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龙的“坐骑”
叶丹青和敖萌各自双臂环胸、偏着头，以轻蔑的态度看待对方，似乎是在怄气。
[叶师兄和敖萌不愧是师徒，看起来真的很像呢。]古小芹暗自嘀咕着，小脑瓜中止不住浮想联翩……
回想起，自己在路上时，对于能够再次见到叶师兄的激动不安；回想起，自己同他真的再次相逢时，开心得心生恍惚、如同身处梦境；再回想起，自己将他压在身下、被他压在身下的那种奇怪的满足与燥热感……
[有叶师兄在的地方，真好呢。]她薄薄的唇角不自禁翘起柔媚笑意。
“小芹。你笑什么呢？”敖萌眨了眨眸子，娇憨容颜上浮现疑惑。
“啊……”
古小芹猛然回过神来，心虚地低垂臻首，小声辩解：“没……我没在笑什么，只是想到开心的事情啦。”
“诶？开心的事情么？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呀。”敖萌抓住古小芹微凉的小手，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我……”
古小芹眸光不自觉地瞥向，坐在身旁陷入思索的叶丹青，支支吾吾了好一会都无法说出理由。
敖萌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登时就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哈哈，我知道啦！”
“诶？你知道什么啦？”古小芹慌乱地低下头……天呐。我偷看叶师兄被小芹发现啦？
她是不是跟烟雨、梦曦一样，喜欢着叶师兄这个师尊呢？
如此一来，我会被她当成情敌而讨厌的吧？
这样的话，叶师兄也会很困扰的呢。
该怎么办才好？
“……”
“小芹。我知道你说的开心的事情，是指的再次见到师尊吧？”
敖萌自以为看破天机，得意地昂起圆润下巴，毕竟。你怎么说也算是叶师兄的后辈嘛。在陌生的地方看到认识的人，总是很让龙开心的说。“”
“呃……呵呵。”
古小芹白皙唇角抽搐了下，连连点头，将错就错道：“对。我内心非常感激叶师兄，一直想再次见到他……很安心。”
“对了。你不是我师尊的亲师妹的话……是什么关系呢？”敖萌好奇地追问。
希望，小芹在师尊的心目中有足够重的分量。这样的话，师尊说不定会听她的劝，收我为徒呢。
[咦？敖萌为什么这么问？她是在检测我的威胁性，看是不是真的情敌吗？]古小芹紧张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和叶师兄……其实没什么关系……我是丹青盟的成员……是叶师兄的崇拜者，也不是太重要的人。”
这么说着……
她又忍不住心酸，沉沉低垂臻首不说；她还下意识地将小屁股，向远离叶丹青的方向挪开一些。
“你不是师尊太重要的人么？”敖萌的期盼落了空，耷拉着脑袋……我的拜师之路，又难起来了诶。
[敖萌听说我不是叶师兄的重要的人，怎么反而更失望了呢？]古小芹敏锐发觉这点，银发飘动的脑门上浮现一堆问号。
按道理来回，潜在的情敌不是越少越好吗？
敖萌似乎不太一样，更为的博爱？
这就是龙么。
“……”
“小芹。”敖萌轻轻唤了声，朝着叶丹青方向不住地眨眼示意，“我师尊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叶师兄？”古小芹下意识偏过头，看向近在身侧的俊逸少年，脸颊骤然滚烫。
在敖萌发现这点前，古小芹就羞怯地别过头去，假装四处看风景，“叶师兄是很好的人。”
“小芹。你这话太敷衍了啦。”
“啊……有么？”
“你具体说一说嘛。我师尊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叶师兄他……他……”
“他怎么了？”敖萌疑惑地歪头，“你是怕师尊，所以不敢当面评价他吗？”
“我们还私下再说吧。”古小芹轻声请求……我当面夸赞完美无瑕的师兄，难免会有故意讨好的嫌疑。
[小芹这是怕抖出师尊的黑料，会被他欺负吧？]敖萌当即递出一个“我懂”的眼神，“我们私底下说，不要让臭师尊听到。”
“我已经听到了。”叶丹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搞事？就知道搞事？臭丫头！
敖萌不服气地轻哼了声，“你管我？我又不是你弟子。”
“你也别师尊、师尊地叫。”叶丹青当即回怼。
