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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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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怀今坐在闻百灵身旁,苦口婆心道:“师父,您不要捉弄她了,千龄真的没有外面说的那样不好。”

闻百灵闻言学着他的样子说了一句:“师父~千龄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不好~啧啧啧,瞧你这点出息,难怪你媳妇在外面招三惹四的,你这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

时怀今皱皱眉头:“师父,您不懂,千龄做这些都是有理由的,其实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没有外面传言的那般糟糕。”

闻百灵双手环胸,呵呵一笑:“感情好?你老实跟我说,那什么白容和你媳妇到底什么关系?”

这可真是说不清的关系,时怀今委婉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闻百灵却听得很明白:“说白了还是旧情人呗,这都带到家中来了,你竟还如此宽容大度,怪不得她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师父跟你说,这做相公的,不是宽容大度就好,要教你媳妇如何做个好媳妇,她学坏了,都是你这做相公的纵容的。”

时怀今也解释不清楚,叹口气道:“千龄她并不坏,她只是不似旁的女子那般这么多顾及,也没旁的女子心细如针,我相信她对容峥已无旧情,师父您就不要参合了。”

闻百灵摆手道:“那不行,什么叫没旁的女子心细?她就是对你不够上心!我的好徒儿如此出众,她却不知珍惜,真当你无人问津吗?我跟你说,你若不是生在侯府那种污秽之地,现下也是个人人追捧的贵公子,哪里轮得到她来捡漏。你等着吧,师父定要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

时怀今当然看出师父的意思了,可俞千龄哪里是那种会拈酸吃醋的人,若是不慎激怒了她,那他们是真的别过日子了。

“师父,我不委屈,您真的别管了,您好不容易来京中,闲暇之时我带您出去赏玩可好?”

闻百灵也是个相当倔强的性子,摇头道:“不行,我就管。要师父说,你这男人做的也太没魄力了,这点小事还要担心你媳妇生气,她以后真不和你过了,你也不要她便是,难道你缺她?”

时怀今没出息道:“我缺。师父您潇洒不羁,做事可以毫无顾忌,可她是我的牵挂,我的发妻,我不能骗她。”

闻百灵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弟真是痛心疾首:“我看你是缺心眼!咱们哪里是骗了?明明是她自己把我当做女子了,我也没承认啊!再者说,她知道了事实以后反而就不会生气了。”他说着很是霸道道,“反正你不能向着她,不然那个什么白容还是容峥的我就不管了,若是惹我不悦,说不定我还会下点药。”

是的,他这位娇嗲又貌美的师父,实则是个男儿身,而且已过而立之年,仍旧顽童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不是女配,是小今今的男配 _(:3」∠)_

第80章

第八十一章

容峥现下的身子并不能熬夜,不久便睡着了,俞千龄伸了伸坐的有些酸痛的腰走了出去,却见他们卧房的灯烛仍旧是灭的。

“驸马还未回来?”

院中侍候的下人回道:“还未。”

俞千龄皱皱眉头,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他莫不是想与他师父秉烛夜谈吧?就算是师父,那也是男女有别啊。

俞千龄觉得这不行,脚步一转,往安置闻百灵的院落走去,刚踏进去,便听到时怀今无奈的声音:“师父,这是你第二次悔棋了。”

闻百灵不讲理道:“说好了让我三次,这不才第二次吗?你着什么急。”

俞千龄停下脚步,遥遥望见那两人正对坐在凉亭之中,身边有仆人点灯烧炭,并非独处一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两人才坐在外面,可现下天凉,坐在凉亭之中下棋必然很冷,闻百灵身上披了件白色的斗篷,脖子一圈白狐狸毛,显得那张巴掌大的脸更娇小了。

这不是她之前狩猎的那只白狐做的吗?他当初自己都说不舍得穿,竟拿给他师父穿了……

夜风吹过,吹动了闻百灵身上的白色披风,她紧了紧披风,吸了吸鼻子。对面的时怀今察觉到了,将她手边的凉茶倒掉,斟了一杯热的给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闻百灵盯着桌上的棋盘,随手接过捧在掌心里,弥漫的热气蒸着她的脸,氤氲之中更显绝色。再看时怀今,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宠溺和纵容,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俞千龄从未在时怀今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那是一种对她未曾有过的亲昵。冷风吹过来,她竟有种透骨的凉,心上是说不出的落寞。她并不想上前去打扰这一幅绝美的画面,甚至可以说是望而却步,她脚步一转出了院子,也不想回主院去,可去哪呢?若大的驸马府,她竟觉得无处可归。

思绪纷杂间,俞千龄出了驸马府,漫无边际的闲逛。深夜里,大街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有些大户人家门口挂的灯笼还亮着,可往深处走普通人家门口的灯笼都不亮了,触目皆是一片漆黑。

俞千龄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天下之大竟没了她的归处,她竟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家。虽然在那巍峨的皇城之中有她的血脉之亲,可俞千龄对那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并不觉得那个皇城属于自己,她更想念在北疆之时肆意妄为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才算是真的放肆,到了京中权力大了,她反而束手束脚了。

正出神,前面突地有人影掠过,俞千龄心下狐疑,下意识的跟了上去,隐在暗处小心被那人发现。那人轻功极好,武功路数有些江湖人士的影子,几个起落从小门进了一所府邸。俞千龄小心跟进去,这才发现这里竟是刘燮的府邸,那人进了一间院子,那院子外有高手把手,俞千龄不便跟进去,便隐在不远处,心中不禁狐疑是什么人会深夜到丞相府来见刘燮。

那人在里面待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才出来,出来时刘燮亲自相送,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并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合作伙伴?

