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农女珍珠的悠闲生活》
作者:千墨
内容简介: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成了农家女娃。
群山延绵水丰山秀,可家贫屋陋。爹憨实娘哑巴弟体弱,好在没有极品。
一无所长身无长物,幸而空间在手。
携家带口悠闲的奔向康庄大道,落难的俊美少年、傲娇的病弱贵公子、娇横刁蛮的世族小姐一一粉墨登场,小农女的悠闲生活平添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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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世为人
胡玉溪是被疼醒的。
浑身上下疼得像被车碾压过一样。
脑门疼得快要炸开,嗓子干哑得想冒青烟。
她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似有千金重般,自己只不过是发烧睡着了而已,怎么会这么疼。
“我……这是怎么了,发烧烧坏脑子了么?哎哟……头怎么这么疼?”
胡玉溪脑袋一阵阵刺疼着,头晕脑胀非常难受,她努力的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好一会儿后,眼帘才映入微微的光亮。
她吃力的眨了眨眼,眼前的情景逐渐清晰,暗沉的光线映衬着的泥墙,低矮陈旧的屋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墙角的蜘蛛正勤快的吐着丝织着网。
她晃了晃神,微微动了动脑袋,忍着晕眩往下看,凹凸不平的土地板,简陋破旧的家具,还有透光的墙缝。
胡玉溪怔住了,这……是什么地方?
难道她是在做梦?……
顺着门外的光亮看去,对面有间简陋的泥草房,房顶的烟囱还冒着阵阵青烟,再远处的山上树木葱郁峰岭层叠。
胡玉溪看得楞了楞,回过神拉回了视线,瞧着身上盖的打着补丁的碎花棉被。
胡玉溪心里的不安愈发的强烈,有些不死心的把手慢慢的举到了眼前。
“啊……”干哑的嗓子发出了低低的惊叫声,眼前的小黑爪子干瘦粗糙,很明显不是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胡玉溪顿时感觉眼圈一阵阵的发黑,结果,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胡玉溪晕过去不久,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瘦小的男孩匆忙的跑进了房间扑到了床前,慌慌张张的小声唤了两声:“姐,姐……”见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男孩有些害怕,拉起胡玉溪的手就想要把她摇醒。
正当时,门外走进一妇人,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男孩转身看见妇人,声音顿时哽咽:“娘,姐姐怎么了?”
妇人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温和的朝男孩笑了笑,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指指桌上的碗,再指向床上的胡玉溪,男孩焦急的点点头轻声说道:“娘,二牛说姐从后山腰上摔下来了是么?这是姐的药么?”
妇人满目忧心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伸手给男孩正了正衣服,见床上的人儿还没醒,便朝厨房指了指,见男孩懂事的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姐,姐……起来喝药了,药都快凉了。”
胡玉溪迷迷糊糊的听见一阵叫唤声,待她睁开眼时,一男孩的脑袋猛然伸了过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激动的说道:“姐,你醒了,还疼吗?你脑门伤了好大一个血窟窿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山腰上滚下来?把我们都吓死了,呜……”男孩说着渐渐哽咽了起来。
“我……咳……咳……”刚想说句话,干涸的喉咙猛的咳嗽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我,我去叫娘来。”男孩转身匆匆的朝屋外跑去。
胡玉溪缓了缓口气,咳嗽渐渐停了。看着自己依然身处这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觉满嘴的苦涩与无奈,刚才在她昏迷的时候,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纷纷闪现在她脑海里,女孩今年十岁,也和她一样姓胡,名字叫胡珍珠,刚才那个瘦小的男孩是胡珍珠的弟弟胡平安,而她胡玉溪光荣的成为了穿越大军里的一名,看情形还是穷穿一族。
晃眼一扫,房顶上的茅草,土墙上斑驳的黄泥都在提示着这户人家的清贫家境。
胡玉溪眉眼一耷拉,感觉一群乌鸦“呱……呱……”飞过,怎么就穿越了呢?
