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或许铃木次郎吉自己都没想过,这辆为了抓住怪盗基德，特意安排过的列车，不仅发生了真正的杀人案件,还在行进到一半过程时被炸掉了半边的车厢。
因为见了火光，几个有心理阴影的vip乘客差点慌乱地发生踩踏事件，最后还是在列车员的规劝下,才暂时回到了包厢坐下。
“车上没有警察，那几个列车员又要去救火，我得跟进去看着这个家伙——”
因为没有警察,醒来的毛利小五郎自觉承担了看住凶手的工作,一边盯着安东谕坐进车厢,一边低头看向旁边的小男孩。
“喂,小鬼，你去找兰她们,千万千万别乱跑,也别给我去凑热闹。”
由于隔着一个车厢,他们也不清楚那边的状况,毛利小五郎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这番话虽然语气不好,却也是实打实的关心。
“我知道了,叔叔。”
柯南站在旁边应了一句，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可等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却瞬间沉了下来,几乎没有停留地朝出事的六号车厢走。
当然,他其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毕竟所有明面上的计划都不需要他来出马。
可柯南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有事情脱离了掌控、并且一路朝着最坏的结局发展……
而这种感觉，在他掏出嗡嗡作响的手机、看清楚上面的消息和联系人时彻底达到了顶峰。
——
“看来我们这边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安室透注视着从窗口往外看，面对火光大声喊出“小哀”的女人，收起手机低笑一声。
“这次是你输了，有希子。”
闻言，站在车窗旁边的工藤有希子按住帽檐回头。
她的眼眶似乎红了，可声音依旧镇定：“你不是莎朗吧，从一开始就不是。”
工藤有希子和贝尔摩德同样擅长易容，虽说对方比她学会的技术要更好一点，可她还是看了出来，或者说，是早看出来了对面家伙的精密伪装。
只是之前他们也算是互演，所以完全没必要去特意拆穿这个谎言。
但现在显然不同。
“……不愧是著名推理家，工藤优作的夫人。”
听到对方的话，安室透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扯掉了脸上的易容，从神色看上去也毫不意外，只耸肩道：“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拖住你，无论怎么样，你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结局。”
这的确是事实。
工藤有希子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就连一直上扬的嘴角都微微扯平。
安室透看在眼里，于是后退一步松开手里的木仓，只用一根扣动扳机的食指勾住，原本朝前的枪口也晃晃悠悠地指向地板。
声音同时响起。
“我姑且算是个有原则的人——”
“组织并没有命令让我对付你，所以我无意对你出手。”
“我应该感谢你吗？”工藤有希子的语气带了点嘲讽：“这位不知名的坏蛋先生。”
“喂喂，我还是有自己名字的，不要光用'坏蛋'这两个字称呼我啊。”
安室透露出苦笑，一边把枪重新塞回衣服口袋，一边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波本。”
但显然，对方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对这两个字也几乎视若无睹，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透露着一个信息——她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
安室透从来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况且现在事情也顺利结束了……
他最后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相当干脆地转过身，一言不发，直接拉开车厢的门大步往外走。
安室透边走边掏手机，果然发现，之前被搁成静音的line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来自黑方的消息。
看看时间，约摸就是爆炸发生的几分钟之前。
'贝尔摩德已经对sherry之死深信不疑，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计划？
可他们没商量什么下一步计划吧。
安室透满心疑惑，盯着屏幕上几个字，绞尽脑汁都没从记忆中挖出相关的信息。
他确定在之前的讨论中没有漏掉任何嘱咐，所以完全被池泽千涉这句话打的措手不及。
要不先算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找贝尔摩德汇合……
由于实在是一头雾水，安室透只能边这样想，边迅速地穿过人群，试图去之前商量好的五号车厢里同贝尔摩德碰头。
可就在走过拐角的刹那间，他却忽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茶色短发、紫红色的衬衫、米白色的裤子……因为任务和曾经认识的关系，安室透几乎把宫野志保的样貌烂熟于心，所以轻而易举地认了出来。
