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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飘若浮云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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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别墅群里,一座朴素而典雅的二层小楼独立于此。这座小楼和周围的建筑群显得极为格格不入,倒不是因为它太过简单,而是因为它布局上的特别。

然而,住在这个地段的名门望族,却不会傻得以为,这里住的是什么不起眼的小虾米。因为这座别墅是主人家拆了这里最豪华占地最广的别墅重新按照自己的喜好盖得。笑话,用小脑想这里的主人家也不简单。没人会不知死活的得罪如此有钱的人家,在不知道主人底细的前提下。

别墅里种了一大片的湘妃竹,郁郁葱葱的,一片翠色。在竹林里还种了成片的百合花,等到花开时,便会看见一张白色的散发幽香的地毯平铺在竹林里。徜徉花海,心灵也会跟着安静下来,像是得到圣洁的洗礼一样。

从竹林里走出来,你便会看见一片桃花林。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眼望去见到的便是粉色的天地。桃枝似有自己的思想一样长得写意风流,花朵更是竭尽自己所能的妖娆盛开,好像今年之后自己便会消失一样,让自己燃尽最后的风华。小径错落交错延伸到小楼的门口,落红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似一条粉色的绸带,微风吹过,粉色的花瓣便会调皮的离开枝桠,到远处徜徉。

桃林的地上没有用现代的手段铺满大理石,而是开垦了出来,种满了彼岸花。彼岸花本来不适合生长在这里的,但是主人家却硬是改造了这里的土壤。如此一来,彼岸便安心的生长了起来,而且长得特别旺盛。

一曲音停,身穿黄色洋装的少女手拿翡翠色的玉箫笑吟吟回首,说“宇哥哥,这首新曲好不好听。”

“我岚儿的曲怎能不好听,只要是你做的一定都好听,来,过来,喝杯水。”身穿白色名贵衬衫的英俊男人温柔的递过去一杯水,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嗯,对了宇哥哥,后天我要回家。”少女说着黯然了,“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的,我会抽出时间陪你去伯父伯母的墓地,岚儿别再为那件事难过了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还有我。”少女抬起早已泪痕斑斑的小脸,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白色衬衫,眼睛紧盯着他,似要求证般,“真的吗,那我相信你,一定不要骗我啊。”男人响亮的回答“好。”窝在男人怀里的女孩,眼眸睁开,哪里还能看见刚才的柔弱无助,眼眸犀利而冷酷。

天黑了,很黑很黑,今晚没有月亮,也许是它不忍瞧见人间的妖魔鬼怪作乱吧。岚汀冷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弃吗?呵呵,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呢。

站在二楼的窗台上,漠然的看着十几条黑影悄然接近小楼。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世上最温柔的笑。转身自茶几上拿起仿古的茶壶,优雅的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在鼻间轻轻嗅闻,接着,调皮一笑,把一颗血红的药丸放进了茶水里,药丸入水即化,瞬间没了踪影。亮如白昼的卧室里即刻充斥着甜腻的香味。

稳稳的坐在电视机旁,状似无聊的更换着频道。十几条黑影自窗户、阳台爬了进来,就发现要暗杀的对象还不知死活的安心的看电视,当下对视了一眼,猎物警惕性如此之差?还是太高明?可是听道上的兄弟们讲,这女孩好像有点邪,来刺杀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当下提高警惕,不敢大意。但是已经晚了,自他们靠近这间卧房,就注定有来无回。岚汀一声叹息,引来了杀手们的紧张,高举消音的手枪对准岚汀的头和心脏。

唉,怎么又失败了,这次的药还是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啊。

只是她这句话一说完,杀手们还来不及开枪就去见了阎罗,咚咚咚十几声,这些七尺大汉皆躺倒在地,就像睡着了一样,无丝毫的挣扎。

岚汀小嘴咧开,欢呼一声,耶!成功了,我的红尘一醉终于完成了。

不知何时,卧房门口斜倚着一个身材火辣,穿着也火辣辣的美女,只见她穿着牛仔超短裙,露出白皙圆润的大腿,上身是无袖红色短衫,紧紧的贴合着丰满的身材,胸口打开,露出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的能看见乳沟。