“我不想穿呀!”胡玉溪内心一阵哀嚎,虽然她在现代是无房无车无男友的“三无女青年”,可是她有份凑合得过去的工作,每月刨去各种吃喝拉撒的费用还能存点余款,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而且在号称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生活了近三十年,再转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这让她如何能适应,光想想都觉得渗得慌。
更悲催的是这个叫胡珍珠的小丫头,处境着实艰难,有一个毁了容的老实爹,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娘,还有一个早产病弱的弟弟……
胡玉溪不禁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无数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泥妹,要不要这么坑姐呀,她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如何能在这样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生活下去,更别提如何发财致富奔小康了。
各种杂乱的念头闪过,胡玉溪顿感五味杂陈脑门越发的疼得厉害了。
“哟……疼死人了。”她伸手想要摸摸头上的伤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娘,快点,快点,姐姐醒了。”胡平安牵着妇人匆忙的急步而来。
胡玉溪抬眼望向迎面而来的母子俩人,妇人上身穿着开襟的青色粗布夹袄,下身是洗得发白的藕色长裙,头发有些凌乱松散,神色哀愁脸颊消瘦,略微红肿的眼睛显露着忧心,这是胡珍珠的娘李氏。
“姐,你好些了吗?”胡平安上前急切的问道。
胡玉溪看着陌生的弟弟并没有做声,胡平安应该七岁了,眉目清秀,脸色却有些蜡黄,个子明显比同龄的小孩瘦小,因为是早产儿身体时常犯些小毛病,起名平安就是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李氏轻轻的摸了摸胡玉溪的额头,转过身把桌上的药端了过来,沿着床边坐下,拿起勺子给胡玉溪喂药,胡玉溪也没拒绝,顺从的张开嘴,她喉咙正干哑难受,药虽苦了些好歹能解渴。
皱着眉头把一碗苦药喝完,胡玉溪感觉嘴都苦麻了,于是大着舌头说:“水……我要喝水。”
李氏急忙转身去厨房取水。
“姐,很苦吗?苦才有用哦,林大夫说苦口才是良药,好好喝药病就好了。”旁边的胡平安一脸认真的说着,他因时常生病常喝着苦药。
胡玉溪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小脸,心中蓦然泛起一丝酸楚,扯着脸对他笑了笑哑着声道:“嗯,好好喝药病就好了。”
胡平安顿时咧嘴一笑。
李氏端着两个碗进来,胡玉溪见了,忍着痛挣扎的坐起了身子,伸手接过碗,“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水喝完,缓了口气感觉舒服许多。
李氏接过空碗,把另一个碗递了过去,胡玉溪接过一看是碗青菜粥,粥面上零星的漂着少许油花,她肚子早就饿都咕咕叫了,于是三口两口的就把粥喝完了。
李氏怜惜的看着她,拿过空碗后示意让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
胡玉溪虽然不困但也顺势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相处,也害怕露出马脚,只能装睡了。
“姐……”胡平安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刚想问话,李氏便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平安扁扁嘴勉强点点头,李氏对他安抚的一笑,转身拿起碗后牵着他走了出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胡玉溪睁开眼偷瞄了一下,看着李氏拉着不大情愿的平安慢慢走远,她轻舒了一口气,对于还相对陌生的亲人面对他们感觉还是很有压力的,她有些鸵鸟心态的想躲避着。
胡玉溪总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可身上的阵阵疼痛却时刻提醒着这不是梦,“哎哟……”她摸了摸疼得有些厉害的左肩,分明是肿了一大块,回想起来应该是滚下山的时候撞到了石头,继续动了动腿,右脚还好感觉正常,转到左脚的时候小腿一阵疼痛,估摸着也是磕到了,还好没有骨折之类的,要不,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习俗,就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以这穷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
艰难的避开伤口侧了侧身,面对这破旧灰白的墙面,各种思绪纷纷杂杂。
回想起现代的自己,胡玉溪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她因高考的时候成绩一般,所以服从调剂读了门万金油的专业——市场营销,因为这个“什么都会一点,但啥都不专精”的专业,她毕业后找工作没少吃苦头,混了三四年后工作依然稳定不下来,后来她姐感觉她这样混日子实在不得力,于是厚着脸皮找了熟人把她弄进某事业单位混了个小文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而且工作也简单,对于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她来说很是满足了。
想起姐姐,不由的就想起了她的爸爸妈妈,明明前几天还挺高兴的回家吃了晚饭,一转身居然就变成了永别。
鼻子一酸泪水顺势而下,虽说老爸老妈总是千篇一律的念叨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但胡玉溪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脱离父母的唠叨式的关爱,想到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心情,眼泪更是哗哗的停不下来。
好在二老身体一向都不错,哥哥姐姐平时也很孝顺,熬一熬也就挺过去了吧,她自我安慰的想着。虽然这样想着,可心里的悲伤却抑制不住,她伸出未受伤的手拉起了被子把自己盖住,任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第二章 胡珍珠一家
正当胡玉溪躲在被窝里暗自哭天抹泪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略为沙哑带着沧桑的妇人声响起:“老二媳妇,老二媳妇,珍珠咋样了?醒了么?”
“奶,姐刚才醒了,不过喝了药又睡着了。”她那小弟脆生生的回答。
胡玉溪被这说话声一激,哭意霎时止住,害怕他们一会儿进来看见自己满脸泪水不好解释,赶紧抓起被子抹了抹脸,平了平心绪,闭起眼睛,装睡。
“醒过来就好了,刚才林大夫不是说了,只要珍珠醒过来,人就没事了,好好养些日子就好了,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我们珍珠平安无事。”珍珠的奶奶胡老太太王氏低声说道。
胡平安蹭到王氏身旁好奇的问:“奶,我姐咋从山腰上滚下来了?”