——那是雪莉……？！
“喂，等等！”
安室透边躲避人流边往前挤，下意识伸手去抓对面不知道是不是幻影的少女，却显然扑了个空，反倒还在一次晃神下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该死——”
他一边暗骂一边往前走，但人没抓到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冷着脸去见五号车厢c室的贝尔摩德。
可能是刚刚目睹了黑方狠戾的杀人过程，隐隐觉得后怕，贝尔摩德连指尖都在发凉，特意去餐厅泡了杯热咖啡。
而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靠在车座背上慢慢回暖，眯着眼睛，全程神色不明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室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因为铃木财团出了手，这辆特快列车被特意改造过，隔音好，如果不是开了门，外面慌乱逃窜和救火的声音根本传不进来。
听到脚步声，贝尔摩德端着杯子看过去，正好注意到来人冷到极致的脸色，于是挑眉道：“怎么了？波本。”
“事情不是已经圆满结束了吗？你怎么还臭着一张脸。”
“……你猜我看到了谁？”
安室透却没回答，只突兀地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一进门就拉开外套，又伸手去解腕上的衬衫纽扣，边解边往前走。
最后直接坐到了贝尔摩德的对面，又在对方出声前自言自语地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我看到了雪莉，贝尔摩德。”
……雪莉？
听到这个名字，饶是贝尔摩德都忍不住道：“她不是死了吗？”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可刚刚碰到的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她。”
安室透的脸色很沉，紫灰色的双眸雾霭霭的。
贝尔摩德从中嗅到了杀意的味道。
“虽然离的不近，但你也知道，雪莉那张脸早就被我牢牢记住了，绝对不可能看错……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黑方那个家伙放了水。”
说着，金发青年傲慢地扬了扬下巴，侧眼去瞥对面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亲眼看到黑方处决了雪莉那个叛徒吧。”
“没错……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吗？”贝尔摩德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刷地攥紧杯柄，微微眯起眼睛：“即便如此我也要说，黑方的确杀掉了那个女人，波本。”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安室透冷哼了一声：“别跟我提什么亡灵作祟，上次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
他指的是诸伏景光“亡灵复活”的事情。
一开始打着“亡灵”的旗号，可组织最后调查出来才发现，原来那个可恶的公安卧底压根没死，而是四年前就偷偷投入了港口mafia的势力范围。
“你知道我的手段，贝尔摩德，我和琴酒不一样，并不在乎所谓的雏鸟情节。”安室透露出冷笑：“如果黑方背叛了，和那群捣鬼的家伙有所牵连的话，我绝对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这番话说的属实无情。
贝尔摩德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前脚刚送走黑方，后脚就又遇上了一个让人胆寒的疯子，就连手边的咖啡都不香了。
……不过，雪莉的事情确实非常奇怪。
贝尔摩德很清楚，真正的雪莉确实已经被黑方给杀掉了。
这是她的亲眼所见。
哪怕再会易容，也不可能无端让一个成年人变成小孩的模样——刚刚站在黑方面前的，明显是变小之后的雪莉。
除非是柯南那个孩子刻意伪装……
但那个时候，江户川柯南还在八号车厢处理推理案件，根本不可能去分身扮演灰原哀的角色，代替被“杀”。
“虽然没进房间，可黑方杀掉雪莉的过程由我亲眼目睹，在那种狭小的环境下，再加上后面的爆炸，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这一点毋庸置疑，波本。”
贝尔摩德把杯子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垂眸去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漂亮的酒红色映入眼帘，就像是在那瞬间，从雪莉身体中迸发出的血液，美得惊心动魄。
“你应该看到有希子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忽然换了个话题。
“你还记得爆炸发生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吗。“
闻言，安室透下意识蹙眉，似乎有些不满，也想要催促什么。