“喂,老八,死了没有,没死吱一声,我回去继续睡觉,累死了。”眯着眼,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岚汀瞥了一眼门口的尤物,继续摆弄自己的药丸。“来的正好,喏,看见地毯上躺倒的穿的人模人样的人了吧,把这些垃圾收拾一下再走。”

好像已经习惯了,红衣美人摇曳着绰约诱人的身姿走过来,坐到岚汀对面。一改刚才的慵懒样子,眼神闪闪发光的像个看见心爱玩具的小孩,伸出嫩白的手,“我刚才可不小心听见了,某人的红尘一醉成功了。嘿嘿,看在是战友的份上,我不贪心,这次只要一盒就行。”

岚汀水眸一瞪,还不贪心,总共还不知道有一盒吗,她就要一盒?转头看看躺倒的垃圾,没办法,忍痛,给吧。哎,谁让自己嫌麻烦又嫌脏呢。

红衣美人嘿嘿一笑,从胸前拽出迷你型手机,开始打电话。“老五,老八没死。都解决了。早跟你说了八百遍了,老八就一千年祸害,死不了的。你赶紧派几个人过来收拾一下垃圾。”

噼里啪啦一串,没等那边回话就挂断了。美人开始收拾,别看她是女人,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一个的把人从楼上扔下去。

看着帮自己处理尸体的战友,岚汀笑了,心里暖和和的,有朋友关心,真好呢,虽然都是一些亡命之人,但是心不知道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多少。

突然有些伤感,望着忙碌的背影,“老七,如果哪天我不见了,记得,别到处找我。相信我,我会过得很好。还有,在总部我的房间里,我的自画像后面的暗格里有很多毒药。你拿着,别让那些猎物占你的便宜。”

老七就叫老七,在组织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老七的利器便是美色,可总也有一些不好色的,以防万一。

往下仍死人的手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大声呵斥着,“你发什么神经,占不占便宜是我的事,顾好自己就行。是不是被这些垃圾吓傻了,你也太逊了吧。好歹也是组织里排名第八的杀手耶,你太给我丢人了,千万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被骂了,岚汀呵呵傻笑,一点也不生气,一头载进软软的沙发里,飘忽的笑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好像遗言呢,呵呵。”

处理完尸体,进来卧室,就看见岚汀那苍白无助的惨淡。描画完美的眉一蹙,一巴掌打在岚汀脑袋上,不悦道“别笑了,太渗人了。什么时候行动?”

岚汀把脑袋臧进抱枕里,含糊的说,“快了”

老七无奈,又怎会不知岚汀的顾忌。起身,离开。一手握在门把手上,打开门,不放心还是提醒了一句,“你的宇哥哥,速度还真是慢啊,到现在了还不见他来假惺惺。而且一次比一次慢。你自己想吧,我说再多你也不听。”一声响动,老七关门走了。一会儿,门又开了,露出一颗美人头,“需要帮手就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拜拜,这次真走了。”门又被关上了,恢复一室静默。

把头从枕头里拿出来,眼眸是腊月寒冬的冰冷,宇哥哥呀,岚儿在等,等一个好机会,一个不用良心不安的机会。你会让岚儿有这个机会的吧。自嘲而凄美的笑挂在脸上,单薄的身子整个又挤进沙发里,用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岚汀想不到的是那个机会会来到的如此之快。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一座废弃的院子里,参天的松树下,一座修葺华丽的坟墓立于此,墓碑上刻着江华强水溪之墓,旁边小字刻着女儿江岚汀立。穿着白色洋装的岚汀,黑发披肩至膝,随着风的吹拂摇曳着。

莹白的素手抚上墓碑,温柔浅笑,爹地妈咪,宇哥哥今年没陪岚儿来看你们呦,你们说宇哥哥在干嘛呢,岚儿去看看他,你们说好吗,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啊。呵呵,岚儿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也许是时机真的成熟了,又或者是命运的安排。樱红的丝纱随着主人优雅的步伐飘起在高贵华美的黑色大理石上,手中是他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它代表着爱的永恒,此生不悔。那是十四岁生日时收到的最好最珍贵的礼物。

