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真是个自信的家伙，不过从他狼形态来看,确实毛皮油亮,外表威猛，肌肉线条强健发达,显得轮廓十分鲜明,如果不知道，大概会以为是很贵的狗。
既然有现成的线索送上门来,伊薇特也不推辞，直接问他：“关于凶手你知道些什么？以你判断,这究竟是一起超自然事件还是普通的凶杀案？”
伊薇特按照他的嗅觉来推断,既然能一路从车站追踪着自己来到这里，想必对午夜杀手的身份早已心中有数。
“其实我知道的也许并不比你多多少。”
“即使以你们狼人的嗅觉也无法找到他？”伊薇特是不太相信的,更何况凶手在一部分受害人千疮百孔的伤口上变态地留下了自己的体|液,简直就是证据确凿。
科别列夫认真地解释到：“即使同样是人类，每个人的气味各不相同，那是因为汗水、污垢、皮脂总是在进行一种‘酿造’，我们辨别不同的人特征气味主要是这些东西‘酿造’出来的味道。就像用同样的材料,不同的面包坊会做出有差异的面包,同样的葡萄经过不同的酒庄，产出的酒香味也不同,只要经过了这种‘酿造’,没有一个人的味道是相似的。
我在凶案发生后,有意在警察赶到前观察过遗留的尸体,那上面没有‘酿造’的气味,原始的汗水、尘垢其实是没有什么特征的，早就和死者本身的味道混在一起了。”
还有这种事？随即伊薇特想起，生病时流冷汗其实并没有多大味道，倒是运动后或是天气热的时候，汗臭味就很浓重，难道是因为温度升高，让体表的细菌变得活跃吗？所以它们分解发酵汗水皮垢才产生了臭味？
见伊薇特沉思不语，科别列夫继续说：“我平时的身份只是一名帮派成员，不太方便和警察接触，只是早上出门时偶然遇到了两次凶案发生后遗留的现场，所以知道的并不多。至于详细尸检情况和周围目击者的口供，你可以在伯明翰警察局找到，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通常在考尔顿街白狮大院。至于报酬……我希望你不要向教廷提及我们的存在，就这样。”
“如果你们确实和这件案子没关系的话，我会的。”
在得到了伊薇特的答复后，科别列夫点点头，向伊薇特致意，然后转身离去，似乎并不担心她偷袭。
科别列夫之前就听说，她在车站出口施舍给威胁她的失业劳工一笔不少的钱，然后一路看到她边喂着小猫，一边慢悠悠走着，加上她从晾衣绳上选中较干的衣服扔给他，想必是位心地善良的姑娘。另外，他野兽般的直觉总感到这个教廷的超凡者没有多少敌意，也就放心地露出了后背。
伊薇特见他消失在巷子另一头，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狼人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有气味特征的凶手……难道是某些隐匿系的超凡能力者或是奇物作用？亦或是狼人为了包庇同族放出来的假消息？
但无论是哪种，这次的事件都极大可能与帷幕之后的东西有关了。
想到这一点，伊薇特也没有了逗猫的心思，加快速度向前方的圣菲利普教堂街走去。
组织的奇物制造者威廉·博加尔德给她的地址在圣菲利普教堂街23号，她顺着门牌号找过去，却看到符合条件的一栋宅子竟然是卖帽子和玩偶的店铺，而且装饰得还十分具有童话气息。
伊薇特再三确认，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下午好，请问威廉·博加尔德先生住在这附近吗？”她向店员询问。
“您是费雪先生吧？博加尔德先生告诉过我也许您最近回来拜访，楼上正是他的住宅，这里也是属于他的铺子，我受雇出售博加尔德先生的作品，您从这里就可以上去。”店员把她带到收银台后的一扇门前。
阿尔比恩此时的特色就是很多店主利用一楼开店，楼上则作为居所和工作室，没想到博加尔德自称的“艺术家”代号竟然还和现实对的上。
她从琳琅满目的货柜前穿行，只见一顶顶精美的帽子被陈列在玻璃柜中，光洁的表面反射着丝缎的光泽，果然手艺十分精巧。以前伊薇特在电视上看到绅士礼帽，总认为它平整的表面是布料制作的，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其实是用动物毛皮，特别是一种河狸的皮，毛发浓密又防水，要用很多化学药品鞣制，并多次捶打，把毛茸茸的毛发捶打成一种细腻的毛毡紧紧贴合在皮子上，才能作为高档帽子的材料。这样制作的河狸皮帽子至少也要卖到近10镑钱，换算成后世差不多等于一个普通香奈儿包包的价格。
店里除了帽子外，也出售一些精美的玩偶，伊薇特注意到，这些玩偶都是用小动物做的，它们都做了完善的仿佛处理，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然后穿着拟人化的服装，显得特别可爱，比如在教室里穿着校服认真上课听讲的一群小老鼠，带着眼镜礼帽披着法袍祷告的乌鸦神父，两只正在决斗的兔子骑士。
忍住……忍住，不能露出太眼馋的表情。
伊薇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扑上去，假装目不斜视地从玩偶中穿过。
