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没有你，要这个世界有何用
“警报！警报！铠甲耐久力下降至5，系统即将自动解除合体模式！”
“提示！铠甲治疗系统已停止运行！”
“探测系统显示，上空出现88副初级铠甲，12副中级铠甲，攻击意图明显……”
“……”
姜佐手中的炎龙刃归位炎摩罗铠甲背部，疯狂躲避着炮弹的袭击，耳边传来铠甲系统不停息的危机警报。
铠甲的耐久力持续下降，在姜佐从爆炸中冲出时，炎摩罗铠甲的耐久力便已经不及20，与上百架城市净化者的战斗中，炎摩罗铠甲已经处于濒临解体的状态，持续不断的警报声一直提醒着姜佐，但当时姜佐的注意力都在风信子身上，全然忽略了铠甲的提示。
密集恐怖的穿甲弹是专门为对付铠甲而研制的特制炮弹，不同于城市进化者所发射的所以碎甲单，穿甲弹的攻击速度，穿透威力皆远胜于普通的炮弹。
若是再有一枚穿甲弹波及到炎摩罗铠甲在身上，想必剩余5的耐久力会瞬间清零，到时候姜佐就真得以血肉之躯硬扛机械文明的结晶了。
不过此时姜佐最关心的并不是自身铠甲的状态，他在尘雾中奔走，目光探寻着风信子和云倪的身影。
他非常担心云倪的安危！
暂且不说云倪陷入昏迷状态还未醒来，就算清醒过来，以她精神师的身份，也在这般密集的炮火中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根本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
此刻的严峻困境与之前截然不同，姜佐此时所能期待最好的结果就是，风信子能够瞬移上千里，成功的带云倪离开高分子材料研究所的范围。
无论风信子将云倪带回去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人活着是姜佐最后的妥协。
但事情的结果往往不如姜佐所愿！
炎摩罗铠甲探测的视线波及到的视野内，在一片灰蒙蒙的尘雾中，通过衣服颜色，身型等对比分析中，姜佐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突然，一块钢架碎裂，带动着二人坠入了机械之城中。
姜佐所不知道的是，风信子的瞬移范围根本达不到姜佐所期待的千米之外，仅有短短数百米的距离，而且连续两次异能之间的发动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
在密集的炮火中，风信子根本没有将云倪带走的机会，甚至风信子本人在炮火杀中也是自身难保。
此次军队所派出的初级铠甲属于铠甲中的炮甲兵团，清一色暗蓝色的初级铠甲，每副铠甲上都装备着小型压缩炮弹，背后的炮管中储存着至少十枚的穿甲弹数量，是在行动前，军方根据研究所提供的信息，特意安置针对铠甲防御的炮弹。
姜佐操控着炎摩罗铠甲跳进了机械之城中，穿甲弹打在墙壁上，一块块的混凝土在炮火中上下震荡，抛弃了所扬起的尘雾，单是拳头般大小的碎土便有成千上万块在机械之城中飞溅，在机械之城中幸从下来，还未爬出的人群被这密如雨滴的土块击穿了身体，血液溅射，活活的被打成了人肉筛子。
姜佐顾不上再次无辜受到牵连的研究所人员，炎摩罗铠甲跳进倒立的舱门上，四处寻找着可躲避的掩体，避免穿甲弹再次袭来波及到铠甲上。
真正的疯狂，炮甲兵团的恐怖炮火压制，根本丝毫不会顾及到幸存的人员，也不会在意这座蕴含着科研成果的研究所，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命令，一个目标，那就是对炎摩罗铠甲实行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事后的责任，自然有上面更高的领导推脱。
什么性命，什么科研价值，在冷血的兵种面前，只有命令。
原本倒塌的机械之城，经过内部爆炸和城市净化者的扫射后，仅毁灭了大半的内部设备与建筑，至少外部框架还算完整。但在炮甲军团的一波又一波的摧毁下，整座机械之城彻底的化作了废墟中的废墟。
似水柱跳跃般的尘土在爆炸中起伏震荡，倒地后至少高达50米的机械之城，在炮弹的冲击下，高度急速下降，再在炮火的持续下，整座机械之城将要化成一片平地废墟了。
“警报警报！铠甲耐久力下降至4……”
“警报警报！铠甲耐久力下降至3……”
“警报警报！铠甲耐久力下降至2……”
“警报警报！铠甲耐久力下降至1……”
轰的一声！！
整座城市之城在这一刻彻底的化作平地废墟。
高射爆炸冲击竟巧合般炸出同一频率，上百颗穿甲弹同时落地，一同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融合在了一起，一圈半径可达500米的恐怖爆炸冲击从地面上扩散开来，宛如一圈巨型的爆炸甜甜圈，在黑夜中爆炸升起。
炮甲兵团终于在此刻停止了炮火的攻击，地面上可见的一切建筑皆成了一片灰土，高分子材料研究所不复存在，化成了一片荒秃秃的土地。
数百副铠甲落地，静静的欣赏着他们所炸出的杰作。
