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认真脸]
第46章 生死
秦小一这个人总的来说是有点小聪明, 能闹着玩。但如果你想让她扭转乾坤, 或者让她一个人干掉三十多名, 手持刀剑凶神恶煞对着自己猛追不舍的彪形大汉，这明显是不可能。所以秦小一怂了, 怂得干脆利落, 怂得理所当然。
她咧着一口大白牙齿, 笑容无比真挚纯良的站定在原地，高举双手准备被捕。让而追赶在最前头的男人却突然挥手让卫兵停下, 打量四周一番后, 男人认为这其中必定有诈, 如临大敌, 而后卫兵头领十分不屑的邪魅一笑，像是在嘲笑秦小一的不自量力, 胸有成竹的让卫兵换上弓箭。
秦小一完美和善的笑容瞬间僵硬定格。这短短的一息间他到底脑补了什么鬼？还邪魅冷笑, 没男主的命还犯男主的病，找死是吧？不对, 人家百里轩才没有笑得这般无耻过。
她左右一看，才发现此处荒山野岭，自己就一个人站在大路中间，但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这地儿有诈啊！敢情还是把她当诸葛亮, 玩儿一手空城计了？是不是傻？
显然对方是感受不到秦小一发至内心歇斯底里般的绝望吐槽, 头戴翎帽的卫兵男人高举起手，弓箭手见令动作整齐划一的搭弓上弦，就等男人一挥手, 便齐齐放箭射啥！
秦小一身上一抖，立马改变策略，把手握成圈放嘴上当喇叭，用尽平生力气大喊:“我投降！”
这一声真可谓运气如洪钟，力竭而震人，她猜就是真正的狮吼功传人站在自己面前，也要退一射之外。然事与愿违，这一声气势惊人的怒吼注定难入对方耳中。皆因一阵突然而至的号角声把秦小一的声音掩盖过了，秦小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伙奇装异服，同样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人，出其不意的从卫兵身后冲了出来，而后成左右两路包抄之势，打得卫兵措手不及。
秦小一一会看看惊慌失措，立不成队型的散乱卫兵，一会看看手持刀枪剑戟杀人如麻，明显训练有素异服队伍，两队杀神就这样在路中间开打起来，秦小一紧张的咽下口水，打算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一转身，一张马脸兀得出现来秦小一脸前，骏马神气十足的打着响鼻，一人一马脸对脸的凝视了三秒有余，秦小一才惊怕过来，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不由猛地后退一步。
然身后惨叫厮杀声不绝于耳，秦小一又不想回头去看，就怕督见那残肢断臂零零碎碎的掉了一地的场景，忍着头皮发麻双股颤抖，秦小一僵着一张脸对着马脸喊道:“好汉饶命啊！”
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笑声，那声音宛如浮冰相撞，清澪动听，让人心痒难耐间忍不住想抬头望去，又怕见了对方真容，她更走不了了。对方语带调笑道“这么还有一只小的啊。你把头放那么低，是想对着马说话呢还是对着本大爷说话呢？”
男子最后一句拖长着尾音，像是打着圈儿落下般，好听得紧。秦小一摸不准对方的态度，但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她不敢大意，毕恭毕敬道：“小的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路人，还请大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误闯贵地。不如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可什么也没看见，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男人垂眸打量，轻笑:“或者你确实身为分文，但能让一队人马不惜跨界追杀，你敢说你没有丝毫价值？想骗谁呢？”男子说得慢条斯理，平缓的语调悦耳非常。但其内容却让秦小一冷汗直冒。
男人似乎欣赏够了秦小一像小动物般后怕颤粟的表情，才继续道:“不过真也好，假也罢。与我无干。”见马前的脏兮兮的小鬼停止了发抖，他抬头远望，手下人已经把那区区三十名中看不中打得卫兵收拾干净了。小鬼耳尖微动，明显也是在意着身后的动静，偏偏胆小怕事又不敢妄动，实在太无趣了。男人本来还想再捉弄这小鬼一把，才把人给杀了的，可惜小鬼头明显被吓傻了，真是不经逗。
秦小一身后血腥味刺鼻无比，她甚至不敢再回想，一刻钟前还活生生的追捕着自己的卫兵，不过片刻间便被消灭得一干二净。身后散乱的踢踏声不时在背后走动，十分瘆人，她低下头才注意到面前的骏马脚上包裹着布头，难怪骑着马摸到卫兵身后也没人发现，这伙人烧杀掠夺的手段这般娴熟，一定做过不少此类事……
