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邂逅！没有宝可梦的训练家？！②
愣了一下后栗梨反应过来，礼貌微笑着拒绝了对方的同行邀约。
她伸手抚上自己肩头瘫软成一坨的藤藤蛇，“抱歉。我没有旅行的打算哦？”
栗梨顿了顿，想起自己确实有在‘旅行’而且人也出现在了集会所的宝可梦中心这种微妙的地方，补充道，“我是说，虽然我确实会到处走走看看没错啦……但完全没有像他们那样目的明确。”她冲着不远处吵吵闹闹的几个男孩子抬了抬下巴，“比如以精英训练家为目标去挑战道馆之类的？”
她选择性的无视了对方说的‘你的藤藤蛇很强’这句话，下意识将它当成了那种出于礼貌随便说说的恭维类社交辞令。
毕竟藤藤蛇这种站没站相（……）的样子，一双大眼睛还要么圆滚滚的要么懒洋洋地眯着，一点气势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厉害’……
虽然栗梨说的是实话，但对面的男孩却似乎将她的话当成了拒绝的托词，干脆地留下一句“抱歉打扰”就转头走掉了。
她望着这人的背影耸耸肩，拿着自己挑拣好的两颗球去结账，然后在发觉买多有送纪念球的下一秒又加购了八颗球。
将十颗精灵球一股脑地倒进包包里，栗梨将主色纯白、红边为饰的纪念球握在手中把玩。
“接下来去外面转转吧……”
……
隔天，栗梨在宝可梦中心的餐饮区吃着免费提供的早餐。
藤藤蛇也在桌上吃着栗梨前一晚配好的属于它的早餐。它向往常一样，偶尔从它碗里拿出甜甜的树果块分享给栗梨，然后在被拒绝后抱着果块啊呜一口吃掉。
宝可梦中心只提供一些普通的食物。人类食物是最常见又好做的三明治，宝可梦粮也是万用的通用粮、甚至还限量。而藤藤蛇自来到他们家后吃的就一直是经过仔细调配的、最适合它的专属食物。所以尽管每晚配粮这件事听起来有些麻烦，但对于已经做惯了的栗梨来说，只是将每天的配粮时间集中起来，再从餐前挪到晚上罢了。
不如说，只用配藤藤蛇一只宝可梦的粮，工作反倒变得轻松了许多。
“感觉集会所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栗梨从三明治中拿出一粒果块，坏心眼地凑到藤藤蛇面前晃晃，在它张开嘴后猛地一拐丢到自己的嘴里。“啊痛！我错了！”
“滴噜。”用藤鞭抽了一下欠教训的人类的手腕的藤藤蛇扭头，一脸‘不跟你一般见识’地闭上眼，抱起碗里的一颗草系颗粒粮吃了起来。
“……哎我真是无聊出毛病来了……”栗梨将手里剩下的三明治几口吃掉，抽了张餐巾擦了擦手脸。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敲敲点点，找出旷野地带的地图研究了起来。
“今晚再在这里住一晚，毕竟预定了三天……明天早上出发去煦丽草原看看好了。或者沐光森林？奶油油，我滴宝，你说咱们去哪里比较好呀？”
绿色的小蛇闻言，低头看了眼人类递过来的平板，娴熟地找了个舒坦的姿势横躺下来，像蓝星那些手机依赖症严重的人类那样、一手托腮一手扒拉平板，偶尔还吃两口藤鞭上卷着的颗粒粮。
“滴~”它翻了几页，将这几张草原和森林的图片挨个看过，最后指着一张画面里有着稀疏的树果林的照片叫了一声。
“森林吗……也好。”栗·选择困难症·梨，听取了自己的宝可梦的意见。“那今晚最后补充一次物资，明天早晨出发。或许会需要和野生的宝可梦战斗哦，你准备好了吗？”
横卧在桌上的小胖蛇不以为意地学着栗梨平时摆手的样子摇了摇绿色的小爪，“滴滴嘟。”
“诶嘿，辛苦你啦。”她动作夸张地将脸颊凑近，狠狠地蹭了蹭藤藤蛇光滑的脸侧，“谢谢你愿意陪我出门呜呜呜！和奶油贴贴！”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个当初因为单纯的懒就将自己的蛋招式藏了一个半月才显露出来的小草蛇对和别的宝可梦对战就那么回事，不然也不至于两年了还没有进化。栗梨决定出门时还曾犹豫过是否要带藤藤蛇和自己一起走，没想到它倒是十分干脆地就答应了。
这会儿的藤藤蛇，脸上带着和当初它看栗梨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时相似的无奈，眯起眼睛任由这个人类在自己的头上疯狂蹭脸颊。
就在藤藤蛇默默地将藤鞭中的颗粒粮放下——它知道栗梨蹭起脸来就要贴个好一阵，短时间内大概是吃不上了——时，栗梨的动作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了。
它诧异地抬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
……又是那个人。
“又是他……”栗梨喃喃道。透过中心的窗，能看到外面的空地有几人正在讲话。其中一位正是前几天向她唐突提出同行邀请的那个小少年。
这两天她在集会所附近转悠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多数时候他都是存在感很低地远远地望着对战或训练的人。
在集会所这里停留的训练家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他们要么是刚开始旅行不久、准备进入旷野地带寻找心仪的搭档宝可梦，要么是身为半个成熟的训练家准备在旷野区修行。
这两种人群也很好区分。前一种或三五成群或惴惴不安地独自前来，后一种要么胸有成竹地独来独往、要么同行人数贵精不贵多。
而这位黑发的少年在这两天，光是栗梨见到的，就不下五次地与这两类人都有过沟通交流。但似乎每一次的交谈都十分短暂，偶尔还会不欢而散。
这次的窗外对话的结局似乎是后一种。只见他被他对面的几人中的一个男孩在肩上狠狠地推了一把，然后他们转身离开，而他则黯然回到了宝可梦中心里。
