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个键坏了，曲子就不完整了

“杜老师，这是我哥哥，今天他送我来上课…您不介意他旁听吧？他也会弹钢琴哦…”

陈晓有些紧张地看着杜敏，还好杜敏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杜敏笑道：“是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快点进来吧…房程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这时，杜敏的电话响起，是房程程打来的，请假。

苏禾笑着走进屋里，一间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两架钢琴，屋里很整洁，窗帘拉开，阳光明媚，餐桌上的鲜花散发着淡淡清香。

苏禾坐在沙发上，杜敏给她倒了一杯水。

“陈晓，先把上周那个曲子弹一遍…”

杜敏从冰箱里拿了几个水果去厨房，陈晓见状，指了指另一架钢琴，随即开始弹奏起来。

“错了，重来！”

陈晓刚开始，厨房里就传来了杜敏的声音。

苏禾起身走到另一架钢琴面前，轻轻抚摸着琴键，坐了下来。

“当当当当…”

这是苏禾第一次弹钢琴，墙上，一张泛黄的曲谱只写了一半。

杜敏站在厨房门口，诧异地看着苏禾正在弹奏墙上的那半首曲子，苏禾越弹越顺，随着曲谱结束，他却没有停下来。

一个声部的曲调追逐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节，最后的一个和弦，融合在一起。

阳光挥洒在苏禾的脸上，陈晓在一旁看的如痴如醉，循环往复的音符如同温柔的低语，在她耳畔响起。

不知不觉中，旋律已经升了一个八度，然后又巧妙的回复。

最后，琴音戛然而止，苏禾遗憾的摇了摇头，叹道：“缠绵极致的音乐，就像两个灵魂交融在一起…杜老师，究竟是什么让您放不下？”

杜敏脸色瞬变，瞪着苏禾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禾起身，按着上面的一个黑键说道：“一个键坏了，曲子就不完整了，杜老师，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这时，有人敲门，陈晓跑去开门。

“您好，杜女士，我们是刑侦支队的，依法对您的住所进行搜查，这是文件，希望您配合…”荣警官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随即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杜敏手中的果盘掉在地上，水果四处滚落，她拽着衣角，紧张地说道：“警官，你们小心点，不要弄坏了东西…”

荣雪走到苏禾身边，瞪着眼说道：“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苏禾笑了笑，拉着陈晓出去了。

门外，苏禾摸了摸陈晓的脑袋，说道：“回去吧！”

陈晓抬头看着苏禾，笑道：“我完成了任务，没有奖励吗？”

苏禾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放她手上，说道：“去吧，楼下超市买根冰棍吃，路上注意安全…”

“哼！”

没过多久，随着钢琴被打开，荣雪愣住了。

一具干枯的婴儿尸体！

“不！…我求求你们了…把我女儿还给我…”

杜敏被带上了警车。

回到公安局，杜敏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把我女儿还给我。

荣雪拿着一叠资料递给苏禾，说道：“五年前，李迪家暴已经怀孕八个月的杜敏，导致婴儿早产，最终死亡…妇产科医生违规操作，没有按照医院流程处理，本应该交给殡仪馆火化，却私下交易给了杜敏…”

“凶案现场，凶手穿着李迪的鞋，李迪的鞋43码，杜敏的脚37码，足迹鉴定结果显示，凶手的脚应该在42码左右…”

不同大小的脚，穿43码的鞋子，留下的脚印痕迹是不一样的，在荒地上，脚印的深浅程度，在经侦技术中，可以大概还原身高体重等信息。

李迪家暴杜敏，导致杜敏腹中孩子死亡，杜敏怀恨在心，杀人动机成立。

但是光有杀人动机不行，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认杜敏。

42码，43码是男性鞋子的常见尺码，根据尺码，无法锁定嫌疑人。

而杜敏一直闭口不谈，拒绝配合警方的询问。

没过多久，杜敏的男朋友被警方传唤来了。

何正初，男，34岁，某宠物医院主治医师，与杜敏是大学同学，李迪与杜敏离婚后，两人便同居在一起，还没有领证。

审讯室里，赵警官问道：“何正初，你是否知道杜敏的钢琴里藏有东西？”

何正初摇摇头，回道：“不知道。”

“你手背的伤是怎么来的？”

何正初笑了笑，举着手说道：“昨天晚上，一个顾客的狗送来，没能救活…最后顾客闹事，打了一架…派出所有出警记录，我还赔偿了两千块钱…”

一番询问之后，赵警官走出了审讯室。

瞪眼看着苏禾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警官，我…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行了，杜敏的这条线索，如果最后能锁定凶手…那十万块钱的线索征集奖励就是你的，先回去吧！”

“好嘞，赵警官，那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苏禾刚离开公安局，赵警官就带着几个警察来到了何正初所在的宠物医院。

“警官，您好，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起纠纷…不过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当事人已经接受了我们的道歉和赔偿…”医院负责人调出了当时的录像，并且把双方和解书递了过来。

监控录像中，一个男人抱着一条小狗跑进了医院，很快何正初开始为小狗治疗，不过治疗室并没有监控，27分钟后，何正初出来，告诉狗主人，狗死了。

狗主人一时接受不了，在医院里闹了起来，何正初上前劝说，几句话后，两人打了起来。

随后前台报警，警察来了，一番调解以后，双方道歉，医院方赔偿狗主人三千块钱。

其中有两千块钱，是何正初赔偿的。

看上去，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治疗纠纷，赵警官在放第二遍录像的时候，突然说道：“停！往后退五秒…再退两秒…就这！”

画面中，何正初在与狗主人打架之前，脱掉了手套，可以模糊的看出，他的手背上有血红的印记。

“把监控录像带回去…”

赵警官回头看着医院的负责人，问道：“昨天晚上，何正初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什么…哦，对了，正常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主治医师都不会露面，何医生他确实有点反常，还和顾客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