“禀三爷，都清理完毕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根本没把面前的小鬼头放在眼里，反正都是快死之人了。被称作三爷的男人冷笑道:“眼前不是还有一个吗？处理干净点，然后回城。”男人不在意的调笑着，他们做的的确是烧杀掠夺抢夺粮资，但却极为厌恶朝廷中人，凡和朝廷有瓜葛的人无不杀清之！故男人根本不在乎秦小一身上有何利益，他只是看不顺眼。
“是。”身后男人听令，缓慢的抽出大刀，刀锋上的鲜血已近半干，血色斑斑的看着十分狰狞可怕。细细辨听下似乎还有不少人吹着口哨打趣，像在嘲笑着眼前吓傻的小鬼，又吹嘘嬉笑着让男人一刀把小鬼劈了，这么没胆怎么不干脆当娘们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秦小一纹丝不动，任周遭的人恣意谩骂叫嚣，待男人抽出大刀准备劈下，她才撸清思绪，大喊道:“你是沈三爷——沈韬！？”
男人意欲离去的身影随即一顿，玩笑不恭的俊面不由一寒，神色冰冷的转头看去，他才发现，对方看着身形单薄瘦小脸色蜡黄，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宛如泡在清泉里的黑玛瑙，水滢滢的杏目长在这一张平凡无奇的蜡黄小脸上，倒是浪费了。
沈韬不无可惜的冷笑，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将死之人。手提大刀的男人见沈韬回身打量着那小鬼，有点丈二摸不着脑袋，莫不是两人认识的吧？
“沈韬？这名字我也好久没听人喊过了呢。”沈韬收起眼底的冰凉，轻慢笑问。见对方依然绷紧着神经，瞪大着一双杏目警惕的盯着他，活像只炸毛的小花猫，霎时又觉这小鬼也不是那般无趣，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中写满了戒备和不服输，有意思极了。
倒是他看走眼了。这小鬼不仅不胆怯懦弱，心思分明活络得很。沈韬唇角微勾，目露寒光道“谁告诉你的？嗯？”
秦小一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心里顿时涌出滔天巨浪。她这么这般不凑巧，提前碰到了这樽杀神？运气也忒坏了吧？虽说秦小一被那群卫兵追捕也算不上什么好事，但那群人的目标仅是百里轩，自己不过是随便捎到的，只要一天找不着正主儿，她也不怕自己真的被卫兵杀了。
但沈韬不一样，手上折磨人的花样可多了。她记得此人的事不多，倒是对于沈韬翻脸不认人的性格和层出不断的磨人手段异常深刻，当初还认为这是全书里为数不多的一大亮点，十分的有趣。犹记原书中就是他帮百里轩破了雁东马贼之乱。
但问题来了，此人是在百里轩到雁东三年后才劝服归顺朝廷的。也就是说这个时间点两人应该还没认识，男主都还没驯服的人这么偏偏让她先撞上了？！偏偏作者是从莫白雪的角度去写书的，她唯一清楚了解的角色就是莫白雪和与莫白雪深有接触的人，不包括眼前这人啊，让她这么攻略啊！回想一下，好像没被女主光环攻略掉的，全书中好像就沈韬一人吧？我去，连女主都无法攻略的人，她怎么搞得定？
就在秦小一东扯西想沉默不语时，沈韬已经磨光了耐性，手中长剑一挥，快得众人只见到一道寒光掠过，还没回过神时，惨叫声已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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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鹏诧异的盯着赶在前头心急如焚的端王爷，印象中，他从见过男人如此惊惶不安，在得知秦小一被卫兵捉住，有可能会折磨一番时，男人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周身蔓延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淚气。
百里轩当即下令出城救人，他那时还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阻止道:“王爷不可，要是在此时救人，绝对会打草惊蛇，那埋伏在纪侯爷身边的暗线就算废了……”秦小一不过是受点皮外伤，不会伤及性命等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百里轩那宛如实质的杀气镇住，不敢再劝。
