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大外卖
杨兴赶到的时候屋里有5个成年男人,刘厨纪雨石,另外个不认识,两个孩子。等等,门口的鸡怎么在屋里啊?
“怎么了?”石头着快炸了,一进屋杨兴赶紧安抚上,扶着他找地方坐,“师兄来了,谁欺负你了?身上还疼不疼?”
“没有,我好着呢。”是疼过,可纪雨石才不认呢,搬来救兵立马气焰高涨,“就那个,师兄我跟你告状,那孩子说咱们店里是地沟油。”
“孩子?”杨兴回头一顿时无语,他还以为纪雨石叫三个男人给欺负了,“你给孩子抬什么杠啊,别闹。”
纪雨石花式委屈:“我没闹,我就是生气……”
“误会误会,真是误会了。”最高的那个走过来解释,比俩人都高,递过一张名片来,“你才是老板吧?那咱是同行啊,俗话说同行就是一家子了……”
“我师兄怎么就跟你一家子了啊,我俩才一家子呢!”纪雨石把一脸无奈的杨兴往身边拽,他就是孩儿,先把情绪问题处理好才能顾及其他,“店是我师兄的,你们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地沟油啊?我师兄起早贪黑地准备开店容易吗?他都累瘦了!”
“啧,你别闹。”杨兴很宠地训了一声。纪雨石不干,用力地撞他胳膊,他没办法只能再劝:“……回去再闹,师兄先处理事儿啊,松手。”
纪雨石这才把手一松,着对面同样嚣张的孩子:“我没闹,我又没和他打架。”
杨兴是真的无奈,幸亏自己动作快,否则晚些估计纪雨石真能打起来。他手里的名片,一个什么饮食集团的老板。“您叫……顾异是吧?顾老板您好,我是店老板,真不好意思啊,这位是我师弟,他脾气有点儿拧,说错了什么话我赔不是。”
顾老板是个和气人,摆摆手说:“嗨,孩儿打打闹闹都是常有的事儿,你师弟也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童言无忌,孩子真不是那个意思……贵店的菜品我刚才尝了,做得不错,味儿正料足,就是这个位置太偏了。”
“顾老板过奖。”杨兴接了他的握手之礼,一副生意场作风,“本店刚刚起步,准备工作尚不够周全,让您见笑了。”
说的话很谦虚,叫人挑不出毛病,但杨兴与生俱来的那股高傲是摆在脸上的。除了对纪雨石还真没弱下去过。
“老板好,我叫刘香,这是我的儿子。他叫蛋蛋,刚才蛋蛋说错话,惹老板不高兴了,我是爸爸,我替蛋蛋和你说对不起。”又有一个男人挤过来解释。杨兴比纪雨石还精呢,几乎是秒懂。但他比纪雨石沉着,心里再怎么讶异也没反映在脸上。
“刘先生言重,孩子说话都是闹着玩儿,您不用放在心上。”杨兴心里叫问号和感叹号充满了,可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差,蹲下来问孩儿:“你叫蛋蛋啊?”
蛋蛋护着他爸,一点头:“嗯,我就是蛋蛋,你是大老板吗?我想投诉。”
“是,我是老板。”杨兴笑了,只因为这孩子装成熟的模样太勉强,特别逗,像自己时候,“请问你要投诉什么啊?”
蛋蛋向门口,指着说:“我要投诉你的门,那个地方有个门槛,连牌子都不立。刚才我爸爸就摔了大马趴,膝盖估计都磕红了!再是投诉你的老板。”
纪雨石刚消停,斗志几秒昂扬天穹:“我又怎么了!我请你们吃炸鸡还有错儿了啊?”
刘厨这人话不多,紧着往后挡:“石头你少说几句,跟叔来后厨帮忙。”
“我不去,我没怎么招他啊?叔您刚才都见了吧,我对俩孩子挺好的……”纪雨石只觉得无辜,更怕师兄怀疑他工作能力和诚意。第一天上班就被客人投诉了,问题是自己都不知道错在哪儿。
“好啦,师兄知道不碍你事儿。”大老板反过来安慰他,在石头的鼻尖上叮了一个,立马就把人哄住了,摁得乖乖的,“你别着急,有什么问题师兄来解决,听话。”
老板被戳得七荤八素。嘤,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
杨兴有种甜蜜的成就感,纪雨石这个人啊到处亮爪子,可他最吃哄,稍微哄哄就乖了,绝对不能来硬的。
“你说还投诉什么啊?”杨兴蹲下和蛋蛋说话,能理解。大人如果有问题,孩子就会早熟,反过来护着爸爸。
蛋蛋觉得这个大老板倒是很对脾气,语气一下就平和了,礼貌起来。“大老板您好,这是我的伙伴,叫葡萄。刚才他说想喝冰可乐,可您店里的老板说没有,只卖给我们冬瓜茶。他不能因为我们是孩儿就骗人。”
“我那不是……”纪雨石在师兄身后碎碎念,“怕他俩喝坏肚子嘛,我是一片好心。我还把鸡搬进来了呢!”