他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山村里的孩子,从小在山边摸爬打滚,手脚灵活,上山爬树是家常便饭,像他姐姐这么大的小孩,这后山都不知去过多少遍了,村里的孩子长年在附近的山头打猪草挖野菜采蘑菇之类的,附近的地形哪有沟哪有坎都熟悉得很。
“唉……”王氏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今早你翠珠姐和珍珠一起去打猪草,回来的时候碰见了赵家的彩霞和彩凤,她们说看见山坡的矮草堆里有窝野鸡蛋,山坡陡她们不敢下去,就怂恿你姐下去,唉!珍珠也是,为了几颗野鸡蛋,那么陡峭的坡道也敢去,下去的时候没事,往回走却踩到了松动的石块,就滑了下去,那坡陡,就一路滚了下去,等翠珠她们慌慌张张的下到坡底的时候,珍珠头破血流的撞晕过去了。”
王氏说完,看了眼满脸愁容的李氏,顿了顿,温和的对着她说:“珍珠醒了就好,别责怪她,孩子还小,人没事就好。”
李氏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拍拍自己摇了摇手,平安看李氏做完手势替她回答道:“奶,娘不会怪姐姐的,我娘最疼姐姐了,都怪赵彩霞和赵彩凤,她们最坏了,自己不敢去掏野鸡窝,却还怂恿我姐去。”
“唉,也不能全怪人家,她们也没逼着珍珠去,你姐性子倔,翠珠让她不去,可她没听,这次吃了亏,下次长些记性才好。”王氏怜惜的看着平安,李氏不能说话,珍珠性子沉闷,这两姐弟没少受苦,小的时候也常常被村里的小孩欺负,自己虽然常帮衬着,可也不能时刻看着,毕竟家里事情也多,还得顾忌着老大媳妇。
王氏暗自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朝李氏递过盖着碎花布的竹篮子:“这是二十个鸡蛋,给珍珠和平安补补身子。”
李氏闻言,赶忙摆手推辞,指了指着厨房的方向,平安一瞧便知道他娘的意思,于是对王氏说道:“奶,娘说家里有鸡蛋,奶还是留着鸡蛋换钱吧。”
李氏听了忙点头附和。
王氏没理会二人,把篮子硬塞到李氏怀里,沉着脸假装不高兴的说道:“叫你拿着就拿着,你家鸡蛋自个留着,这是给我两孙儿补身体用的,别省着,老大老二他们还得过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呢,别让孩子饿着。”
李氏消瘦的脸露出为难的神情,婆婆王氏平日里就不时填补着家里,上个月平安着凉受寒病了几天,王氏就给过十五个鸡蛋,这才没多久又给二十个。
李氏估摸着她大嫂梁氏该不高兴了,这农家里鸡蛋多数是攒起来赶集的时候换钱用的,二十个鸡蛋也算不小的收入,她有心不想给婆婆添麻烦,可婆婆王氏做事一向强硬,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改变主意的,只好把鸡蛋收了下来。
王氏这才看着她笑了,语重心长的说:“这就对了,只要人养好了比什么都强,你把心放宽些,别理那些碎嘴的,晚上门窗关好些,有啥事就叫平安去找我,平安,你爹不在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把你娘和你姐照顾好了,知道吗?”
胡平安闻言挺了挺小胸脯大声说道:“知道,奶,我会照顾好娘和姐的。”
王氏听了不由呵呵一笑,扬声赞道:“这才是我们老胡家的男子汉,真能干!”伸手摸摸平安的头,平安则一脸憨笑乐呵呵的看着王氏。
看着祖孙俩人温馨的场面,李氏愁苦的脸上微微感动,自己这样的身份嫁到胡家多年,婆婆却待她一直不错,明里暗里一直帮衬着她,这些年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了些,李氏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既然珍珠还在睡着,我就先回去了,这太阳都快落下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呢,你大嫂身子不方便,翠珠灶上活还不利索,我得看着点。”王氏说着就往院外走去。
李氏急忙跟上想送几步,王氏转身摆手:“别送了,就几步路,赶紧做晚饭去吧。”说完利落的大步朝前走了。
李氏看着背影渐渐远去,才上前关好院门,拿着鸡蛋篮子走进了厨房,平安也懂事的去帮李氏烧火去了。
听到院子里没有了人语,胡玉溪这才睁开眼,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哭意,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既然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只能老实接受了。
理了理刚才听到的话,再结合这身体留下的记忆,胡玉溪对这家里的情况大致了解,温柔不能说话的娘李氏,瘦小多病懂事的小弟平安,还有在镇里打散工的爹胡长贵,印象中也是个老实木讷的,加上胡珍珠自己,一家四口表面上倒是挺简单的。
可实际呢,却是不甚乐观的,她娘李氏嫁到胡家来的时候就是个哑的,不知道到是先天哑巴还是后天弄哑的,家里的大人对此讳莫如深。
胡珍珠印象里也只在村里听过一些闲话,大多都是猜测的,因为李氏不是本地附近的人,而且出嫁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所以村里人都认为李氏是因为在自己家乡嫁不出去,才远远的嫁到胡家的。
至于胡长贵为什么要娶个哑巴媳妇呢,很简单,一是穷,二则因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