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束缚
最讨厌听到的词是束缚。
更何况，是如此的要挟，莱恩眼里冒着红光，板正玛德琳的脑袋对着自己。
“要在热情的对视后，瞳孔被激光眼灼烧得只剩空洞的焦炭吗。”
“容易动怒是你的缺点。”
平静的玛德琳说出的也是平淡的话语，她呆呆地看着莱恩。
等待着其抉择。
半响，
莱恩放开玛德琳的脑袋，也望向天边。
“我不吃人质这一套，如果是以此威胁，我只会怀着对人质逝去的悲痛，加倍奉还。”
“。。。”
破解的窗户玻璃还零落在地上，从窗外吹来的风让玛德琳瑟缩了一下身体。
她打量着莱恩，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或许当初就不该带其离开围墙。
可此刻，一切都迟了，只能按照原定的轨迹来。
莱恩没在说话，脚步向前轻轻一迈，人便乘风飞起，和直升机，祖国人一起。
飞向遥远，化作小点。
唯余下办公室里，玛德琳静静地吹着风，她看着远方的天空。
光辉倾泄而下，是宛如书里描慕的，蓝蓝的天空。
“纽约的天好冷啊。”
她这样说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直升机太慢了，天空中，祖国人向驾驶员要了地址。
就和莱恩竞速，赶往了贝卡所在的地方。
竞速自然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云海之上，祖国人为了赢，不时用激光眼扫射。
以此减缓莱恩的速度，莱恩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的激光眼也同样射出灼热的射线。
到达目的地时，
两人同时降落到一片被围墙环绕的丛林，降落时，已经是两个衣服被烧的满是破洞的男人。
莱恩摸了摸自己衣服，这衣服算是报废了。
他的身边，祖国人也差不多，穿着裸露肌肤的破洞装，不过，落地后。
祖国人拿出电话，让玛德琳空降点新衣服过来。
问题得以解决。莱恩也踏上去那个记忆里房间的路。
和走时想比，这里没什么变化。
丛林，以及飞鸟。
他用千里眼遥望，以前自己练习超能力的地方，焦黑的土地与树木上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其树枝上，有鸟巢。
在这片土壤生活到少年，除了母亲，他接触最多的便是鸟类。
飞鸟是会筑巢的，季节温暖的时候在林间筑巢，季节严酷一点，便煽动翅膀飞去远方。
过去看着飞鸟的迁徙，莱恩总以为人也是如此。
在适宜生存的环境生活，若是环境不适宜了，便会迁徙。
阳光依然明媚，莱恩收回视线。
“走吧。”
他走在前面，祖国人跟在后面，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似乎颇为享受。
每一步走动，莱恩都能感觉到祖国人用力地呼吸，又逐渐放松。
身体的起伏表露着内心的愉悦。
祖国人说。
“贝卡，其实我不认识她。”
“。。。什么渣男发言。”
两人到达小别墅时，门似乎没锁，莱恩小心地推开门，就看到贝卡。
那个女人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屋子里窗户也没关，有风吹进来。
现在还是白天，贝卡大概是在午睡。
莱恩没想打扰她，便绕过沙发，想着看几眼就溜人。
沉默中离开是最好的，想是这么想。
可没能预料到的是，祖国人直接一脚踢翻了沙发，贝卡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人滚了一拳，撞到桌角，才捂着脑袋，一脸“疼死了”地爬起来。
她揉了揉脑袋，用眼睛观察四周，站在地板上的，有熟悉的身影。
贝卡掐了掐自己脸，柔软的脸蛋既有肉感又温暖，再加上痛得让人想叫。
看来不是梦。
自己孩子确实站在那里，是回来了的样子。
那副和以前一般冷淡的脸庞让贝卡总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用手按住自己，因为即便是重逢，也应该不失态。
甚至于，应该埋怨莱恩的离去。
因为这孩子从小就太独立了，心里是那样计划的。
可动作却言不由衷，贝卡冲过去一把抱住莱恩。
这份心情根本忍耐不了。
紧紧抱住莱恩，嘴里却不是思念。
“你还知道回来。”
“得确认你的存活情况。”
“母亲我一个人，很寂寞啊。”
“哭出来也不要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
嘘寒问暖了几句，莱恩推开贝卡，这时，贝卡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另一人。
破洞装，俊朗的五官，隆起的肌肉，扬起的温和笑容。
贝卡知道，这是被土地上人们奉若神明的人，也是自己恨不得埋了的人。
超级英雄，祖国人。
女人是最会变脸的，比翻书还快，贝卡脸上的喜悦与温情肉眼可见地消失。
她用着比莱恩更冷淡的态度。
“家里进蟑螂了，好可怕。莱恩，帮我揍他。”
“蟑螂。。。”
莱恩看着贝卡说的蟑螂，这个蟑螂微笑的表情凝固了，友好的氛围也消散一空。
半响，
却终究是没有动手。
和祖国人相处这么久，莱恩多少也能明白，其他人要是叫这家伙一声蟑螂。
怕是被激光眼在脸上画圈圈。
贝卡似乎不一样，冷淡的视线与拒人千里之外的言语并没有让祖国人不满。
现状让莱恩无语。
“你这人原来也会包容和容忍。”
“毕竟妻子和孩子，是来之不易的东西。”
“没有那么来之不易吧，只要付得起彩礼钱。”
“。。。”
祖国人泛起疑惑的表情，贝卡却一脸习以为常，莱恩没有解释什么。
他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作为穿越者，时不时会有一些这些人听不懂的词语冒出来。
屋子里，气氛也没降到冰点。
