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日复明日……
黎戈说完，泯了泯唇：“现在来看，我们还算同一阵线，我有吕炎身份档案，能大致定位住他的方向，我可以把消息卖给你们，至于万年历，我们各凭本事拿。”
“咳，”叶行打断她，把从孔延安那里拿到的万年历拿出来，“东西没在吕炎身上，我跟李白半路碰到了孔延安，从他身上取的。”
万年历一出来，月白色的光照亮房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尤其是沙瓢。他见过万年历，能辨出真假。孔延安真是奸诈，也得亏他奸诈。但，叶行跟黎戈是特调局的。
他板着脸：“我先明说，你们带不走万年历。”
然而，他刚说完，黎戈就已经拔刀，朝他攻了过去。沙瓢自知不是对手，连忙招呼李白：“你对付她，我对付叶行！”
“慢着！”
叶行叫停他们：“咱们是来复盘解决问题的，先解决问题，再谈万年历的归属。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明白王总跟吕炎的事。”
“吧嗒”
一滴汗落下，黎戈攥着刀顿在那里，再近几寸，就会割到沙瓢的脖颈。她犹豫了下，收回刀，回去坐在叶行跟沙瓢中间，满脸警惕。
总算消停了下来，客栈里有些热，叶行把手边的风扇打开，继续说：“吕炎这是第二次抢万年历了，他一个人，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之前我以为他是王总的人。但听你们说，这次是王总护送他离开的。两个人像一路人，又不像上下属的关系。所以我猜，要么他们是“同伙”，而吕炎的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才是真正想取万年历的那个人。”
“至于王总，沙瓢，你跟他打过交道，能说说吗？”
沙瓢：“他，两年前，在墓里见过一回，神神叨叨，说不上来是什么人。我看他那架势，不像是会寄人篱下的。”
“万年历呢？”
叶行蹙眉：“上次你们说，在找根除变异人的办法，办法就是凑齐万年历？之后呢？”
“不，”沙瓢纠正他，“凑齐万年历只是其中一项，我说过，我们是跟着宴青的指引来的，宴青才是我们的任务。至于凑齐之后的事……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上头，还有人，具体是谁，不方便透露。”
总而言之，宴青不会害他们。干就是了。
他不知道，还这么自信地找？槽多无口，但立场不同，也可能是他不想透露，可以理解。
黎戈蹙眉，此时此刻，她俨然成了个局外人，根本没听懂他们说什么。先不说宴青是谁：“变异人，我们贵州特调局最近在着手调查，但感觉数量不多。说起来，叶行，你去了海市，那里，有什么？”
叶行苦笑：“如果我告诉你海市不是妖市，里面全是你口中的‘变异人’，你说过的失踪的女人，其实全被拿来做实验了，你信吗？”
他这一说，黎戈不说话了。旁边沙瓢接过话茬：“等等，你说海市还有人在做实验？看到是谁了吗？”
之前只以为他们去海市，只是发现了周长生的事，他没太注意。今日这么一说，知道海市存在的人不多，会做实验的更凤毛麟角。绝对和周长生脱不开干系。
周长生变化多端，每到一定时间，都会换身份，所以，他才会问看到了谁。
叶行：“王总。”
他继续说：“我在海市看到他，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以及……”想起头一次碰见王总，他把他埋了，然后碰到了雾里，去了海市，这次又碰上了。他既然顿住，改口问，“有没有可能，这个王总，就是周长生？”
沙瓢一拍大腿：“艹，没跑了。妈的，那么多人都没逮到他。”
“那么多人？还有别的人也知道当年的事？”
“咳…”又说漏嘴了，沙瓢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不是别的人，我们的人。这个王总，你确定吗？这对我们而言，很重要。”
叶行：“确定。”
说完，叶行忽然想起来了个人，“817实验室的周立业，你听说吗？”
一听到这三个字，沙瓢脸色变了，他咬咬牙：“这玩意晦气得很，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了？还没死？”
听这语气，二人之间有恩怨。叶行问：“他，怎么了？”
“我这么说吧，他和周长生都是同一路人，他要是没死，未来就是个祸害。但是，他后台硬得很，你是不是见着他了，他又干什么了？不是好事吧？我可听说，他励志要给每一个普通人创造成神的机会——那老头人早就疯了。”
“扣扣”
有人敲门。房间里立马安静下来。叶行把万年历收了回去。沙瓢站起来，去开了门。
——
