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背你
向尚刚刚算了一下,自己总共喝了三瓶酒。
因为口感偏甜,他一直以为是没什么度数的果酒,喝的时候那叫一个猖狂。
现在走在路上,被风一吹,头晕脑胀,身体热得都快炸了。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宁希,他亲眼看到他连续吹了两瓶的,这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被冷风吹凉了,他的脸还比刚刚喝酒的时候白了一度。
“你喝了那么多酒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酒量比较好,”宁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你看着像是喝醉了。”
向尚有些不悦地拍开他的手:“我清醒着呢,我可没醉。”
宁希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这一笑可把向尚给惹怒了,他拉住宁希的手臂:“是不是看不起我。”
“嗯”?宁希没听懂。
“我真没喝醉。”向尚一再强调自己的酒量好着呢。
宁希可不信他的话,但怕他闹起来,只有无奈地点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酒量很好,你没有喝醉。”
向尚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敷衍,心里更窝火了,立马跳到他面前,半蹲着身子。
“上来。”
宁希向后退了一步:“干嘛?”
“背你呀,”向尚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快快快。”
“不至于吧”。
“至于,这能证明我没有醉,我不但能把你背起来,还能顺顺利利,不颠不倒把你背回去。”
“我相信了,你没喝多,不用证明。”
“我不,我就要证明。”
向尚说着说着直接上手去扒拉他。
宁希没办法,只有意思意思地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脚没抬起来。
“走吧。”
“好嘞!”向尚听完,弯曲的腿慢慢直了起来,握住宁希的手就往前走。
宁希整个人贴在他背上,跟在他身后踉跄地走着,走一段路他觉得自己鞋都要磨破了。
拖着宁希走这一段路把向尚走出了汗,他微微喘了几口气,瞄了一眼旁边的公椅:“走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们休息一会儿?”
宁希爬在他背上笑得直发抖。
喝醉了居然还知道找借口休息。
“你笑什么?”向尚松开他,转身疑惑地看着。
“没什么。”宁希指了指公椅:“休息会儿吧。”
向尚听完,一屁股坐在木制长椅上,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声,又看着直愣愣站在前面的宁希,他立马往旁边移了移,给他腾出个位置。
宁希明白地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齐刷刷地看着前方那盏飞蛾横飞的路灯。
橘黄色的路灯洒在地上,将地面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颜色,看着心里暖洋洋的。
向尚知道自己今天是喝过量了,他以前喝啤酒封死了也就两瓶,但谁叫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他在宁希心里的形象只能是英明神武,高大帅气的,怎么能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三瓶酒给毁了。
他挺直腰板,坐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腰弯了下去。
现在他觉得自己越休息,脑袋越晕,浑身上下就跟火烧一样烫。
眼皮开始直打鼓,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往宁希身上倒去。
宁希偏头时,向尚已经倒在自己肩膀上,闭着眼睛睡得深沉。
怕吵醒熟睡的向尚,宁希保持着姿势,一点也不敢动。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单元楼大门,不由叹气,刚刚要多坚持走几步,说不定现在都到家了。
他垂眼看了看向尚,脸色微红,呼吸均匀。
宁希开始佩服他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的能力。
大概过了十分钟,宁希看着路灯下落了一只又一只的飞蛾,犹豫着要不要将向尚叫醒。
还没等他想完,向尚皱着眉头,揉着眼睛自己醒了。
他眼睛都没能完全睁开,迷糊地说:“我们坐很久了吗?”
“也没多久。”宁希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麻的胳膊。
向尚呆了几秒,随后好似终于回了神,半眯着的眼睛完全打开,他看着宁希解释:“我以前喝多了不这样的。”
宁希笑了笑:“不是说没喝多吗?”
向尚:“……也没喝多少,至少现在我还是清醒的。”
说完起身去拉宁希的手。
刚一碰到他的指尖,向尚的手不由一跳。
“你手怎么这么冰?”
宁希反手将他的手扣住:“我也想问你,在这吹了十多分钟的冷风,你身上怎么还这么烫?”
向尚被握住的手一阵酥麻,这种感觉从指尖直接延续到了头顶,他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开始神志不清了。
“回去吧。”宁希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不然明天都得你一把我一把的互相喂感冒药。
“好。”向尚手臂上一用劲,将他拉起来。
向尚跟着宁希上楼,跟着他回家,跟着他一起瘫坐在沙发上。
从始至终不管两人一起平走着上楼时有多拥挤,还是宁希单手摸钥匙开门有多费劲,向尚都没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继沉默着,他不问,他不答。
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桌上风扇“呜呜呜”吹的声音。
“我头晕。”向尚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要再躺会吗?”宁希看着他问。
向尚摇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宁希说完就要起身,向尚见了,加重了手臂的力度,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我不喝了。”
“不喝了?”宁希疑惑不解:“那要不再躺会儿?”
“不躺。”向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脑袋噼里啪啦炸成一团,胸腔的一团无名火好似随时都要破口而出:“我头晕。”
是真的晕。
宁希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烫手,估计是感冒了:“头晕你不躺着?”
“我口渴。”
“那喝水?”
“不喝,”向尚摇头:“我要躺会儿。”
“那你躺吧。”宁希说着就想去够旁边的小枕头。
向尚还是用力握住他的手:“不躺,我要喝水。”
宁希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是要喝水呢?还是要躺着?”