他弄不清贝尔摩德说这句话的目的，可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震惊、不可置信，似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不过，工藤有希子和你一样都是著名的演员，哪怕是伪装的表情也会做的滴水不漏吧。”
“的确，这点我并不否定。”贝尔摩德拖长声音：“可你想过没有，工藤新一遇害之后，她这个做妈妈的便天天想着怎么跟我作对，这次的事情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在'复仇'。”
因为不能供出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和他变小的秘密，贝尔摩德在安室透去见工藤有希子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巧妙把对方积极的行动，解释为痛失爱子的报复。
“我当初学习易容的时候她也在，虽然技艺上没有我学的精巧，可只是糊弄一下旁人的视线，倒也绰绰有余。”
“……你的意思是，雪莉是她易容的吗？”
“不，如果是有希子的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易容的另有其人。”
贝尔摩德想到了这场铃木特快列车本身的目的，朝安室透慢悠悠吐出一个名字。
“怪盗基德。”
是了，传说中那位专盯宝石的“大盗”也极善易容，甚至用这个手法骗过警方数次，且男女不限，眼下易容成雪莉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为什么呢？
基德和他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吧。
安室透非常犀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对面的金发女郎也给出了相当完美的解释。
“不管怎么样，怪盗基德和我们算是旧识，以有希子的能力，找到易容在人群中的他并不是难事……也很有可能去获得对方的帮助。”
贝尔摩德边说边补充，声音和神情都带着细微的恍然，也不知道这些是为了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凶手，所以想用'雪莉的再次现身'引黑方前去查看吗？”
“有希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只是她没想到，黑方一早就在那场爆炸中离开了这辆列车，这才没让她有机可乘。”
人类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原本不解的事情，只要找到了倾泄口，瞬间就会被合理的猜想塞得满满当当。
再加上池泽千涉和安室透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如今坚信sherry已死的贝尔摩德，很快用自己的脑补自圆其说，给这次事件补出了一个乍看上去并没有漏洞的解释。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了网中。
“冲矢、不，赤井哥哥！灰原没有出事，你不用担心！”
接到消息终于赶来，柯南靠身形灵活地钻进人群，直接把冲矢昴扯离了正在救火列车员和客人，攥住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件事情有点复杂，等回去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好。”
粉发青年这才低下头，抿唇推了推眼镜，重新把犀利的目光藏了起来，又恢复成了之前眯眯眼的模样。
就仿佛刚刚一瞬间失态的人并不是自己。
在那一瞬间，冲矢昴是真的认为，灰原哀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死在了那个家伙的手里的。
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灰发红眸的少年脸颊带血，同色的双眸中还韵着未尽的杀意，却充满了让人胆寒的平静，唇边也衔着笑，就仿佛自己身处的不是被烈火灼烧的车厢废墟，而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假面舞会。
这让冲矢昴想起了那次天台的相遇，那张脸、那个眼神、那句话。
他其实并不惧怕死亡，甚至享受那种动人心魄、徘徊在生死一线的刺激。
可趋光避暗是人类的本能，冲矢昴也讨厌那些沉沦在黑暗里的混蛋：立场、生命、价值观……这会让他有种对镜自照、像是看着自己堕落的错觉。
这也是冲矢昴同时排斥池泽千涉和太宰治两个人的原因。
“……总之，虽然这次逃过一劫，但灰原对外还是得保持'死亡'的状态……要是再被组织他们发现就糟了！”
柯南并不清楚冲矢昴弯弯绕绕想着的事情，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喃喃道：“这次的事情还要多亏太宰先生了，真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帮我们。”
“太宰？太宰治吗？”因为有些惊讶，冲矢昴倒缓缓地回过了神，甚至忽略了“柯南为什么会和港口mafia干部相识”这个问题，只又确认了一遍：“这次的事情是他出的手吗？”
“对，没错，消息还是他发给我的呢，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之前在车上见面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冲矢昴迅速捕捉到了这段话里的关键词。
'车上见面'。
