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去青楼

纪山辰抱着头失声痛哭，哭尽了这三十年的悲苦，这些年他傻傻的在纪家等，为先生哭，为爹哭，为纪家哭，唯独没有为自己哭。

他哭的声嘶力竭，就像那日在灵水桥绊倒时哭的那么无助。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打着油纸伞，穿着粗布长衫的先生为他担忧，再也没人摸着他的头说乖，再也没人陪他看雨。

地面的裂缝缓缓合上，庭院里吹过一股清凉的风，纪山辰仿佛看见了那个端着一碗糖水的少年，红着耳垂把糖水递给他的先生，青涩的说：“先生，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挺着腰杆认真的听他的先生讲课。

看见了那个教他识字，细心又儒雅的先生摸着他的脑袋说：“山辰不笨，日后定能考取功名。”

诺大的纪府像尘埃一般被风吹散，所有的东西都在光速散去。

就像是一场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终于醒了。

恍惚间，四周已经变了个样。

沈忘川一行人已经站在了那座灵水桥上。

纪山辰也不再哭泣，他站起了身，冲着沈忘川淡淡一笑。

“谢谢你谢谢你那句话，让我和先生度过了那段美好的时光。”他往桥上走，回头看了一眼沈忘川。

他的背影再也没有凶煞，像是带着轻松和解脱。

即使遗憾再多，留下的人还是要披着铠甲去面对生活。

纪山辰想通了，此刻再大的执念也没了任何意义，美好的回忆永心底，他要走了

沈忘川心里酸酸的，说不出什么话。

纪山辰的脸迅速的老了下来，白发苍苍地看着桥下波澜的河面，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的清脆，笑的像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他爬上了桥，自顾自的喃喃：“先生不来找我，我便去寻先生的脚步，我会走的很快，先生要等我啊”

扑通一声，水花飞溅，冰冷的河淹没了老头的白发……

再次睁眼时，沈忘川已经是在牛板车上了，只是和初来时不同，有大钱坐在赶车的位置口吐白沫，奈何闭着眼已是十岁的模样。

忘川二号飘在半空，和沈忘川大眼瞪小眼。

“魂境都解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沈忘川一脸嫌弃。

忘川二号白他一眼，真恨在魂境里没有揍他，现在出来是个魂魄根本揍不了。只能冷冷道：“呵呵，真晦气。”

之后一闪，钻进了他身体里。

沈忘川一震，回了一点地魂居然让他感受到灵魂缺失的感受。习惯了少地魂的他，现在回来突然不习惯。

“救救命”有大钱翻着白眼感觉自己要挂了。

沈忘川一拍脑袋，才想起奄奄一息的有大钱。

之后连忙开动牛板车，快牛加鞭的赶去官府。

简英博从水里爬出来，身上已没一块好肉，他满眼怨毒的瞪着离开的牛板车。

“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官府里。

那些盖着白布的书生突然半夜集体诈尸，把那些守夜的衙役吓个半死。

仵作们去查验，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这些人又活了。

沈忘川便和县令说清楚这件事的原委。

谜案破开，县令拍案叫绝，赏了沈忘川70两，还比赏金多了二十两。

沈忘川鼓鼓囊囊的一口袋银子，脸都快笑烂了。

就这样，白袍公子破谜案的传闻就在驱魂师这个圈子里，交头接耳的传了起来。

有大钱生了一场大病，花了沈忘川十两银子才治好。

“七十两银子，我拿九分便有六十三两，这样说有大钱还欠我三两。”沈忘川坐在奈何对面，夹着好酒好菜，笑的那是一个猖獗变态。

“到时候咱们去青楼边置办个宅子，天天都能听不要钱的曲子！哈哈哈哈～”

奈何夹菜的手一顿，脸色微变呵斥道：“你又要去青楼！”

自从地魂回了一些，沈忘川那脸皮就越来越厚了，毕竟三十年前他可是靠写小册子谋生的。

有大钱一听青楼，反应极快，兴奋道：“好久没爽一爽了，去不去沈忘川？”

“嘿嘿嘿～”

他一脸猥琐油腻，看着沈忘川，两人像是达成了共识。

奈何脸色微青，“啪”的捏断了筷子，两眼一瞪道：“沈—忘—川！你不可以去。”

沈忘川心痒痒，早就想去了，现在恨不得立马去消费，他厚着脸皮道：“啊？奈何，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沈忘川！”奈何气的咬牙切齿。

“奈何乖乖要睡觉了。”沈忘川亲切的摸他的头，嘻嘻笑道：“在客栈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

之后也不管奈何什么反应，拿着银子就和有大钱就兴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