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启誓
苏行彻底惊恐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种残酷的毫无人性的刑罚，但更让苏行感到惊悚的是蒙达塔顿只是眉头紧促，并没有太过惊讶的神情。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苏行害怕的瑟瑟发抖，这具身体的主人对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
当当当！铜牛内部的人拍打金属外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哀嚎声中传来的绝望感粘稠的快要让人窒息。
苏行脚下的步伐异常沉重，走路不稳，踉跄间随手抓到了身边人的胳膊。
那只胳膊哆嗦个不停，胳膊的主人耶伦则眼神呆滞脸上毫无血色，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
巡察官没管苏行耶伦等被吓到呆滞的表情，拿起煤油灯丢进另一间牢房内。
灯光照亮了几平方大小的监牢，无数拇指大小的黑色生物蠕动着远离煤油灯，似乎是在逃离高温和灯光的照射。
不大一会儿，当大部分黑色生物逃离后，一个满身都是圆盘状血肉创口的人，露出了身形。
那人发出衰弱的哀嚎，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扯掉一只粘在身上的黑色软体生物，和黑色生物一同被扯掉的是一片血肉。
但那人似乎总是忍不住撕扯吸附在身上的黑色生物，转眼全身被撕扯的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左边监牢铜牛中的人，此时只能发出微弱的能分辨出是人类的声音，右边的监牢中，被黑色生物缠身的人，此时连呼吸声都听不出。
站在两座监牢中间的苏行，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失去对周围的感知，耶伦伯格力呆滞的样子也和苏行差不多。
只有蒙达塔顿脸上稍微还有血色。
“走吧，到前面去，给你们讲一下你们今后要做的工作。”巡察官很满意威吓效果，没有过多展示，带着眼神呆滞的几人去了真正工作的地方。
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大厅中间摆着一排排宽厚的长条形木桌，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件、办公工具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私人用品。
许多穿着黑色治安官制服的人走来走去。
乱糟糟的声音充满了大厅，有的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交谈着，时不时同时发出响亮的爆笑声。
两个大肚腩的中年人抱着茶杯，盯着桌子上的象棋认真的较量着。
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姨边织着粗布毛衣，边聊八卦，还有几个年轻人趴在桌在上对着文件写写画画。
哐当一声，大厅两边的三层小楼上传来沉重的摔门声，一个胡须长到心口的老头气愤的摔门而出。
对着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破口大骂，然后一脚踹飞放在门口的垃圾桶，骂骂咧咧的走进隔壁的一间办公室，嘭的一下关上办公室的门。
大厅中每个人继续着自己的活动，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
苏行走进大厅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面一段路的经历在心里种下了极大的阴影，苏行已经做好了以后生不如死的工作的准备。
哪里能想到，真实的工作环境竟如此高端，空气中充满了实木建筑的清香，空间是如此的宽敞明亮。
至于工作内容，看一眼就知道，大多数人多数时间都在摸鱼。
安道努带着一行人经过大厅中间的过道时，大厅中的人纷纷围观了过来。
“来新人了吗？欢迎！欢迎！”
“太棒了，终于有可以往死里折腾的廉价劳动力了。”
“新的玩具吗？不知道结不结实。”
……
“安道努，又用你那拙劣的手法吓唬我们可爱的未来治安官了吗？”
“真是糟糕的恶趣味，看看我们的治安官一个个害怕的像个没毛的鹌鹑，下次不要这样了，让我去招待新来的治安官吧。”
一个双腿翘在桌子上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语气古怪的挤兑到，硕大的啤酒肚子从紧凑的衬衣中挤出了一块儿。
“韦斯奇你已经被局长下令禁止接待新人十年，别忘了这才是第二年。”
“要不是局长做担保，一个吓疯了两个市政厅大人物塞进来的人的疯子，早被发配到乡下自生自灭了，还能留在分局养老，就该每天虔诚的感恩真神。”安道努毫不留情面的回怼。
“那，那是那两个人太废物，我稍微用点力就被吓坏了，分局要是收了这些废物才后患无穷。”韦斯奇结巴着弩着嘴努力的反驳。
“好了好了，天天见面就吵，我这个老太太都烦了，安道努赶紧带着菜鸟们完成入队仪式吧。”织着麻衣的阿姨不耐烦的站出来打圆场。
安道努骄横的瞥了眼有些囧态的韦斯奇：“吵不过还总是率先挑事，看看吧，这次又是我赢了。”
韦斯奇气的端起茶杯猛喝两口，把头扭向别的地方不再搭理安道努。
安道努带着众人来到一座两三米高的巨型人像前。
石头雕刻而成的黑色围布将人形雕像整个包围，只能看出围布下高大人像的轮廓，就连露出的脸庞也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
人像前安道努拿出本厚厚的漆黑封皮的书籍。
苏行看到书籍封面用奇怪的字符写着几个字，不是苏行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
但当苏行升起想知道那几个字符是什么意思的念头时，《神灵侍典》四个字自然而然出现在苏行的脑海。
“所有人把手放在书上，跟着我念。”
苏行四人依次走上前把手放在书籍上。
“以吾之名写下永恒的誓言，像眼睛般珍视神灵赐予的知识，像手脚般守卫神灵的子民，像心脏般谨守神灵的守则，像灵魂般维护神灵的至高，启誓。”
“以吾之名写下永恒的誓言，像眼睛般珍视神灵赐予的知识，像手脚般守卫神灵的子民，像心脏般谨守神灵的守则，像灵魂般维护神灵的至高，启誓。”
……
等待所有人宣誓完毕，安道努走到蒙达塔顿面前，从盒子中拿出一枚金灿灿的徽章，锤了蒙达塔顿胸口一拳，笑着说道：“恭喜你蒙达塔顿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治安官。”
然后将徽章别在制服上心脏的位置。
紧接着是伯格力和耶伦，最后才轮到站在最右边的苏行。
巡察官安道努将代表着治安官的徽章别在苏行的心口的那一刻，苏行感到冥冥中有股高贵至极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苏行眼神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恭喜你治安官苏行。”巡察官的声音响起，苏行赶紧收回目光。
对突然变得和蔼的巡察官不太适应，所谓的欢迎仪式可是给所有人留下了真真切切的伤害。
“好了，欢迎仪式结束了，你们已经正式成为一名治安官，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把你们就交给记录官了。”
巡察官安道努指了指二楼写着记录官牌子的房间。
“长官，监牢内那两个囚犯的遭遇是真的还是假的？”安道努要离开的时候被伯格力喊住。
安道努沉吟片刻：“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认为它是假的它就会变成真的。”
……..
