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所事事一上午
据说李东赫翻了一早上冰箱找食材，最后只煎了鸡蛋和培根，稍微有点糊边，但依旧很香。裴夕柠自小养成的西方的胃，坐在餐桌边就食欲大开，在李东赫收拾厨房的时候没眼力见儿地说了句：“我先开动啦？”
“夕柠，你哥我辛辛苦苦早起做了三人份早餐，等一等我都是奢求吗？”
“啊，我、我错了。”她急忙撂下筷子。
五分钟后全员入座，昨晚是吃了不少零食，但忙活到后半夜，体力脑力具消耗过头，早上睁眼之后不约而同的饿，所以无声地吃着。裴夕柠起初也沉浸美食，过了一会儿觉得噎：“有没有喝的？牛奶麦片之类？”
李东赫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向冰箱，一边翻白眼一边说：“你有没有在别人家蹭吃蹭喝的自觉？”他倒了一杯牛奶，还没放到裴夕柠面前，就被罗渽民抬手拦下：“热30秒。”
“噫！麻烦。”李东赫又翻了个白眼，端着牛奶磨磨蹭蹭地走到微波炉前：“冰牛奶怎么也得热一分钟吧，罗渽民你简直没有常识。”
罗渽民懒得反驳，他的食谱本来就不该被正常这两个字套住。
裴夕柠咬着吐司笑，李东赫和家里的弟弟妹妹是不是也是这么相处的，口嫌体正直的照顾。
三个人溜溜达达去了公司，都挂着黑眼圈哈欠连天的，承想一清早公司门口竟然有蹲着的粉丝。起初他们只当是前辈的粉丝，直到有人喊了声“东赫啊”，李东赫才略微诧异地点头致意。在这段时间里，当然不止裴夕柠一个人忙，他们作为练习生也陆陆续续参演了很多舞台，知名度一点点增加，泰一哥甚至还以□□rookies的名义演唱了电视剧ost，据说在玹哥和道英哥也有音乐节目临时主持人的资源。
云开见月，做了那么多年练习生，那么多人放弃了另一种可能的人生，终于从藉藉无名慢慢熬出头了。
“东赫跟渽民夕柠一起来公司啊？约好的吗？关系一定很好。”能精准认出这三张脸，一听就是□□rookies的老粉。
“啊不不，我不认识这两位。”李东赫瞬间跟他们拉开一米距离，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惹得粉丝都笑出来。一位男粉在哄笑过后问裴夕柠：“今天也这么早上班吗？”
裴夕柠回头做了个鬼脸：“因为放假就松懈不练习了可怎么办啊。”
东赫夕柠有sense！她沾沾自喜了几秒，想到对比起来她在produce里是真的很无趣，拘束于礼节都不敢随便开玩笑，更何况每天满眼望过去都是竞争对手。去不了高位不是没有原因的，可衡量把控这个度又确实不简单。她是略微保守的人，所以宁可本本分分不做出任何遭人质疑的举动，不讲任何带争议的话，也不想把真实完整的那面露出来。
进了公司三人就分别，裴夕柠三天里没排太多硬件课，反正之后又要被扔回去魔鬼训练。她还是跟老师们探讨综艺人设方面的问题，得到了一些行为表现上的建议。会议室里泡了两个小时，裴夕柠下午是唱跳训练，此时便有些无事可做。平时监督他们未成年训练的staffs貌似也不怎么管她，原先去一趟便利店都要事先打招呼，现在他们一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做派，裴夕柠倍感自由，遂在大楼里闲逛。她今早才知道，原来没两个月nct第一组就要出道了，像东赫渽民还算稍微清闲，可李马克李泰容他们都要忙死了，排舞、录音、然后一遍又一遍练习。
如果nct是四月份出道，算一算produce101的时间，最终出道名单应该也会是在4月初面世。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自己真会成那群哥哥的前辈。
在大堂，裴夕柠遇见了朴志晟的父母，他们向裴夕柠真挚地道谢，非要她受下礼物。裴夕柠拗不过还是接了，是瓶光看牌子就价格不菲的香水。在客套寒暄中，裴夕柠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朴志晟，他只是无奈耸肩。
朴志晟父母好像是来找□□高层谈的，裴夕柠就揽着肩把朴志晟拐走了。朴志晟已经没了昨晚软软糯糯的哭包样，这时候臭屁地斜她一眼：“不累吗？”
“？？朴志晟你别太猖狂，比我高两厘米很得意吗你？”
“三厘米，夕柠姐，上次体检量了。”朴志晟做了一个比身高的手势。
“我进produce长个了，我现在1635！”
“那是非官方数据。”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聊昨晚的事情，朴志晟现在也大了，裴夕柠完全理解他不想被人当做小孩子的心情，尤其她还是女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会希望因为露出了怯懦的一面而遭到取笑。送到练习室门口，裴夕柠摸了摸朴志晟的头：“我们志晟……还是要在光明下长大啊。”