“就算你说有冰可乐,我也不会让我伙伴喝的啊。但是你不能骗孩儿,我爸爸从来不骗我,你这种行为不对。”蛋蛋说得理直气壮,叫纪雨石一阵难堪。
“行行行,我给你道歉好了吧?”反正师兄不会为这个生气,纪雨石很大度,“对不起啊,等你走的时候我免费赠你几听。”
“谢谢,不过不用,我爹说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而且店门口确实没有提示板,要是再摔一个那肯定要赔钱了。”蛋蛋年龄不大,但说话特别有条理。谁都能出来他那个香爸爸根本治不了他,所以这孩子说话才天地不怕。
切,拽什么啊,就不信你将来不摔跟头。纪雨石正在心里画圈圈咒他摔一跤,门呼啦一下又开了,有个男人几乎是掀了玻璃门往里冲,一句话就把纪雨石面前的蛋蛋喊怂了。
“刘狗蛋你给老子……”
砰一声!也摔了!妈耶,纪雨石真想缩进后厨避难,师兄救命,石头怕怕。
“轩哥!”顾老板往前一步,身后的男人也吓了一跳,却都没有蛋蛋跑得快。
“爹!”蛋蛋又一次飞扑,把单膝跪着的男人扶起来,恨恨地瞪纪雨石,“你!我就说你这个地方没有牌子很危险吧!”
“个屁!出来一回不知道守着你爸爸还敢跑!长能耐了你!”蛋蛋口中的爹自己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孩子肩头,不怎么担心孩子,反而更担心大人。
杨兴眯了眯眼,捂着下半脸咳了一声。这主儿……眼熟啊,见过的?
那男人人高马大地站起来,朝这边找人:“香香你过来!”
“我……我先背我包。”刘香从桌上拿双肩包,自己背好,正一正肩带,一副见到家人要走的样子。一过去很自然地拉手,完全不在乎屋里其他人。
“大哥我过来了。”
杨兴纪雨石一对视,心里噗噗腾腾地跳。刘国庆也心跳,二当家的恋关系就够他发懵的了,怎么开张第一天又来一对儿!
“谁让你走冰面的啊?胆子越来越大,知不知道多危险!”那个男人着三十多岁,但眉眼的狠劲儿和孩子一样样的,和刘香说话就把语速慢下来,“左说你刚才穿冰面找孩子,你要气死老子是吧!那冰冻瓷实了吗你就走,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大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刚才没掉下去。”刘香叫他大哥,脑袋往大哥的肩上靠,一手拉孩子,一手拉他,“是我不好,蛋蛋跑太快了,我慢,追不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冰面上去了。大哥你别急,我刚才没掉下去。”
他这样一靠,那个大哥就如浴春风似的,再大的气都使不出来了。“你别来这套啊,没用!下次再走冰面哥打你手心!刚才是不是又喝冰可乐了?”
“嗯,喝了一口。我跑急了,刚才特别渴来着。大哥你知道吗,他家的炸鸡特别香,我惦记你,自己吃了一块儿,还给你留了一块儿。你吃不吃啊?”
“老子还有心情吃炸鸡?老子回家先把你俩炸了!”那大哥朝屋里最安静的长头发说,“左你过来,你跟我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刚到公司我就翻回来了,仨大人不住俩孩子是不是?”
长头发的最安静,抱着葡萄站得最远,可能是怕某人怒火殃及池鱼。他叫他一声轩哥,慢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蛋蛋正要投诉的内容。
“咳,你啊,你这孩子的狗脾气是随谁啊,绝了。”听完他转身又给了蛋蛋一下子,力道不轻,而后朝杨兴走过来,“真不好意思啊,这我儿子,我随口一说不想他当真了。”
杨兴也和他握手,俩人像走大场面似的,你来我往不差分毫。“没关系,这位是我师弟,店里真不是地沟油,不信您可以去后厨参观。”
“知道知道,蛋蛋你过来。”那人把孩子拉过来,“真不好意思啊,我儿子给你们惹麻烦了。给人家道歉,快!”