眼前的门扉阻隔成了两个世界,门里的热闹不属于她。还是转动了映出自己身影的把手,开启残酷却也是期待的真实。门开在素手凌空放下的霎那,当房间里女人兴奋时哼哼啊啊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传进耳里,你的心里想着什么?她这么问着自己,是庆幸还是……痛。小脸儿转瞬的煞白,换上不期的愤怒,最后变得云淡风清。

情绪被朦胧灵动的双眼悄然隐藏,羽睫扇动是紫竹林里翩跹嬉戏的凤蝶。门扉静悄悄的大开,是血腥复仇的黑夜。轻盈的脚步径自来到套间,穿过摇晃的大床,扭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是开闸的初生水龙。

水,是澄澈无暇的,床上的人仍是沉浸在极乐的巅峰,纵横驰骋,舞动着最原始的节奏。动作优雅至极,清澈透明水晶样的流体,能洗净一切罪孽的黑暗。顷刻间,瓢泼的水花划破宇宙的静寂,熊熊欲火终是熄灭了,连带着她对他八年的爱恋一同熄灭,是燃尽最后血泪的烛火。

整个过程岚汀的表情始终是云淡风轻,甚至她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像是恶作剧的叛逆孩子,仰望着大人等待着铺天盖地的训斥。

凌天宇自混沌中清醒,摇摇头,一片迷茫。当看见怀里妩媚的不着寸缕的女人时,竟是错愕的不敢置信,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是,回过头来的一霎,便是另一个晴天霹雳,他守护了八年的宝贝正笑吟吟的望他,水眸深处是彻骨的寒,冰天雪地。当四目相对,他在她眼中再也看不见依赖和爱恋,有的只是清冷,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冷。妖冶的眸光在她眼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抓不住。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很美,很艳,身材火辣,而现在,瞧她眼睛里有什么,是傲慢不屑,真真破坏了美感呀。直觉告诉她,见过这女子,啊哦,对了,不就是那位端庄的秘书小姐吗,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岚汀在心里坏心的想着。不过都不重要了,因为岚汀有一个小毛病呦,那就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感觉好脏奥。宇哥哥知道呢,嘻嘻,真好呢。

岚汀最后看了看凌天宇,微笑着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一滴泪悄然滴落,在心里默默的说“再见了,我最爱的,宇哥哥。”

八岁那年爹地妈咪遭人暗杀,我便由爹地的结拜大哥凌天接去抚养,在那里我遇见了宇哥哥,他是凌伯伯唯一的儿子,大我四岁,那天太阳照在他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短短的发,温柔的浅笑,那双眼睛清澈无垢,薄薄的唇,白皙的肤色。白色的衬衫用名贵的腰带扎在腰间,休闲的牛仔,很帅气,那一刻,我以为他是来拯救我的白翼天使,抱着妈咪亲自给我缝的娃娃怔怔地看着他向我走来,只那一眼我便永远记住了他,生了根,发了芽。

然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雨夜。那个夺走了我最爱的爹地妈咪的雨夜。

华丽而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雷电似凶恶的猛兽一样,狂肆的叫嚣着,咆哮着。暴雨好像知道有雷电的助阵也下的肆无忌惮,雨点紧锣密鼓的敲打着地面,哗哗啦啦的不停歇,声音好大,好像要故意吓着谁。

但是窗户里面却是温情一片,就连八岁的娃娃也对窗外肆虐的雨声雷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快乐的笑着。

温柔的母亲拿着女儿的获奖证书,骄傲的向身旁翻阅商务杂志的丈夫炫耀着,娇柔的说:“老公,你看啊,我们的女儿好棒奥,这么小就拿下了箫乐的全国第一呢。哇,我真是太开心了。”见自家老公只是敷衍的点了下头,眼睛就没离开过财经杂志。水溪小嘴一嘟,脸色一变,是潮汐前的宁静呢。

另一边的岚汀发现苗头不对,猛朝爹地眨眼睛。谁知那个看入迷的大男人愣是给忽略了,岚汀小脸一跨,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既然司令大人没有收到紧急军情,那就不要怪可怜的跑腿小兵失职喽。接着看自己的叮当猫好了,没办法啊,家里妈咪大。爹地你就自求多福吧。