向尚起身盯了他一会儿,神色有些严肃。
宁希觉得奇怪::“怎么了?”
向尚松开紧握的手,抬脚,几步走到他面前,手环过他的脖子,头抬了抬,准确无误地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
宁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向尚刚才那一系列反常行为后笑道:“你也不用做那么多铺垫吧。”
“那我不做铺垫了。”
向尚说完便一直看着宁希的反应,等他点头后,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自己附身盖了上去,宁希呼出的温热气息铺洒在自己脸上,有些痒。
向尚先是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啄了几下。
等宁希自己将手环过他的脖子,向尚才敢继续。
他能闻到宁希身上残留的酒香,呼吸一顿,慢慢凑上去。
宁希一动也没敢动。
直到他感觉浑身一凉,宁希心中大惊,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握住向尚的手。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向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已经变得如同日出的太阳那般绯红。
“酒还没醒吗?”
向尚微微喘着气:“我根本没喝多。”
宁希轻轻推了他一下。
向尚心中一沉:“明明都成年了。”
“不愿意吗?”他眼皮垂了下去。
宁希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忍心地伸手抚摸着他灼热的脸庞。
“你会吗?”宁希问。
“什么?”向尚没听懂。
宁希看着他笑了笑,没接话。
向尚自顾自地在那思考了会儿,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本就通红的脸,现在直接烧的冒起白烟。
靠!他还真不会!
宁希早有预料,翻身,两人位置调换。
突然躺在沙发上的向尚还有些懵,宁希理了理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去房间吗?”
向尚木愣愣点头。
宁希拉起他,转进房间,按下墙角的开关。
向尚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的构造,身体被外力一拖,他重重摔在了只用余光瞄过一眼的床上。
这床板有点硬,摔的太用力了,导致向尚的背疼得有些发麻。
宁希附身,手臂撑着床板,半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向尚清晰地看见宁希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烫得吓人,宁希浑身一震。
向尚捏着他的耳垂,抬头亲了一下他泛红的耳朵:“我今天不想回去了。”
宁希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笑了笑:“就在这睡吧。”
向尚听完心口一慌,手指弯曲紧握住床单。
“放松点,”宁希握住他的手:“别那么紧张。”
不想承认这一点的向尚,语气严肃道:“我没紧张,我平时不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嗯,”宁希笑了笑:“我紧张。”
话落,没等向尚反应过来他便低头吻上去…………
向尚缩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怎么躺都不舒服。
本来睡眠就浅的宁希被他惊醒,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用枕头捂脸的向尚,伸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向尚一颤,慢慢放下枕头,翻了个身疑惑地看着宁希。
“还难受吗?”
向尚听完,刚才的种种像放电影似的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原本只到脖子的泛红直接延伸到了脸颊,他现在脑子都快炸了。
很难受。
“我想上厕所。”为了避免这个尴尬的问题,向尚慢慢坐起身。
宁希见了立马抬手将旁边的小台灯打开,拿过旁边的衣裳递给他。
向尚接过衣服,找到领口将头套进去,三两下的就把t恤套在了身上。
下床鞋都没穿,快步跑进厕所。
“看不见就把灯打开。”宁希看他没开灯,摸黑进的厕所,心里有些不放心,刚准备去看看,厕所传来冲马桶的声音,抬眼向尚就快步跑了回去,钻进被窝里。
这么快吗?
看着抱着枕头缩成一团的向尚,宁希有些怀疑他到底上没上厕所。
还没等他开口问,向尚从单薄的被单里伸出个脑袋。
“厕所两个盆子里装满了水是干嘛的?我刚刚差点踩进去了。”
宁希抬手将旁边的风扇调低了一个档:“那是早上洗脸的水,接在那准备用来冲厕所。”
向尚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冲厕所没用那里面的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没有用容器接水的习惯,洗脸也就是从水龙头里捧一把水冲一下,根本想不到还可以留着冲厕所这一层。
“下回我就用里面的水。”向尚看向他:“我明天早上洗脸的水也接盆里用来冲厕所。”
他脸部的一系列变化都在暖橘色灯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地印在宁希眼中。
“你不用留,按自己的习惯就行。”
“我不,”向尚争了起来:“我就要留。”
宁希怕他来劲了生气,只有笑笑道:“那留着吧。”
取得胜利的向尚脸上扬起笑容,背后的小尾巴翘了起来,他转身,弯腰去够刚刚扔在地上的裤子。
“怎么了?”宁希不解他的举动。
“找东西,”向尚够到裤子后,翻了几圈,找到口袋,从里面模出把钥匙。
向尚扭过身将钥匙递过去:“要开学了,听陈纪年说我们多加了节晚自习,以后回来估计很晚,你要找我可以直接去我家。”
宁希垂眼盯着他心手里因为灯的照射而泛着黄光的钥匙,他只是看着,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向尚没多举,直接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理了理被子,一头倒下。
没等宁希反应过来向尚又叹了口长长的气。
“怎么了?”宁希偏了一下头问。
“就是要到秋天了,那可是个让人伤感的季节。”
宁希伸手将他额前的头发往上撩了撩,指间在他发间摩挲着:“你在伤感什么?”
“要开学了,”宁希的动作很轻,弄得他额头痒痒的。
向尚生无可恋:“我作业还没写完,还有两套卷子一个字都没动过。”
宁希忍不住笑了声:“确实值得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