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谢颜一直念念不忘着山上的那窝兔子,一大早背着背篓就要出门。
曹娥见了问道:“山上的野货不都捡完了吗,还背着背篓去哪儿?”
谢颜将要养兔子的念头和母亲说了一遍,曹娥想了想道:“眼看就要入冬了,你又爱干净不给放院子里,放外边得专门搭个屋子来养,这倒也没什么,就是天寒地冻的,兔子现在在山上还能打窝,要是捉回来了,不得冻死。”
听母亲这么一说,谢颜这才发现自己思虑不周。
根据对生活习俗和农作物的观察,谢颜大概可以判定上盐村这个地区应该属于中原偏北地带,饮食方面略偏北方,季节方面也偏向北方的气候,冬天会下雪,要是真养兔子,怕真的是要被冻死。
如此想着,便暂时歇了养兔子的心思。
如果不养兔子,手头也暂时没什么活要做,话本自有庄婉在把关,就只能下地去和母亲翻地了,但一想到十亩田地单靠人力来翻,也是要废很大一番功夫,虽然往年在曹家的时候,十五亩地也是照样干,可如今安定下来了,谢颜不想一家人又把所有的精力给耗费在那一大片田地上。
至少第一年不行,庄家的那十亩地这几年都给何老三家种,不勤除草也不翻地,第一年单靠人力定会很累。
租种田地只是保障生活最为保守的一种方式,没有做生意那样担着风险,主要为了防着万一出现天灾人祸的情况,地里种点粮食储存起来,饥荒年不至于饿死。
谢颜下定决心要租牛来耕地,两天就能翻完,不想浪费这把子力气。
村里有几户人家也养牛,但谢颜并不省这个钱,虽然现在她们和村子里的几户人家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大部分人对她们身份仍然忌讳,想借牛人家不一定愿意,而且借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还得担责。
谢颜没把自己的想法和母亲说,打算先斩后奏,毕竟以曹娥的性子,肯定不舍得租牛来翻地。
先前去镇上的时候,见到有些打零工的人聚在镇口,每人身后挂块板,板上写有“木匠”“泥瓦匠”“舂米”“割稻”等等字样,相当于现在的人力市场了,她心想着还不如去那里请个人带牛车来犁地,明码标价干完就走,一点麻烦也没有。
谢颜去到镇上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找临时工,镇口那些临时工都是一群男人,像她这样的小姑娘独自去挑人实属不妥,而且有些还是像她三舅曹斌那样的懒汉,挑肥拣瘦的能干一天算一天,她自己若是看走眼请了个好吃懒做的回来就不好了。
好在她这段时间和吉祥酒楼的廖大厨混熟了,到了镇上就直接去了酒楼。
廖大厨见她来,还以为是送菌过来,见到背篓里空空如也,一脸失望。
“三叔,这季节那还有什么菌,您还是研究别的新菜吧。”说完向他打听请人耕田的事情。
廖大厨拍着店小二阿来的肩膀冲着她道:“阿来他们村就有个姓田的,每天牵着牛帮人拉货耕地的,让他帮你去问问。”
阿来一听,也乐得帮老乡拉活儿,身子轻巧转身就出门去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又回来,后面跟了个老实巴交的老男人,牵着一头体积硕大的牛。
男人牵着牛停在外边,阿来冲着谢颜道:“锦娘,我们田叔耕地可是一把好手,一天最多能耕五亩地。”
谢颜落落大方上前询问了下价格,只听田叔道:“时间紧一天五亩也能耕,就是人和牛会累一下,价格也高上些许,牛要一百文一天,人五十文一天。”
“若时间不紧呢?”
