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2.第1672章 两败俱伤
话音一落,乔烨便牵动着白布一点点扯开,终于,一只手垂落在地上,率先露出来。
江岸的目光像被吸附了一般,慢慢走过去,看着乔烨将尸体一点点扯出来,直至所有的部分都呈现在眼前,母亲的样子依然如死时一般,他哪里知道,就在不久前,这具尸体已经生出白毛,差点被老鼠啃噬。
“妈。”江岸走上前,看着母亲的尸体,就在此时,江离然走向江岸的身后,正要动作,江岸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原来如此,你已经察觉了。”
只见他一扬手,头顶两只小鬼落下来,这小鬼是两个刚出母胎不久的婴童,头顶发毛没有几根,两只眼黑漆漆地,没有眼珠子,只用眼白斜着两人,乔烨暗道不妙,身为一只半妖,江岸居然学会了养小鬼,现在知道他是如何与阴虎沟通的了。
乔烨飞速后退,两只小鬼对活人气息十分敏感,乔烨便成了首当其冲者,两只小鬼居然都朝他扑去,他们的胳膊都伸不直,双爪却十分尖利,乔烨掏出手机,调到最大档,先后对准两只小鬼,按下去。
“吱,”两只小鬼怪叫一声,身子往上高高弹去,直卡进了石缝里,噗地一声,化为两股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乔烨满意地看着手机,这个APP真是太给力了!
再说江岸见小鬼前攻失败,马上伸出双掌,径自打向乔烨的胸口,他双掌冒出腾腾黑气,弥漫在两手周遭,乔烨本想后退,奈何脚下一块石头绊住了他,身子没往后退,反而打了一个踉跄,江岸便双掌拍过去,那黑气转眼间就钻进了乔烨的胸口!
“哥!”乔羽心急如焚,根本不顾得自己还要假扮动不了,猛然跃起,飞奔至乔烨身边,乔烨被那阴气入体,嘴唇马上青紫,更诡异的是,身体寒凉一片,两只手居然像冻僵了一样。
乔羽虽然不擅长捉鬼,但从小耳濡目染,也通晓一些,马上翻出乔烨背包里的正阳符贴在刚才阴气入体的地方,正阳符一下,那阴气滋滋喷出来,乔烨这才觉得好过一些。
“妈的,这家伙炼的什么怪功夫。”乔烨吃了这个大亏,懊恼不已:“乔羽,你小心些。”
见乔羽恢复了自由,江岸的面色一沉:“你们合着伙来戏弄我,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江岸,小羽果然没有说错,你早知道你母亲死了。”江离然只觉得愤怒:“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母亲,她可是生你养你的人!”
“她只是生了我,养我?她可曾像你的母亲那样维护我?没有,她可曾像你的母亲那样想逃离青丘,逃离我,有。”江岸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她那天为什么要来石屋吗?”
“她来找我,告诉我,她要走了!”江岸恶狠狠地说道:“所有人都想撇开我,你一样,她也一样,她说这次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和我也见不到了。”
江离然喉咙里咕咚一声,突然想到多年前,沈青雅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同样来到自己的房间,却是没有一句话,只是坐在床头不语,直到夜深了,就默默离开。
或许,那一刻的自己已经知道母亲想做什么,但自己没有出言阻拦,或多或少,这也给了母亲一些勇气,原来,自己那时候已经选择放手。
江离然看着此时的江岸,心潮起伏,不知如何说话,江岸冷冷地说道:“抛弃,我在青丘得到的只是抛弃,驱逐,就连亲生母亲也要舍弃我。”
“在她转身的一刻,我就想好了,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江岸冷笑道:“既然她要走,我也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我要走得特别一些。”
“你真亲手杀了她……”江离然头痛欲裂,眼前的年轻人曾经那么熟悉,此刻,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荡然无存:“混蛋!”
“混蛋的是你们,道貌岸然,结果又如何,”江岸突然回身,一掌击向江离然的胸口,可惜,这招刚才已经使过了,江离然一跃而起,轻巧地避开之后,身子化作一条长蛇,倏地上前,缠住了江岸的身子,略一用力,江岸便痛不欲生。
江岸承受不了这妖气,自己早已失去了幻形的能力,江离然愤怒不已,没有放过此人的打算,原本的些许内疚之情荡然无存,江岸大喝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那些血沾染着浑浊的黑气飘进了那条长蛇的口鼻之中,只见它瞬间滚落到地上……
“江离然。”乔羽护着哥哥,看到江离然中招,揪心不已。
长蛇滚到地上,瞬间化成人形,江离然迅速卡住自己的喉咙,略一用力,便将刚才吸进去的污血和污气悉数逼出去,再看江岸,五脏俱伤,依然弯腰吐血,他这一招不过是一毁俱毁,誓要拉着江离然给自己垫背。
“江离然,当你说要保护我的时候,我心里是恨你的。”江岸冷笑道:“这世个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却得到了自己不曾得到的一切,既生瑜,何生亮?”
乔羽无法想像小时候那么天真的孩子为何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江岸看着江离然,说道:“你以为刚才的毒液全部排出了吗?”
江离然一怔,马上运气,这一运气不打紧,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乔烨轻声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只要你可以帮他。”
“我们的鳞片只能修复外伤。”小羽弱弱地说道。
“你忘记了,你还有残留的灵力。”乔烨说道:“我现在爱莫能助,只有你了。”
此时,江离然呆在那里无法动气,略微一动就疼得几近晕厥,江岸自己同样不好受,嘴角的血不停地溢出:“我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把我的眼中钉拔出,从小看着你比我过得好,看着你慢慢成长,将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我的恨慢慢滋生,直到成了自卑的我。”
江岸低头,一口浑浊的血吐出来,他伸手抹了一把,看着掌心的红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