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女生小说 > 云鹤是什么意思 > 第85章 枪(二)

第85章 枪(二)

目录
最新女生小说小说: 老公是头狼祝卿超级仙医在花都慕司寒南栀捡到的夫君是冥王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神州仙妖录特工传奇之重明军婚太缠人:首长,放肆爱画江湖之圣手修罗言笑弯弯漫画下拉式酷漫屋新婚夜,病娇摄政王想振夫纲丞相大人怀喜了我能修改自己的剧本苏暖暖厉衍深僵约之最强僵尸王我都听你的快穿修罗场: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原沈小说是什么不乖

临近傍晚,天空忽然下起雨。

边筱君本来坐在棵大荆树下,乍然听见声轰隆隆的响雷,豆大的雨点便紧连着哗啦啦打下来。

荆林的茂荫也掩不住这场疾雨,顶上木叶被敲得啪啦作响,树下的边筱君猝不及防被落了一头水。

她一手抱百宝盒,一手撑着树干跳站起来,但由于坐得太久,起的又太快,刚前出一步,僵麻感瞬即传遍她的两条腿。边筱君痛呼一声,稳不住腿脚朝旁侧跌下去。

黑云翻墨,几道彻亮的紫电闪过,大雨激起的水花如白珠碎石,飞溅进破庙的槛阶。

柒洵在拂拭他的枪,闻雷时只是淡淡向外瞥望了一眼,可见他的马安立在马棚下,他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用棉布一点点擦着他的银枪。

蓦然间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拂枪的手势顿住,再次视向破庙外滂沱的雨,少顷,他又转回目光。

足下的泥土都被打湿了,边筱君一扑跄下去,立即浸得一身的朱泥。百宝盒一角陷在湿泥里,另两面硌在边筱君的掌心,还没等她爬起来,俯首见到那遍身的污泞,瞬间失去了所有气力。

暴雨如注,碎下满地的跳珠,风骤如狂,卷去所有的白影。怒雷在低沉地嘶吼,闪逝的光电后飞纵出一匹勃腾的骁骥。

锋棱瘦骨,竹批双耳。穿破风狂雨浪,如惊涛骇浪般不可阻挡。那倒来的气势惊心动魄,在泼天的雨幕里竟恍然望见了一副金戈铁马踏冰河的气震山河势。

天际遽划一道紫电,瞬刻后四劈成崩裂的耀闪,映亮了他□□骏骥疾腾时雄健的身姿,和他手中铮亮的银枪。

分不清雨滴和泪流,边筱君跪蜷在沵泞中,两手死捂住双耳,没有意识到声腔已发不出哭音。

直到有个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再拎着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提了起来。雨水泼得边筱君满面,她连眼睛都几近睁不开,只看得见那个人亮银的面具。

铁蹄铮铮,踏溅一地的泥碎。骏骑上的两人随着马儿飞跨的动作随到一个很高的位置,边筱君恐惧地抱紧了柒洵的后身。

她紧闭着眼睛,脸颊贴在柒洵笔挺的脊背上,马儿疾动时她交叠的左手背碰到他的那支长枪,刺骨的冰冷刺穿她的肌肤,一直浸上她的心头。

***

挨火堆近一点,挨火堆再近一点。柒洵换了衣物走出来时,瞧见边筱君都快凑到火团上了,仍在探着手往前试能不能再离近一点。

浑身淋得湿透,此时拧衣衫还能拧出水来,什么簪发胭脂都统统浇的化为乌有了,只剩了个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小泥人。

柒洵走过来,手上还拿了另一套干衣,边筱君抬眼眸偷瞥了他一眼,伸手去接衣服。

接了衣裳,边筱君刚要说一个谢字,话到嘴边怔然被抖开的灰服给哽住,而是换成了:“怎么是男人的衣裳啊?”

面具下的人微一皱眉,若不是看她淋成那副样子,他连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她都是不情愿的。他邃深的眸子淡淡视了边筱君一眼,冷漠地道:“不然我该有女人的衣服?”

边筱君被他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苦巴巴地偏头端量着这件都洗得发白了的灰衣,而柒洵见她的表情,伸出手去:“不要,就还给我。”

“要,我要。”边筱君立马把衣服往回抱了抱,心想旧点就旧点吧,反正现在什么都比湿的好。

柒洵身形颀长,边筱君个子虽也不低,但相形下就显得格外娇小。穿上他的衣服后,不仅整副衣襟拖去了地上,袖子都直卷了两大道才勉强露出手来。

折襟折袖又折摆,且松且长且宽大,以是边筱君穿上这衣裳后的模样十分滑稽,她在破帘后踟蹰了半天,才磨蹭着走出去。

所幸的是柒洵也压根没有抬头看她,他垂着眸在擦自己的枪。

边筱君一瘸一拐地走回火堆旁,这时柒洵才稍抬了抬眼眸,边筱君此时的形象确实很有些滑稽,但柒洵没有发笑也没有说话,扫了眼她的脚踝,收回视线继续擦枪了。

边筱君见他的枪明明已经擦拭的很干净了,但他仍在一寸一寸、认真得仿佛过头地拭着。边筱君不解,坐去他旁边问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擦它?”

