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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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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水月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奈何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他双腿绵软无力,无法控制地跪倒在乱石丛中。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无用。无论怎样使劲敲打自己的腿,它就是一点知觉也没有。整个山庄没有一个人,这片地仿佛都死了,水月铿锵的钝响回荡在风里。

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在地上爬行,找着季琅的踪迹。

“季琅,季琅…”他被瓢泼的雨迷了眼,还是不死心地找着。

忽然,有一片绿映入眼帘,他侧目,继而死死地看向了一点。

他连忙爬了过去,用水月刨着。那是一具被掩埋了一半的尸体,穿着华美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那只跃跃欲飞的凤凰。她的绣鞋掉了一只,没穿鞋的那只脚诡异地扭曲着。

“不…不可能。”他似乎并不相信,脸上还挂着笑,仿佛只要这样,季琅就不会死。

他将那尸体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看了看,脸上的笑忽然收敛了。

尸体身上有很多烧伤的痕迹,脸已是模糊不清,无法分辨,半边身子骨架已然破碎不堪,将皮肉随意地撑起。她涂着艳丽的指甲,小手黑漆漆,脏兮兮的,可她手里却一直紧握着…

那双鱼玉佩中的一半。

他看着那只剩一半的玉佩,有一瞬间似乎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他跪在地上,将那只剩一半的玉佩从她手里拽了出来。她那么机灵的一个人,那么鲜活的一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现在却是落得如此境地么?她都没有穿着美丽干净的衣服,都没有化着艳丽的妆容,都没有看见明天的阳光,又怎么能轻易死掉?

骤雨将梨花纷纷打落,飘到了他们冰冷的尸体上。他们死了,却没有人会在意。

自己说好了要保护她,要保护钧雷山庄,可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若不是自己将手下调离钧雷山庄,若不是自己被人蛊惑丢下季琅一人,事情又怎会变成这个地步?

现在这一切全都变了,季尧生死了,季淳不见了,就连季琅也死了。

他们都死了。

他觉得很滑稽,低着头闷笑起来,复又忍不住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他拍手叫好,“死的好哇,好得很呐!”

他疯狂笑着,蓦然咳出血来,只好抬手捂住嘴。

这血似是止不住一样,任他再怎么捂,再怎么拦,还是无法遏制地往外涌。不一会,他已沾染上许多血污。

他又欠了别人的命。

他落着泪,流着血,守在她身边,跪在漫天大雨中。

他终于能够肆无忌惮一次,却是在她死了之后。

世道真是讽刺。

付石开终于赶到了,他派人清查是否有人存活,当看见死去的季尧生时,眼中满是悲恸。他派人将钧雷山庄死去的众人收殓,排成好多排,用白布盖着,等待下葬。

他走过一排排覆盖白布的尸体,看到了顾宽等人。白布还未将他们的脸盖住,只盖住了伤痕累累的身体。他不忍再看,吩咐过身边人,就要离开。

忽然,他看见沈寂听孤坐的背影,于是带着人走上前去。身边小厮开口询问道:“少侠可是霁月阁的沈少阁主?”

沈寂听并未应答,只是仍呆呆地抱着那尸体跪在那。

于是付石开便指挥弟子将沈寂听和那个尸体分开,可沈寂听力气竟十分大,无论怎么掰也不能将他们掰开。

“你这是做甚?明明就有腿伤,现在下这么大雨,你是想跟着尧生和阿琅一起去死吗?”付石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亲自蹲到他面前,替他打伞,平视他道。

沈寂听还是跪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

付石开见他油盐不进,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欲要将他拽起。哪知他却猛然将付石开的手挣开,掀开伞:“你管得着我吗?我爱跪便跪,就是跪到死也轮不到你来管!”

付石开恼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雨浇在他身上,让他的一袭黑衣变得更加深邃。沈寂听有些发蒙,慢慢抬起头来,冷冷地瞪向付石开。他的鬓发早已湿润,睫毛上都沾有水渍,嘴上的血迹早已被冲刷干净,只是那鲜艳如火的外袍早已吸饱了水,变成晦暗的深红色。

“你方才去哪了?为什么等他们死了你才来,明明他们可以不用死的!”沈寂听猛地推他,付石开一个不察竟朝后退了一步,“现在假惺惺在这做什么?别装模作样了!”

付石开看着他满含仇恨的眼睛,竟是一愣,甚至忘了追究他的无礼,怔怔开口道:“你…你是谁的孩子?”

沈寂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呆了一秒。

眼前的人是武林盟主付石开。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大仇未报,真相未明,又哪里轮得到自己在这里放肆,为小小一个钧雷山庄破坏原有的计划?

他看着面前这人,满腔的难过悲怆忽然间消弭殆尽,只剩下愤怒和怨恨。只有杀了面前这个男人,叫他身败名裂,才算大仇得报。

他早已没有资格去保护他人。

他朝付石开一笑,却没藏住眼中的恨意:“家母沈昔颜。”

一阵下坠,风声猎猎。衣袂飘舞间,季琅被海水包裹,一阵窒息之感涌来。

浑身都疼,最疼就是背部和脸颊,被水这么一浸,更是如同被撕裂一般。

她听从小翎的吩咐,顺着水底暗流游动。她憋不住气时才会将头伸出水面,吸了一口气又很快潜进水里。过了很久,久到她快要晕厥之时,她终于看见了一撑小船。

看不清那小船上的人影,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左右摇晃着。她知道自己再不上岸可能就会脱水而死,只能勉强一试,于是她爬上了那撑船。

姜离合正在品茗,忽见一蓬海草自水下飘了上来,他随意瞟了几眼,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有多想,飞起一脚踢向那海草头的女鬼,只见那女鬼径直飞了出去,不见了踪迹。

“吓死老娘了!”姜离合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那撑船的女子掀起脑袋上的斗笠,朝他骂道:“他奶奶的,刚刚那个是不是我们要接应的人啊?”

