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求教
燕孤寒一边端着盘子一边盘算：看起来，皇后这往后可以多来两趟。
大梁的好东西……还真的是好东西呀。
“陛下如今登基，可谓是把大周挑在了自己肩上，再没了后退余地，再没了回旋之机。
按理说……大周最应该忌惮的是接壤的大梁，而非是隔着大齐、大晋和燕国的大陈——试想如果大梁东进，大周有多少生机？”
李玄点点头：“这是大周的死穴，目前来看，无解。”
“正是，陛下如此深明事理，玉瓶也就更放心了——大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大梁，所以，才会对大陈如此依赖，总觉得若是大周有难，大陈定不会袖手旁观——可今日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大梁真的东进的话，您真的能指望上大陈吗？”
“不能。”
“陛下觉得大梁会不会东进？”
“不会。这一块飞地，本就是当初大梁和大陈心照不宣留下的，被我太祖得到定国鼎之后在此立国，用双方之间的“战略飞地”建了一个小国，对双方来说都能接受，所以，正因为这一块地原本并非大梁所有，所以，它不会贸然东进。”
“陛下，您这样想……可能原来所有大周的帝王都这么想，我只能说原来确实不会，但是……未来可就说不定了。”
燕孤寒下意识的舔着手指：“我说公主，你不就是大梁的长公主吗？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大梁还会欺负大周，那不是打你的脸吗？”
“监正……傻妹妹呀，我如今已经嫁到了大周，那就是大周的人了，你觉得大梁如果袭击大周的话，首先会考虑的是我吗？那是决然不会的。”
“如果此事真的发生，公主……皇后又该如何自处？”
“当然是陛下在哪，我就在哪了。”
李玄无奈的摇头：带上燕孤寒来此，也许真的错了。
这话问的，简直是惊世骇俗！
“那……公主觉得大周的出路在哪？”李玄赶紧引过话头，免得燕孤寒再出幺蛾子。
“强国强兵。大梁、大齐、大晋和大陈都有道兵，而大周和燕国都没有——对于大梁和大陈来说，要拿下大周，靠这些道兵已经是轻而易举了。”
“呃……有道理。”李玄点头。
他一直在辛苦的提升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哪怕只有点点滴滴。
玉瓶公主着实是个不错的‘导师。’
“我知道这些对于陛下有些难……毕竟，蒙山教不服朝廷管教已经多年，陛下就算是能够降服他们为自己所用，需要的时间只怕也难以计数，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条最好的路——如果这一条不行，那就要走第二条路。”
“和大陈断绝关系！”
“啊？这也太狠了吧？”燕孤寒明显有点受到了冲击：“这也行？”
“臣妾一家之言，但愿未曾污了陛下的双耳。”
“没事，今天我们是随意说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多谢陛下宽宏，第一件事我们就此为止；我来说说第二件事：这些皇族时间拿捏的太巧了，看似巧合实为故意。为的，就是要捣乱。”
“陛下今日虽然出手迅速，但臣妾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些——贵人不立危墙之下，陛下何必定要给他们去宗庙的机会？试想这些人谁能把大周扛在肩上而不倒？他们做不到的呀。
身为君主，不该去讲什么所谓的公平——在事关自身危机的情况下，最主要的是君主的安全，而非其他。”
“皇后的这个说法我赞成，”燕孤寒大声说道：“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来，难道都要让他们道宗庙去试试？不可能的呀，所以，陛下还是太善良了。”
“监正所说，正合我意。”
“这件事……唉，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对于那两份战报，公主有何可以教我？”
“此事有蹊跷。”
“何以见得？他们不敢吧？”
玉瓶公主摇头：“陛下，这些事或许有，但是严重程度，很有可能和现实大相径庭，甚至是完全相反——陛下需要警惕的正是这一点，因为，发各种财的人都有。”
“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人其实和大陈的六品官一样，都是来恶心人的？”
“当然，战报算准了时间，定然会在陛下登基的那一刻出现，所以，发出战报之人，其心可诛。”
“若是实有其事，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这样的话……他们的目的何在？”
“调兵。最好是京都附近的防卫营，因为，他们算准了陛下刚刚登基，对于外部的军队信任程度还算不上多高——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把京都四周防卫的队伍放出去几个，也是正常路数，据妾身看，他们所谋的，不外如是。”
李玄缓缓起身：“有理，有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主果然见多识广，李玄受教了。”
“陛下切莫如此说，玉瓶不过是信口胡说，贵在一个诚字，想必就是说错了也能有陛下担待，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好了，公主，李玄走了。呃，莫送莫送。”
李玄起身就走。燕孤寒连忙跟上：“陛下，咱们去哪？”
“你回你的司天监，我回我的四极殿……嗯，就这样。”
“太极殿的群臣还等着你回去决断呢，你不回去吗？”
“刚才公主的分析你没听到吗？咱们现在回去他们哭闹着要出兵，咱们是出还是不出？所以，走为上计。”
“这样也行？”
“既然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算计，难道咱们就只能被算计？先冷处理，回头再说。”
“陛下，我回司天监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去你的四极殿坐会儿？”
“不行，赶紧回去。我还得歇会儿呢，你去算什么？”
看着李玄逃也似的身影，燕孤寒撇嘴：“切，小气鬼。不过……大梁的千层琉璃饼还真好吃，木啊木啊……”
看着迎面走来的上官巧：“大统领，你这又是要去哪？”
“我正在找陛下呢，太极殿已经吵起来了，都想请陛下做主……”
“哈哈，还真让皇后说对了，你赶紧回去，就告诉他们你没找到皇上，让他们吵去呗，又吵不死人，哈哈，哈哈。”
“是吗？还真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