柒洵顿了手,首先是顾了眼边筱君坐过来的距离,他是有丝诧异这姑娘举动的毫不忌讳的,但好在实际上也没有离得很近,他便又不着痕迹地移过了视野。

无比简短地答了句:“淋了雨。”

淋了雨?只是因为淋了雨?边筱君惊讶的想张大嘴巴,但自我控制了下,只努了努眉在心里不可思议地想道:可那不过是件兵器罢了,淋雨就淋雨了,那又如何?还能如人一样娇贵么?

她在很不理解地思考的这段时间中,柒洵又低下了头。空气里只微有烧木的火苗声,边筱君闷闷的,不注意也和他一块儿呆呆看去了他的枪。

人,沉默寡言好没意思。但他的枪还是很威武的,尤真正舞动时,极有番势如游龙、英姿飒飒的磅礴气势。

边筱君少看到有人拿枪作武器,确实入神地看了会儿。只是再这么过了俄顷,她就有些受不住这份静寂了,旁边戴面具的人始终沉着眸,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无奈只能边筱君找了个话题来启言问道:“你的枪叫什么名字?”

他停了手上动作,视着他的枪道:“玄沥天银枪。”

边筱君琢磨了下这个名字,又问:“谁给它取的名字?”

柒洵放下拭枪的白布,将天银枪换了个方向拿着,道:“没人取,它本身就叫这个名字。”

哪会没人取嘛?不然它哪儿来的名字。分明是敷衍地那么一说,边筱君撇撇嘴角,愈发地觉得这个人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能摸摸它么?”边筱君又问。

柒洵说:“不可以。”

嘁,嘁,嘁!一把破枪而已,谁稀罕啊!边筱君不屑地扭过头。

不过玄沥天银枪、玄沥天银枪,这么念着还怪……顺口的,边筱君云里雾里地再在齿间过了几遍这名字,又转看向那把长枪。

它的光华很耀目,而边筱君这时发现,原来面具人的手指那样好看。她甚至无端地觉得,那该是把破甲杀敌的神枪,而这会是双执锐冲锋的手。

想了半晌,什么都没想出来,边筱君惑然出口道:“这枪名字……怎么还有点耳熟?”

而柒洵挺拔的身躯却因这句话一震,他缓慢地转头看向边筱君。

边筱君对进他琥珀色的眼仁里,这才真正看清了他的眼睛。他是瞳眸颜色不是深重的黑,他的眼神却沉郁得像寂渊中千年不动的古潭水。

寂凉得毫无波澜,看不出他会有什么情绪,边筱君却隐隐察觉这个人的眼底藏着份难敛的伤忧。

边筱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不由地看的呆了。柒洵始时的眸色是带着些期冀她会说出什么的神光,但是很快,他视着边筱君的情态,唯剩的那点光星也熄灭了。转而像是讥地,笑了声。

边筱君被他这声笑瞬间拉回了神,柒洵已经回过了头,边筱君有点讪讪的,偏近了火团边取暖。

虚过少时,在边筱君耷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那边的柒洵出声问她:“你换下来的衣衫呢?”

边筱君晃晃头醒神,随意地答了声:“扔在那边了。”

柒洵添柴的手势滞住,偏首看向她,“你不把衣裳拿过来烤干,明日穿什么?”

边筱君动了动手臂把身上的衣服展示给他看,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就穿这个啊。

柒洵是哑口的神态,而边筱君看不见他面具后的表情,并且也没有觉察她的举止有什么不妥,仍自若地伸出手烤着火。

“明日有穿,后日呢?再日呢?这身衣裳,你又可穿多久?”

边筱君愣了愣,一时无言,细想确实是如此,又转去问柒洵:“但那套衣裙上全染了污泥,穿不了了,该怎么办?”

柒洵道:“外有清雨,你拿去洗净,再来烤干。”

边筱君哪里是会洗衣裳的人,况且一想到那衣裙脏到了何种程度,她根本是碰都不想再碰到一下的,于是与柒洵商量道:“这里离涪城不远,明日你骑马带我去市集,我买新的穿。”说完还举了下她的百宝盒,说:“我有钱的。”

而柒洵望着她,眼神幽冷,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带你去涪城?”

边筱君一咯噔,转瞬换上一副可怜的神情,央求着说:“英雄……你是侠肝义胆的大英雄,不可能这点小忙都不帮的吧?”

柒洵听不出情绪地笑了一声,说:“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这点小忙都不会帮你。”

边筱君面色尴尬,又诘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又回去找我?”

柒洵冷淡地道:“是个人,我都会救。是个人,我就会回去找。”

边筱君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说不出话。当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洗那件被她撂在稻草上的衣裳的,柒洵又出言道:“不想洗也罢,明日我送你回去,你的家丁手上想必是备了你的衣裳的。”

边筱君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强烈反对道:“我不会回去的!”