月黑风高夜，王总坐在坐在窗户边，把玩着枝玫瑰，今日份的玫瑰是黑色。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窗户旁边有张床，床上躺着个人，是黑狗。床边还趴着个人，是老李——晕的。
这时，一团从楼下黑雾飞上来，飞到他跟前时，停了下来。王总一看，是吕炎，鼻青脸肿的，像刚挨了打。他咧嘴一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吕炎：“你把万年历调包了？”
王总摊了摊手：“这可不兴栽赃陷害啊，我乐于助人，不求回报，怎么还反被你扣上这种帽子？我何罪之有啊。”
本来只是怀疑，看他这副样子，吕炎直接当场确信。就算不是他调了包，周立业知道他私藏万年历，也绝对跟他脱不开干系。
他一把揪住王总：“万年历呢？”
王总撇撇嘴：“冷静点，别忘了，你老婆的命，有可能在我手上。”
吕炎松开他，想说什么，但忍住了。他不是他的对手，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这会儿过来找他，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硬碰硬。
他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总：“玩儿呗，你拿万年历，不是为了有和周立业抗衡的资本吗？要我说，这样太麻烦，你解决掉他，出来单干多好。”
出来单干，吕炎眼皮直跳。这人利用他，跟周立业脱不开干系。这会儿让他除掉周立业，一时分不清是真心还是试探。
他板着脸：“我老婆，不能再拖了。”
言外之意是，他妥协了，愿意帮他做事。毕竟，手上没有万年历，在周立业那里，他跟狗没什么区别，已没有退路可言。
王总整理着胸前发皱的衬衫：“想通了就好，过两天我有事要去趟赤水，你把你老婆送过去，电话联系。忘了说，”他把黑色玫瑰别进吕炎口袋里，“孔延安我帮你解决掉了，他的葬礼，应该就在几天后。”
说起孔延安，他死的真冤。因为还是没瞒得过周立业，死是多此一举。
“行了，你该走了。”
王总打了个哈欠：“困了。”
听出来了逐客之意，吕炎没多待，说走就走。目送走他，王总心里一阵冷然，本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还是糊涂得很。
他回头看向病床，黑狗一动不动。他跳进房间里，抄出手机，打开相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给一个网名叫“沙特阿拉伯”的人发了过去，附言：你儿子在我手上耶。
发完，怕对面的人不相信，他又录了个短视频过去：好想日行一善，帮你儿子早日恢复身体。
刚发完消息，王总变了脸色，床上的人不见了。
他还没动，脖子上就多了把刀。黑狗在背后环着他，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王总，你这可就不道德了啊。”
说着，他给他爹回了句：我是傻逼
回完，他把手机扔到了老李头上，老李发了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
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人，意识到不对劲，老李下意识想跑，但忍住了。他摸摸身上，勉强掏了把手术刀出来：“什…什么人？”
黑狗：“你搁这玩失忆呢？赶紧走！”
这可是“王总”，不是妖，也不是人。跟他沾上边，没骚也得沾一身腥。
老李不敢犹豫，想跑，但他发现房门关得死死的，根本出不去。他绝望地扭头，冲黑狗摇了摇头。同时心里还有些崩溃，他连门都开不开，足见对方实力之强横。碰上这么个玩意，今天真是“走大运”了。
黑狗把刀往前送了几分：“你找死？”
王总：“我不过找你合了张影，不至于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刚才他跟一个男人的对话，他可听的一清二楚，又是杀这个那个，又是“治”那个这个的，两个人搅在一起，还能有好事？
黑狗骂完，义正言辞地说：“把门打开。”
他不是他的对手，能救一个算一个。
黑狗一吩咐，王总推了推墨镜，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不是我说你们，我都说了，我没恶意，你这样可不厚道了啊。”
“啪！”
黑狗照着他脑袋瓜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分外响亮：“你没恶意，我也没恶意，单纯觉得你脑袋瓜好打而已。所以，现在可以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