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往事
帝严用尽了全身力气对帝淮说了一句：“你赢了。”
帝严说了这话之后，来到了地面上。
帝淮不明白他们挑起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了，是什么让他们不顾百姓的安危？谈个恋爱，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为他们祝贺，才算是功德圆满。
或许，帝严很爱洛山河，他们的爱没有错，也没有罪，错在了不该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不该为了得到赞同，把人类同化了兽族人。
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帝严来到了洛山河的身边，他选择了和弓形虫同归于尽。
一个强大的人就那么陨落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没有目标，所以也就失去了目标。
“洛山河，别开玩笑了……”
可是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封闭了所有的气息。
“医圣，对了，医圣一定有办法！”
可是转念一想，洛山河已经走了，走得很狼狈，也很决绝。
帝严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帝都第一场雪后初晴，十二岁的少年的眸中带着一种与世隔离的疏离感，周身都冷漠得让人退避三舍。
少年的好奇心一下子在那时的帝严心中种了下来，拉着自己微胖的哥哥走到了小巷里，开始一路狂奔了起来。于是，帝严和洛山河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
“你好，我叫帝严！”少年开开心心地介绍着自己。
可爱的小尾巴被帝斯尼挡住了。
可是这个冷漠的少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掠过了帝严。
帝斯尼埋怨说：“你就是为了看他，害得我吃不上关东煮？”
“哎呀，下次请你嘛！真是的！那么小气做什么！”
帝严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个哥哥真是太小气了！
“他好像不愿意和你交朋友。”帝斯尼从怀里掏出了糖果。
帝斯尼还没有撕开包装袋，瞥见了生产日期，犹豫了一下。帝严见帝斯尼手中的糖果包，一把夺了过去。
“哥哥，事成了之后，我谢谢你！”
帝斯尼没有说话，因为帝严拿的那一包糖果并不是普通的糖果，而是过期的了。
这事要是能成才真的见鬼了吧！
那时的友谊不掺杂一丝一毫的虚假，真挚得如同青松上的白雪，那时的他们也没有想过会被现实反弹得一丝纯洁也没有。
洛山河不为所动，直到出现了一个叫叶烟的情敌，他们三个人时常混在一起，叶烟不是撒旦星球的人，她来这里只是因为她的星球正在遭受蚁族的攻击，领导人为了击败蚁族人，动用了毁灭性武器，蚁族是打败了，可是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
不得已，叶烟来到了撒旦星球，飞船即将下坠的时候，被觉醒了力量之后的洛山河给救了下来，从此就对洛山河一见钟情。
叶烟的出现让三个人的感情陷入了微妙的地步，而这更像是两个人的争风吃醋，作为主角的洛山河置身事外，不反感两个跟屁虫跟着他，也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
直到十八岁那年，三个人毕业参军了。
想到这里，帝严把自己拉了回来，忽然想看看自己在洛山河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为何护了他十五年，没有一句话？
帝严拿过了记忆读取芯片，打入了洛山河的海马脑之中。
洛山河的经历如同潮水一般冲了过来。
那个雨夜，那个女人，那一场经历，狠狠地冲击了帝严。
他曾经放在了心尖上的人，他们怎么敢！
后来，那个村子被洗了，是洛山河干的，他的体内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天道的束缚。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前两天。
帝严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洛山河的时候他爱搭不理，原来是因为经历了那么惨痛的一件事。
可是，即便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洛山河还是没有说出来，甚至都没有说过他的家庭，是因为背负了十几条生命，所以怕连累了家人吗？
那时的洛山河还并不叫洛山河，而是有一个接地气的名字洛墩，听上去就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善良敦厚的人。
看完了洛山河的一生，似乎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那一年引战之前，帝严问洛山河：“你会嫌弃我是一个兽族人吗？”
洛山河答：“不会。”
那个回答让帝严很开心。
那一年他的父亲误以为叶烟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害怕他爱上兽族人并生下了一个孩子的事情败露，派人暗杀了怀胎七月的叶烟。
可怜的叶烟被迫生下了桀夜，之后便香消玉殒了。
出自于对叶烟的愧疚，帝严打算和洛山河共同抚养这个孩子。
可是，兽族人和人类的偏见越来越深，眼看着就要爆发战争。
帝严回到家中，家里张灯结彩，所有的亲戚都来了，还有不少社会名流。所有人都在庆祝帝斯尼生了一个儿子，没人在乎他的存在，他的尾巴在宴会之上因为感伤和愤怒露了出来。
而他的父亲，当着众人的面砍下了他的尾巴，并不顾他的疼痛，指着血淋淋的尾巴说道：“这孩子就是有演戏的天赋，连尾巴都装在了屁股上。”
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帝严。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和不在乎他死活的冷漠，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
就连他的哥哥帝斯尼，明明是知道他是真的兽族人，可是只在乎他身边的女人和怀里的孩子。
在那一刻，什么兄弟情谊都崩坏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自己去了医院，医院的大夫人好，没有收他的医药费。
于是，就有了人类和兽族的战争。
时至如今，帝严还是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为了保护洛山河，他甘愿被囚禁。
只是帝斯尼竟然让人说帝严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这在帝严咬重那就是一种对于乞丐的施舍，可怜的自尊心，在那一刻受到了挑战。
自此之后，两个兄弟产生了隔阂。
洛山河关不住他，这一点洛山河很清楚。
所以他经常偷偷摸摸跑出去，就为了报复帝斯尼，把帝斯尼的儿子培养成他自己或者是洛山河的模样，让他的儿子厌恶他，变成伤害帝斯尼的一把利刃。
他的正义形象在帝斯尼的宣传下几乎快深入人心了，小帝淮也成为了他的迷弟，并喜欢听他说他一夫当关的事迹。
“可真是，傻……”
当初他之所以突然一夫当关，是因为和兽族人资源分配不均衡，导致了他中途叛变。
而帝淮却当成了光辉事迹，记在了心目中。
可是，傻的可爱。
他们的一生好像志得意满，又好像处处不得人意。
“老家伙，你以为死了就可以摆脱我吗？休想！”
帝严紧紧地握住了洛山河的手，对着桀夜说道：“把我俩，葬在一起，墓碑上，什么也不要写。”
下辈子，他们就无名无姓地过完一辈子吧。
桀夜想要冲过来阻止，帝严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挥手，把桀夜挥到了茶几的沙发上。
帝淮等人站在门口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帝淮只觉得鼻子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