姜离合想了想,不确定的歪了歪嘴:“好像是吧。”

那女子立马炸了毛:“好像?好像你个蛋啊?你把人踢下去了,你自己把人捞回来!”

姜离合不干了:“喂,明明是你死活不说这人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把你姑奶奶叫出来,不是逮鬼又是作甚?”

那个戴斗笠的女子并未听他废话,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娘的,你这女人忒暴力…咕噜噜…”

他将季琅从水里捞了起来,费力地将她摊在了船板上,自己在一旁自顾自地扭着衣服上的水:“哪有这么重的女人啊,还穿着绿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什么水鬼,亏你敢接这单子。”

“有甚不敢接的?不就是个女人吗,老子那多得是,怕个屁。”

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揪住了姜离合的耳朵,皱着眉头咬着牙骂道:“你说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好意思说自己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连一个小姑娘都怕,当什么坞主。”

姜离合不停用手拍打着那个女子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大叫道:“啊呀,耳朵!老娘明天戴不了长耳环啦!”

两人就这样边打边骂朝扬州城行去。

“呼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这钧雷山庄,是大势已去啦。”屋顶上坐着一个男子,声音婉转好似夜莺。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满地断壁残垣,语气轻快。

“可不是么,只能说少主英明。”红衣站在他身边,笑盈盈地回道。

“只是那秘笈之事,你和阿雁办得不好。”那男子伸出手来,轻轻点了点梨树伸出的一枝花,一刹那,那花竟是被整个冰冻起来。

红衣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仍强装镇定:“少主,那季琅武功不好,被阿雁砍了一刀之后不小心掉到湖里了,秘笈正好在她身上,我们也是没法。”

那男子歪了歪头,一边眉微挑:“你是说,那秘笈在季琅身上?”

红衣忙不迭点点头。

那男子扬了扬唇,笑容似阳光般灿烂:“然后阿雁砍了她一刀?”

红衣又点了点头。

那男子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竟是将雁翎吸了过来,狠狠抓着她的脖子。他浑身散发着黑烟,笑得颇为邪气,语气还带着温柔:“你砍了她一刀,嗯?”

“少主饶命…”雁翎不敢挣扎,只是小声求饶道。

红衣也为她求着情:“少主,这事不能怪雁翎,谁也没料到她竟会失足落到水里去。今日我派人打捞一下,一定能找到她的踪迹。”

男子这才将雁翎放开来,一时间,那些压抑的杀气尽数消去,只有他灿烂温柔的笑还未变:“阿雁,我不是叫你们不准伤她么?谁给你的胆子?”

雁翎强忍住不适,镇定开口道:“少主,我见她一直不愿交出秘笈,心下一急,没收住刀势才如此。”

红衣忙应和着:“少主,我昨日将季淳抓来了,连带着霁月阁的沈芊芊。您说,我们要不要将沈芊芊放回去?”

“自然。”男子好像被这件事吸引了,“将季淳留下,对外就说不知他去向便是。此人是个有用之才,你且喂他一颗离魂散,封存他的记忆,叫他为我所用。”

他心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开心了起来:“这次便先饶你一命,要是再有下次你就自裁谢罪便是,也不用再来见我了。”男子说完,一转身,消失在黑烟当中。

季琅做了一个梦。

梦里,梨花开得很旺,自己正在和哥哥包饺子,老头子坐在桌旁和叔叔婶婶们闲聊。忽然门开了,沈芊芊和沈寂听出现在门口。沈寂听笑得很好看,一双长腿往前一迈,接过了刚包好的饺子。沈芊芊走到季淳身旁,和他一起包饺子,一片祥和。

忽然,天边一道响雷,吓得她身体一颤。她再左右看,发现他们不知何时都不见了。她有些慌了,找着,喊着就是不见他们的身影。一条闪电划过,徐丰满是鲜血的脸猛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脸前。

她被吓醒了。

周遭很是陌生,有一股很浓郁的脂粉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熏得她头晕。她看着头顶粉红的纱帐,有些茫然。她想张嘴说话,奈何嗓子仿佛被锯子锯了一般,十分疼。

“你醒啦?”一个少女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你想不想喝水呀?”她端来一碗温水,将季琅扶起。

季琅像是一尾渴水的鱼,那少女还未将她扶稳,她就已迫不及待地抢过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你别着急呀,没人跟你抢!”那少女脸上带笑,待她喝完水,用手帕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这时季琅才注意看她。

这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鬓发都还未长齐,头发有些发黄,参差不齐地贴在头皮上。她皮肤很白皙,大大圆圆的杏眼好奇地看着自己,瞳孔有些发绿。她有一个小巧的琼鼻,弯弯翘着,看起来很是神气。她的牙还没长齐,缺着几颗,说话间风从牙缝里露出,叫她略有些吐字不清。

季琅怔怔看着她发黄的头发,不由想到了小翎。

想到这里,她扑哧一笑,忽然收敛了神情。小翎哪里是一头黄毛,明明是黝黑柔顺的乌发。

“哟,大小姐,您终于醒啦?”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季琅偏头一看,就看见姜离合随意地靠在门框上。今日的他并未戴面纱,只是仍穿着精美的裙衫,他身后那撒花瓣的婢女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女子。

季琅被这奇怪的组合震慑到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那姜离合又闲闲开口道:“大小姐,麻烦你下次别一声不吭地爬上船可好?真当吓死人不用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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