那人仍旧从小门离开,俞千龄悄声无息的跟着,找机会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何人。那人速度很快,俞千龄有些费力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不被他发现,最终停在了一所宅子前。

这次那人是从大门进去,门口有管家打扮的人迎他入门,临进门时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虽用黑布蒙了半张脸,可那双眼睛俞千龄再熟悉不过,她往门匾上一看——向府,此人竟然是向泽?!

他怎会深夜去见刘燮,两人还相谈甚欢?

俞千龄在原地站了良久,不知是该进去问个清楚,还是先行离开再暗中派人查他,但其实查他并不容易,向泽本身就是做这行的,对此自然是很防备,恐怕轻易查不到什么他与刘燮的猫腻。

思琢一番,俞千龄决定入府一探虚实。她先绕到几条街外,再重新往向泽府上去,站在大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有人开了门,管家一见是她,忙往里迎:“怎么殿下深夜来访?我家大人已经歇息了,请殿下稍作等候,老奴这便去叫大人过来。”

俞千龄摆手说不必了:“直接带我去见他。”

管家派脚下利索的小厮先去通报,引着俞千龄往后院走:“老奴看殿下也没骑马,一路过来定然口渴了吧?不如在前厅喝杯茶,大人很快就过来了。”

俞千龄蹙眉道:“见了你家大人再喝也不迟。”

管家见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领着俞千龄过去了。

俞千龄刚走进院子,向泽披着件披风走了出来,里面还是单薄的白色亵衣,一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惺忪模样,他打着哈欠问:“这大半夜的殿下怎么过来了?”

俞千龄冷眼看他:“你说呢?”

向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恍然大悟道:“殿下,莫不是来兴师问罪吧?”

俞千龄眯眼看他:“那你倒是说说,我问你什么罪?”

向泽搓了搓手臂:“殿下,天太冷,咱们先进屋再说。”

俞千龄瞧着他一派轻松的模样,似乎心中并没有鬼,一时间有些狐疑,跟着他进了屋内。

屋内烧着炭火很是温暖,向泽又端给她一杯热茶:“瞧您这气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俞千龄问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泽抿了口茶道:“可不是嘛,起初我瞧见驸马爷的师父是个大美人,也吓了一跳,不过想一想也知她年纪比驸马大不少,顶多了是会保养,咱们公主殿下天之骄女,正值花样年华,还怕被比下去不成?”

原来他以为她是这个“兴师问罪”,看来他并不打算和她坦白今夜见了刘燮的事情,既然如此俞千龄也不能提了。

“你明知道却不早些告诉我,让我措手不及?”

向泽摇头:“我比您知道的也没早几个时辰,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让您措手不及了?”

俞千龄冷哼一声,显得有些气恼:“如今他们师徒情深,我在府中倒是显得多余了。”

向泽多聪明的一个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对她道:“殿下往日里是个聪明人,怎的一沾了驸马就糊涂了?您自个在外的名声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做师父的得知自己徒儿受了委屈,还不得替他扬眉吐气一番啊?人之常情。”

俞千龄挑眉看他:“人之常情?那你说我如何做,大大方方让他们秉烛夜谈?”

向泽摇摇头:“这自然是不行的,您可以大大方方叫驸马回来侍寝嘛,但这般躲到外面来是万万不可的,尤其是躲到我这‘外室’的地方来,更不好了,摆明了跟人家师父说,你不缺驸马这一个,对驸马不上心。”

向泽见她不说话,又苦口婆心劝她道:“殿下您好好想想,驸马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吗?他品行端正,对您一心一意,更不能与自己师父有首尾。那师父若是做了什么事,一定是故意要气您,给她徒弟出气,这个时候您更要对驸马关心在意,才能使得那师父对您放心。”

虽说俞千龄过来不是为了这事,但听他一言倒还真是明白了一些,原来这其中竟是这个缘由,怎的她会没想到呢?

