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方幻想10
苏子姜睁眼仰头。
光明神就站在流星下。
苏子姜看向祂眼底，如同坠入一片银河。
“已经实现了。”
苏子姜笑弯了眼。
光明神俯下身子，在苏子姜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身后流星仍在急速燃烧，许多年对祂而言不过斗转星移，直至遇见她才开始炸裂。
祂在这一刻，不再是神祇。祂向爱臣服了。
光明神在苏子姜身边坐下。
苏子姜突地惊觉：
“言言呢？”
苏子姜欲起身来，光明神摁住了她。
“我即是它，它即是我。”光明神解释道，“又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了，苏子姜腹诽道，你才没有它乖。
知道不是小奶猫跑丢苏子姜就放心多了。
只不过……想到曾对小奶猫的举动，竟是落在了光明神身上。
苏子姜多少有点窘迫。
尤其是此时此刻此景，苏子姜的发披散在地，光明神捏在手心把玩，竟是像极了她从前给小奶猫顺毛。
………………
“别玩了。”
苏子姜小声去抗议着光明神的举动。
“快玩坏了。”
见光明神不理睬，苏子姜接着嘟囔道。
“哦？”
光明神顿了手，松开苏子姜的发梢，意味不明问着。
眼睛像是蒙上层雾气，在夜里显得有些晦暗。
苏子姜这才咂摸出来方才话里的不对劲来。
………………
“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子姜即刻便说道。
“哪个意思？”
光明神咬音咂字地重复了遍。
越描越黑，解释不清。
算了。苏子姜想。
勾了光明神脖颈就印上了唇。
“这个意思。”
苏子姜回答道。
光明神揽住她的腰，将苏子姜整个带起来，又去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后，气喘吁吁。
苏子姜汗涔涔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眸光也湿漉漉的。
“你一个神祇。”苏子姜抱怨着，“怎能这般坏？”
光明神拨开她的额发，有些无奈地轻声哄道：
“不是你先讨亲的吗？”
？？！
虽然好像事实的确是这样。
可苏子姜依旧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苏子姜不说话了，瘫软在光明神怀里，夜风轻拂着过去。
她“嘀”了一下系统。
查看了进度条的好感值。
【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占了进度条的90％。】
哇哦。这个女人不太好搞。
真是因为自己先讨亲了吗？
苏子姜反省着。
“大不了你还回来。”
苏子姜诚恳道。
………………
“先攒着。”光明神像顺猫毛似的摸了下苏子姜头顶，“以后再说。”
………………
谁还跟你以后呀？就差10％了，你倒是给我升啊！
可苏子姜只是尤为乖巧地点了下头。
“嗯。”
光明神饶有兴致地又看了苏子姜一眼。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想好。”苏子姜像是真的思索了下，“顺其自然。”
毕竟世事难料，即便是人想好了，能真的如意吗？
确实是这个道理，光明神亦认可着。
即便祂被奉为神祇，很多时候也难违天命。
可祂竟会几乎强求般再去问道。
“要和我回光明神庙吗？”
苏子姜低头沉默了半晌。
还有10％的进度条，若是为着任务，自然共回是好的。
可之后呢？
她到底会再去离开。
“我不属于那里。”
苏子姜最终这般回答道。
“那你觉得自己属于哪里？”
光明神追问，并不咄咄逼人，很温柔一般。
就好像是无论苏子姜去哪里，祂都愿意去陪伴着苏子姜的。
“人类教会或者精灵森林？”
光明神低吟着，觉得虽然成神之后，未曾去踏足过几次，却没什么不可。
——只要苏子姜在祂身边。
“那都不是我的家。”
苏子姜低垂着眼睫，语气中些微有冷意。
她一个快穿任务者，又怎么可能有家呢？
光明神有种错觉，苏子姜的眼睫上，似乎是落地有雪。
“那我给你一个家。”光明神摩挲了下她眼睑，像是要把不存在的雪拂开来，又令苏子姜想起来神纹，“光明神庙就是你的家。”
“随我去九天之上当神官吧。”光明神邀请道，“这样你就属于光明神庙了。”
苏子姜一晃神，又想起王止言。
——“想家吗？”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好。”
她那时未曾见一眼的遗憾，现在是不是能偷一个圆满？
“嗯。”
苏子姜回答道。