二楼是博加尔德的工作室，还没推开门，伊薇特就闻到刺鼻的防腐剂气味，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我正在忙，有事自己进来吧。”博加尔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后远远的地方响起。
伊薇特按照他的要求推门而入。
“博加尔德先生，打扰了。”
背对她在工作台旁埋首奋战的博加尔德惊喜地扭过头，拉下了遮脸的口罩。
“啊啊啊，是你啊，亲爱的天秤，我盼望已久的费雪先生，你一定是向我来反馈使用心得的吧！怎么样？白兔先生的效果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验证？如果你有任何疑问和建议都可以向我提出！”博加尔德急不可耐地扔下了自己的工具和手套，向伊薇特走来。
由于之前他背对门口，身体遮住了工作台，伊薇特并没看到他在做什么，一旦他移动，台子上的东西就彻底展现在她面前。
血，桌上有一摊触目惊醒的血，一只像是老鼠的生物被四肢固定在桌上，整个身体都翻了出来，从里到外。而鼠尸的旁边则散落着小镊子、小钳子、小勾子等，想必刚才博加尔德一定在用这些工具把小动物的血肉内脏清理干净。
伊薇特参观过“死亡艺术展”，她知道水分含量多的器官，比如内脏、脑子极易腐烂，埃及人制作木乃伊时都会把内脏取出，用长铁针从鼻孔刺入脑中，绞碎大脑使之顺着鼻子流走，再把剩下的肌肉和骨头裹上香料风干。
但做出来的木乃伊干瘪朽败，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而刚才那些栩栩如生的玩偶，一定是除去了全部肉质，再填充以别的东西，才会一个个有着饱满浑圆的可爱外表吧？
虽然还是很佩服手艺，但看了制作过程，刚才那种特别想要的心态完全戒掉了。
拔草成功的伊薇特长舒一口气：“是这样的，博加尔德先生，白兔先生的能力确实很强大，但它似乎对我的其他奇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次我睡着的时候，它从盒子里爬出来，试图取走它想要的东西。另一件奇物至关重要，我不能冒着失去它的风险，所以我希望得到一个可以让它安分的方法。”
“咦？还会这样吗？”博加尔德疑惑地歪着脑袋，“我是位奇物制造师，在制作成功后，白兔先生没有任何防护地和我的其他作品待在一起，从来不曾出现过你说的情况。要知道白兔先生只关心物品有过什么经历，而非材质的稀有，就算眷族它也并不感兴趣。等等……难道那是你祖先传下的奇物？那也有可能，说不定你祖先使用它完成过某些伟大的壮举，让白兔先生有了相当高的评价。唔……我会去查一下组织提供的这只眷族特性，制作一个可以封印它的收纳盒，如果你不着急就过几天来取吧，要是有事离开，我也可以在完成后托人捎到伦敦。”
“那正好，我将在伯明翰逗留几天。”伊薇特想了想，虽然博加尔德是奇物制造者，并非战斗系超凡者，但既然他在这里，那么也许可以提醒他一下关于午夜杀手的案子。
“博加尔德先生，你对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有什么看法？我来这里的时候听说了很多传闻，不知道究竟是凡人还是和我们一样的超凡者，既然凶手手段这么残暴，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邪教徒的仪式。”
博加尔德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什么。
“连环杀人案……有过这样的事吗？哦~好像听我的雇员说过，不过这个城市就那样，来自爱尔兰的亡命徒、基辅罗斯的逃亡农奴、北欧的海盗后裔……什么人渣都往这里跑，他们按照地域组成各种兄弟会，整天就打架斗殴，每到新的一天总能从巷子里拖出几具帮派分子的尸体，习惯就好。”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这人……简直比尤利西斯还咸鱼……
“呃……伯明翰就博加尔德先生一位超凡者吗？这种可疑事件如果放着不管……我担心会引起民众的流言。”
“如果有工作上的事，去找弗朗茨就行了，他平时是在处理组织交代的事，俗世身份是一名神父，就在这条街附近的教堂。”
博加尔德似乎是一位宅男，讨厌人际交流，在对话的一开始，他精力充沛，热情洋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注意力渐渐开始不集中，眼睛也变得四处张望，显得心不在焉，仿佛伊薇特是他的数学老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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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贴几张维多利亚时代的拟人小动物玩偶，真的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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