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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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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金兰当没看到。

吃过饭后毛金兰在床上歪歪着,她这几天闲着没事儿干,陈建邦也不让她去镇上,她便跟隔壁的黄嫂子借了一团毛线回来学织东西,她听从黄嫂子的建议,从最开始的围巾学着织起,到了现在已经织得像模像样的了。

吃过晚饭陈建邦去了连队跟着指导员苏向前学习政治思想,毛金兰歪在炕上歪着,没多久就犯困睡着了。

陈建邦回来的时候毛金兰靠着墙睡得都在打呼,陈建邦把被子上是毛线和毛衣针拿开,泡了脚也上床了。

毛金兰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起来一看床头的小闹钟,都八点了,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赶紧起来洗漱去做饭,陈建邦马上就回来了,做饭肯定是没有时间了,她便做了个快手饭,白面和玉米面混在一起调成干干的糊,锅里放油和咸菜炒了炒加入水,水开后将面糊揪成片儿扔进锅里,揪完后往锅里放干个切成条的白菜,煮熟后盛到锅里,满满地有一大盆。

做好后她又把油辣椒拿了出来,想起陈建邦爱吃大葱,她又去卧室的炕边上拔了一根。在屋里种大葱的方法她是跟黄嫂子学的,大葱载在盆里放在炕边,不用改给水都能活,随吃随用,方便得很。毛金兰想明年在屋里试试能不能种点韭菜,韭菜无论是炒菜还是做调料都是非常棒的。

她刚刚做好,陈建邦便回来了,他看见毛金兰端上来的饭,眼睛一亮:“今天早上的饭这么好?”

毛金兰道:“我早上起晚了,一觉睡到了七点,做别的来不及了。”

陈建邦有些担忧:“我发现你最近几天都总是困,天天都要睡很多,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带你去王李庄找大夫看看?”

毛金兰指挥他去洗手,毫不在意地道:“去啥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估计过两天天气热了就好了。赶紧洗手吃饭。”

毛金兰其实并不太会做饭,在她家里就没有东西给她练手,和上辈子的味道根本就不能比。到了部队以后天天做饭,做的饭和在家里的野菜糊糊白菜糊糊不一样,加上陈建邦在一旁提点,她的手艺突飞猛进,这样的一碗面片有汤有面还有几块油炸肉,放入一勺又麻又辣的辣椒油,陈建邦一边吃一边流汗。

吃过早餐,毛金兰和黄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去王李庄,黄嫂子的菜在她之前换的,早就已经吃没了,昨天黄嫂子家的儿子想吃炒土豆丝都是上毛金兰家拿的。一同去的军嫂还有好几个,都是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

几人在公共厕所旁边的空地上集合,毛金兰拉着甘甜美的手,甘甜美乖乖地被她拉着。他们在等何嫂子,何嫂子是通讯科科长邱国立的媳妇儿。

听说是个大学生,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在镇上的卫生院里工作,是个大夫,她和家属院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今天她也一起去王李庄,是刘嫂子叫的。

黄嫂子私底下和毛金兰说觉得何嫂子为人虚伪,她很不喜欢。

毛金兰对此不做评价,陈建邦对毛金兰说过,看一个人,要自己去看,不要听别人说,更不要带着主观意识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何嫂子很快就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毛金兰的错觉,毛金兰总感觉那个姑娘一直在看她。

何嫂子拉着那个姑娘的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通讯科的姑娘,叫方美媛。”

毛金兰听了这个名字,抬眼去看方美媛,正好方美媛也正在看她,见她看过来,朝她微微一笑,柔柔弱弱地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七点睡觉时说睡两个小时便起床,谁知道一睡便到了上午十一点,刚起床饭都没吃就被表妹拉出去逛街了。一逛到八点。买了好4条裙子,8块一条。

回家了以后就开始狂写。

☆、【第059章】

第五十九章

方美媛十分有礼貌地和毛金兰等人打招呼,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无比欢畅, 哪怕是对着毛金兰, 她都能面不改色。

方美媛嘴巴甜, 夸夸这个说说这个的, 一下子便和嫂子们打成了一团, 何嫂子也在一边见缝插针地把方美媛夸了个遍。什么业务能力强,是科里的通讯标兵啦,什么长得好家庭成分好的,中心思想就是的想让各个军嫂们帮着方美媛在自家男人的队里找个各方面都可以的优秀的对象介绍给方美媛。

还真有热心的军嫂积极地询问方美媛的择偶条件。毛金兰和黄嫂子刘嫂子领着几个孩子走到最后面, 并不参与她们之间的话题, 明明是一帮人却分成了两帮人的架势。

甘冈是陈建邦的直属上司,在他住院的时候也是时常去医院看他的,去的十次里面有七次是能看见方美媛的。

要不是知道陈建邦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甘冈指定以为两人在处对象。回家后甘冈和黄嫂子说过方美媛的事儿, 黄嫂子用脚指头都想到了这个方美媛想干什么。

她不就是见小陈年纪轻轻就当了连长还立了功就想贴上来投资一把么?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

当时听甘冈讲她就不喜欢这个方美媛, 到了现在见到人了她就更不喜欢了。

刘嫂子和黄嫂子关系最好,两人能聊得来三观必定是一致的额, 看待事物的方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黄嫂子不喜欢方美媛刘嫂子也差不多.

