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隔空门
穆扬说了尽量早点回来，事实上他忙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到家，晚饭都是随便对付了两口。
和杨晓夏一起吃晚饭的愿望落了空。
他轻手轻脚进屋，夏夏搂着小白猫睡着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她睡在他的床上，枕着他枕过的枕头……无端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穆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走到床边坐下来，探手试了一下杨晓夏额头的体温。
还好，不烫手。
大约是他刚从外面回来，手偏凉。杨晓夏被凉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你回来啦？”
她挣扎着要爬起身，穆扬又给她按回去，“就在这儿睡吧！别回去了。”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继续道：“夜里凉，你这样楼上楼下的跑很容易着凉，别又不舒服引起发热头疼，你在这里睡，我去隔壁。”
杨晓夏还想坚持一下，她穿得还是白天那套衣服，没换睡衣，晚上这样睡很不舒服。
穆扬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男朋友的床有什么不能睡的？”
“我没拿睡衣。”杨晓夏小声道。
这好办，穆扬开了衣柜，给她找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睡衣，“穿这个好了，虽然大了点也不影响，我没穿过。”
杨晓夏还想跟过去看一眼，隔壁次卧的床有没有铺，被穆扬给否了，“放心吧！我奶奶可比你积极的多，早弄好了。”
穆扬不用过去看，都能知道隔壁卧室是个什么情况。“平时我这么晚回来，奶奶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今天他到家，隔壁门锁的严严实实，也没人给他打电话问他几点到家。穆扬便知道，杨晓夏还在家里等他。
“睡吧！”穆扬拿了换洗的衣服和睡衣，去隔壁洗漱睡觉。留下杨晓夏对着穆扬的衣服发呆。
嗯……就很尴尬，要不要换？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最终舒服最重要，占据了上风。
男朋友的床都睡了，还纠结什么男朋友的衣服能不能穿。
“小白我这个恋爱谈的厉害了，三天告白，一周进卧室。”明天若是穆扬拉着她去领证，杨晓夏觉得自己都不会稀奇，说不定还真敢去扯证。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人喊醒。杨晓夏以为是穆扬，把脑袋闷进被子里不想醒。
枕头另一端的小白猫倒是立即睁开了眼，像是知道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金光闪闪的门是怎么回事。
它毫不犹豫地呼了铲屎的一爪爪，送她清醒之神的召唤。
“小白！”杨晓夏痛的弹跳起来正要发脾气，结果和床头突然出现的苏延年来了个四目相对，到天灵盖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大半夜的。
这活阎王是想吓死谁？魂都给他吓没掉了……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苏延年丢下一句，“白老鬼醒了，带上你的猫现在过来。”看也没多看她一眼，穿过隔空门回去了。
完全不管杨晓夏能不能消化的了。
杨晓夏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忿忿道：“就不能敲一下门吗？大半夜的进女孩子房间，一点都不温柔。”活阎王就是活阎王。
也不知道暖暖是怎么被这家伙迷惑住的。
小白猫“喵呜”一声打断她，表示人家敲了门，是你没听见，并且他十分之不情愿来叫你。
你就知足吧！
“那就不能让暖暖来叫我吗？”杨晓夏一边嘀咕，一边快速换好衣服。她比较想和宋暖暖接触。
事实上，下午她和小白在绿道花园东门到西门两个入口，来回转悠始终进不去。
给宋暖暖打电话发信息还被活阎王给警告了，严令她消停一点，再敢向宋暖暖告状，等着瞧！
没办法只能回家等消息，祈祷宋暖暖早点拿回手机给她带来好消息。
跨过那道门，直接到了白天她们到过的凉亭，杨晓夏觉得很神奇，这居然是一道隔空传送门！
“哇塞~，我现在相信那个苏先生有点真本事了。”杨晓夏情不自禁感叹道，前一秒还在抱怨，下一秒就开始崇敬苏延年。
这可能真的是个神祗。
她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冒犯人家。
杨晓夏和小白猫来的慢了些，又得了苏延年一个白眼。宋暖暖背对着他，没发现。
很亲切的上前来拉杨晓夏的手，“白爷爷醒了，”小白猫咻的一声窜了过去，直接奔向了老人手边。
宋暖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而心情愉悦，愁眉未展，继续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白爷爷虽然醒了，却说不了话。”
他的嗓子似乎被人为的毒哑了。
难怪之前一直会吐黑血。
宋暖暖从来没见过这么狠戾的手法，下这么重的黑手，却又留着老人家一线生机，似乎就是为了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杨晓夏听罢，脸色肃然，心情如坠深渊。“怎么会？”
她喊“白爷爷”，老人要半天才将视线转到她脸上，用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看着她，视线停留了很久，认出来她。
眼泪最先流出来，顺着他的眼眶滚落。他嗓子哑了只能发出难听的呜咽，颤抖的手想动又动弹不得。
似乎急切的想要寻找什么。
杨晓夏好像知道他要找什么，把他手边的小白猫抱起来，举到老人的视线范围内，“白爷爷，你是要找小白猫吗？它在这里，好好的。”
小白猫挣扎着跳下地，然后一跃跳上了老人的肩头，用自己的脑袋蹭他的脸颊，试图给老人抹掉泪痕。
……
苏延年无声无息地仰望着头顶的月亮，今晚的月亮若隐若现，显得清冷而神秘。
一如好多年前，苏泠风消散的那夜。
这世间，哪有什么神明怜悯，神明自己都自顾不暇。
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不会消散的，死亡才是他们的终点。
苏延年知道，白老鬼撑不过今晚，能清醒过来再见一眼小白猫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仁慈。
他是知道的。他本不应该这么难过。可是听着这耳边喧闹，他又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的神明也如这般……
西水河的风冷的彻骨。
此后，他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