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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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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七章

向泽见她是真动怒了,便坐正了身子不开玩笑了:“殿下近来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开不起玩笑了。”

俞千龄给他个白眼:“玩笑?照你这么说,我第一个该不搭理你,你不也算旧情人之一吗?”虽然她心里是不承认他是旧情人的。

向泽摇摇头:“我哪是啊,您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对我那只是一时兴起,要不能走得那么果断?正是因为如此我当时才不跟您走的,真不是瞧不上您,是怕您把我带回去就抛之脑后了,还不如我在楼里自在呢。您也不能总这么记仇,一见我就没个好脸色吧?”他说这话有点无奈。

向泽曾也年少成名,却一夕间跌入深渊,受尽苦难后浴火重生,可谓看尽了世间百态,阅尽了形形□□的人。俞千龄是他见过最为独特的女子,她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从不依附于任何人。她总是高高在上,似乎没人能征服她,压垮她。也因为她是世俗中不常见的那种女子,总有人在背后说她浪荡放纵不知廉耻。可她并不在意,甚至不屑于看说她这些话的人一眼,她就有一股骨子里的高傲和不羁,令人畏惧又向往。

如今京中都传她好色又滥情,美男子一个都不放过,可向泽知道不是这样,他倒是觉得这京中的美男子一个也没入她的眼,包括她那位驸马。别的不说,就说他向泽自认有副好皮囊,脑子也不算愚钝,对俞千龄明里暗里也投怀送抱了许多次,她若真是滥情之人,他们之间早就不是现下这般一清二白的关系了。她是个极其明白的人,自己想要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绝不是随便一个男人便能靠着一点姿色与她相交,去拿捏她的。在她心中唯有用之才才能得她那么一丁点的青睐,才能让她稍稍费些心思相交,大都存着利用的心思。

如此说来,他对那容峥容大人还真是羡慕,能得她真心相待的怕是只有他了吧?一个隐于山野、心无旁骛、毫无杂质的纯粹男子,是该得到她的心。

向泽低头喝了口茶,也不知是不是凉了,口味有些涩。

对面的俞千龄哼道:“呵,就你还敢瞧不上我?你若是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副风骚样,我说不定就高看你一眼了。”

向泽低笑一声,问她道:“怎么我听说殿下府中有个更风骚的呢?”

俞千龄听了皱皱眉头,向泽又继续道:“您府中这个小的可真是不知收敛,才得了一点恩宠,便在外面大肆招摇,殿下能忍他至今不像是殿下的风格,戏做过了怕是会惹人怀疑,再者说他日子也够久了。”

俞千龄也确实觉得该把风翎除了,这个风翎实在是个没脑子的男人,轻而易举就当了别人的棋子,也就夏亦忱这种蠢货才会用他。也不知道时怀今磨磨蹭蹭等什么,到现在都没办了风翎,但事都交给他了,她也不好插手。

俞千龄道:“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说三道四的。”

向泽点点头,道:“我与殿下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殿下什么规矩我当然明白。殿下是不是把人交给驸马处置了?”

俞千龄闻言看他一眼,没说话,显然是被说中了。

向泽继续道:“我瞧着驸马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再者说他那样的美男子您也不舍得他手上沾血啊?怕是后事收拾的不利落,不如把那人交给我办吧。自我入京以来靠着您的威名作威作福,可您近日驸马、面首、文公子还有那钟将军络绎不绝的,他们都以为我在您跟前失宠了,您不如给我个正名的机会吧,免得让他们欺负我头上来,您脸上也无光啊?”

俞千龄听了嗤笑一声:“你倒是会狐假虎威。”

向泽给她倒了凉茶重新斟:“我不是那般霁月清风的贵公子,有您这棵大树还不得厚着脸皮牢牢抱紧了?”

