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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抽烟?
江桥的怒气瞬间登顶,强行装作满不在乎:“一盒烟而已,扔了吧。他就是喜欢送东西呀,也不看看对象。”
Mia笑容微僵,“什么意思呀?”
“你说呢?”江桥冷冷。
“我看你是小三当惯了。”他道,“前任开4s店吧,有老婆孩子,前前任是个机长,是不是?没他们你能有钱?中产装什么白富美啊。”
Mia一怔,“你……”
“你什么,”江桥打断她,“只准你们编排我吗?”
大概是酒精上头,他的胸口像积了团蘑菇云,怼得很来劲,“别再跟Alex聊微信了,否则我也抹黑你。”
“别以为我没背景。”
“……”
Mia红了眼睛。
她瞪了江桥一会儿,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江桥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全身一个激灵,心跳剧烈震动。
他既心虚又后怕,毕竟那些料是潘文说的,又没证据。但Mia居然默认了。
她认输了!
这让江桥难以置信,紧张得喉结滚动。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解决了情敌,甚至陷入幻想:以后也可以这样。
只要打发掉零散的活鱼,他就可以做坚硬的蚌壳,即使一无是处,也能拥有珍珠。
那晚江桥兴奋莫名,又喝了杯酒。直到被陈书竞拎进怀里,闻到熟悉的香水味儿,才软软地打了个颤,心口冒出温暖的烟来。
他受宠若惊,“你,你先来找我啦。”
“嗯。”陈书竞见他脸红,想到之前Elsie的说法,有点担心,拿了杯果汁给他醒酒,“没事吧,被欺负了?”
江桥犹豫一秒,“还好。”
毕竟是女生间的破事,他想,陈书竞恐怕不会管,何必说出来招人烦。何况自己也怼回去了。
于是俩人接了个吻,拿上外套打算走人。却听见酒吧内侧一阵骚动,有人鼓掌起哄。
身边人说,Mia要登台唱歌。
江桥心中警铃大作,陈书竞却有些兴趣,把刚点的烟灭了,哄着他又回到吧台,点了杯酒。
嘈杂的乐声暂停,灯光转暗。
那姑娘也真厉害,选了首抒情歌,没有配乐,也不怕冷场被嘲。那是首旧曲子,音调很高,却唱得游刃有余,缠绵空灵,充满感情。
即使江桥也不得不承认,Mia的长相很美,身材一流。可这些要和她的歌声相比,全都不值一提。
歌里的确有真挚的情绪。
其中那句:IwishIwereanangle,IwishIwereyou。连江桥也听得忧郁,生出悱恻的心意,忍不住偷看陈书竞。
却看见他漫不经心地侧着脸,望着乐队的舞台那边,眼里有微妙的惊艳和讶异。
无望的心意顿时沉入谷底。
在Uber车上,江桥眼睁睁看着陈书竞编辑了一条微信,问Mia歌曲的名字。明明唱之前就说过,还问什么呢。
江桥有点喘不过气。
等回到家,他拿出手机,却看见上面的字体清晰明了,来自米娅Mia:姐姐,Alex要找我聊天,怎么办?我也不想啊,抱歉啦。
江桥沉默半晌,很想骂她两句,正打着字回复呢,突然就湿了眼睛。自己也不可理喻。
陈书竞刚脱下外套,就见他泪流满面,不禁一怔,“哭什么,你喝多了?”
江桥连忙摇头,用手掌擦拭眼泪,擦不干的却从指缝里涌出去。断断续续地说:
“对不起,我没有……是,我喝多了……对不起……”
江桥想,他可真是傻逼。
就连小孩子看童话也清楚,防情敌没有用处。无论是撕裙子还是切脚后跟,他终究不是你的男人。
但还能怎么办呢?
江桥又没什么才艺,除了脸蛋和身材出众,也就耐操算个本领。可这些Mia也不缺啊,他凭什么留住爱情?