莱恩摆摆手，让这两个聊不起来的人好好聊一聊。
自己则转身回自己房间，门还是没有修好。
还记得以前，这扇门被贝卡用电锯撕裂。
带着回忆，莱恩进入房间，自己很小的时候，嚷着独立，就在此生活。
现在即便离去了不少时日，屋子里依旧干净，地板上没什么灰尘。
看得出贝卡时不时，就会打扫这里。莱恩继续往前走，就看到小时候玩的小火车。
小火车被好好放在架子上，不过此刻，它已经不在轨道上跑动了。
他打开屋子的窗台，窗外是一如既往的景色。
绿色草丛与树木。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客厅里便传来声响，莱恩还以为那两人打起来了，就走出去打算给人加油。
走出屋子，客厅里，只剩下祖国人待在沙发上，响动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祖国人看着莱恩走到身边。
“贝卡说你回来了，想做饭给你吃。”
“她一直很会做饭。”
“我喜欢厨艺好的女人。”
“。。。”
莱恩答不上话，他和超级七人塔的英雄们聊过，多少知道祖国人这家伙。
私生活有多乱。
等待并不漫长，连电视也没开，莱恩和祖国人聊了几句，贝卡就在让人在餐桌旁就坐。
莱恩听她的话坐上餐桌，桌子上，是白色的盘子。
盘子里是以前自己常吃的家常菜。
带有番茄的沙拉，撒有料汁的松饼，以及加了黑胡椒的通心粉。
用餐具搅着通心粉，莱恩看着自己餐桌对面，也不知贝卡什么想法。
尽管脸上是不情愿，实际却还是给祖国人放了一张白盘子。
称自己做了空气，里面富含氮气，让祖国人不要嫌寒酸。
祖国人说自己经常吃这个，不会嫌寒酸，脸上又浮现笑容。
“莱恩，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三个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饭。”
“你确定是其乐融融。”
莱恩看着贝卡，这女人就差没在祖国人盘子上下毒了。
两人和睦到相见如宾的氛围也让莱恩不知道从哪里说话，他只好，低下头默默吃饭。
这个通心粉，味道倒还可以。
静默的时间一直持续，直到夜晚，只有祖国人一直独自高兴。
他从来都是这样，个人高兴的时候不会在意别人，不在意别人眼光，总是按着自己的步调来。
就是这点，让人难以与其好好呆在一处。
晚上，贝卡没说话，她洗了碗，便回到客厅，和莱恩聊起自己的生活。
临近更年期女人的独居生活是极其无聊的，基本是拖地，晒太阳，睡午觉的日常。
贝卡却讲得乐此不疲，莱恩耐着性子听着，偶尔应和几句。
他想着，
也许这个人不是在讲有趣的事，只是需要有个人陪其说说话。
话语交谈间，贝卡问起其他。
“有中意的女孩吗。”
“没有。”
“也是，这片土地很开放的，有中意的男孩吗。”
“没有。”
“母亲很担心，你不会有中意的动物了吧。”
“怎么可能。”
突然的认知太奇怪了，莱恩直接摇了摇头，他搞不懂，自己就非得有中意的异性吗。
贝卡却是一副过来的样子。
“我知道的，莱恩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明明对那种事很感兴趣，思想像公共厕所一样污秽。”
“这是母亲和孩子聊的话题？”
“别打岔，继续听我说。”
用沙发上的枕头贴住莱恩的嘴让他住口，贝卡继续着言语。
“可最奇怪的是，污秽的年纪却想要纯洁又美好的爱情，这个时候，有中意的女孩，也无可厚非。”
将贴在脸上的抱枕移开，莱恩直言贝卡完全就是臆测，他还没说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祖国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确实如此。”
莱恩蚌埠住了。
“你跟她哪来的共鸣。”
“莱恩，对于教育孩子上，父母总是一致的。”
不想说话，甚至想要就此离开。
离开时，莱恩脚步才刚刚踏出，手却被祖国人抓住。
“等等，我不能再看你这样下去了。”
“。。。”
不清楚他想干嘛，莱恩看着他。
祖国人则看向窗外，月色清朗。
冷辉照进窗隙。
“这世上没有太多配的上你的，唯有月亮，多少有点看头。”
“等等等。”
拒绝的话没等人说出口，莱恩就被祖国人带到屋外。
夜空也是绚烂。
屋外的草地上，有些许水洼。
水波被风吹动，又映照着天空，泛起繁星的涟漪。
夜晚的露水从林间滴落，草木发出交响。
这里环境好得过分，晚上有小瓢虫飞舞，若是伸出手指，微微触碰，它们就会安然停栖。
成为指间的生命。
草地上，祖国人指了指天上，提前飞起。
莱恩随后也飞上天空。
他们身旁，是一起跟出来的贝卡，她按着头发，两个超人类的起飞，似乎有气体流动。
让她的发丝飞舞，抬头遥望天空，那两人已经扎入深空，看不清人影了。
贝卡担心地看着，她感觉自己，有点怅然若失。
突然回来的莱恩，她害怕其突然离去。
有一说一，之前客厅里，她就想过能听到莱恩的晚安。
听到自己孩子晚安的日子。
总是，吃饭爽口睡得香。
所以，即便此刻仰头也只能看到夜幕，贝卡依旧维持着姿势。
从贝卡目光极限的远处，其难以企及的高位上。
祖国人和莱恩飞在空中，在这里，月亮也显得巨大。
皎洁的月光下，祖国人感受着拂过身边的风。
“今天，是莱恩你进入成年的第一课。”
“这绝对不是家长聊的话题。”
祖国人自顾自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正义。
他解开皮带。
“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你和我都会老去，但哪怕此身消逝，唯月永存。”
“你都对着月亮干了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
辽阔的天空上，是祖国人肆意的笑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