温柔的猫咪霎时化身成凶恶的母老虎扑向边上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白兔。一把把杂志拽过来,睁着和岚汀一样的水眸,瞪着呈现茫然状的罪魁祸首。

江华强,看着爱妻如此气嘟嘟的模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向爱女求助。

岚汀幸灾乐祸的用小下巴指指桌上的获奖证书。

立即瞥一眼,江华强立马反应过来。搂着妻子的小蛮腰,当下大赞自己女儿,天才啊,真不愧是我女儿啊。第一啊,嗯嗯,第一的名号就是为我女儿准备的嘛。朝水溪摆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当然也是她妈咪教导有方。

水溪见老公这么夸张的称赞女儿,还捎带上自己,水眸睨了老公一眼,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腰上火热的大手,由着他在自己女儿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反正女儿都习惯了。

趁着老婆不注意,用口形和女儿交流,“岚儿,柔道比赛考的怎么样。”

岚汀放下手里的点心,一下蹦到爹地怀里,坏心的把手上沾的点心渣子抹到爹地干净的衬衫上,奸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亲爱的爹地,你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第一肯定是我的啦。你还怀疑?岚儿好伤心啊。”

说着小手还做西子捧心状,煞是可爱。

了解自己女儿的坏心,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只是宠爱的由着她罢了。就像自己说的,只要是妻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辰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弄回来,何况小小的衬衫乎!

在岚汀嫩嫩的脸蛋上猛亲了好几口,高兴的把岚汀举得高高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圈,白色的公主裙划下美丽的弧度。无限骄傲的说:“哈哈,我女儿真棒,是个小天才。”

被爹地举得高高的,转的小脑袋晕晕的,岚汀也开心的笑了。水溪看着这爷俩在那笑的开心,虽然不知道笑什么,但是只要他们开心,她就开心,于是也跟着笑起来,是明亮璀璨的夜月。

然而,一室的欢笑却被咣当一声闷响打乱。保姆打开门,当即啊的一声尖叫,吓昏了过去。一个全身浴血的男人,手扶着门,站在门前。

江华强条件反射的把水溪母女护在身后。只听到他说:“大哥,快走,外面的兄弟都被杀了。”又一声闷响,男人倒地,诡异而明亮的闪电一闪而过,伴随咔嚓一声雷响,鬼魅般的显现——一把国际顶级的K-32消音枪,妖魔操纵着它,它洞黑的孔正对着江华强,穿着和夜色一样的西服,没给江华强反应的机会,一枪打在他的右腿上,鲜血汩汩流出。水溪没有叫喊,岚汀也没有吓得哭泣。

紧接着,巨大的落地窗被大型机枪扫射,眼看着这些防弹的玻璃就要破碎。江华强迅速自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以极快的速度射杀门口的杀手。抱起女儿,拉着妻子就往卧室冲去。

忍着剧痛,最后看了一眼妻女,知道今晚可能逃不过,这是对方策划已久的暗杀。选在这样的雨夜里动手,借助雨声雷声来掩盖声响,而很有可能黑龙出了奸细,能够确切的了解这座别墅的安全布局,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得手的。但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妻子女儿。

当即来到书柜前,碰了最不起眼的一本书,书柜立即无声响的往旁边移去,一扇和墙壁没什么两样的门出现在眼前。狠心的把女儿妻子推进去。“你们在这里呆着,要等到凌天来知道吗?现在那些兄弟也只有凌天可以相信。”

岚汀听话的点头,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累赘还不能做什么。眼眸睁得大大的,小手紧紧握着腕上的银铃铛。

水溪点头,摸摸岚汀的头,在书柜关上的刹那,闪了出来。抱住江华强的腰,眼泪无声的滑下,娇若夏花的小脸儿抬起,微笑着,“自从嫁给你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直在等着。我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嫁给你。因为我爱你,好爱好爱啊。所以别让我离开你好吗,我不想独活于世。记得你说过,不会让我遗世独立的,难道你忘了嘛,忘了嘛。”

俏丽的身影闪现在眼前,江华强无力的垂下肩,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水溪虽然柔弱却固执的可怕,她不会听话的躲起来。因为他们爱历经坎坷,爱到生死相随。