这会儿的蛋蛋比奶狗还乖,直接弯腰鞠一躬。“哥哥们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们用地沟油了。”
“童言无忌,我们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让您摔了。”杨兴拉身后的纪雨石出来,“来,石头,跟他们道个歉。”
纪雨石微微躬一躬身:“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骗孩儿了,明天就给门口立个牌子。大公鸡你俩随便摸吧……师兄你我这么说行吗?不行我再打个草稿。”
杨兴轻轻捏他一下手,示意他先别闹。“叫您摔了确实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今天这一顿算我的,交各位一个交情。这是我的名片,店承接外卖生意,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那行,我也给你一张我的名片。”那男人摸摸口袋,拿出一个大牌名片盒来,夹住一张递给杨兴,“刚才真不好意思啊,孩子还,我媳妇儿吧……得有人着,所以孩子说话可能冲了些,祝贵店今后生意兴隆。”
“我说话不冲啊……”蛋蛋试图辩解,“爹,香爸爸刚才也摔了大马趴,我扶起来的,今晚能不跪键盘吗?”
“也摔了?行,你俩真有能耐,今儿晚上你俩一起跪着吧。”说完便带着孩子走了,手紧紧拉着刘香。顾老板给长头发的男人拎包,抱着葡萄,还顺带打包带走了炸鸡。
等人一走纪雨石赶紧邀功,抱着师兄喊冤:“师兄我刚才真特乖,没想骗他。我受惊了,还不快亲亲我。”
“嗯,知道你乖。”可算把人送走了,杨兴惴惴不安,总觉得那人自己见过,“你也是,和孩子较劲干嘛啊,嘴倒是挺快。”
“我不愿意听他说地沟油啊……”纪雨石被亲一下还不满意,抱着杨兴的腰可劲儿蹭,“师兄啊,你刚才那人的名片盒好吗?”
杨兴叫他一蹭就很想接着再亲,又不敢,只是点了微翘的唇珠一下。“还行吧,人家一就是做生意的人,出去得要个面子。”
“你也做生意啊,你要喜欢……”纪雨石不等他说完,“我给你买,也就千把快的。我卖双鞋给你买,还能买个名牌的羽绒服。”
“别啊,师兄不用你花钱。下个月给你也来双黑椰子,喜欢就穿,穿不上就存着。”杨兴特别感动,那双鞋可是全新的,纪雨石只舍得穿一双,“约法三章第十章,不准瞒着师兄变卖装备。”
“不嘛,爷也要给媳妇儿花钱嘛。”纪雨石开始琢磨了,刚才那个刘香真乖啊,乖得他都心软,来自己得学学。
“花你钱师兄可舍不得。”杨兴再亲了一口,舍不得也得分开,“你好好店,师兄去阿旺忙,晚上过来接你。”
“那想你了怎么办啊?”纪雨石磨人,“我离不开人。”
“想我就打电话,乖啊,师兄送外卖也能接电话。”杨兴没有办法了,怪不得他能跟孩子拌嘴,这人也就是个没长开的不点儿。
鸡不约头天开张根本没有生意可做。送走杨兴,纪雨石就一直闲着,时而打打游戏,直到晚上十点半。杨兴倒是忙了整天,急急忙忙骑着摩托来接人,刚一进屋就被人挂住了,一个脑壳服服帖帖靠上了自己的肩。
纪雨石酝酿一整天,都在总结今天学到的精髓。“大师兄你可来了,石头过来了,特别乖,还给你留了炸鸡,我可惦记你了。”
“啊?”杨兴反手一拽,先把人抱了再说,只觉得不妙,“纪雨石你丫又闯祸了吧?”
“什么?”纪雨石气晕了,“靠,爷这么乖你丫不感动?就不想把我摁在墙上亲?亲完就不想再摸摸吗?就不想赶紧疼疼我吗?你就不……”
“等等,师兄接个电话。”杨兴一边搂他一边拿手机,是个陌生的女声,“喂您好,是,是杨兴……”
特喵的装乖失败,纪雨石百无聊赖地抱着杨兴,一会儿摸摸他胸肌,一会儿摸摸他腹肌。电话没打多久,杨兴挂了却没说话,做梦似的。
“怎么了啊?”纪雨石把手伸进杨兴的恤,在腹上打转。
“石头,我刚才好像无意间……给咱们店接了个外卖。”说着,杨兴从兜儿里拿出一张名片,思索这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就这人……卞鹤轩,他女助理说企业年会,要订00份套餐。”
什么?纪雨石耍流氓的手瞬间刹车,精神世界开始高潮。艹,接外卖了是不是!大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