说起来，他也确实在这辆列车上看到过太宰治那个家伙……但最后在爆炸中坐着的人分明是池泽千涉没错。
如果灰原哀真的没死的话，就说明这个动手的家伙绝对有问题……等等，当初他追过去看到最后一幕的时候，似乎本意追的是“太宰治”的背影。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宰治，刚刚都发生的，全都是池泽千涉一个人在做戏……
“有什么问题吗？”
柯南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从刚刚起，你的神色好像就很奇怪哦。”
“不用担心。”冲矢昴敷衍地摆了摆手，脸上笑意丝毫未变：“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有趣的事情？
柯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这个完全有什么地方有趣吗”几个大字。
可直到最后都没有得到对方的正面回应，便暂时放下了去追究的想法。
——
因为提前商量过，池泽千涉最后炸掉的车厢，特意改造过的，血袋、特质子弹，再加上被房门锁链拦住后的特定视角，这才成功完成了这次的“假死”大戏。
虽然这些并没有提前和灰原哀说过。
“真是太过分了！”灰原哀刚披上干净的外套，凝眉佯装生气：“我当时还真的以为你要来杀我呢。”
“抱歉？”池泽千涉却不以为意：“毕竟隐瞒下来才会更加逼真吧，你也知道的，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演技很好，至少得保证她看不出来。”
“哼。”
灰原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赌气。
她本来就是难搞的性格，变小之后又多了些小孩子的心性，最后竟然有些生气地扭过了头，没好气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虽然组织会认为我已经死了，从而放弃任务，但我接下来肯定得避免出面……”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灰原。”
池泽千涉耸了耸肩，面对疑惑只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比起雪莉，你或许更喜欢这个名字”，而后继续道：“应该有人对你说过'证人保护计划'吧。”
“……你想让我出国？”茶发女孩立刻警惕地蹙了眉，一口咬死：“我是不会一个人躲去国外的，也不可能让工藤那家伙一个人去对抗组织。”
虽然她有时候嘴巴毒点，也经常发表“不要跟那些恶魔接触”、“这简直就是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之类的话，可灰原哀依旧担心，并支持着江户川柯南的一切行动。
“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了fbi的……”
“不是fbi的，”池泽千涉慢悠悠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中带着低低的笑意：“是我的，我的证人保护计划。”
他的……证人保护计划？
灰原哀讶然地睁大眼睛，却又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一种夹杂着无奈别扭神情：“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事吧。”
“bingo～”
似乎还没从太宰治身份转换下来，池泽千涉露出了标准的宰笑，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嘘：“如果你再出现的话，组织迟早会怀疑我的身份，所以这段时间，只能麻烦你先躲一躲了。”
“我没问题，反正也只能这样了吧。”
灰原哀眨了眨柯南同款的半月眼，又道：“但步美他们那边你们得帮我解释，对了，千万别对那群小孩子说'死'之类的字眼，就说是亲戚来接我出国了。”
她相信对方知道步美他们是谁，所以这句话说得非常坦荡。
只是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灰原哀又忽然回过头，伸手指向后面的少年，一点不客气地使唤道：“住处、洗漱用品、我之前的实验资料，你都得给我拿过来……哦对，我还要新衣服。”
“作为重要的'证人'，这点待遇是必须的吧。”
连自己都是借住的池泽千涉：“……”
灰原哀从他表情上看出了点什么，鄙夷地哼了一声：“你怎么回事，黑方，我记得组织的工资不低吧。”
工资确实是不低，池泽千涉想，可他从来都没怎么去动用那笔钱——毕竟它们另有其他的用处。
不过灰原哀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了什么……
“放心，灰原。”
“你要的东西都会有的。”
沉默片刻，池泽千涉忽然转变了态度，抬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神情似乎非常愉悦，唇角也微微上扬。
灰原哀总觉得那笑容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但眼下自己的需求被满足，她也懒得去探究其中的真相，只慢吞吞地换了个话题：“我还能跟工藤见一面吗？”
因为之后要帮池泽千涉做事，再加上现在的身份问题，灰原哀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和工藤新一继续联系。
