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问题学生的长项？

「喂喂喂！集合了！还在那边呆愣干什么？」公认最凶的体育老师──顏懋站在游泳池左边的岸上，喊着还在休息区蹲着的学生，横眉升起，语调凶恶，让大家都紧张地快速往老师那集合。

杨葆鈺当然也不另外，虽然他早早就到游泳池边了，不过很不巧的，他刚好走错了入口，因为跟班上的人不太熟，所以他刚才没有发现班上的人都在对角的岸边，而他儼然是走到了二年级的下水区，听到对角传来老师的怒吼才发现原来自己走错了。

距离遥远让他一阵紧张，浴巾眼镜都没拿，直接就往对角跑过去。

不过更不巧的是，已经开始油条的高二生在鐘响后的现在才缓慢的走近游泳馆，偏偏这些人群挡到了他的去路，让他在没戴眼镜的这个时候左闪右闪得很吃力。

“碰！”一点也不意外的，他还是一头撞上了某个人，还顺带得把那人撞倒了。

「对、对不起！」虽然他自己也是一起跌到了地上，但由于他是撞人的那个，他还是忙不迭地直道歉，心还在想：死定了，撞到学长一定会被骂死！因为这个学校阶级制度是非常重的。

不过，那头却没有传来斥责的声音，从他700度的近视中只能模糊看到被他撞到的那人被旁边的人缓慢拉起来，接着那人还伸出了手把他也拉了起来。

「还好吗？」刚站稳就传来一个他最近才刚听过的温柔声音。

『不、不会吧！』他一听到这声音，就开始因为兴奋而颤抖。

把泳镜带起来，虽然还是有一点模糊，不过已经可以看得出，刚刚那个被他撞倒又把他拉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脑子里幻想已经n次h对像的王子──白啟毅。

「搞什么阿，走路不看路？」才想要说什么，旁边那个高个子就说话了，一出口口气就不是很好。

定睛一看，果然是”铜墙铁壁”！

『可恶！这讨厌的铜墙铁壁，兇什么兇！？本少爷是给你兇的吗？』

虽然他内心还是一个奥娇，可是现实中，他根本是个孬种，所以虽然在内心把这”铜墙铁壁”骂破了头，现实外在却因为被陈慕豪发散出来的压迫感给吓出了害怕的表情。

「我、我……」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的兴奋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结果，没想到解救他的是体育老师顏懋的大吼：「杨葆鈺你还在那边干吗？还不快过来！」

「喔喔、好的的的……」兀自转过去小声的对着老师的方向回应后，又转回来对着白啟毅扭捏小声道：「谢谢、学、学长……」说完后，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听到，就转身往班上跑。

看他屁颠屁颠往对角跑，白啟毅一扫刚才的温柔，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陈慕豪道：「唔……长的蛮清秀的阿……新生有这样的人啊？怎么之前没注意到呢？」

陈慕豪听到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一眼穿着天空图案泳裤踉蹌跑步的背影。

「杨葆鈺你迟到这么久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还笑的这么开心？」顏懋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傻笑的怪学生，他已经傻笑了整个做操过程。

学校是一个团体，当然不只是学生间会传着八卦，老师间也是会的。这学期开始不久这个杨葆鈺就成为许多老师之间间着嗑牙的话题。教他的老师们都说这个学生如果处理不好会是一个问题学生──不是捣乱的那种；是被捣乱的那种。

外貌普通，带着一副厚眼镜，校服穿得整整齐齐，标准好学生的样子，但是成绩却不怎么好，除此之外，又是那种一问三不答的无口角色，让大家很是棘手。

顏懋身为他的体育老师，当然也深刻的体认到了，这个学生平常就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又不爱说话，说实在的，教了三个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开心。

「对不起。」杨葆鈺看着游泳池露出兴奋的表情，刚刚被陈慕豪吓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早就不见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顏懋终于忍不住问了，即使知道这样会拖累上课进度，因为这学生大概还是不会回答吧。

不过，他想错了，虽然比一般的速度慢，但他还是回答了：「因为我喜欢游泳！」

「咦……」这回答让顏懋诧异了一会，想了想，看着难得很有精神的杨葆鈺道：「这样，不如，你来示范看看。去前面。」秉持着挖掘学生浅力这个老师的本份，他叫杨葆鈺上前表演一下。

「咦？」没想到杨葆鈺却露出迟疑的表情。

「站在那做什么？快去阿！」顏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用吼的让他出列。

「呃、好……」刚刚那兴奋的表情又不见了，变回原来畏畏缩缩的样子，要走向下水梯，结果却被阻止了：「谁叫你走那里，跳水阿！」

「咦咦、可是、老师、」这时杨葆鈺急了，他紧张的转身想要打消老师的念头。

「没有可是，叫你去就去！」

顏懋的大声功让游泳馆里的人都听到了，因此许多视线都集中在杨葆鈺身上，这让他更紧张了。

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顏懋，他不懂顏懋为什么要突然针对他。

不过僵持了一会，看顏懋没有叫他回队伍里的意思，但往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好跟着指示走向跳水台……

站在跳水台上，杨葆鈺先是平静的眺望前方，集中注意力，然后深呼吸一口把脚打开约6-12吋。然后才开始动作，躯干前弯，膝关节微屈，双臂垂直，掌心向后，头部抬起，视线落在前方12公尺处又停顿了几秒，像是比赛时等待枪响的样子。

几秒后，他把双手往后抬高，头往下看，左髖关节处屈曲，然后以及快的速度将手放下往前方张开，膝关节及踝关节伸展，全身动作往前伸，脚部一蹬，他的身体就成流线型姿势在空中飞翔……

动作一气呵成，姿势很美，咻的一下就窜入了水底。

顏懋也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漂亮，他笑着自己果然没看错，一个人绝对在某个方面会特别出色，而他猜杨葆鈺就是在游泳很出色，只是个性懦弱才让他从来没有被发掘。

正当他笑着准备看他又是如何游得漂亮的时候，抬起头来却不见他的身影出现在水道上……

「咦？他人呢？」摸不着头绪，他转过头问旁边的学生。

「他……」正当那人要回答的时候，杨葆鈺却终于出现在水面，不过不是大家想像的速游往对岸，而是在水面上不断得拍水弄出大量水花……

「……」顏懋看了好一会才确定，这傢伙是真的溺水了，赶紧下水救人。

「你不是说喜欢游泳吗？」闹腾了好一会，终于把这学生救上岸了，顏懋皱着眉头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咳咳咳……」杨葆鈺先是平静一下呼吸，把肺里水咳出来以后才断断续续的回答：「但是，老师、咳、我没说、咳、我会游阿…咳、咳！」

「……」顏懋这真的是被这个”问题学生”给打败了。

所有人黑线……尼马的你不会游哪来的喜欢游啊！

结束了这堂课，杨葆鈺不但没有用顏懋的好意洗刷其他人对于他不好的印象，反而是让大家更相信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