方美媛的事儿黄嫂子没和刘嫂子讲过,但一个照面她就很讨厌这个女人, 觉得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假,特别是在夸人的时候,让人打从心眼里感觉到尴尬。

三人小声的说话,她们仨只要能聚在一起能聊的事情就多了去了,说着说着, 毛金兰就说到了最近吃得多睡的多的事儿上,刘嫂子和黄嫂子对视一眼,正想说话,方美媛走到她们这边来了。

“嫂子。”她笑语盈盈地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嫂子和刘嫂子两人都对她点点头,叫到毛金兰的时候毛金兰已经调整过来心态了。无论方美媛想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

然而很让毛金兰诧异地是方美媛就像是单独的给她打个招呼一样,打完招呼就走了,这让毛金兰多少有些懵逼。不过她很快就看开了,方美媛不来她面前恶心她,那再好不过了。

到了李奶奶家,来给她们换东西的是李奶奶的孙子李保国,大家都觉得诧异,黄嫂子再三追问下李保国才说出了原因。

原来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听到枪响,李奶奶以为又打仗了,大半夜的连年午的饺子都没让他们吃,把他们藏到了炕洞里,他家的炕洞一直挖到了院子中央,是二十多年前李奶奶年轻的时候挖的。

她们在里面呆了一宿,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出来,地窖里太冷,因为怕危险里面也没床被子,李保国和妹妹李卫国穿得厚实,他们俩没没病没灾的。

李奶奶却不行,她病倒了,从最开始的咳嗽到现在的卧床不起。

听了这话,大家都急了,七嘴八舌的问起了李奶奶的情况。

黄嫂子道:“保国,你奶奶去看大夫了吗?”

李保国摇摇头,用手擦擦眼睛:“我想让王大夫来给她看看,开点儿药,但是我们到了王大夫家,王大夫已经被革.委.会的看起来了,说他是现代主义社会的毒.瘤,万恶的旧社会的传播者,因为他给人开药都用草药不用西药,被当成了骗子,要打倒他。”

这样一来要看病只能上镇上的医院了,可李奶奶哪里肯,她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一个小小的感冒要花去老些钱老些票,她实在心疼,有这些东西,还不如留着给李保国和李卫国长大用呢。

黄嫂子等军嫂听了,面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她们常年生活在家属院,家属院离王李庄非常进,甚至在十年前,军区还没有在清泉镇建立根据地时那还是王李庄的地。

在以前,谁家大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不是到王李庄拿药的?有时候孩子大人有急病了,王大夫还大半夜就跟着他们到军区去看诊呢。

怎么一朝之间,王大夫就被打倒了呢?还用那么荒谬的理由。

别的人不说,刘大嫂对此就特别气愤。她家的双胞胎出生时老二在肚子里吃的好,生下来健健康康的没点毛病,老大却不行,老大生下来就比老二小一斤多,还全身泛黄,吃奶也吃不下,才吃下去过不了一会儿就吐了出来,到了最后两三个小时都不尿一次,刘嫂子一度以为这个孩子养不活了。

镇上的卫生院,市里的卫生院甚至京都的卫生院她都去过了,说是先天不足,让她回来尽量养着。

刘嫂子那段时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后来她听黄嫂子说王李庄的王大夫看小孩子蛮好的,绝望之下的她抱着孩子一路到了王李庄,王大夫看了老大,给她开了两包药,一包熬水给孩子喝,一包让敷在孩子的肚脐,没过两天,孩子吃奶不吐了,身上的黄气也消下去了,逗着也爱笑了。

刘嫂子去王李庄给王大夫磕了头。在她的心里,王大夫那是救了她全家的活菩萨,要是没有王大夫,她根本没法想象她现在会过怎么样的日子。

想到那些革.委0会的人那么诋毁王大夫,刘嫂子恨不得冲上去跟那些革委会的人干一架。

黄嫂子等人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大家都受过王大夫的恩惠,对王大夫也一直心存感激。就连毛金兰也有些气愤。她前天吃的陈香胃片还是王大夫给配的呢,那药真管用,特别助消化,不到半夜她又起来弄了一顿饭吃。

何嫂子是在镇上卫生院工作的,但她只是个护士长,对治病救人的事儿并不明白。她也清楚镇上现在有造反派在行动,她们医院里有两个外科医生就被打倒了。

她对此并不惊讶。那些造反派打着造反有理的口号,干出什么事儿来她都不会惊讶。

她对李保国道:“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奶奶,姜水,萝卜水大葱水多煮点给奶奶喝,我下午就到卫生院去拿药,晚上给你送家里来。”

这年头的困难体会在方方面面,在医药这一块儿尤其困难,以前的大夫还会用中药来给人治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医生们为了明哲保身,连中药都不敢用了。

李保国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明白药的重要性,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她们磕个头,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从李家走时大家的谈兴都不高,出了村口,路过牛棚下面的山,她们抬头,恰好看到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人赶着三个人从山上下来,就像是赶牲口一样,甚至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

大家忍着气,等走开好远了,脾气暴躁的黄嫂子狠狠地把地上的石头踹出去:“这都是什么世道!”