既然向泽决定暂且瞒着她,俞千龄也无话可说,正好借此离开:“你说的有道理,我先走了。”

向泽起身送她:“殿下要切记我的话,您要把那师父当长辈,站在长辈的角度上看问题,可别真当美人师父是情敌啊。”

俞千龄有点不耐烦道:“知道了,用不着你提醒。”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去。

俞千龄走后,管家凑到向泽面前,有些担忧道:“大人,公主殿下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望着俞千龄的背影逐渐隐在夜色之中,向泽脸上的不正经褪去,眉心微微皱了起来:“我不知道,也许是巧了,也许是她知道了什么,等着吧。”说罢转身回了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是身心俱疲,近来生病的人很多,我认识的就有三个肺炎了,简直可怕,小天使们要保重身体啊!

第81章

第八十二章

出了向泽这么一档子事,俞千龄哪还有闲心去想后院里的事。向泽那知道她不少的事情,可以算是她的左膀右臂,如果他真和刘燮串通一气了,那她现下布的局便全都是白费了。她私心里还是觉得向泽不会背叛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缘由,可向泽私下去见刘燮是真,瞒着她也是真,他若无愧于她如何会瞒?这里面还是有事。

往日这种盯梢查证的事她都是交给向泽,现下她要查向泽,能找何人?看来只能去进宫找她几个亲哥了。

俞千龄脚步一转,正要往宫中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不能去,她突然造访,向泽肯定也怀疑她了,说不定正派人暗中跟着她呢,她若是不回府直接入宫,岂不是暴露了她知道了一些事情?

俞千龄特意消磨时间似的到处遛了遛才回到驸马府去,一进府门管家便跑了上来:“殿下,您大半夜的去哪了?驸马爷找您好一会儿了。”

现下已是三更,过不了几个时辰都该去上朝了,他还没休息?俞千龄问:“驸马还没歇息吗?”

管家摇头道:“没呢,不知道您去了哪里,驸马怎么能安心歇息,正等着您呢。”

算他有点良心,俞千龄径直往后院走,走到半路上便见那师徒二人走过来了,合着不仅时怀今没睡,他那师父也没睡。

时怀今见了她,脚步有些匆匆的走上来,一到跟前就问:“千龄,你去哪里了?”瞧那样子还有几分紧张,似是怕她生气了。

俞千龄见此,想到自己先前几分落寞的心境有些可笑了。时怀今哪里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他若是与他师父有什么还能等到现在?经向泽那么一说,她这次不瞎想了。

她道:“临时有点事情出去了一趟,你怎么还不休息,明早不是还要上朝去吗?”

时怀今还没说话呢,那位貌美如花的师父先开口了:“深更半夜的出去办事,不是杀人放火,就是私会情人,公主殿下真是好兴致呢。”

若说之前闻百灵只是试探,现下是明白了要和她对垒了。这话要放在之前俞千龄能急,但听向泽那么一说,俞千龄明白她是看不惯她怠慢她徒弟,便也不生气,道:“神医此言差矣,我非寻常女子,身负要职,难免半夜也会有些急事要处置,还望神医不要误会,我并非去私会什么情人。”

闻百灵哼道:“我能误会什么,得看我徒弟误会什么了~”

时怀今因为俞千龄这几个时辰的不告而别忐忑不安了许久,哪里还能继续任他师父任性,打断两人道:“我能误会什么?师父您早些休息去吧,千龄刚办事回来,明早还要一早去早朝,也要早点休息了。”

闻百灵听了瞪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时怀今装着没看见,握上俞千龄的手往主院走:“沐浴的水都热过好几次了,快去洗了休息吧。”

折腾这一晚上俞千龄也是乏的厉害:“随便擦洗一下我就睡了,你先去睡吧,不必等我,免得休息不好又染了病症就不好了。”

时怀今原以为她是气的厉害才出去的,可现下看来她怎么心情还可以的样子?莫不是真的出去办事的吧。

他问道:“是军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事时怀今也帮不上什么忙,俞千龄就不打算和他说,道:“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完了,不必担忧。”

时怀今听这话就知道她并不想说,大抵是什么军中要务,不便他知道,毕竟一些军中的事情她是从来不会和他说的。

“那就好。”

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主院,俞千龄自顾自去洗漱,脱了衣服好歹和水沾了沾就打算打胰子出浴了。她正找胰子呢,时怀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胰子递给她:“要我给你擦背吗?”

他突然这么一出来,俞千龄还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拿过胰子就泡水里,打发他道:“不用,你先上床吧,我马上就来。”往日里也没个对比的,现下看了他的师父,俞千龄总觉得自己没那师父腰细腿长,看着婀娜多姿,有点想藏拙。

时怀今察觉出她不想让他看,和往日里的不拘小节完全不一样了,眉心皱了皱,走去了屏风后面,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千龄,你是生气了吗?”

俞千龄搓胰子的手一顿,问他道:“何出此言?”

半响,时怀今才叹气道:“我师父他听信了外面的传言,以为你待我不好,所以才对你咄咄逼人,其实他并不是个刻薄的人,只是爱徒心切,真心把我当儿子的,不想我受委屈。”至于别的时怀今也没说,他方才下棋输给了师父,已经答应要配合他了,不能再跟俞千龄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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