俞千龄思琢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也在理。风翎是不能留久了,可时怀今毕竟是深宅里的公子,怕是处理不干净。于是她便点了点头:“行吧,事办的利索点,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向泽点头说:“明白,您放心吧。只是我这名声怕是又要跌一重了,将来想找门好亲事怕是都难……”

俞千龄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就别干了。”

向泽连忙道:“别啊,殿下对我大恩大德,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是……我在吏部也没什么前程,帮不上殿下的忙,不如殿下安排我去别处吧?”

俞千龄知道他的底细,他之所以借着她入朝为官,是为了给他父亲翻案洗刷冤屈。她看中他的才华,才会助他一臂之力。

俞千龄轻飘飘撂下一句:“看你表现吧。”

向泽一听这个就明白这事十之八稳了,见她似乎并不打算走,又叫人添了一壶新茶过来:“殿下这是打哪来啊?休沐的日子怎么没跟驸马一起呢。”

一想起这个俞千龄就很苦恼,向泽这人风骚了点,脑子还是挺活份的,便同他道:“我刚见了容峥一面。”而后她将始末大概跟他说了说。

向泽听完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容怪才也是个厉害角色,攻人先攻心,照这势头他是不想轻易放弃了,驸马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啊。

“依我之见,今个的事不能瞒,您还是得告诉驸马。不然改日驸马宫中遇见了容大人,容大人一说今日的事,驸马什么都不知道,不该露陷了吗?”

俞千龄迟疑道:“不该吧,容峥该知道我是瞒着怀今见他的吧?”

向泽道:“那都没准的事,您也没有言明他不能提今日的事吧?”

倒也是这么回事,俞千龄点点头:“那行吧,我想想怎么和他说……”

向泽抿了口茶,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道:“殿下,我也不是驸马,和驸马也不熟,您不妨实话跟我说,您这心里还有容大人吗?”

俞千龄手指蹭着杯沿滋滋作响,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本来以为是没有的,不过今日他提了些以前的事,我就觉得和他这么错过了还挺遗憾的,对他也有些愧疚……不过我真没有重来的意思,事到如今谁也回不了头。”

俞千龄自己不明白,向泽却听得很明白,她这种性子的人,只是觉得遗憾,便可以知晓她对驸马已经有感情了,不舍得弃了驸马和容峥重修旧好。可她对容峥有愧疚,以后少不了还会和容峥来往,而容峥心里还有她,定然会想着法子重新占据她的心。

要说换个人,是没法撼动俞千龄的决心的,但容峥是个意外。容峥是她的初恋,当初的分别又始于误会,还是情浓之时分别,现下又得了俞千龄的愧疚,容峥有着绝对的优势,驸马那个深宅之中的金丝雀和他过招,很有可能败掉。

但站在他这个角度,谁胜谁负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干系,那便从朝政上看吧。

向泽思索一番道:“殿下,如今朝中局势混沌,您与容大人还是少些面上的往来吧,别把他也拉到浑水里来。您若是对他心中有愧,不如让旁人照顾着他一些。我听说官舍简陋,眼见天要凉了,您不如替他置办个院子,也不要太大,够他一人住即可,再多添些炭火衣裳什么的,容大人那日子过得太清苦。”

俞千龄一听是这个道理,容峥那性子只适合埋头做事,不适合与朝中那些心眼子交涉,确实不该把他拉混水里拉,其实她与容峥的谣言传出去,她就很不痛快了,她私心里是想容峥能置之事外的,和她的污名扯不上什么关系。

俞千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看着办的。”说着她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的事情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向泽起身相送:“多谢殿下。”

*

俞千龄回到驸马府的时候,时怀今还和文修远在书房里研读诗书呢,两人倒是十分情投意合的模样,凑在一起说个不停,直到俞千龄咳嗽一声,时怀今才发现她回来了。

“回来了。”时怀今说着看了外面一眼,见天色有些暗了,问她道,“原来都这么晚了,你用过膳了吗?”

想她回来道上还因为瞒着他去见老情人有些忐忑呢,却不想他跟新朋友聊得正欢,早把她抛之脑后了。

“我走时不说了回来一起用晚膳吗?”

