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交车上的鬼仆
凌晨六点时分，窗外零下20多度，深沉的黑夜还未散去。
熟睡了两个小时的姜佐睁开眼睛，自从转化为异化人后，姜佐已经习惯了两个小时的睡眠循环。
姜佐怀中搂着小山立夏柔软的身体，白藕般的手臂缠在他的胸膛上。
一脸怜惜的看着怀中疲惫的佳人，姜佐蹑手蹑脚的将自己与小山立夏的身体分离开来。
昨夜二人身体碰撞所奏响的交响乐次数多达7次。
虽然姜佐与小山立夏皆是第1次有些慌手慌脚，但姜佐凭借着恐怖的恢复能力，让每一次的交响乐越发响烈。
凌晨四点时分，初次的小山立夏难以再次承受，便开口求饶，姜佐这才结束了二人的运动，沉入梦乡。
姜佐走出卧室，轻轻的关闭上房门，客厅中的机器人感应到姜佐，开始工作运转。
“小艾，准备一份咖啡。”姜佐轻声对厨卫机器人吩咐道。
“好的，尊贵的客人，你请稍等！”
姜佐将客厅中的灯光调节暗淡，想起了昨夜立夏为自己订购衣服的事，旋即打开宿舍房门，果然有一箱速递包裹摆放在门外。
一套内衣，一套暗黑色运动风的套装，一顶黑色棒球帽，外加一双黑色皮鞋，皆完美贴合姜佐全身的尺寸。
姜佐不得不钦佩立夏的眼光，果然绘画专业者的眼睛判断尺寸非常的精准。
10分钟过后，姜佐饮尽杯中的咖啡，将之前自己破损和沾满血迹的黑色衣衫交由清理机器人焚烧销毁后，姜佐在餐桌上留下对小山立夏的告别。
趁着还未明亮的天幕，姜佐离开了宿舍楼。
e2层的难民区笼罩在一层晨雾中，江边白雾缭绕，白茫茫的雾色笼罩的一座又一座的蜂巢。
姜佐压低头上的棒球帽，站在距离私立小学两个街区的公交口，等待着通向d层的车辆。
超大型的公交车在e层随处可见，但仅有极少的车辆才能够通往d层。
姜佐临走离开立夏宿舍时，抓取了桌上储物罐中几枚古老的硬币，他目前一个通缉犯的身份，注定摆脱不了被追捕的麻烦，他可不想连累到小山立夏。
决定冒险前往c层，寻找森風美女士，是姜佐能够想到唯一可能解决麻烦的希望。
叮啷！叮啷！
e211路公交车到站，姜佐在司机古怪的眼神下，将两枚硬币投入尘封多年的硬币箱中。
难民区的交通工具并不需要进行数字化验证，毕竟这里本身就有大量的黑户存在。
姜佐依靠着车窗，随同整个公交车一停一晃的开始在整个e2层转圈，姜佐心中苦涩，他之前从未坐过公交车，上车后观察到行程图后才知道，e211路公交车要晃荡到中午才能开过跨江大桥到达e1区，再通向d层。
清晨的浓雾开始消散，阳光开始透过车窗，漫天飞舞的尘埃清晰可见，连同身前不断变换的乘客身上的汗毛，也都在阳光下活灵活现。
公交车的司机时不时回过头，多打量一眼最后排车座上的姜佐，觉得此人极为古怪，已经坐在车上连续待了两个小时，都未见其下车。
姜佐昏昏沉沉的自然不知道司机的想法，两个小时内，他已经在摇晃中又睡了一觉。
………………
早上十点时分，疲劳运动后的小山立夏终于醒来。
空荡荡的房间中仅有她一人，小山立夏扶着墙边走进卫生间，正常的洗漱，仿佛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对于姜佐的离去，小山立夏似乎早已知晓。
忽视桌子上清晰可见的告别字迹，小山立夏同样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坐到了画架面前。
揭开洁白的画布，画架上是一幅碳铅笔所描绘的蜂巢图，若是姜佐在此，定会惊然的发现这幅蜂巢图所描绘的正是昨晚他挤进的那一座。
小山立夏撕毁面前的绘画，重新装上一张洁白的画纸，轻巧灵活的碳铅笔在纸张上飞快速写，一幅活灵活现的公交图在小山立夏的笔下快速描绘出来，更加巧合诡异的是，图中的公交车正是e211路。
小山立夏所描绘的公交图中，侧翻的e211路公交车倒在中部断裂的跨江大桥上，数10架城市净化者牢牢的将e211路公交车包围。
“佐佐，看来你又要有麻烦了。”
小山立夏放下手中的笔，轻声自语道。
………………
“叮啷！跨江东站到了，请在这里下车的乘客后门下车！”
公交车内发出提示音，后排姜佐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车辆前方的时间表：
中午12点时分。
姜佐松了口气，终于公交车要跨江而过，前往d层了。
扫视前方车内的人数，姜佐发现公交车内的乘客在跨江东站竟全部坐满，甚至有不少于10人站在车内中间的空荡处，手中拉着拉环。
“看来要渡江的乘客都是在跨江东站上的车。”姜佐心中暗自记下，想着下一次就不会再在公交车里晃荡一上午。
不过往好处想想，至少他这一上午都没有遭受到监控卫星的锁定和跟踪，更没有难缠的城市净化者向他发射炮弹。
公交车很快启动，前方500米处，e211路公交车将驶入跨江大桥，正在这时，姜佐的第六感莫名的发出心理预警。
姜佐神色一怔，全身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丝毫不敢松懈。
他心里清楚，他的第六感这个时候出现必定是预测到了身边的危机。
可危机到底在哪里？
姜佐前后左右来回扫视了一车29位乘客，包括前方司机30位，并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难道危机在车外，或者是桥上？”