——虽然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和那个家伙一起合作。
听到这句话，池泽千涉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我并没有限制你行动的打算。”
“即使我跑出去也没关系吗？”
“当然，但你记得做好防护，现在我们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灰发红眸的少年语气活泼：“如果被组织的人发现你还活着的话，我也绝对会被当成叛徒杀掉的！”
和内容完全相反的语气。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和灰原哀交流关于“马德拉”的事情，再加上巩固在酒厂那边的信任度，池泽千涉是绝对绝对不会用这种，相当于把自己和其他人捆绑起来的方法行动的——
他自己先不说，就一个波本，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地有了偏见，再加上诸伏景光的事情，琴酒最近隐隐有怀疑他身份的趋势。
所以池泽千涉才跟安室透商量着做局，至少得先把这层伪装的身份彻底坐实。
“琴酒对你的重视超乎了我的想象，这件事情之后，不光他会对我充满信任，就连贝尔摩德也会收敛不少。”
说这句话的时候，池泽千涉暗暗把里面的人称全部换成了自己，又对着因为“重视”两个字面露嘲讽的女孩道：“对了，等你见到工藤的时候，暂时不要去提“我=黑方”这件事情。”
“……为什么？你不想被知道身份？”
“可这件事情迟早会暴露吧。”灰原哀忍不住蹙眉，言语犀利指出：“不说的话，也不可能去好好解释今天的事情。”
但对于这个问题，池泽千涉早有准备，他直接把打在心里的腹稿说了出来，也再一次拉出了“太宰治”这个名字。
【宰，真好用】
【真的明明没出场却处处有他的传说哈哈哈哈哈】
【虽然知道他们提前商量过，但我还是想笑】
【我也……】
【而且而且，一想到中也出场的少是因为身高不对hhhh】
【中原中也：？你礼貌吗】
【中也开始暴走】
【中也开始打宰】
【太宰治：？我又招你们惹你们了？】
【哈哈哈哈不行了，今天我要笑死在这里了】
池泽千涉没去管弹幕里一堆的【哈哈哈】，说完后直接朝灰原哀摊开了手。
后者满头雾水：“干嘛？”
“手机借我一下。”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后面：“虽然提前动过手脚，可刚刚爆炸是实打实的，我的手机不小心在那里阵亡了。”
而且算算时间，待在名古屋站的琴酒应该也收到了“sherry已死”的消息。
由于连续发生的爆炸和杀人案件，这辆列车绝对会在中途的车站停下……按道理来说，琴酒应该会直接离开，然后给予他下一步任务的提示。
池泽千涉边这样想边登入line，直接划拉到设置里面的同步消息，等退出去时，果不其然看到了联系人gin标识旁的红点。
他点进去一看——
'不惜一切代价，去刺杀泥惨会的现任首领。'
？等等，现任首领？
现任……
因为顿住了很久，在旁边站着的灰原哀疑惑地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喂，看到什么了，怎么想的这么入神？”
“……没什么。”
池泽千涉立刻抬头，顺口敷衍了一句，手上利落地清除了所有的痕迹，又退出账号，这才把手机重新递过去。
而后他用复杂的语气道：“我只是有点感叹，酒厂有些方面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到了极点，完全给我出了一个世纪性的难题啊。”
因为不想被追问，最后一句话他说的相当小声，还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把提早准备好的棒球帽扣了上去，朗声转移话题。
“走吧！我们去趟商场。”
“黑、方！”灰原哀眼前一黑，双手扒拉着帽子往上提，差点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哦抱歉，抱歉。”
“一点歉意都没有……算了，不跟你纠结这个了，多跟你待一秒我都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幼稚。”
小学生样貌的女孩环起手臂，开始一本正经地“逼问”着面前的家伙：“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没有钱吗？”
“我的确没有。”池泽千涉肯定点头。
“那你哪来的钱去商——”
灰原哀边蹙眉边说，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少年魔术般变出来的黑卡吸引了注意。
“这个是……”
“银行卡。”
池泽千涉非常坦然地晃了晃手中的卡片，又很快补充道：“这不是我的。”
灰原哀：“……？”
——
另外一边，列车刚停，戴着遮掩帽的安室透和贝尔摩德擦肩而过，悄声传递着最后的讯息。
等挤出拥挤的人群，终于走到候车室的时候，安室透才慢一拍地察觉到了被调小的手机震动声。
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侧身站在墙边，用避着外侧的姿势翻出手机，迅速输入密码解锁。
然后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支出推送。
……这是什么情况？
安室透戳了戳消息，敢打包票，自己绝对没有用过那张绑定的银行卡。
而且看时间，这些似乎都是他还在列车上时消费的……
等等。
忽然想到了什么，安室透黑着脸去摸放在衣服侧边的皮夹。
——里面果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