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灭魂
晚间，室内一片安静，透过月光，夏初妤打量着钟晚柠的睡颜，百看不厌。
微风吹过，惹得夏初妤瑟缩了一下，抬头却发现是窗户没关。
夏初妤刚准备起身去关住窗户，突然，一阵嘈杂传来。
这声音热闹而诡异，放眼望去，外面除了漆黑的夜色之外再无其他，但声音却经久不消。
身旁的人动了，夏初妤连忙闭上眼睛。
钟晚柠起身，目光清明，没有一丝被吵醒后的惺忪，利落的穿好衣服，清冷的视线落在了闭眼假寐的夏初妤身上。
窗外的嘈杂声经久不消，钟晚柠身上的招魂铃发出剧烈的响声，和月色里的吵闹交织共舞。
拿起桌上被包裹严实的金钱剑，钟晚柠破窗而出，隐匿在夜色里。
待钟晚柠走后，夏初妤也起身，望着钟晚柠刚刚消失的地方，身形化烟追了出去。
夜色里，一袭白衣穿梭在屋顶，清风拂过，衣袍被吹乱，露出藏在衣服下修长的双腿。钟晚柠单手执着罗盘，神色淡漠，罗盘上的指针已经失去控制，疯狂旋转，腰间的招魂铃还在叮叮当当的响着。
罗盘失去作用，钟晚柠索性就收起罗盘，右手食指抬起，划出一道口子在空中画符。符咒成，凌空散去，顷刻间，百鬼哀嚎。
原本空无一物的夜空里，无数黑影显现，围绕在天空之中，它们愤恨的嚎叫，却又不敢靠近那人半分。
抬手，背手握住剑柄，那原本缠住剑柄的布条灵活散开，金钱剑的光芒炫目，让原本漆黑的夜色犹如破晓。
素色长靴轻点，欣长的身影飞向空中，执剑劈去，顷刻间那些黑影化成粉末，被风吹散。
尖叫、哀嚎充斥在空中，钟晚柠充耳不闻，眸光如一滩死水，单手执剑，浑身煞气。
夏初妤一直躲在暗处，金钱剑的光芒太盛，让她不敢靠近。
但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此刻却尤为刺眼，昔日里，见到的钟晚柠淡漠如水，到是忘了，她是天师，是一个遇鬼则杀的天师。
夜色里，钟晚柠落地，墨色的头发被风吹乱，露出了夏初妤在她头发里编好的小辫子。
一道寒冷的视线传来，夏初妤觉得这目光似乎穿透了避身的墙，直直朝她看来。抬手摸了摸颈间的锁链，此刻，正隐隐散发着红光，灼热难耐。
抬眼望去，月朗星稀，原本诡异的吵闹声消散，那一阵阵冲击内心的哀嚎消散的一干二净。
叮铃铃、叮铃铃
招魂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回荡，清脆悠远。
铃声越来越近，夏初妤屏住呼吸，那抚摸颈间锁链的手似乎都能隐隐渗出薄汗。
“钟兄！”，莫天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招魂铃的声音停下。
声音打断了钟晚柠的步子，回身，将金钱剑重新收好，冲着赶过来的莫天晨行礼：“莫兄。”
莫天晨喘着粗气摆摆手：“钟家不愧是第一天师世家，这么多厉鬼，钟兄竟凭一己之力全部铲除了。”
钟晚柠抬眼望向天边：“这桥都附近一下竟出现如此多的厉鬼，此事，并不简单。”
“钟兄的意思是，此事有人故意为之？”
摸了摸腰间的招魂铃，钟晚柠反问：“莫兄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闻言，莫天晨不好意思的笑笑：“此时说来惭愧，身为天师，奈何我灵力薄弱，在这桥都打探数日也无所获，今日恰巧看到钟兄的剑光才寻得此处。没想到钟兄一人就搞定了，在下佩服。”
两人交谈至此，天边微微泛起微光，天也快亮了。
“钟兄，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
钟晚柠会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墙壁，嗯了一声，抬步离开。
莫天晨顺着钟晚柠的视线看了一眼，也随之离去。
躲在暗处夏初妤松了一口气，看着马上就要冒出头的阳光，身形化烟快速离开。
回到客栈，夏初妤刚坐到床上，客栈的门就被推开了。
钟晚柠踏了进来，刚刚经历大战，钟晚柠身上的血气并没有散去，夏初妤只上前了一步，便停住了。
意识到了什么，钟晚柠从袖口掏出一张符咒环绕在自己身上，顷刻间那血气散去，又恢复了往日里好闻的清香。
夏初妤牵动嘴角，上前：“晚柠去干什么了，我一大早醒来到处都寻不到你。”
钟晚柠抬眼看了一眼夏初妤，随即又敛眸坐下：“无事，晚间去探查了一番那些异响。”
夏初妤倒了一杯茶递给钟晚柠：“原来如此，可有收获？”
钟晚柠不语，将夏初妤的手腕拉过来，单手覆盖在上，输送灵力：“你如今魂体虚弱，切不可到处乱跑，当心散魂。”
这话说的，似乎是意有所指。
夏初妤做贼心虚，暗暗摸了摸鼻子，钟晚柠这话倒像是发现自己跟着她出去了的模样。
心里腹诽，但是面上却还是乖巧答应：“好的，我知道了。”
两人无言对坐着，门口敲门声响起，莫天晨端着食盒站在门口：“钟兄、阿初姑娘，我带了些早点，一起吃一点吧。”
三人解决完吃饭问题，莫天晨侧目看着钟晚柠问道：“钟兄后续有何打算？”
钟晚柠抬头，玉制般的嗓音开口：“去张家。”
莫天晨笑着：“巧了，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夏初妤看着这二人一来二去的，心里莫名烦闷，轻扯了扯钟晚柠的袖子：“晚柠，我也想去。”
目光相交，夏初妤碰上了那双能溺死人的眼眸。
依旧毫无波动，让人猜不透，漆黑的瞳孔精致的如同琉璃，动人心魄。
夏初妤只觉得心脏狂跳，奈何她身为魂魄根本不会有心跳，但是那灼热的呼吸扫过面颊，硬是惹得人意乱情迷，甘愿沉沦其中。
夏初妤有些受不了钟晚柠的美貌攻击了，将头偏向一边，小声抱怨：“我不去便是了。”
话落，那清泉般的声音却开口来了句：“把伞打好。”
夏初妤眼神一亮：“你同意我去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开心。
钟晚柠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底底的回了声：“嗯。”
夏初妤喜形于色，连忙将油纸伞拿好。
莫天晨灯泡起身：“好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