柒洵淡淡移回视线,“那是你的事。”

边筱君急得一蹦一跳跳到了柒洵身前,蹲下来耍赖般的对他道:“英雄……我真的不能回去,求你了……”

柒洵无动于衷。

蓄意聚起的两行清泪适时掉落,眼眶也瞬即红了,她一边抽噎着,一边道:“我本出身大家,可惜家道中落,父亲还欠下一屁股赌债,为了还债,父亲竟要将我许给年近六旬的黑心商贾……更可恶的是,他家早有十五房妻妾,我若嫁过去,便是那第十六房……我实在受不了父兄逼迫,没办法才设计逃了出来……”

她哭得肩头抽动不能自已,泪珠晶莹嵌在她双瞳剪水的漂亮眼睛里,又一颗颗从她桃花瓣般娇艳的脸颊滚落。巴掌大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任谁见了,都得堪堪说一句“我见犹怜”。

若不是早见过她投迷药、撒药粉放倒亲卫的恶劣行径,若不是被他窥见她透过指缝偷偷瞄他的眼睛,柒洵恐怕就信了。

边筱君发挥长处,可一直哭到没力气了,都没见柒洵有点男人该有的表现,比方说至少来劝她两句什么的。

最后,边筱君吸吸鼻子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柒洵瞟了瞟哭成花猫的边筱君,这刻方觉得有几分好笑,说:“若是哭完了,我就休息了。”

边筱君卖力的一场戏瞬间崩盘,她不知是恼多些还是愤多些了,胡乱抹几把眼泪,朝柒洵愤怒地道:“你救了我,本小姐跟定你了!你就悄悄得意去吧!”

柒洵不置可否,甚至都没再瞧她一眼,兀自地在梁边铺着干稻草,明显就是要休息了的作势。

边筱君抹着眼泪,牙痒痒地盯着柒洵。短暂的伤心过后,边筱君还是很明白以她现在的腿脚,是没办法一天内赶到任何个州县的,而如果不马上离开,她会很快被那些护卫找到。

相较之下,她宁愿再去求求这个狠心面具人。于是她迅速整理了情愫,委屈巴巴地再次坐去了柒洵身边,说:“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救了我我还没给你报酬,才不愿意帮我的?”

她这时眼角的碎泪还没有褪干净,眼缘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像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柒洵道:“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但贪玩也该有个度,这些处岭峻位僻的荒山匪盗多出,找到你的家丁,先离开这里。”

边筱君说:“和他们一起,我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柒洵道:“那与我无关。”

边筱君后话还没说呢,柒洵就背靠梁柱闭了眼。边筱君十分惆怅,退坐一边默默打开了她的百宝盒,翻到最底,从一方鼓鼓的锦囊里取出锭金子。

她刚放在掌心里要递出去,又不安地缩了缩手。这个面具人的心思相当难揣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这金子拿过去,他会不会生气?

犹疑许久,边筱君还是把金子放了放,继续往百宝盒里翻了翻。

但找了半天,她这盒子里也确实没什么能当酬礼的物件了。

她正伤心着,蓦然手指触到一个扁扁的荷包。边筱君打开绳结,倒出了荷包里的三朵小花,是她白日里采下来准备留作出逃纪念的小紫花。

一手是黄澄澄的金子,一手是皱塌塌的野花,边筱君左右为难地视着她两手上捧的物,又探眼观察面具人睡着没有。

须臾,柒洵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他睁开眼,边筱君捧了三朵挺蔫巴的花朵过来。

柒洵怔了怔,听见边筱君呢喃着说:“这个,你今天救我,我给你……”

人家挑枪救你,还冒雨找你,你就给人家回赠个这啊?边筱君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脸因为羞耻烫起来,迅速地缩手并腾出一只手伸向背后去拿出那锭金子。

野花的事柒洵还没反应过来,又见边筱君摸出锭金子,垂头用力地说:“这是我的酬谢!”

良晌没什么动静,边筱君偷偷抬眼去看,但是有面具遮着,他什么表情边筱君都瞧不见,只能试探着问:“够、够吗?”

柒洵像是并无所动,说:“我不需要你的酬谢。”

边筱君急了,说:“已经很多了!”

柒洵说:“不是嫌少,救你不是为了要酬谢。不早了,歇息吧。”

边筱君哪里会睡得着,急切再道:“我,我确实没有再多了,要不这样,算我先欠着,以后给你行不行?”

柒洵只是叹了口气,心想这真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他道:“我的所说即是所想,不需要你的酬礼。”

边筱君失落地放下手,又抬了另一边手:“那花你要不要?”

柒洵轻笑说:“不要。”

“那你能带我走么?”

“不能。”

边筱君仰首,是还要争取一番的样子,但柒洵先冷冰冰地开口道:“若再纠缠,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边筱君憋屈地闭嘴了。

目录
非典型自攻自受[重生]重生抗日之风起东北玄学大佬他只信科学他在异界帮媳妇攻略男配深渊凝视团宠娇娇成了偏执殿下的心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