“这是怎么了……”好歹有过一面之缘，栗梨嘀咕了两句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走向餐饮区的小少年挥了挥手。
她见他左右看看，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动作生动地演出了‘我吗？！’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对对对对对就是你！恭喜你被选中了！啊痛！”被蓝星的辣鸡信息荼毒过的栗梨脱口而出一句怪话，然后被自家藤藤蛇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叶子。
“抱歉抱歉，”她看着小少年冲她走过来，起身迎了两步。“讲了奇怪的话对不起。没错哦是在叫你！”
对方没有回答，栗梨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道，“你是准备吃饭吗？有时间聊聊吗？”
黑发的男孩没有用语言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栗梨见状满意地举起双手合掌、在胸前虚拍了一下，然后一手握拳一手遥指窗边那张因为趴了一条藤藤蛇而看起来绿油油的桌子。“那就这样好了，我在那边等你！你取了食物之后来找我呀！”
说完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去了。
栗梨回到座位，将横跨整个桌面的藤藤蛇捡起来堆了堆，推到侧面——被推的蛇只是用藤鞭抱起了饭碗和平板，然后便像条离水的蓝星带鱼一样任她摆布——又将自己堆满了各种稿纸和餐盘的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
黑发少年取餐的动作很快，跟栗梨左思右想拿个三明治都要挑个长得漂亮的这种做法完全不同，似乎顺手拿了最近的两个再拎了瓶果汁就来了。
栗梨收拾完后他刚好来到桌旁，看了看局势，在栗梨的对面坐下。
他一边将果汁的盖子扭开、剔除内层的软胶封盖，一边抬眸望着栗梨。
“……？”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真当人坐在自己面前了，栗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之举似乎有点不合适。他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其实是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
“就是，那个，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栗梨最后选择了直言，“我刚刚看到他们有人推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对面的人抱着果汁杯子，沉默。
“啊那个，不想说也没没没没关系的！不如说突然冒冒失失问出来的我才是……”栗梨慌慌张张地疯狂摇手手。
“同行，被拒绝了。”
“……我才是多管闲……欸？”话说到一半的栗梨，听到对面言辞简短的解释。
“又……？”她下意识吐出一个词，然后猛地止住了话。
原谅她是这个反应，但身为之前也被邀请过、也同样拒绝过的另一个人，她真的第一反应是在心里重复了一句：又被拒绝了？
对面的人拿起三明治，啊呜咬了一口，点点头。
他将嘴里的食物随便嚼了嚼吞下，肯定道，“又。”
“……拒绝就拒绝嘛，干嘛推人啊他们！”瞬间意识到她看到的景象意味着什么的栗梨，有些愤愤地替他打抱不平。不想同行的话拒绝掉不就好了吗？
黑发的小少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像是习惯了一样说道，“没有宝可梦，是累赘。”
“没有宝可梦也不能……嗯？？？？？”
栗梨突然反应过来。而躺在桌子边缘、一直对这场交流兴致缺缺、正边吃早餐边刷平板的藤藤蛇也惊讶地转过头。
“啊……呃……就……那……”栗梨一时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她很想问问为什么，比如她想说骗（划掉）拐（划掉）诱惑（划掉）哄一只野生宝可梦一起同行似乎不是难事，比如她还想说为什么执意要这样和人结伴同行……
但想想自己的宝可梦恐惧症，再想想自己昨天还被一只被人顶在头上的索侦虫吓得两眼飘黑、还是藤藤蛇的藤鞭在身后撑了一下才没倒的事，又觉得或许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于是一时间，原本正常的对话就变得有些像大型感叹词发音培训现场。
“……对不起！”总之先道歉准没错！
不过，还没等栗梨组织出下一句完整的话，对面便光速吃完了一枚三明治，抬眸认真地看向她，说道，“没关系的。”
他说完，又紧跟着接了一句，“我能和你一起旅行吗？你的藤藤蛇，很强。”
他见她的表情瞬间从无措变成惊讶又转为无语，认真道，“鳞、叶、眼。”
他说一个词便指向相应的位置，“爪、脚、尾……还有……”
小少年稳而坚定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然后顽强地继续指向藤藤蛇，“……还有藤鞭。”
栗梨沉默地看着桌边用藤鞭灵巧地划拉着网页上的图片，翻完图后顺畅地关掉浏览器打开一个游戏玩起来的藤藤蛇。
栗梨：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认真……宝子，这么重要的时刻咱能别打游戏吗……至少盘坐起来打游戏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