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开始农忙
季文兰背着背篓,一蹦一跳地来到叶程身边,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全卖完了,卖了8块多呢?”
那亮闪闪的眼睛好像再说:快夸我,快夸我。
听她这么说,叶程也替她高兴:“嗯,真能干,看把你高兴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真的吗?那你说我是什么尾巴?嗯,是狐狸的吗?有没有把你勾走?”
“猪尾巴。”叶程脸上的平静差点儿绷不住。
“喂,你找打是不是?”在季文兰刚扬起手想打他的时候,他就先一步快步离开,惹得她在后面不停的追。
说真的,八块多钱也不算少了,要是昨天不吃的话,可能还会多卖几块钱。
最可惜的是被朱以群那不要脸的吃了那么多,还真是猪。不,她还不如猪呢,猪吃了她的东西多少也要长点肉吧,可她呢?吃了只会涨脸皮,然后下次再不请自来。
最可恨的是你吃了就吃了吧,废话、酸话还不停往外冒,贼多。
接下来他们又去买了一个猪头,两副猪大肠,四副猪肝。
然后手里的钱基本上又被花光了。
要是手里还有钱的话,她打算再买点儿可以卤的素菜。
卤肉价格还是比较贵的,一般人也舍不得买一点。但要是有卤素菜的话,那些人可能也会买一点尝一尝,解解馋吧,毕竟那味道确实很美味。
两人急匆匆地回了家,刚好赶上做午饭。
清洗猪大肠这伟大而光荣的任务还是交给了叶程去做,季文兰则主要负责做午饭。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这肉怕是不好存放了,季文兰打算把肉清洗干净,用井里的凉水泡着,第二天早上早点起来卤。
等天气再热点就拿一个水桶把肉装进去,再放进井里吊着,再盖上大盖子遮挡阳光。听说以前的人们好像就是这样做的,井里比较阴凉,这样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小会儿,季文兰就跟着他们下地干活了。现在农忙已经正式开始了,大家都忙着收小麦和油菜籽。
为了避免有偷懒混工分的人,大队按照人口数量把工作任务分到了每一户人手中。
比如说几个人今天负责多少亩地,要是提前做完了,就提前回家休息。如果做不完,自己那家人就留下来继续收割。要是再做不完的话就扣工分,别人按时完成任务给10工分,你家没做完的话,可能就只有六七工分了。
叶程一家四口今天分了两亩麦田,上午方秀英老两口已经收了半亩地。
这收麦子不是割倒了就算了,还要把麦子捆成一捆一捆的,再背到就近的晒场,那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打麦子、晒麦子。
走在小路上,能看见好多人已经开始收割了,有的甚至为了节约时间,干脆就在地里吃的午饭。
这午饭是家里孩子或是不方便干活的人送来的,很多都是玉米大饼就着开水随便吃点,能填饱肚子就行。要是家里情况好点儿的话,可能也会准备一两个菜。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啥也不会做,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懒,赶紧割,要是把这些收不完你就别想吃饭。”
刚走到自家分配的任务田边,几人就看见旁边一个老婆子一脸凶相,正对着割麦子的妇人骂骂咧咧的,时不时地还要走上去掐一把,疼得那女人东躲一下,西躲一下的。
女人穿着的衣衫比一般人都还不如,见老太婆没再动手打她,赶紧抓起镰刀不停的割着麦子。
就这样干活还要被骂?那自己这样的岂不是会被打死?季文兰现在很心虚。
这老太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文兰蹲在田里准备开始割麦子,看着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太婆,忍不住小声低问了一声:“妈,这老婆子是谁呀,看着好凶。”
方秀英也一脸不屑,“嘁”了一声说道:“她就是我才说过的那个刘大刚的老娘邱老婆子,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打儿媳妇儿。那刘大刚也不劝一下的,惹毛了甚至比他妈还打得狠。唉,母子俩都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不是个东西,只是这女人也太软弱了吧,都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季文兰就不解了,周玉兰怎么说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咋就能变成这样了。要是换做她的话,就算打不赢也要咬掉别人一口肉的。
你越是不还手,被打的就会越厉害,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哎!原来她女儿还在的时候,逼急了她也会反抗的,可现在……麻木了,活得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估计是没了生存下去的理由,死了心吧。”
哀莫大于心死!
别人家的事其他人本来就不好管,再加上周玉兰又不求救或是呼喊,大家只得当作没有看到。
其实,有很多人也去劝说过的,可这老婆子连别人家也一起骂,大家渐渐的也就不再上前帮忙了。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做?
说起这割麦子,季文兰以前小的时候也看到过,再加上原主记忆,现在割起来也还顺手。
只是时间稍微一长,手板心就磨出了两个水泡,疼得很。干脆起身休息一下,顺便再喝点水。
不经意间季文兰又向周玉兰那边看了一下,只见田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家里人都走了,没人监督,也或许是太累了,她正坐在田坎边上休息。
季文兰倒了一碗水,向旁边的麦田走去。
走到周玉兰身边,她也没说话,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
本来周玉兰是埋着头的,但看到有人影向她走过来,还以为是邱婆子呢,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就要起来。
在看见季文兰的瞬间,她愣了愣神,眼里带着迷茫,显然是不认识她的。
“喝点水吧。”季文兰想尽量装得很平静,可眼前看到的,却让她平静不下来。
周玉兰本来不到30岁,却瘦得皮包骨头,凹陷的脸上、手臂上布满了伤痕。这还是能看到的,那衣服遮住的地方不知道还伤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