“称呼只是一个代号，我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敖萌两只白嫩小手撑开眼皮、吐着粉嫩小舌，做起鬼脸，“不服？你打我呀。”
“咯咯咯……”古小芹被她这副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娇笑出声。
“嘻嘻。”敖萌大受鼓舞，又开始以各种搞怪的表情，对着叶丹青做鬼脸，“rua！”
“敖……敖萌……咯咯咯……你……太太可爱了。”古小芹笑得前俯后仰，娇躯直抽抽，龙尾巴也不受控制地胡乱甩着。
“嘿嘿。我做鬼脸很厉害吧？”
敖萌愈发的得意，“作为奖励。以后，我允许你也叫我小萌哦。你叫我‘敖萌’还是太生分了些啦……可不要学臭师尊，那样不好。”
“呃……”
古小芹用眼角余光瞄向叶丹青，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微微颔首唤了声：“嗯。小萌。”
“多余的话我们就不说啦，私下说，免得真的被臭师尊听到了。”敖萌试图引起叶丹青的兴趣。
古小芹同是再次看向叶丹青，观察他的反应。
“我对你们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反正，你们说的也只是一些小女儿家家的无聊话题。”叶丹青丝毫不肯上当。
敖萌当即大感无趣，玉手托着香腮，赌气地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古小芹也随之安静了下来，低垂着臻首玩手指，眸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嬉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仿佛可以听到微风吹拂纱帘的声音。
是风动？
不，是心动。
叶丹青、古小芹、黑龙女王在内，乃至于心思单纯、憨憨龙敖萌都不可避免有着各样的心思。
这些小心思在眉宇间，化为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为看似宁静实则暗潮涌动的古怪氛围。[敖武双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说话？]叶丹青疑惑间，偏转目光看向坐在正对面的黑龙女王，试图从那张小麦色的英武面容上看出些许端倪。
黑龙女王似有所感，抬眸同叶丹青对视了一眼，薄唇轻启，欲言又止。她贝齿轻咬着薄薄下唇，似乎仍旧在为怎么开口而烦扰。
“敖武双。古师妹的事情，有那么的难以启齿吗？”叶丹青直接问出口，语气不容置疑，“我将古师妹带来龙庭。她的安危，我必须要负责到底。”
你们龙庭可别想着利用她，做什么坏事。
“实不相瞒……”
黑龙女王幽幽叹了口气，“让古小芹晋升为纯血龙族的【升龙仪式】，或许有一定的风险。”
“升龙仪式……风险？”古小芹眉宇间浮现忧色，下意识看向叶丹青。
敖萌同是紧张了起来，“姨姨。升龙仪式什么？有多危险呀？”
“多危险么……难说。”黑龙女王剑眉微皱，提醒道：“具体参不参与升龙仪式，小芹最好考虑清楚。”
“啊……嗯。”古小芹连连点头，再次看向叶丹青寻求意见。
叶丹青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道：“敖武双。你先跟古师妹详细说说，这升龙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参不参与仪式，我们后续再讨论。”
“龙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举行过升龙仪式了。”黑龙女王眉宇间浮现些许无奈，“具体的情况，我也只在典籍上见过。”
“诶？龙庭很多年没举行过升龙仪式了吗？难怪，我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呢。”敖萌纤细白皙的手指挠着脑门，感觉有些小遗憾。
升龙仪式听起来就很热闹的样子。我没见过，太可惜了。
古小芹心中惴惴不安，又同是感到非常好奇，“这位……”
她朱唇轻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黑龙女王才好，只得再次看向“绝对可靠叶师兄”寻求帮助。
“你叫她敖武双吧。”