就在这时，灰土中露出了一块隆起，紧接着在百人的视线中，一副灰红色的铠甲喷射气流从土地中冒出，但铠甲的涡旋装置在落地的那一刻已经报废，炎摩罗铠甲跪倒在地上，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少女。
姜佐他还活着，他在机械之城中跑到了地下空间躲避炸弹的洗礼，在那里他找到了卷缩在一块的风信子和云倪，让姜佐感到动容的是，风信子的全身上下皆渗出了血流，背后更是被土块所穿透，两道腰间被打穿，但尽管是这样，风信子依旧将怀中的云倪牢牢的护在身下，替云倪挡下了所有的爆炸冲击。
在风信子和云倪之间，姜佐果断的选择了云倪，就在云倪回到姜佐怀抱的那一刻，地下空间上的楼层整个塌陷下来，数不清的尘土开始下陷，炮火所造成的碎土疯狂的涌进地下空间中，几乎瞬间就将97座地下室及回廊全部填充。
在那一刻，依靠着耐久力仅剩1的炎摩罗铠甲，发动背后的涡旋装置，姜佐要在他们被活埋之前，冲出灰土，姜佐可以死去，但是他不能带着云倪被埋葬在地上，至少冲出去，能给云倪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当姜佐重新回到地面上时，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加绝望。
近百副初级铠甲将炮口对向炎摩罗铠甲，正要给予最后一击毁灭时，操纵着中级铠甲的一位中尉，摆出停止的手势，他对姜佐有了更大的兴趣。
锵！！
一副蓝白色的中极铠甲拿出了他的铠甲武器，一把穿风剑，径直的走到炎摩罗铠甲的身后，在姜佐的背上将穿风剑悬立起来，双手紧握，仿佛像是审判一样，从背后给予姜佐最后一击。
而此时的姜佐，第六感的心理预警已经要将危险二字刻在姜佐的心脏上了，但是此刻，姜佐的身体丝毫动不了，他也反抗不了，自从铠甲治疗系统停止运作后，恐怖的透支和乏力感再次将姜佐包裹起来，原本就透支的身体，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依靠着铠甲吊命战斗，姜佐全身的机体组织已经开始出现萎缩，身体不由控制了。
咔嚓！！
锋利的穿风剑在一群哄笑声中插进了炎摩罗铠甲中，在这一刻，铠甲系统没有发出最后一声警报，铠甲耐久力清零，炎摩罗铠甲解体，一块又一块的铠甲部件从姜佐身上掉落，鲜红色的血液沿着铠甲部件流到地上。
中级铠甲的这一剑，不仅穿透了炎摩罗铠甲最后的防御，更是直接插进了姜佐的身体，冰冷的铠甲利剑刺断了姜佐的胸骨，那一刻，姜佐眼珠突兀，死神的手臂已经缠上了姜佐的脖子。
但是姜佐的身体牢牢的抱着怀中的云倪，丝毫没有倒下，守护已经成了一种肌肉记忆，哪怕姜佐的意识神经无法在对身体控制，身体在下意识中还是会牢牢的护紧怀中所守护的人。
“有趣有趣！”一声戏虐声在姜佐背后发出。
将剑插向姜佐身体的中尉并没有将剑拔出来，反而招呼着其他十多位中级铠甲一同参与到这场残忍的游戏中。
中尉的提议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一把又一把的刀刃和剑刃抽出，12位中级铠甲围成一圈，依次上前玩弄着他们眼中的玩具。
一剑！
两剑！
三刃！
……
十刃！
十一剑！
整整12把利刃从姜佐的背部插进身体，姜佐此时不仅是机体组织萎缩，锋利的刀刃切断了血脉的流通，身体的各个器官也开始急速萎缩。姜佐的意识开始模糊，心脏被刀刃刺穿，大脑无法供血，前方无尽的黑夜在等待着他。
姜佐的脑袋在这一刻耷拉了下来，胸膛穿透所溢出的鲜血开始不停的滴答，一滴两滴，血液喷出，洒在了云倪的眼睛上，心血让云倪封闭的眼睛开始轻微的抖动。
就在姜佐的意识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云倪的意识从黑暗中回来了，眯微着眼晴，眼前一片血色，但无论这个世界的本质颜色怎样变化，云倪在姜佐的怀抱中，睁大眼睛，第一眼认出了姜佐。
“大……大哥哥！”云倪嘴中嘟念。
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没有相拥的身体接触，刚刚苏醒的云倪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记忆中悲惨的经历再次重现，两把利刃穿透了姜佐整个的胸膛，锋利的剑尖仅距离云倪的眼睛不到一厘米。
云倪彻底崩溃了，12年前，她的母亲就是以这样的姿势挡住了异化狼的利爪，保护了年仅8岁的云倪，12年后，他心中所念念不忘的大哥哥，以同样的姿势，挡住了12把利刃，再一次的守护着她。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洗净了眼眶中的鲜血，恢复了这个世界原本的颜色。
云倪这一刻真正的疯了！
世界上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大哥哥，那她还要这个世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