时怀今闻言一副不记得的模样,道:“方才管家端了膳食过来,我们都用了一些,眼下也不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吧。”

俞千龄一听这个他是彻底把她忘了,便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继续,我自己去就好。”说完抬脚要往外走,心想着他怎么也会追上来挽留一二吧?

谁知时怀今却道:“也好,那你先去问问管家,管家应该给你备着晚膳了。”

俞千龄头也不回的走了。

俞千龄走后,文修远看向时怀今道:“怀今,你这般做有些失了理智吧?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对她关切一些吗?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之前俞千龄走的时候,时怀今派了自己的人去跟,他们都已经知道俞千龄去见了容峥。

时怀今摇摇头:“感情的事情也要理智,那就不是感情了……”

文修远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能指点他的,见他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劝慰他道:“其实我能看出千龄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也不必太担心,或许事情并不是外面传言那样,你看我与千龄之间还有些不实的传言。”

这哪里是传言,俞千龄和容峥是稳扎稳打的有旧情,她这般偷偷摸摸去见,还能是谈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时怀今将手中的毛笔扔进了笔洗里,染了墨的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他道:“我才是后来者,我更想她无情无义。”

文修远闻言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时怀今虽与文修远相识不久,却莫名与他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自容峥出现,他心中就有种久积不散的苦闷,又不知与何人诉说,现下有些难以抑制了,叹气道:“仲卿,我才是那个横刀夺爱之人,是他们之间的阻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白莲今已经隔空感受到容月光的强大威胁力了!

第67章

第六十八章

时怀今伸手去抹桌上溅出污水,毫不在意自己白皙的指尖被染黑:“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与你诉说,可我又不知与何人说。十七年来,我久居深宅,虽然有个同胞弟弟,可越是长大我们之间越遥远,现下已是势同水火。而我与钟霖虽是竹马,可我们性情不同,有些话我也不能和他说……”

文修远掏出怀中的帕子递给他:“你可以和我说,我能做你最好的听众。”

时怀今接过他的帕子,上面并无任何绣线,纯白如他。

他动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请他坐下才道:“不瞒你说,外面虽都传是千龄先看上的我,可这门婚事其实是我求来的,也可以说是算计来的。”他将当初如何一步步得到这门亲事皆讲给了文修远听,又道,“起初我对千龄确实有欣赏,可两个陌生人之间谈喜欢,未免显得可笑。”

文修远点头说明白:“我懂,我若是你也会这般选择,无关感情,千龄确实是个别具一格的女子,你唯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活得重生。”都说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其实对于男子来说又何尝不是?

时怀今知道他是真的明白,继续道:“我对感情之事其实看的很淡漠,与千龄之间我也只需要互相尊重、举案齐眉便足以了,我并不奢望她心中有我,也不奢望她身边只有我一人。我也妄自以为,她也是对感情淡漠之人,不会对谁用情良苦,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抬起头,神情中又不加掩饰的颓然:“可我不知何时起,变得越来越贪心,我希望她眼中只看到我一人,身边也只有我一人,我甚至暗暗地嫉恨过你,嫉恨你为何偏偏对她不同,偏偏要等她与我成婚之后,来和我抢她。”

文修远闻言神色有些复杂,道:“我对千龄确实有几分欣赏,但……”

时怀今打断他,对他轻轻一笑:“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没有,不然你也不会与我相交。”

文修远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道:“你继续说。”

时怀今又继续道:“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千龄不喜我管束她,所以我也一直压制着自己,不想被她发现我的野心。本来我还安慰自己,就算她身边有几个暧昧的男子又有何妨?反正她不会动真心,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对谁轻易有感情,包括我在内。”

“可当我看到容峥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她不会对谁动真心,是因为她的真心已经交付出去了,她看容峥的眼神都和旁人都不一样,她心里有容峥。她也亲口和我承认,她和容峥有旧情,之所以分开是因为误会,她对他们不能在一起心怀遗憾。”