犹记当初听见莫家抄家，莫大小姐受累时，王爷还能脸色不改镇定自若的做出对策，如今就为了一个小丫头，王爷既然惊怕至此，难道在王爷心里，秦小一既比莫家小姐还重要？
怀着种种不确定的猜测，阿鹏跟着百里轩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至城外，根据属下的指点，卫兵们应该赶到了西面树林。他们顺着林道寻找，不多时，就到了秦小一被截住的地儿，只见林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阿鹏惊惶不已，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出去追捕秦小一的卫兵都死了？那秦小一也死在这里了吗？阿鹏不由望向身旁的男人，才在发现对方半低着头，压根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百里轩自己知道，这平静的眼底下，压着多少波涛暗涌，手握成拳青筋尽现，却止不住从心底透出的丝丝刺骨凉意。
意识到秦小一有可能就躺在眼前，了无生息被人杀害。他就压抑不住的感到恐惧，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某一具尸体可能就是秦小一。脑海兀得传出一阵刺疼，一股极重的淚气猛得涌上心间，男人双目赤红如血，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口中血腥味几欲吐出。
不可能，秦小一不可能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策记得，之前有读者评论说，要是小一领便当了，她会来送生菜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鬼，不过你现在可以来了。
(￣y▽￣)~*捂嘴笑
第47章 沈韬
林中不时有微风掠过, 带走不少刺鼻的浓郁血腥味儿, 但眼前死状惨烈狰狞恐怖的尸首却极为吓人, 稍微望上一眼都吓得腿肚儿直打哆嗦。也幸好阿鹏带来的人手都是见惯风浪的，方能不被着尸堆膈应, 还能不改面色的翻检尸体。
不多时, 地上尸首的身份已被确认清楚, 正正都是刘侍卫带出来的人马，一个也没少 。阿鹏头疼的指挥着手下继续检查尸体的死因手法, 望其能留下几分蛛丝马迹让他顺藤摸瓜找出谁是下黑手的人, 好让他在纪侯爷那只老狐狸面前有交代。
想他在纪侯爷手下当差的时间也不短, 深知那老狐狸可是把刘侍卫当心腹死忠看待。如今人家刘侍卫带出去的人都死得一干二净, 他倒完好无缺的回去了。这不明摆着自己有问题吗？虽说他确实是王爷派去的卧底无疑。
阿鹏无力吐槽一番道，半响才回神来寻百里轩禀告。只见百里轩站在远处, 身长挺拔迎风静立, 眺望着远处层层远山，丝毫不受影响。
他匆匆走去, 才发现王爷脚下亦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皆因血迹不多又被地上的脚印践踏遮盖，才没让人发现，但细心检查，就会发现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滴了一路才渐渐消失, 可以看出那人肯定伤得不轻, 甚至被迫负伤前行。
这血迹，该不会就是王爷不惜打草惊蛇，也要救回来的丫头片子, 秦小一的吧？
“王爷，这是……”阿鹏抬头，犹豫的询问，突的发现王爷脸上一片病态苍白，偏偏唇上一片殷红，正死死的盯着那血迹消失的地方，眼底阴冷暴涙得可怖。仿佛刚刚眺望远方的儒雅公子不过是他的幻觉，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想手刃伤害那小丫头的敌人。
阿鹏不禁浑身一抖，他接过数不清的暗杀刑讯，也不得不承认绝对不敢招惹此间的端王爷。明明还是那张清癯雅逸，俊美无俦的脸孔，但眼底那深沉可怖情绪却压得他丝毫不敢做次。转念一想，由对那改变王爷的丫头片子好奇起来，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总觉得以往沉稳内敛的王爷，变得亦正亦邪，乖戾不羁。也不知道着改变是好是坏。
但主子的改变，不是他这个属下该质疑的。不禁低头稳住心神，他才敢低声禀告道:“王爷，被杀的都是纪侯爷心腹手底的卫兵，秦……秦小姐不在其中。场上卫兵皆死于刀伤，有打斗痕迹，却不见敌方留下的蛛丝马迹。只能推测出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马做的。附近难民极多也不见有兵队震守……”
阿鹏絮絮叨叨的分析着敌方应该是哪一队人马，压根没发现男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百里轩剑眉紧皱，凝神远望，试图平复着那缠绕在心头的浓重淚气。但喉间蔓延一片的铁血腥味却把他心底的压抑不住的杀人欲望层层勾起。