叶丹青耸了耸肩，“你老祖宗离开龙庭到现在，起码过了五六千年。天知道，你和敖武双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了。”
“这样……不好吧？”古小芹有些开不了口……我直呼她姓名，感觉不太礼貌呢。
黑龙女王看着古小芹的目光柔和下来，说道：“你可以跟小萌一样叫我姨姨，或者叫我无双阿姨也行。”
“嗯……谢谢。无双阿姨。”古小芹投以感激的目光。
黑龙女王浅笑着点头，“我们继续说升龙仪式的事情吧。这件事太过重要，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嗯。麻烦了。”古小芹正襟危坐，神色认真地等待下文。
敖萌也收起嬉闹的态度，乖巧地将白嫩玉手叠放在玉腿上，眸光闪闪地静静聆听。
黑龙女王见状，回忆着缓缓开口说：“其实，我也就只经历过一次升龙仪式……那是在我才三百岁的时候，已经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龙庭举办升龙仪式，只有一个目的：激活非纯血龙族的血脉，祛除其肉身和灵魂的杂质，促使蜕变为纯血龙族，化作真龙。”
“升龙仪式的对象，也只会是龙族真正的后裔——半龙。至于那些受到龙气、龙血浸染，或者龙族特地培养出来的亚龙种族？它们没有这份潜力也没这个资格，让龙族花费巨大代价使其蜕变为真龙。”
听到这里，古小芹大感惊奇，又有几分受宠若惊，“原来，是这样的么？我还以为，传闻中的鱼、蛇化龙是真的呢。”
[鲤鱼跃龙门化身为龙；蛇不断修炼蜕变，化为蛟龙，再渡劫成为真龙……在人族中确实有很多类似的传说。]叶丹青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没有急于发表评价。
“鱼和蛇可以化龙的么？”
敖萌眨巴眨巴眼眸，惊奇地看向黑龙女王，“姨姨。我怎么没有见过它们化龙呢？”
“蛇、鱼通过修炼化龙，基本上是人族的传说罢了。”黑龙女王的神色有些复杂。
隐隐的，叶丹青还从她的眼眸中看到，类似在历史书上看到“国仇家恨”时的愤恨和哀伤。
其他物种化龙的隐情，比之传说中的天道酬勤、自强不息，怕是要显得悲伤许多。
对此，黑龙女王不打算隐瞒。
她深深看了古小芹一眼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知道，真正的龙族和亚龙、半龙种之间，区别是什么吗？”
“大概是……血脉的纯度？”敖萌萌萌地小手挠头，试性开口。
古小芹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龙角，又抚摸着柔顺的银色秀发，再将龙尾扭到身前细细抚摸着、观察着……
无双阿姨、小萌她们应当就是纯血龙族，有龙角、龙尾、竖瞳，以及对应龙族一脉颜色的毛色。
我的外表看起来，跟她们好像没有多大区别呢。
不过，我肯定不是纯血龙族的说。
爹和叶师兄从古龙秘境中帮我带来龙族传承，助我激活了血脉。我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最多也只能算是半龙。
看来，从外表上并不能区分真龙和半龙呢。
“……”
“所谓亚龙，只是一群受到龙气浸染而异变成的种群，同龙族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黑龙女王说着，纤细食指在虚空中幻化出一幅幅图像：
有类似叶丹青原本世界，远古时期曾有过的体型大小不一、面露狰狞的各色恐龙；
有背生双翼、四足能吐火、寒冰、毒液之类的大蜥蜴；
有类似虎、狼、鸟禽，却具有部分龙族鳞甲、尾巴、龙角等外貌特征的妖类生灵；
以及，还有一些具有龙族特征的江河湖海水生生物，包括叶丹青曾经垂钓过的金龙鱼等等。
“这……这么多全是亚龙种吗？”
敖萌小口大张露出小虎牙、美眸圆凳，仿若第一次看《动物世界》的小朋友，为之惊奇不已。
古小芹要矜持得多，仍旧是看的目眩神迷，暗暗心惊……原来，亚龙种有这么多哇。我还以为，只有神话生物才是呢。
“它们不过是我们的食物等资源罢了，连成为坐骑的资格都不配。”黑龙女王眸中掠过一抹轻蔑。
[毕竟，你们龙族自己就是坐骑。]叶丹青忍俊不禁，又为曾经的黑暗记忆而心生郁闷……而我，曾经是某条龙的“坐骑”。
至于这条龙具体是谁？我心里好苦，我不想说。
很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