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最穷的那一个
第二天早上哈士奇醒来，吻了吻厄敏的额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洗漱完上楼给sky喂了早饭，用厄敏冰箱里剩下的一点鸡蛋，香肠还有鸡肉开始做煎蛋卷。几分钟后，厄敏从下面走了上来，她打着哈欠从后面环住哈士奇的腰，把头枕在哈士奇的肩上，看着哈士奇小心翼翼地用刀子把蛋饼的一边挑起来盖上。
“你连这个都会做？”厄敏用下巴蹭了蹭哈士奇的肩膀，“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一个有我的床难道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哈士奇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无视掉厄敏后面那一句话。“我第一次吃煎蛋卷是在高中的时候。周末早上学校提供早午餐，有一个柜子就是专门做煎蛋卷，但是我没有吃过，所以不敢尝试。”
“后来有一天别的实在是没法吃了，我才试了一下，从此我就喜欢上了，每个周末早上都要吃一个，然后看着厨师是怎么做的。后来大一的时候也尝试着自己做。”
厄敏轻声嗯了一声，她将一旁的盘子拿过来递到哈士奇的面前，哈士奇轻声道了谢把煎蛋卷倒在盘子里，开始做第二份。
厄敏也不说话了，她就抱着哈士奇，看着她把已经炒熟的肉丁放到还未完全凝固的蛋卷上，再重新盖上。
“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可以给自己的父母做一顿饭。”厄敏放开哈士奇的腰，让哈士奇把自己的那一份煎蛋卷放到盘子上，端到岛柜上开始吃饭，“哪怕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也好。但是，”厄敏有一点失落地耸了耸肩，“我大概也就只能给他们弄点沙拉，最多来一个煎碎蛋了。”
“我这次回去，做了一次那个什么蟹肉沙拉，即使味道和我们那一次差了太多，但是我父母依然说好吃。我只是……”厄敏轻叹了一声。
哈士奇伸出手她拍了拍厄敏的手背，“做饭这一件事情其实不能着急的。我第一次下厨，让自己和相在旅馆的床上待了整整两天。”
厄敏笑了一声，“这听上去非常恐怖。”
哈士奇抿了抿唇，笑了起来。
吃完饭，厄敏拿着两副餐具起身去洗盘子，哈士奇也站了起来想要帮忙。厄敏手一指，让她乖乖地站到一边。你煮饭，我洗碗，就是这样。只不过，哈士奇看着厄敏把盘子冲了冲，随后扔到洗碗机里，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题，这样洗得干净吗？
“你一会儿的计划是什么？”擦干净手，厄敏倚在柜台上问道。
“去超市。”哈士奇点了点头，“我们买一点菜，然后今天午餐你来煮。”
厄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我来煮？太棒了，你想吃什么沙拉？”
哈士奇眨了眨眼睛，“我们能来一点肉吗？”
“可以。”厄敏非常自信地点了点头，“把鸡肉煮熟这工作我还是会的。想要吃别的，抱歉，厨师不会做。”
哈士奇抿着唇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也许我能帮忙。”
厄敏抱着胸，她挑了挑眉头，“你的意思是你监管我做午餐？”
“嗯……”哈士奇想了想，“更加确切的说是我做第一个例子，然后你做剩下的。”
厄敏点了点头，“听上去像个计划，也许我们今天可要尝试一下，然后圣诞我们可以自己做饭？我这次回家问了妈妈，有没有什么甜点适合我做的，她告诉了我怎么做提拉米苏，我手机里有菜谱。”
“太棒了！”哈士奇打了一个响指，“你能借我一支笔和纸吗？我们可以把我们需要的写下来。”
厄敏点了点头，她找了纸和笔过来，再打开手机的备忘录递给哈士奇，随后一手撑着岛柜，一手放在哈士奇的腰上，看着哈士奇把她们需要的东西写下来。看着看着，厄敏突然笑了起来，她摸了摸哈士奇的耳朵。哈士奇晃了晃头，她侧过头看着厄敏，问道，“怎么了？”
“这是我第一回和自己的约会对象一起写午餐的购物清单。”厄敏趴了下来，和哈士奇肩并着肩。
“也许因为我是最穷的那个。”哈士奇说道，“所以没有钱请你天天出去吃饭。”
厄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沉下了脸，“如果你有钱，你会这么做？”
哈士奇一边抄着菜谱一边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我还是喜欢自己在家做饭。去外面吃吃自己做不了的大菜可以，但是要我天天吃，我绝对受不了。”
厄敏点了点头，“所以你看，这和你有多少钱没有丝毫的关系。”
