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仙侠修真02
苏子姜不闪躲,也不开口解释。
面容很是倔强,像是不肯认输。
可王止言却读到了难过。
“你手上。”王止言转向吴有,“是什么?”
吴有低头一看——手上还拿着栗子酥。
“这看上去好生熟悉。”
拾秋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该是我给小师妹做的。”
“此事我也有错,还请师尊责罚。”拾秋低头道,“小师妹因着恨丛生,身子骨难免虚弱,我便想着弄些吃食。”
“那你有什么好躲的!”吴有抢先说,“你弄地我还以为,偷摸做亏心事呢?”
“我本该辟谷的,可又忍不住,又自觉做错了。”
苏子姜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没做错。”王止言打断道,“这有什么?”
“本是无心戏弄之语,你身为师兄,故作曲解意,上纲上线夸大其词。”
王止言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中止了斥责,只垂下眸叹了一口气。
“以后莫要这般了,仅作敲打,及时反省,也不必放在心上。”
吴有的面色变了几变。
“是,师尊。”吴有低头隐忍着说,“弟子知道了。”
栗子酥又从吴有处传给了苏子姜。
………………
可苏子姜已经不太想吃了。
王止言上前一步,扣住苏子姜手腕,就着手去尝了口。
?!!
“确实是还不错。”看着苏子姜惊愕的神情,王止言只淡淡地解释道,“我总得看一下,让我徒弟们内讧的,到底是个什么。”
苏子姜忙不迭地说道。
“那都给师尊!”
本来就没剩多少,王止言两三口,也把它给吃完了。
临了的时候舌尖似乎有意无意地舔过了苏子姜的指腹。
!!!
这是师尊应该做的事情吗?
还有大师姐在场呢。
苏子姜偷瞧拾秋,拾秋只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
幸亏是大师姐没有看见。
要不然她在师门还怎么做人。
“既然如此嘴馋,便随我出去吧。”苏子姜正恍惚着,就听王止言说道,“正好我要下山去一趟朝安岭。”
!!!
下山耶——
苏子姜霎时间便精神了起来。
忘行山着实是没有什么好玩的。
“好的哦。”
苏子姜乖巧地回答道。
“朝安岭凶险万分,以小师妹的功力,怕会拖师尊后腿。”拾秋突地抬了眼,极其担忧地说道,“并且自己可能也难保周全。”
“无妨,不打紧。”
王止言出声。
“我会护着她的。”
拾秋再也没多说什么了。
王止言上前一步,扣住苏子姜的腕子,便到了忘行山下。
苏子姜一下子就像出笼的鸟似地雀跃了起来。
“跟好。”王止言的手越发地紧了,“别乱跑。”
似乎是稍微想了一下,王止言的手,又从腕子处移了下来。
逐渐和苏子姜十指相扣。
苏子姜抬头看了王止言一眼。
王止言极其坦荡自然。
就像是单纯以防小孩走丢似的。
………………
出了忘行山没几步远,就到了条热闹的集市。
各式样的商肆店铺一应俱全。
在一片嘈杂人声之中,喧闹似要将其给淹没。
苏子姜像是突地想到了什么。
转头去问道王止言说。
“师尊有银两吗?”
………………
苏子姜从王止言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
修仙之人大抵只会觉得是铜臭味儿。
只逛着看也是很好的。
苏子姜刚想这般去宽慰王止言。
王止言却一把将苏子姜拉进了最近的一家当铺。
随便当场写了几张符咒给掌柜的,掌柜的接过来后喜不自胜,即刻便去提了一箱银两出来。
自是不该由王止言去提的。
估摸着这一箱银两也不会太轻。
苏子姜看着这一箱银两有些为难。
王止言问掌柜的要了个荷包,只随便地捏了几块银两进去。
“行走不便。”王止言解释道说,“先存着吧。”
“那有需要就再来这儿取用。”掌柜的便合上了箱,“以后还请仙姑多念着一点。”
荷包旋即就被挂在了苏子姜腰上。
………………
想来管钱这种事情和光风霁月的仙姑也确实不太能扯得上干系。
如此来苏子姜倒是坦荡地接受了。
“那几张符咒是做什么用的?”出门之后苏子姜才问道,“掌柜的看起来竟那么稀罕。”
王止言像是禁不住一般笑出了声。
“也没什么金贵的,都是些小玩意儿。”王止言垂眸看着苏子姜,眼底像是有潋滟温柔意,“降暑的、减饥的、美梦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你要是想要,我随时做给你。”
苏子姜想了下又摇了头,以便显得没那么庸俗,势必和掌柜的划清界限。
好让自己和王止言多沾上点边儿。
路过餐馆的时候,王止言停了下来,示意苏子姜过去。
想来王止言辟谷大概也不会动筷。
苏子姜要了胡饼稀粥,便只顾着闷头干饭了。
等想起来王止言抬眼一看根本就找不着人。
幸亏是之前王止言先把饭钱垫过了。
苏子姜看着还剩半碗的稀粥,又向餐馆外熙攘的人群望去,最后拿着胡饼快步到了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苏子姜皆不识。
周围地貌苏子姜也并不熟悉。
这叫她怎么找人?!!
