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恨他
这一次阿晟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他没有扶着她走,而是卸下了背上的干柴,走过来半蹲在了她身前。
“上来。”他的声音冷冷的。
许冬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爬到了他身上。
原主很瘦,虽然不是皮包骨的程度,但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阿晟很轻松得就把她背起来了。
他背上许冬桦,单手拎着地上捆好的干柴,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许冬桦都在思考该怎么给他解释自己已经不是个傻子了,毕竟以后很可能还要一起生活,她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可装不来傻子。
阿晟背着她沉默了好久,最后终于闷闷地来了一句:“你不是许冬花吧?”
许冬桦:?
我还没开始解释呢,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那个女人怕我怕得要死,绝对不可能在我背着她的时候哼曲子。”
“……”
许冬桦听完他的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只要一认真思考问题就喜欢哼歌。
“而且,你的眼神也比她聪明一些。”
阿晟轻飘飘的这一句,许冬桦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审判她。
不过许冬桦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阿晟和村民把她当妖魔鬼怪烧死了咋办?
她对封建迷信的古人没有一点信任感。
“夫君,我就是我啊。”许冬桦尽量模仿原主说话时声音软软的那个劲,“但是我刚刚遇到了神仙,它不仅救了我一命,还让我变聪明了。”
许冬桦觉得面对封建迷信的古人,把一切的不合理甩给神仙就是最好的决策。
果然,阿晟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沉默地背着她一路往家里走。
他们的家就在村口,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泥屋,院里围着一圈敷衍的石墙,也就只够到许冬桦的腰上。
院子里有一位缝着旧衣服的老妇人,老妇人身边还蹲着一个正在认字的男童,那孩子手里拿着木枝在地上写着从秀才爷爷那里新学来的几个字。
男童一边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人,一撇一捺,顶天立地。”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想要让老妇人表扬他时,突然注意到门外回来的人,连忙丢下手里的树枝欢快地跑了过来。
“爹,你回来了!”
许冬桦侧头看了眼跑过来的孩子,约摸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这个是原主和阿晟的儿子李文武,因为原主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所以生出来的儿子智力倒还是正常的。
“娘亲这是怎么了?”
李文武走过来才注意到爹爹背上的娘亲,她脸上还有血渍,面色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
阿晟没有回答他,而是吩咐他去把床铺铺好。
李文武听话地钻进屋里去收拾床铺。
“阿晟,她这是怎么了?”李寡妇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坐在原地关切地看着许冬桦。
“被砸了。”阿晟和李寡妇说话时难得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被砸了?”李寡妇眼花了,看不清许冬桦,便让阿晟靠近一些,“过来,让娘看看。”
阿晟背着许冬桦走了过去。
许冬桦看他就这么听话地过去了,恨不得给他脑袋来一下,但还是忍住了,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让娘看到我,她会担心的。”
许冬桦虽然看不见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被锄头抡了一下,又在坟地旁躺了那么久,现在绝对很狼狈。
她是为了不让娘听见,但是贴着耳边吹出的热气全都撒在了阿晟脖领处,引得他耳边痒痒的。
“知道了。”他说得有些不耐烦,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去。
他想赶快把这个女人从背上扔下去。
进屋后看到李文武已经把床铺收拾好了,阿晟迈着长腿,三两步就到了床前,然后不顾许冬桦还是个伤员,直接把她丢在床上。
许冬桦被她摔得脑袋直发蒙。
她揉了揉太阳穴,暗自腹议:就算她没在坟地被砸死,也会被这个粗鲁的夫君摔死。
阿晟把她扔在床上后就一直背对着她,许冬桦本来还想说他几句,却发现这个男人耳根都红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靠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许冬桦虽然不是情场老油条,但好歹也有过一个前男友。
那个连她手都没牵过的劈腿狗男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害羞过一次,结果这个和原主孩子都有了的男人居然害羞了。
这是什么集纯情与粗鲁于一体的娇羞小夫君啊!
“爹,娘亲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啊。”李文武蹲在旁边不解地看着突然沉默了的爹爹。
“阿武,你在这里看着她。”阿晟只扔下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出去了。
“哦。”
李文武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爹爹走出屋门后,他眨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家娘亲,总觉得娘亲哪里不一样了。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许冬桦本来还想跟这个儿子交流交流感情,结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嗲里嗲气的声音:“阿晟,许冬花都死了,你就娶了我吧。”
这声音她太可熟悉了,原主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陈小水,一个时时刻刻都在预谋跟她抢男人的女人。
原本陈小水并不喜欢阿晟,可是有一次在野外,阿晟救了差点摔死的陈小水,这个女人就跟着了魔一样,非要嫁给阿晟。
“那个傻子死了,你该高兴。”
“我还没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