苏行站在记录官的办公室外还在想巡察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蒙达塔顿从记录官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喊伯格力进去。
“记录官跟你聊了什么，去了那么长时间？”苏行小声问蒙达塔顿。
“每个人聊的内容都要保密，等轮到你你就知道了，不聊了，我要去领办公用品了。”蒙达塔顿一板一眼的回答到。
苏行撇撇嘴，站在走廊上继续等待记录官会见。
半个小时后，耶伦打开办公室门的吱呀声，将苏行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苏行看到耶伦兴奋的表情愈加好奇会聊些什么，急匆匆的走进办公室内。
“坐吧。”
记录官背着苏行站在置物架旁，手里拿着抹布擦拭着什么东西。
苏行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看到记录官身旁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排排的玻璃瓶。
透过玻璃仔细一看，苏行吓了一跳，刚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玻璃瓶内装着的赫然是一对对看不出种类的生物的眼珠，苏行注意到这些眼珠时，这些眼珠噌的一下齐齐转动盯着苏行。
苏行僵硬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记录官拍了拍架子，这些眼珠立马收回了目光随意的漂浮在瓶子中。
记录官对着手里的瓶子哈口气，继续认真的擦拭着，等到借着灯光看不到任何污渍时，才满意的将手中的瓶子放回置物架。
“我是记录官哈斯堡·布克，你可以叫我布克。”
记录官布克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披落在肩膀上，下巴下面有一缕胡子直到心口。
“我是新上任的治安官苏行。”
布克拿出本空白的书籍摊开，放在两人中间。
“接下来跟你谈的话，不要和其他任何人谈起，每一名新来的治安官都会由我给你们讲解隐秘学的入门知识。”
“或许你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一些知识，但请你忘了那些知识，由我给你上神秘学的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第一个知识就是，隐秘是每一个超凡者的第一守则。”
“自从第一隐秘诞生至今，后续陆陆续续诞生了十七条通往至高的隐秘途径，但从没官方向普通民众公布过隐秘途径的相关信息，通通统称第几隐秘。”
“只有向神灵宣誓过的人才有资格知晓部分起始内容。”
“隐秘途径不是万能的，被人知晓掌握的隐秘后很容易被人针对，隐秘之力在越少人知道的情况下越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隐秘才是每一个超凡者需要恪守的第一原则。”
“第二个原则，千万不要轻易相信简简单单就能得到的知识，尤其是别人告诉你的知识，参照第一原则，没人会轻易告诉别人重要的隐秘知识，除非这个人居心不良。”
“纳入自己隐秘学体系的每一条知识都要认真筛选，小心求证。”
“隐秘途径虽然能让普通人掌握超凡脱俗的力量，但使用隐秘之力的同时也会积聚不可知的负面力量，这些力量不加以遏制终会有一天将吞噬掉拥有力量的人，因此隐秘学的第三条守则是合理使用自己的隐秘之力。”
苏行认真的听着，摆在两人中间的空白书籍神奇的出现行繁复的文字，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好了，原则性的知识今天就讲这么多，讲的多了年轻人听不进去。给你讲点年轻人最关心的吧，如何成为一个超凡者。”布克看到苏行皱眉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
苏行皱眉，请不要误会，倒不是嫌弃布克讲的太枯燥，而是布克你讲的好好的为啥要脱鞋？那股发酵了几个月的酸臭味，谁闻了都要皱眉好吧。
“分局掌握有四条隐秘途径的起始坐标，分别是第十隐秘、第十一隐秘、第十三隐秘和第十五隐秘。你们这批属于特招，能选择的只有第十三隐秘和第十五隐秘。”
“第十三隐秘具称为感知之秘，有四个不同分支起点的起始坐标，分别是窥密之眼，触知之手，律动之感，交互之觉。至于适合哪条起始坐标就看你个人的天赋了。”
“那怎么确认适合哪条起始坐标？”苏行忍不住追问。
“从明天起，你们四个新来的，每人会分配给你们五个专属囚犯，一个月之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这五个囚犯哪里获得足够多的识理符质，再到我这里领取专属魔药。”
“混合着识理符质喝下魔药，命运会给出答案，成功了就能成为一名初级的超凡者，失败？你最好祈求不要失败。”
“好了，我该讲的都讲完了，接下来该轮到苏珊给你上课了。”
“桌子上的这本记录书就送给你了，它将会陪伴你的一生，记录你收获的每一条隐秘知识，丢？呵呵，你可以试试后果，没有它就算你积累到足够多的隐秘知识，也没法将这些隐秘知识刻印成发动超凡能力的核心基质──识理符质。”
苏行吐槽，我没想过要搞丢这本记录书，布克你又自问自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