颤抖的手,抱紧娇妻。吻着她的发,至少女儿没事。“怎么会忘记,那是我们的誓言。好,不留下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环绕的双臂渐渐收紧,流着泪的笑脸,“轮回转生,莫失莫忘。吻我。”

江华强清俊的脸上写满温柔,鹰眸中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帅气一笑,“遵命,我的夫人。”

霸道的吻上那怎么吻都让人眷恋的红唇,温柔缱绻,小心翼翼,好像那是世上剩下的最后的食物,视若珍宝,小心呵护。

随着一声闷响,门被打开,水溪尝到了血的味道。背后的小手被粘糊糊的血液斟满,滴滴答答落到了干净的地板上。眼泪是断了线的白玉珍珠,一颗一颗敲击着人的灵魂,奏响通往三途之川的颂歌。

突然,一个戴着玩具面具的人打破满室的死寂,张着明显戴着变声器的嗓音对着旁边的杀手说:“你,去把那个女人拉开。”

水溪把江华强揽在胸前,朝着那一群刽子手,温柔浅笑。笑是救赎的解脱,笑在魔障杂草疯长的心里,他们残酷的沾满鲜血的手颤动,没有一个人上前。

那个戴面具的人,似有预感,等不及,自己冲上前来。一把拉开水溪,却看见她胸前滚落血珠的钢针。

那人愣住,水溪挣扎着开那人的手,爬到江华强身边牵起他的手,一起倒在书柜边,那里有他们共同的宝贝,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绝不容许!

穿越用来透气的小孔,岚汀看见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大眼睛里,一颗颗的泪珠是遗落在暗夜的星辰,耀眼夺目到寒厉迫人。小嘴紧咬着下唇,咬出了血。小手无意识的拉扯着腕上的铃铛,把铃铛自牢固的银链上扯了下来。

那样的夜深深印刻在岚汀的脑海里,甚至做梦时,总是梦到那样的场景,只是梦里的一切更加恐怖扭曲。于是渴望有个依赖,而宇哥哥真的那样做了,在那八年里成了我的依赖。

妈咪将我护在身下,死时脸部痛苦的神情,爹地被打十几抢,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深深印在心上,晚晚噩梦,搅得我不得安宁,于是他每晚陪着我哄我入睡,虽然仍是不能入睡,却也心安。

我的爹地是江枫集团总裁亦是黑龙的老大,妈咪确是一位音乐家,我从很小开始就对音乐表现出卓越的天赋,妈咪便亲自教导我。很快的,八岁那年我便在乐界小有名气。但是妈咪不知道的是,为了不让爹地操心,我也会和爹地一起学习拳脚,然而,也许我真是天才,对于柔道,散打等功夫一类,我学的也很快。每当我有所成就爹地总爱抱着我乱亲一通,好讨厌呢,新生的胡须总是扎的我痒痒的。可是,呵,也许老天爷看不过我太幸福,狠心的收回了我所有的快乐。

于是学会戴着面具做人,不同的人便会戴着不同的面具,或娇弱或强悍或冰冷或可爱。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也许都是,呵,连自己都分不清了呢。

跪在爹地妈咪的墓前,抚摸着爹地给我的碧玉箫,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爸妈都喜欢的《碧海潮生曲》,犹记得妈咪说过,他们的爱情与黄药师跟他妻子的很像,我说,“是啊,都是妈咪收服了野蛮的爹地,现在的爹地哪有黑龙老大的架势,在妈咪面前就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啦。”

妈咪笑着拧我的小鼻子。想着那时的幸福,泪珠悄悄的溜了出来,跑进了散发着幽光的萧里。而在这时,却听到宇哥哥大叫了一声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全身都变得透明起来。听到宇哥哥如野兽般的惊恐,我坏心的笑了,在这场无望的爱情里我没有输呢。宇哥哥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因为岚儿做了一件坏事呢,那就是让杀我爹地妈咪的凶手死的好惨奥,嘻嘻,我很坏奥,我知道。这一次真的要再见了呢,我会不会灰飞烟灭呢,宇哥哥,如有来生,我希望不会遇见你,就像荼蘼的花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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