最好被所有人温柔以待，远离世间的不公和偏见，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也干干净净地走下去。
她讲的是中式韩文，所以志晟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一知半解地“哦”了一声就进了练习室。
裴夕柠晚上没睡好，难得有自由支配时光，想回宿舍睡个回笼觉。崔宥星是早晚要见的，她produce期间又不是只回来这一次，躲着反而显得谁怕她似的。钥匙在手上转了个来回，进锁，然后是“咔哒”一声。她推开门，一时间怔愣，要不是左半边她的床铺还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进错寝室了。
因为属于崔宥星的一切已经彻底清空了，像被消除笔擦去了痕迹。她曾经喜欢把一堆昂贵化妆品成排摆在床头柜上，内侧墙壁还贴了花花绿绿的海报，卫生间她缝了黄色绸缎的专属毛巾也抽走了，这个人似乎从未存在过。
裴夕柠在感到爽快之前先一步困惑，确认不是新花样的整蛊之后关上门，慢慢走到床沿坐下。申请换宿舍了？那可能性不大，没人脉没前景的练习生讲不出理由的申请基本都不会被审理，而且住了一年了，非要在她去录节目的时候换宿舍？那纯属脑子有病，虽然崔宥星也符合这个条件。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试探地发消息给熟识的staff：“姐姐，宥星姐突然换宿舍了诶，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对方回的很快：“诶？你不知道吗？因为行为不端被警告了，剔除出道预备队资格，所以搬离你那栋楼了啊。”
“行为不端？”她发送出去之后，抱着手机发呆。崔宥星嚣张跋扈了不止一两天，她资历深、实力强，再说练习生里的前后辈有摩擦简直再正常不过。之前她也是这娇蛮的性子，□□照样给她升到了出道预备队，怎么忽然间又剔除资格了？
“涉及霸凌，他们都说和你有关，被知情练习生举报了。而且，其实那丫头做这样的事太多了，好多练习生跳出来证明自己也受过崔宥星欺凌和言语侮辱。我们公司不是不讲道理的公司，与本人确认过情况属实后就施行惩罚了。”对面讲的很细，那位staff是专门负责他们这批非成年练习生的，所以对许多练习生之间的风波都极其了解。
裴夕柠用翻译器查了几个词，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样啊……”
搬离她宿舍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她恨不得晚上叫人来开派对，心里雀跃得紧呢。只是啊，日后这崔宥星若是把仇恨和妒火加倍放在她身上，保不准是件令人头大的事情。
谢过帮忙了解情况的staff，她垂眸查找通讯录，手指在悠太哥一栏上悬了几秒才按下去。
“莫西莫西？什么事？”中本悠太声音轻快，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灿烂的笑颜。裴夕柠昨天就看出来他情绪高涨了，想来是出道有望才这般开心：“哥在练习吗？”
“那当然了。幸好是休息时间，要不然接不到你电话来着。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去举报崔宥星了？”
“嗯，你知道了啊。”他没多意外，停了一会儿：“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倒也不是。”一看到被知情练习生举报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想起中本悠太。他冲动，却又有计谋，懂得利用时机设计，还算说话有点分量的练习生。裴夕柠知道中本悠太那次撞见她被欺负之后，其实不仅跟了她很久，也背地里去观察崔宥星。中本悠太这么记仇，倒让她有点感动了：“诶呀……悠太哥，本来不至于的，但是谢谢你啊。”
“不过，其实我原本也没想做那么绝的。我在你走的第二天……第三天？路过练习室，听到她跟她的几个朋友，用很恶心的腔调说，你和win一定在谈恋爱，还说你们出去逛街吃饭的照片她都拍下来了。我当时真的有点愤怒过头，冲进去叫她删照片，结果她又吓到了的样子说没拍……我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隔天就去举报了。”中本悠太讲的云淡风轻，像描述如何打开冰箱的步骤一般。
裴夕柠睫毛颤了颤：“她拍了吗？”
“我不知道，但八成只是炫耀，夕柠不要担心了。”他安抚几句：“哥练习了？”
“嗯，去吧，谢谢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