苏子姜简直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似地乱窜。
正当落寞的时候,往后撞到了个人怀里,被顺势戴了什么。
苏子姜往头上一摸,就转过了身子看去。
王止言垂着眸,眼底似有笑意。
“先别取下来。”王止言自然地扣紧苏子姜的另只手,“这是个发簪。”
然后掏出个纹铜镜,举着给苏子姜去照。
虽然仅是一根简单素净的白玉响铃簪。
却不得不承认是极其贴合苏子姜的。
苏子姜便把手放了下来。
王止言这般带着她,到了街角的一家小铺子,像是卖胭脂水粉的。
“我听说小姑娘家的。”王止言道,“都喜欢这些玩意儿。”
怎么说得那般地笃定?!!
那好吧。
走进小铺子后,苏子姜果真,根本移不开眼。
为着携带方便些,只挑了一罐唇脂。
由着王止言的意思,将朱赤换成了檀色。
王止言指尖蘸取后、点涂到苏子姜唇上。
“看上去确实精神了许多。”
………………
真没情趣。
苏子姜暗自腹诽道。
涂唇脂让你看就是为了精神的?
王止言指尖还残存了些许,顺着就在自己唇上擦了下。
!!!
苏子姜这下是真的精神了。
更何况王止言之后还冲着她笑了一下。
王止言本冷淡出尘,这下便添了生机,这才有些像个人了。
像是沾染了被拽入凡世般的烟火气。
苏子姜晕乎着,就伸出了指尖,触碰着王止言——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
直待理智回笼后,才慌张出口解释。
“刚才没涂匀。”
王止言只轻“嗯”了声。
并没有再多问下去。
反而是苏子姜颊边有了臊意。
就这般两人一路走到了朝安岭。
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了,朝安岭原是开放的,许多人会来此踏青游玩。
故而朝安岭附近是有些个客栈的。
可这些个客栈大多数都关门了。
好不容易找着了一家,却隐约还透着点古怪。
“店家。”王止言问,“有房间吗?”
店家是个老人,已经上了年纪,行动有些呆滞。
见了王止言,他咧开了嘴,牙齿在透风。
声音像是拉坏的丝竹一般。
“有啊,欢迎!”老人笑地很是开心,满脸褶子都在堆着,“终于让我等到客人了。”
苏子姜又看了老人一眼。
想来因着朝安岭的事情,生意近来是不大好做了。
大多数客栈关门,是因着客人少了,索性就直接歇业,还是听说了什么?
就算是朱告位刻意隐瞒——
会真地捂得严实到风言风语都没走漏一点?
这老人着实是有些蹊跷。
他竟然不害怕的吗?
苏子姜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挣钱比性命都来得重要?
“一间人号双铺房。”
王止言向老人付了银两。
人号房物件儿齐全,却也没多余摆设了。
两人都不是养尊处优的,倒也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路上走着倒不显,苏子姜一沾床,困意就席卷上来。
兴许是初次下山兴奋过头玩得疲惫了吧。
想着王止言也在,苏子姜便不顾忌了,放任自己睡过去。
王止言刚于四周布下结界,回头一看苏子姜已经睡熟。
不禁有些失笑,却也没有关系。
本也不是要她去冒什么险的。
王止言又加固了结界,见苏子姜眉头紧皱,顺带烧了个美梦符咒。
这一夜朝安岭王止言势必要去。
老人或许是有问题,可王止言布下结界,老人该是进不来的。
支持这一夜时常还是绰绰有余。
本该有依稀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可王止言熄了灯烛之后,黑夜就像涨潮一般淹没了周围所有。
这里看不到月亮。或者根本没有月亮。
王止言推开窗扇,一声“剑来”,便只身悬于空中。
不一会儿王止言就落在了朝安岭的边缘处。
王止言拾步往里走,凡过处绽叶生花,黑白终于染上了彩。
前面再无路了,尽是混沌一团,瘴气在里四奔。
有尖锐凄厉的叫喊声,只教人头皮发麻,恨不得自己去割了耳。
王止言站定,挥手亮了剑。
慎行剑出鞘便有雷霆之怒,霎时间寒芒照彻了半边天。
鬼哭狼嚎之声更甚,却听不出来什么的,只是无意识的邪祟。
王止言进了瘴气中,凡剑过处,魂飞魄散,叫喊声断在了半空。
一点血红被黑雾裹挟,破瘴气而出,向天边窜去,混沌散去露出原貌来。
与此同时,客栈之内。
苏子姜的后颈的符纹闪烁着明灭的光。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飒一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