之前没见过情敌,他还能安慰自己。现在见过了,哪怕陈书竞只动了一点心,他也开始设想被抛弃的场景。
被甩是什么样啊?一定挺狠吧。
怎么承受啊。
陈书竞看着他伤心,其实不太好受。他本身有一些同理心,因此更讨厌冲突和情绪。强忍着道: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江桥很后悔,拼命摇头。他怎么没忍住呢,又惹人嫌,“对不起,我错了。我们洗澡好不好……”
陈书竞顿时十分烦躁,穿上外套,皱着眉道:“那我走了。你自己洗澡。”
他的语调强硬,丝毫不像玩笑。江桥顿时慌了,跌跌撞撞地追到门口,牵住他的手推到沙发上,“不要啊,别走。不要……不要去找Mia。”
“Mia怎么了?”
“她……她不值得啊。她就是一捞女,还婊得要命,不会真的爱你……”
陈书竞听了,不禁好笑地打断他:“那你是真的爱我?”
“是呀。”江桥认真地说,“我是,我……”
“没钱你还爱吗?”
“爱啊。”江桥脱口而出,“你这么好看。”
他冲动地说完了,突然间却心生犹豫:话虽如此,可如果没钱,当初一面之缘,可能也就缘尽于此了。他够穷了,总不能养个更穷的男人。
贫贱夫妻百事哀,哪怕再帅。
怎么可能死心塌地?
陈书竞观察着他的表情,“做不到啊?那还敢闹。你一无所有我还要你,我岂不是当代唐璜。聊个微信就哭哭啼啼,你他妈犯病?”
江桥一愣,觉得也是,暗自责怪自己。但很快又悲从中来,泪水如春雨横溢,“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他苦笑,“我以为不会犯病,以为能控制情绪,可……对不起。那感觉就像,像是你抽的烟,我看得见。从浓变成淡,从团变成散,太明显了,陈书竞……”
“我看见我在失去你。”
“真是要命。”
第47章那晚伦敦
那晚伦敦好像失去了暖气,连空气都结冰,灌进血管里。江桥颤动着舌尖,仿佛上面放着刀片,每开口说一句,就离死亡更近。
他打了个寒噤,眼看着陈书竞站立,递给他一包纸巾。这个角度居高临下,像古装片里的刽子手,俯视死囚。
江桥抽泣着擦干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的……你一定很心烦,对不起。”
“别他妈道歉了。”陈书竞说,“你错在哪里?”
江桥咬牙,“你别生气……”
他的脸上很红,全是手印和泪痕,可怜兮兮。陈书竞看着有点难受,点上烟又灭掉了,想起那番关于烟的论调。
他心里不好受,胸口发堵,就生出厌恶的情绪来。于是分开长腿坐上茶桌,手肘撑在膝盖上,与江桥视线平齐,拧着眉开口道:
“原来跟着我这么痛苦,江桥。那就分开吧,好不好?彼此冷静冷静,省得我折磨你。”
他把分手说得非常轻易,简直像吃饭打游戏。江桥愣住了,浑身颤栗,寒意从脊椎升起来,直冲头顶。
此刻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他却如同死囚扬起脖颈,看见闪亮的铡刀落下。
开始行刑。
江桥连忙摇头,努力挽回说别呀,不要,我错了,我没有不开心……你有什么不满意?我都可以改呀。我再也不哭了,陈书竞。
他拽着陈书竞的袖子撒娇,依恋地亲吻他的脸颊,小手缠绵地拂过肩膀,胸膛和小腹。按住裤裆里蛰伏的性器,感到有些反应。
江桥顿时松了口气,熟练地掀起裙底脱下内裤,坐上他的大腿,前后挪动着自己磨逼。这是显而易见的勾引。
陈书竞不想搭理,倒是加重了喘息。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下移,随手捏住圆润性感的臀部搓揉,指尖滑弄着肉缝,鸡巴逐渐挺立。
江桥惊喜,“你对我还有感觉的呀,你……”
“你这么漂亮,我当然舍不得你。”陈书竞说,把手掌插入腿和屁股之间,握住赤裸的阴部,“所以如果你想要,可以打个分手炮。”
江桥一时呆立。
他张着腿,像个妓女似的被人玩逼,半晌才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
“我也是为了你好。”陈书竞说,“我觉得感情只有下坡路,你以后只会更痛苦。分开对彼此都好,你可别跟我闹。”
他的语调不太耐烦,江桥不敢反驳。于是像部坏了电池的机器,原本还蹦蹦跳跳,被强制关闭,血色全部褪去。
那晚伦敦没有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