文修远听到这便都明白了,原来容峥是俞千龄心头的朱砂痣,一直记在心里,现下人找到了,误会也解除了,但物是人非,她已有了归宿。

“可你现下毕竟才是她名正言顺的驸马。”

时怀今摇摇头:“那又如何?我虽然是她的驸马,却也不过是她随时都能丢弃的一枚棋子,我根本得不到她的真心,我和容峥如何比?无论是感情,还是外在的一些因素,我根本没办法和容峥比,是不战而败。我只能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驸马这个身份渐行渐远,从她的身边慢慢消失……”

说实在的,文修远对感情的事并不精通,对俞千龄和时怀今以及容峥之间的种种也不了解,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此时的时怀今。他现在就像是奄奄一息的萤火,他帮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慢慢熄灭,顶多是鼓励他多坚持一会儿。

文修远拍上他的肩,安慰他道:“怀今,你也不要想的这么悲观,你毕竟不是千龄,你怎知她心里如何想的?”

时怀今要说他知道,可他话还没说出口,门被人一脚踹开,俞千龄拎着食篮走进来,脸色阴沉的厉害,她重重把食篮放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将时怀今吓的目瞪口呆。

俞千龄阴着脸,沉声道:“仲卿说的很对,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文修远看看两人,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再参与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了,在时怀今肩上拍了拍往外走去,路过俞千龄的时候道了一声:“好好谈。”然后才带了门出去。

门被关上,俞千龄走到时怀今的面前,逼视他的眼睛道:“在你心里你就是这般轻如鸿毛的存在吗?我与你的婚事也是一场儿戏?”

时怀今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呆滞了,完全不知如何答她。

俞千龄捏上他的下巴,低头对上他的脸,眼睛紧紧盯着他:“把你当棋子?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要做我的棋子,起码要像仲卿那样,像向泽那样,最次也要像夏亦忱那样手握重权身世显赫。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时怀今握紧了袖中的双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俞千龄又恶狠狠道:“实话和你说,不仅仅是容峥,跟我有过首尾的男人不知要有多少个!可我不选他们偏偏选你,你当我是看你好玩吗?还是看上你这张和时怀恩一样的脸!”

这其实也是时怀今心里的一根刺,俞千龄最先看上的不就是张脸吗?而他却不是唯一拥有这张脸的人,他有时都会想,俞千龄看着他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时怀恩?

他别开头,不想再与她对视。

俞千龄伸出桎梏住他的脸,逼他看她:“时怀今!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

“你说你真心钦佩我,自愿臣服于我,你说你想知道像我这般肆意妄为的人生是怎么样的,而万般皆下品的滋味又是如何?男人的花言巧语我听多了,而你是唯一敢对我这么说的人。你不过是从一些传言,和我的一些行径,便猜出了我是怎样的人,我便以为你该是懂我,所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你就是值得我相守一生的人,却不想是我当初看错了你,你和我想的也一点也不一样!”

她说完松了他,退了几步:“很好,既然如此,我如你所愿,你就从驸马的位置上离开吧,正好我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又对你难以割舍,你倒是让我做出了决定,非常好,我省事了。”话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时怀今怔怔的看着地面,听到俞千龄踹门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忙不迭追上去,将已经走到院中的俞千龄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微颤道:“千龄……你别走……”

俞千龄有足够的力气挣脱他,却只是象征性扭了几下,气闷道:“你不是料定了我会离开吗?我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时怀今将她抱得更紧,脸埋在她的肩上:“可我不想让你走……”

俞千龄呵呵一笑:“不想?我看你方才挺想的!你喜欢我的方式可真是特别,就喜欢眼睁睁的看着我离你而去,不争也不抢,你难道就没点和容峥一较高下的想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我推给他?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做我的男人不需要容忍,不需要委屈自己,想要什么就说,想拿什么就抢!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时怀今在她颈间深吸口气,声音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哭了:“是我太卑微,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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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世子殿下心尖宠末世大佬在七十年代当村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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