哈士奇应了一声，“好像也是。”她说着侧过脸看着厄敏，“你圣诞想要吃什么？先说好，烤火鸡这种事情我们两肯定搞不定。”
“哦，”厄敏弯了弯嘴角，“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吃烟熏三文鱼，圣诞布丁，热红酒还有蛋奶酒这些圣诞标准食物，你都能做咯。”
哈士奇一脸蒙地看着厄敏，她刚刚说的那一群都是什么东西？
“嗯，”哈士奇摸了摸下巴，“那我觉得我们去找一家圣诞夜开门的餐厅可能会更加容易一点。不过，”哈士奇舔了舔嘴唇，“我们真的可以自己做蛋奶酒？”
“当然。”厄敏点了点头，“在英国一些农场，人们会用鲜牛奶和白兰地一起制作。”
“如果是这样，”哈士奇的眼睛亮了亮，“听上去像是可以常备在冰箱里的东西。”
“哇，”厄敏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蛋奶酒。”
哈士奇摊了摊手，“我能说什么，它们很好喝，而且除了圣诞前后，别的时间超市里也买不到。”
厄敏应了一声，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我想吃你做的排骨，那个酸酸甜甜的。就我们两的话，不需要很大份对吧。”
哈士奇点点头，她在清单上写下了肋排，随后她微微蹙眉，厄敏这里没有醋啊，而且美国超市也没有卖她要的醋。虽然说现在是有人用番茄酱来做糖醋排骨，但是，嗯，作为一个浙江人，做糖醋排骨怎么可以不用醋呢？
不过，哈士奇晃了晃头，问题也不大，反正自己家里还有一瓶没有开封的，拿过来就好了。而且既然有了排骨，那么汤也算是有了，两个人两菜一汤，还有沙拉和甜点，可以了。
“还想吃什么吗？”哈士奇看着厄敏问道。
“这是我想要问你的。”厄敏敲了敲岛柜，“有什么是我会做的，你想要吃的呢？”
哈士奇睁着眼睛看着厄敏，这个好像有一点难度啊。
“好吧。”厄敏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她说着走到沙发后面，把电脑抱了过来。“那就让我们来查一查菜谱吧。我们已经有了肉了，所以再来一点海鲜怎么样？”
哈士奇点点头，海鲜啊，那还要看什么菜谱呢？直接拿锅蒸了，放点粉丝，蒜还有醋，不要太完美好吗？
只可惜，不论是虾还是贝壳类的，哈士奇都认为要吃就要吃新鲜的，所以她对于提前一天把东西买回来，放到明天开始煮表达了非常强烈的不愿意。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厄敏直接拍板决定了，就烤三文鱼了。
确定好了要买的食材，厄敏直接让哈士奇换上昨天买的polo衫，朝附近的超市进发。在超市里逛了一个多小时，把清单上的东西买齐了，向店员确认了好几回自己买对了做提拉米苏的马斯卡彭芝士后，哈士奇这才淡定地结了账。厄敏就更加淡定了，哈士奇这才刚刚签好自己的名字，厄敏就朝哈士奇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把自己那一半的钱转过去了。
回到家，哈士奇让厄敏先把肉碎加盐，加黑胡椒和鸡蛋一起腌制了，然后烧水准备开始煮意面。对于自己的甜点有着非常坚定的不自信的哈士奇这个时候拿了一个小锅，开始尝试做蛋奶酒。毕竟，嗯，如果这一次尝试失败了，起码毁的不是她们两的圣诞晚餐。
按着菜谱把牛奶，香草和肉桂一起用小火煮了五分钟，厄敏非常担忧地看着颜色微微有那么一点深的牛奶混合液，凭着对哈士奇的信任没有说话。之后哈士奇把买来的蛋黄液和糖倒进牛奶混合液里，又煮了大概三分钟，哈士奇，嗯，根据菜谱上说的步骤，已经快要完成了。
把那一小锅看上去和自己平常喝的蛋奶酒非常不像的液体倒出来，迎着厄敏怀疑的目光，哈士奇硬着头皮安慰自己，那应该是因为还没有放白兰地，等放了白兰地和奶油，应该，应该颜色会没有那么深吧……希望吧……
小心翼翼地把一大碗混合的液体挪到离灶台最远的地方，确认sky不可能跳上去舔到这个很有希望变成有害物质的液体，哈士奇稳了稳心神，把煮好的意面拿出来，用凉水微微浸了一下，开始和厄敏一起做今天的午餐。
哈士奇把平底锅烧热，又加了一点点的油，等油热了下了蒜粒爆香然后放入肉碎开始炒。哈士奇把木铲交给厄敏，让她把肉碎滑开，再把火调小，让她慢慢地炒着也不用怕油星子跳出来。
“什么时候才算是好呢？”翻了有一分多钟的铲子的厄敏问道。
哈士奇眨了眨眼睛，“等肉沫都变成白色了就好了。”
“那如果用大火不会更快一点吗？”厄敏继续提问。
“可是我怕油星子跳出来溅到你啊。”
厄敏愣了愣，把火开大。
火一大速度可就快了，肉沫很快就全都变了颜色。“接下来呢？”厄敏问道。
“这就取决于了。”哈士奇说道，“你要想吃酸甜的，就放番茄酱，想吃咸的就放一点盐，想要吃原味的，现在就可以把肉沫盛出来，想要吃奶油的就放奶油，想要，嗯更加有一点创意的，就随便扔点东西进去。”