姜佐心中有所猜测，单手有力的按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随时做好跳脱的准备。
就在这时，姜佐的耳边传来了一对老年兄弟的私语：
“欧尼酱，天皇陛下统一世界的时刻到了，来吧！让我们代表天皇征服愚蠢的世人”
“欧豆豆，拔刀吧，用鬼之刃征服这个世界！”
“……”
姜佐脑壳上冒黑线，对前方隔一排坐着的老年兄弟二人一阵无语。
二人穿着旧世界传统岛国的武士服，苍白的头发向后梳齐，从后看两颗一模一样的武士头贴靠在一起。
“旧世界都结束了，怎么还会有如此中二之人！”
姜佐对这二人的言语丝毫不在意，这二人所言，像极了他小时候玩闹时喊出的口号。
只不过没有什么天皇陛下，鬼之刃这种东西。
姜佐继续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车窗外，公交车驶进了跨江大桥，姜佐心中更加警惕。
“ahahah啊！杀人了！杀人了！”
公交车身随刺耳的尖叫声一阵摆动，姜佐的手时刻压在玻璃上，随着车身的摆动，借力下，一道道玻璃裂痕在手掌下绽开。
姜佐神色惊然，目光没有放在窗外。
一位黑人中年妇女的嘶喊声，将姜佐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前方持刀的老年兄弟二人身上。
姜佐错意了，他以远离超常人数倍灵敏的耳力所听到的中二之语，并不是老年过家家的口号，而是真的行动计划。
只见前方原本坐着的两位身穿武士服的老年兄弟，一人手中持着一把黑色的碳刀，另一人站起身来紧紧的抱着肥硕的黑人妇女。
喊叫的黑人妇女腹部鲜血直流，一会儿便木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欧尼酱，快杀人呀！收服鬼仆的时候到了！”抱着黑人妇女的老头对他的哥哥说道。
“吆西！！”
“西奈！！”
手持黑色碳刀的老头再次将刀刃对准了中间站着的10人，众人纷纷逃窜，彼此窜到身后，躲避着刀刃。
“别杀我！别杀我！”
“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别冲动呀！”
“……”
而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乘客也是慌乱的将背包挡在身前，脸上一脸惊恐。
奇怪的是，公交车中近30人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反抗，纷纷只顾自身逃避，原本站立的10人皆身体被划伤，木呆呆的站在原地。
公交车最后排的姜佐，冷静的看着这一幕。
姜佐有些不解，若仅仅只是普通的执刀伤人，自己的第六感完全没必要提醒自己。
还是说？
那武士手中的黑色碳刀有问题，或是那两位老年武士更有问题。
姜佐没搞清楚之前，决议先不出手阻止二人，静观其变。
公交车司机也是极为慌乱，但车辆已经开上了跨江大桥，他不能随意的中途停车逃命，只能硬着头皮踩压油门加速。
公交车内不少青壮的男子这时反应的过来，纷纷起身开始对抗两位老人。
但老年持刀武士裂开嘴唇，桀然一笑：“晚了，现在已经晚了！你们都成为我的仆人吧！”
话音结束，原本木呆呆站立在原地的11位乘客，仿佛接受到命令，身体不受控制般向众人扑去，瞬间车厢内两位老年武土产生了压倒性的优势。
“你们是异化人，是操弄心神的魔鬼！”按倒在地的乘客惊觉大喊道。
姜佐大感意外，身体本能的感受到警觉，狠狠的一脚踢向前方的车座，前方二人连同扑来的两位被控制的傀儡，一共四人直接车内起飞，狠狠的砸向持刀的武士。
砰！！
车内发生震动，四人落地，持刀的武士被砸倒在地，手中的黑色碳刀也掉落在地上，恰好被身后的另一位武士飞快捡了起来。
“哈哈！欧尼酱，鬼之刃是我的了，我才是天皇陛下最后的化身，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黑色碳刀快速落下，一道血光溅起，令幸存的十多人惊讶的是，黑色碳刀插进了之前手持刀刃的武士脖颈间。
之前11位被操控的傀儡，一时间停下了手中动作，但停顿的瞬间仅维持了三秒钟，紧接着又恢复了扑抓的动作。
“哈哈，你们这一车人都是我的鬼仆，都将是我的奴隶，欧尼酱，你也不例外！”
发疯般的老头大声嘶吼着，完全忽视了姜佐的存在，欣喜若狂，嘴角抽动，满目狰狞。
黑刀快速抽进抽出，不一会儿便又有七八位乘客成为了老人口中的鬼仆。
姜佐此时不想再坐以待毙。
啪的一声，右手破窗，扳下窗边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夹在两指中间，正想要当做飞镖插进武士的头颅时。
轰！！！
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e211公交车在桥中央被强力的爆破冲击震开，整个车身侧翻倒地，向后滑动近70米。
八百米长的跨江大桥沿桥体中部突然炸裂开来，中部翘起的两端桥身形似人字，呈现60度的倾斜。
所有桥上的车辆都不受控制的向两侧下端震荡飞去，车辆接连碰撞，桥两端瞬间成了废车堆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