她还想说,毛金兰拉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隔墙有耳,现在这个时期这么特殊,她怕黄嫂子被人抓住话把子。黄嫂子看了毛金兰一眼,愤愤不平地闭了闭眼,再也不说话了。

回到驻地,方美媛回了连队,家属院的众人也各自回了家。但家家户户都注定不再如同往日那样的平静了。

部队的人听闻此事很快便带着人到了王李庄去展开调查,指派过去的人恰好是因为受伤正在养伤的陈建邦。

陈建邦一看这就乐了,他这几天还在想怎么去保全袁琼的父母呢机会就送到他们的头上了,刚打瞌睡上天就给他送来了枕头。

陈建邦觉得自从他重生后他做啥都格外顺利。就跟他是老天爷亲儿子似的,总能心想事成。

陈建邦很快便整理了队伍,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到外面训练,他带的都是他手底下的精英。他这三十个兵就跟小狼崽子似的,不咋听话,但是只要制住了让他们服气了,那就是一把手中的利刃,指哪儿打哪儿,跑个步都能嗷嗷叫。

陈建邦是带着任务去的,他们顺着牛棚后面的那条路往山上跑,陈建邦提这个水壶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等那群士兵跑没影了他才加快几步,觉得累了还停下来喝了几口水。

革.委.会的四个青年将几个需要劳动改造的人们当做放牛一样的放着,大冷天的,就让几个人挥着锄头在山坡上干活。这个季节北方的土地都上了冻,硬邦邦地就连他这个正当年的大好青年都挖不动。

这些革.委.会青年都是土生土长的清泉镇人,他们没道理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要折磨这些老人罢了。

陈建邦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袁父袁母,三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在几个青年人的吆喝声中埋头干活。陈建邦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四个青年人中当小队长曾卫红的那个人在陈建邦带着队伍来拉练的时候就已经看着他了。曾经,他也是梦想着当一名军人的,但是部队不要他,说什么他的身高不够。

他暗恨部队很久了。在去年十一月份当上红.卫.兵后他一直很得意。部队不要他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样当兵了。他这个兵当得可比部队那些大头兵好多了。

自由自在不说往外走出去谁不怕他?且在过年前儿被封为小队长后他就更加的嘚瑟了。一直都想找个当兵的聊聊天。

奈何当兵的纪律太严格,从但年初一那天晚上后他便一个当兵的都没见着。今天都初七了,他心里听不得劲儿。

陈建邦走近他们后,曾卫红从石头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陈建邦跟前,用马鞭点点他的胸口,斜着眼大声地问道:“干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建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从26号回来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天天都是在外面跑,加上姨妈要来了,坐在电脑面前写五百字打了两次瞌睡,我就上床睡觉去了,睡一会儿就姓一下,到了两点总算不太困了,于是便起来码字了。

给大家道个歉,这章发小红包,大家留下言,感谢。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帘子瞎几把写的,大家千万别考据,跪谢.

☆、【第060章】

第六十章

陈建邦淡淡地从曾红卫的麻子脸上扫过,并不愿意搭理他。越过他往旁边走去。

陈建邦算定了这个人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这个人一动手, 那他之后做了啥都算是合理的了。正当防卫嘛。

陈建邦的样子果然让曾红卫难受极了, 他往后退一步拦住陈建邦的去路, 伸手就去推他受伤的那只手:“问你话呢, 你走啥?”

陈建邦往后一个侧身避开,看向曾红卫:“有事儿?”

曾红卫见终于将陈建邦逼的说话了,他心里有些得意,要是在以前, 他一个老百姓那里敢这么跟解放军说话?还不够怕的呢。感谢国家政策, 把以前高高在上的人都拉下了神坛,让他这样的人成了这些人的主宰、

“红.卫.兵办事儿,你们要训练往一边走去。”曾红卫道。

陈建邦原本还以为能够当上红.卫.兵小头头的, 怎么也得是个人物, 没想到脑子这么简单,他瞬间就失去了相斗的心思。他拉起脖子上的口哨, 放在嘴里吹了两声。

曾红卫不明所以:“跟你说话呢, 哑巴了,让你往一边走去你吹什么口哨。”

“红卫兵在的地方我们解放军不能出现?”陈建邦气定神闲地给曾红卫挖坑。

曾红卫被这段时间以来的优越感冲昏了头脑, 他们在镇上上到镇长校长,下到贩夫走卒,谁不害怕他们?他们还不是照样想□□谁就□□谁?在他的心里,一个小小的解放军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可是积极响应领袖同志的号召,为领袖同志办事儿的。

随着陈建邦的话说出口, 另外几个红卫兵也过来了,把陈建邦围了个团团转,正在劳改的三人对视一眼,眼里有着深深地担忧。

别看曾红卫脑子不够用,不甚聪明,但他却足够阴损,在他们被劳改的这些天,已经受了不少曾红卫的恶心了。陈建邦一看就是个正直的小伙子,他们怕陈建邦在曾红卫手下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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