厄敏侧脸瞪了哈士奇一眼，完全不敢相信煮饭还能这么的随心所欲。
“不过你最好快点决定。”哈士奇探头看了一眼厄敏的炒锅，“再下去这肉可能就要焦了，不能吃了。”
于是厄敏也不多想了，直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牧场酱倒了进去。哈士奇看着配着牧场酱的肉沫，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画了一个十字。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走完啊。
“现在你就可以把火调到最小了。”哈士奇说道，“然后你要试着把肉沫和酱料搅拌均匀，如果觉得太厚的话可以倒一点水。”
哈士奇的话刚刚说完，厄敏就朝伸手朝水池点了点，哈士奇立马狗腿地跑过去接水。
“水要一点一点地倒。”哈士奇把接了水的碗递过去，“不然可能会太稀。”
厄敏应了一声，接过碗，一边倒着一边搅动着，吓得哈士奇赶紧握住平底锅的把手。“你最好还是握着把手搅，”等厄敏把手里装着水的碗放下之后，哈士奇才心有余悸地让出平底锅的把手，“不然万一这个锅子底部没站稳，砸下来了，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厄敏侧过头看着哈士奇，非常确定地说道，“你砸过几次？”
哈士奇裂了裂嘴，“我只能说我腿上现在不是布满伤疤，那只是因为我反应快。”
厄敏笑了一声，“我怎么确定它有没有好呢？”
“一个非常原始的方法。”哈士奇说着拿了一把勺子递了过去，“尝一尝。”
厄敏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半勺，用舌尖舔了舔，皱着眉头微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勺子递到哈士奇面前。哈士奇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喝了下去。
“你觉得怎么样？”厄问道。
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中国有一句古话是很对的，自作孽，只可勉强活。不过，讲道理，其实味道还是可以的，如果再加一点糖，嗯，多一点糖应该还不错，毕竟酸酸甜甜是浙江人民的最爱啊，不管那个酸味有多奇怪……
“这是你想象中的味道吗？”哈士奇努力为厄敏培养信心，要是第一次就把别人打击的太厉害，可能，以后厄敏吃外卖的次数就更多了。
“不是。”厄敏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
哈士奇觉得自己可能没法接下去了。“那，你觉得这种味道可以接受吗？”
厄敏蹙着眉头想了想，“你可以接受吗？”
哈士奇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陷入死循环了？“放意面吧，”哈士奇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做出来了这么一个新产品，大概也就只能来尝试了。放了意面，等意面和肉末酱搅拌均匀了，厄敏和哈士奇一起把她们的午餐舀出锅，端上岛柜。然后两个人都咬着唇，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午餐，谁都没有先动叉子。
哈士奇拧着下巴想了想，她起身去把白兰地开了，然后抱着奶油罐走到放凉的那一碗理应能够成为蛋奶酒的碗面前，把白兰地倒了进去，小心地拌均匀了，又往上面加了奶油。
厄敏侧过脸，她看着哈士奇拿着勺子喝了一口，随后面目狰狞地咽了下去。“我猜我不用问你味道怎么样了。”厄敏说道，“你觉得我们要不明天还是不要做提拉米苏了？”
“有一件事情可以很确定了，我反正肯定是没有做甜点的天赋了。”哈士奇说着，她把那一碗液体端到水池边，直接倒了，“不过有一点，你给我们做的午饭，铁定比这个好。”
厄敏笑了起来，她用叉子卷起意面送到嘴里，“我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吃过一顿味道很新颖的午餐，哈士奇和厄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牧场酱未来是肯定不能单独拿来放在肉沫里的了。哈士奇很开心，这多好啊，又学到了一点。一起把厨房清理干净，哈士奇打算回家去睡个午觉，毕竟等自己醒来，厄敏可能都已经走了。
厄敏没跟哈士奇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推进自己的卧室，把自己家大门的密码发给了她，吻了吻她然后下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