“一天两三亩,牛七十文一天,人三十文一天。”
谢颜算了一下,价格居然都是一样,三百文钱把两三天把所有的地都耕完了,这个价格也不算贵,既然是阿来介绍的,想来也是靠谱的,点了点头道:“我家租用的田地刚好十亩,也不急两天干完,三天做人也没那么辛苦,牛也轻松点。”
男人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租着别人的田地居然还要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人来耕地,虽然心中不解,但也不是他该问的事情,人家给钱自己干活,没事也不爱嚼舌根子。
“那成,小娘子家住哪里,明日我直接从家里出发去你们村。”
谢颜将自己家的地址了告诉他后又问了是否需要包餐食的问题,得知中午要包一餐,能吃饱就行,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和几人道别之后,谢颜准备返回家中。
刚到镇子口,这时一匹快马迎面而跑来,谢颜忙让到路边,免得被这高头大马给冲撞到了。
谁知这马儿刚与她擦身而过,却听到马上的人吁了一声停了下来。
古代马儿珍贵,能骑马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谢颜抬头望去,只见马上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腰间挂着长剑,一身暗红色劲装外搭黑色的披风,头发在风的带动之下飞扬而起,看着就是一个快意江湖的侠女,锋利的眸子和嫣红的唇色昭示着主人的美貌,一身装束英姿飒爽令人向往。
“小娘子——”马上的女子叫道。
谢颜左右张望最后确定女子叫的是自己,这才驻足疑惑地望着她。
“我是长风镖局的镖师宗婧,之前路过你们村,记得小娘子是上盐村的人,眼下刚好要事缠身,想请你帮我个忙给你们村的庄秀才捎封信,小娘子可否行个方便。”
送个信而已,谢颜倒是乐意得很,更何况是去见庄婉。
她笑着接过女子手中的信件道:“乐意之至。”
女子抿嘴冲她一笑道了谢之后又策马快速离去,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在等着她。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谢颜将信件放入怀中,背着小背篓慢悠悠地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路过村口和大路分岔的地方,那里依旧人来人往。
分岔路边上有一条小溪流叫宁溪,过往的村民都把这个分岔的地方叫做宁溪口。
却不知为何宁溪口今日行人格外多,找个路人一问,原来镇上首富张家承包了宝桐山一带的林场,这个时候正是伐木的时节,农忙过后,附近村子的男人找不到事做,都纷纷加入伐木大军。
宝桐山进山的路刚好就在宁溪口处沿着山路上去,几个村子的汇集的地方也都刚好在这一处,因此这个分岔处经常是人来人往,加上这次伐木时间估计要维持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宁溪口也变得热闹起来。
谢颜见到眼前进进出出的人流,驻足观望了一下,仅仅一炷香的功夫,起码有十几个人进进出出,更不用说还有些路过的马车经过。
因为这里人流量大,路边靠近林子的地方也搭了几处凉棚,一处是卖茶的,此时接近冬季,生意比较一般,隔壁有个买烧饼的小摊子,生意不好不坏,还有另外两个摊子靠在一起,但屋里却是空空,想来已经废弃一段时间了。
谢颜走过去买了个烧饼,顺便打探了下,买烧饼的大娘告诉她,宁溪口这小地方的摊铺都是归县里的衙门管,像茶摊那么大的面积每个月要交三百文的摊租费,她自己这小摊子一个月三十文钱,只是她一天烧饼也没卖出去几个,觉得这三十文的摊位费贵极了。
谢颜仔细打量了这一排的摊位,路上看着人来人往,这里却萧条得很,她低头咬了一口烧饼,嚼了两下实在是难以下咽,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一早上那么多人路过愣是没几个人停下买烧饼了。
回来的路上,脑子一直在转动,心里有个主意蠢蠢欲动。
走着走着,见到前面有个妇人的身影,肩上担着两袋沉甸甸的东西往村里去,看样子担子实在不轻,妇人走一段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段。
谢颜认得出来这人就是曹家的邻居花大娘子,素来与曹老太不对付,两家人经常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说起花大娘子一家,也是令人唏嘘,丈夫老根头早年上山打猎伤到了腿,如今走路一瘸一拐地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还剩一个儿子也是个病秧子,好在两个孙子还算健康,家里没什么进项,仅靠花大娘子和儿媳陈氏两人种的几亩田地过活,还要给儿子买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谢颜有着原身的记忆,想起这花大娘子也是个好心的,虽然不宽裕,以前她和母亲弟弟三人还在曹家的时候,花大娘见到曹老太这么虐待她们也是于心不忍,经常趁老太不在的时候时不时接济一下她们,就连谢元谷的衣服很多都是花大娘家里两个小的穿破的又给曹娥缝缝补补再穿上。
不过她和曹老太两人一个看一个不顺眼,三天两头隔着房子吵架,曹老太骂她家里男人都病恹恹的,花大娘子就骂她待自己亲女儿猪狗不如等等,怎么狠怎么骂。
谢颜当然记得那日分家的时候,花大娘子还站出来帮她们母子仨说过话,于是忙快步小跑追上前,看着正坐在路边歇下来的花大娘子道:“大娘,您这是去镇上买的米么?”
花大娘子抬头一看见是她,如今谢家与曹家两家人分开了,她也不避讳什么,轻轻锤了锤肩头道:“咱种地人哪里用去买米,大娘这是要挑米去卖,只是这米是陈年籼米,没人要,就算有人要也把价格压得很低,我见着价格实在太贱,又把它给挑了回来。”
听到是陈年籼米,谢颜心念一动,问道:“您拿去卖是多少钱一斤?”
“好米都是一石三百到四百文,像我家这个陈年籼米往时一石一百多两百文我也能卖,可今年算是个丰收年,今日在街上摆了半日也没人过问,有两人来问,给的价连一百文都不到。”
说完又是深深叹息,实在令人不忍心。
谢颜向来眼冷心热,更何况花大娘子以前对原身母子仨多少也帮过忙。
“大娘,您这米卖给我吧,就按以前的价格给,您看咋样?”
花大娘子愣了一下,按理说如今丰收年,这种陈年籼米一般人家是不愿意拿来吃的,谢锦娘却打算买这个米去吃,看这样子谢家的日子也很难过。
“锦娘,你们家要是没米吃,这籼米你便拿个一二十斤去吃罢了,反正大娘也卖不出去。”
“那不行,大娘,这米我是有其他用处的。”
“这米你不拿来吃,能拿来干啥?”
“以后您就知道了,而且我这事儿要是办成,往后您家的米,多陈的米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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