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质问
次日，窗外的阳光依旧那么明朗，商蕊茵的心，却像十二月的寒雪那么冷。
她望着窗外面对父母撒娇的孩子，两行泪水滚落下来。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奶声奶气的喊她妈妈？
李默然踏入病房，看到商蕊茵被阳光笼罩着，她的身影那么单薄，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散开。
不知为何，见惯无数生死的他，内心竟生出一丝怜惜。
大概是那日，她的眼神太过绝望。
李默然曲指，敲了一下门。
商蕊茵听到声音，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李医生，早上好啊。”
李默然微微点头，温和道：“昨晚休息的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蕊茵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有些难以启齿的问：“肚，肚子痛，算吗？”
“很严重吗？痛的次数频繁吗？”李默然的表情有些严肃，商蕊茵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点了一下头，李默然道：“我带你去做检查。”
商蕊茵摇头，正要拒绝，就听见李默然说，“做为一个医者，最不喜欢看到患者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说到这里，李默然顿了一下，接着道：“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朋友。”
商蕊茵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人关心过她，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眶，笑着道谢：“谢谢你啊，李医生，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李默然神态温和，“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走，我带你去检查。”
商蕊茵点点头，其实检不检查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这具残破身体也活不了多久，答应李默然，只是不想看到他失望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进食的缘故，商蕊茵双脚刚沾地，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倒。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李默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你没事吧？”
商蕊茵扶着发晕的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这一切被站在门外的封景澜收入眼底，他脸色铁青，一脚踹开门，目光阴沉的要吃人。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人。
看到封景澜，商蕊茵害怕的缩紧了身子。
李默然支起身子，皱眉道：“封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封家！”
封景澜冷冷扫了他一眼，“李医生这么闲吗？看来医生这份工作不怎么适合你。”
商蕊茵猛的抬头，目带乞求打断李默然：“李医生你出去吧，我，我想和封先生独处。”
封景澜有多狠心，她已经切身体会到了，李默然是唯一关心她的人，她不能害他丢工作。
李默然见商蕊茵抗拒的神情，眸色黯然，片刻后才道：“既然如此，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会再来找你。”
商蕊茵忙不迭的点头。
封景澜在一旁看的冷笑，等李默然一走，他一把揪住商蕊茵的领子抵在墙上，目光阴森，“商蕊茵，我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给我戴绿帽子，嗯？”
“没有，”商蕊茵摇头，忽然间小腹抽搐疼痛，令她脸色惨白不已。
商蕊茵忍着痛，努力解释，“封先生你误会了，李医生只是关心我的身体，例行过来询问罢了。”
“例行询问，呵！”封景澜冷笑一声。
一个人内科医生，到妇产科例行询问。
封景澜双指捏住商蕊茵下巴，厉声道：“商蕊茵，你TM当我是傻子吗？！”
商蕊茵摇头，孤立无助道：“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和李医生有不正当关系，如果有，那就让我五雷轰顶而死！”
说到最后，商蕊茵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封景澜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她。
看到商蕊茵的泪水，封景澜怒意飙升，“哭什么，嫁给我委屈你了是吧！”
对李默然笑的那么灿烂，在他面前整天哭丧着脸，封景澜一把掐住商蕊茵，目光森森：“你别忘了，是你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要嫁给我！”
商蕊茵已心死成灰，麻木呆滞的看着他，“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嫁给谁？李默然是吧？！”封景澜手下用力，商蕊茵被掐的脖子青筋暴起，无法呼吸，眼球都充血了。
商蕊茵喉咙发出咯咯，呼吸不畅的响声，双手去掰封景澜的手，然而封景澜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
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商蕊茵惨笑一声，闭上眼，不再挣扎。
“怎么，不挣扎了，找不到借口了是吧。”封景澜冷笑，越发用力，直到商蕊茵身体软塌，昏厥过去。
封景澜心头一慌，连忙松开手，握住商蕊茵的肩膀摇晃，“商蕊茵，商蕊茵睁开眼，我命令你睁开眼！”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医生，医生.......”
封景澜抱着商蕊茵往外冲，整个人慌乱的不行。
此时，商瑞瑶收到消息，也赶到急救室。
看到封景澜神色慌张的模样，商瑞瑶恨的牙牙痒，表面上却装作一副非常关心商蕊茵的样子，“景澜哥你别担心，蕊茵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商蕊茵怀孕一事，封景澜对商瑞瑶充满了愧疚，加上昨日的冲突，让她受到了惊吓。
“还疼吗？”
他轻抚商瑞瑶脸上还未痊愈的伤，心疼道。
商瑞瑶握住封景澜的手贴在脸上，满目爱意的望着他，“没关系的，只要有景澜哥的关心，受再重的伤都不会痛。”
封景澜内心越发自责。
瑞瑶如此爱他，他刚才竟然对商蕊茵产生出该死的心疼。
必须要把这种感觉割舍掉！
不然他如何对得起瑞瑶。
“你身体不好，我送你回病房吧。”
封景澜把商瑞瑶从轮椅上抱起，准备离开，看到李默然匆匆赶来询问商蕊茵的情况，脚步顿了一下，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离开。
商瑞瑶察觉到封景澜举动，拍了下他的手臂，“景澜哥等一下。”
封景澜停下脚步，低头询问：“怎么了？”
商瑞瑶没回他话，而是探出头，对李默然说：“李医生，你也是过来看我妹妹的吗？”
李默然点了一下头。
商瑞瑶用余光看了封景澜脸色，状似无心的说：“没想到你和我妹妹认识没多久，就变成了这么好的朋友。”
李默然没搭理她阴阳怪气的话，而是迎上封景澜的视线，质问道：“蕊茵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