直到很久之后，苏子姜仍是这片大陆的传说，被人津津乐道。身为一个半精灵，以己之力遏止了几族战事，被封为神官带回。能与之相较的，也只有许多年前，那个称作王止言的学者了。
苏子姜几乎瞬间，便到了九天之上。
光明神踏云，如履平地一般，苏子姜欲效仿，差点跌下去。
亏得这双还算管用的翅膀使上了劲儿。
光明神勾起指尖，就将苏子姜卷了过来，祂眼中微含笑意。
竟是显得有些促狭了。
光明神挥手一晃，苏子姜就换了身装扮，和光明神白袍略相近，赫然是神官规格。
这已然算是完成将苏子姜纳入光明神庙的仪式。
毕竟着其实光明神庙，也只有光明神做主，便不再搞繁文缛节了。
自进光明神庙，苏子姜就觉冷意，并不是入骨阴冷，却也没有生气。
庄严肃穆，严丝合缝。如同精密制造的仪器一般。
苏子姜算是极其理解那剩下的10％了。
数十年如一日，在这光明神庙中，想来这光明神啊，多少沾点冷意。
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光明神肩头，衔着一枝睡莲递给祂。
尤还沾染了些清露似的水润。
光明神弯腰垂眸，看向苏子姜眼底，然后别她鬓发上。
？？？
要不要我再给您唱首《采莲曲》啊！
苏子姜有些羞赧，一手捏着衣角，一手去扶着睡莲。
刹那间睡莲便消散，跃到苏子姜衣裳上。
“你吓到它了。”
光明神一板一眼道。
………………
看苏子姜信以为真般，光明神有些忍俊不禁。
“好啦嘛。”光明神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不逗你了。”
这般狡黠的模样倒是叫苏子姜想起来了小奶猫。
像是黑白画上被打翻了颜料，一下子就变得有了许多光彩。
“你要学会驯服你体内的神力。”
光明神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的？
驯服神力算不得煎熬，它本身就极其温和，并不会在体内作乱的。
更何况光明神每日里还会帮苏子姜疏通调理。
这10％该是也差不了多少。
明知可能走之后，光明神年寿恒久远，迟早会将她淡忘。
可苏子姜却还是想给祂留下些念想。
假如光明神真的会念想她的话。
苏子姜于神庙庙门处，栽种了两株金桂树苗。
甚至还运转神力以将其长得再快些。
苏子姜偶见云海之下，甚至也有一瞬恍惚，不知今已何年何月了。
整片大陆于她眼中，不过渺小如尘埃般。
原来她从很早起就已经得到了神祇的偏爱。
金桂树苗长成的那一日，苏子姜邀光明神前来看。
“若是风携花香过。”
苏子姜看着金桂树，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如何？”
光明神疑惑问道。
苏子姜叹了口气，却和树一同静默。
光明神在苏子姜身后，注视着苏子姜的脊背。
已经有神纹在根骨处若隐若现地流淌着。
“神骨已塑，神力全融，神体贯通。”光明神并不看金桂树，眼神全落苏子姜身上，“你已完全正式的是我的神官了。”
苏子姜只淡然地笑了下，并看不出来有多么高兴。
因为她知道那10％终究要来了。
“这并不是说，你是我的附属，我们平等的。”觉察到了苏子姜的反常，光明神极其敏锐，甚至反思自己方才的话，“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只是想要去保护你。”
是怎么也怪不得光明神的，毕竟祂又不知道这件事情。
苏子姜调整了情绪，很快便笑得甜起来。
就像是在蜜糖罐里面浸透了似的模样。
一下子将光明神给砸得晕晕乎乎的。
苏子姜掂起了足尖，勾住光明神脖颈，用手阖了祂的双眼。
系统的声音果然如期出现。
【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占了进度条的100％。】
苏子姜侧头吻上光明神眼睑处。
正是祂当时为自己印下砂金神纹的地方。
呼吸灼热，触感清晰。
光明神模糊间似乎听见苏子姜又说了一句。
“便当作我还在吧。”
系统开始催促苏子姜了。
【宿主可选择是否开启下个世界的传送。】
苏子姜不再犹豫，很快便选择了“是”。
人生就是很多人从自己身边来去，他们都有自己必须要去走的方向。
能共行这一段路，已算得上是缘分了，之后便莫去强求。
终须一别，强求不得。
待光明神再度睁开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金桂树下花飘扬。
光明神突然间便懂了苏子姜的那句话。
“若是风携花香过。”
“便当作我还在吧。”
光明神于花团锦簇中，未曾觉得丝毫繁盛热闹，祂只是在思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