既如此，那就吩咐他们去做了。”我见他笑的那样欢喜，不忍心扫兴，但我知道母后必然会从中阻拦。

“胡姐姐不易，殿下”

“知道，会想法子补偿她。”

“好。”

我只听见他喉中低笑，仿佛所有阴霾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