他记得在湘南孙老爷子给他把脉时，就提醒他道，他脉像怪异，脉像中日沉而无力像极了淤血积聚其中，症状似毒非毒，难治疗得很。
于今被秦小一不知生死的此事一刺激，他既怒极攻心，那道积聚在体内的郁结之气就这样冲了开了。一时间他差点慌神的几欲晕厥倒下，但脑海中迷糊不清的记忆却越发清晰回笼，最后竟然宛如潮水般一涌而出！
他终于记起来，他是因何会到雁东，又是因何中毒，先前又是如何布局，让手下人潜入朝中世家贵族身边，调查因舞弊案牵扯出来的桩桩件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目下，他最紧要的就是赶到雁东上任，调查清楚太子勾结外敌一事，绝不能再让敌政参他一本，稳住各方势力。
而秦小一……更像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来者。相处了那么久，他清楚的了解到秦小一有多聪明，能在山贼，关家乃至纪老侯爷眼皮子底下安然脱身。戒备心又是如何的强，亲密如孙家，杨家也从未透露给自己的任何底细。磐石一般的心性，坚定不移非常人能及。
其所作所为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十五岁的小丫头能做得到的，巧合的是她的一举一动既然都莫名与自己契合，看似无心，更像有意为之。与其留下身边等着莫一天出意外，还不如当她此刻死去罢了。
百里轩是如是想的，毕竟他此行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牵连甚广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容不得有丝毫掌控不了的事发生。秦小一无疑就是他唯一掌控不透的人。
他极力忽略掉心底越来越大的空洞与不安烦乱，不断提醒自己，莫家唯有他能使其翻案，莫白雪还等着他回去。纪老侯爷既然能把手伸到雁东地界，背后定有人撑腰，他理应快刀斩乱麻，尽快找出他要找的东西。
一步步把条条框框的列出来，他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挪不开脚步，眼前的星星点灯血迹的刺目非常。他有预感这一定是秦小一，潜意识告诉他秦小一一定受伤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但越加清晰回笼的记忆却提醒着他，秦小一绝对有问题……
“王爷，需要属下现在去追查吗？”阿鹏见一向果断英明的端王爷沉默了极久，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派人通知阿展尽快到雁东和我汇合。”百里轩薄唇紧抿，不知道是否是阿鹏的错觉，男人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更加明显了。百里轩顿了顿再道:“然后你直接去湘南，找一户赵姓离京归家的妇人，搜一搜他们的底。”
阿鹏毕恭毕敬的点头，暗忖果然这才是正常的主子，刚刚那个绝对是他的错觉。谁也知道主子只对莫家小姐一人上心，刚刚那火急火燎的跑来，肯定是他想多了。阿鹏听令后，见再无吩咐便转身离去。
“等等，派人去寻秦小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男人半敛星目，看不出任何表情。阿鹏听令后忍不住脚步一拐，差点摔倒，原来王爷真的对那丫头片子上心了。阿鹏双手作揖，立马吩咐会派人去打听清楚，并禀告王爷云云，才快步离开。
男子那双缀满淚气寒芒的星目才逐渐收敛。只要人还活着，还在他眼前，他就不会有机会让她做出他不想看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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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一浑身一寒，兀的从失血过多的昏厥中转醒，才发现自己居然伏在马背上，被人押着颠簸了一路。等她惊讶的发觉自己居然没被颠簸得失血致死，二度受伤时，伏着她的男人又停了下来。秦小一忍着头昏眼花，有气无力的半敛着杏目暗暗打量四周。
只见他们前头又有一队人马带刀带棍的拦在前路，凶神恶煞面色不善。那伙人马背上皆装着一大袋子满满当当看不出是何用品的东西，也有几个人伏着一两名綁手绑脚挣扎不已的女人。
余光中沈韬骑着马迎了上去，秦小一督见沈韬，又想起刚刚被沈韬猛得举刀划来的情景，还好她早知道沈韬这人设自带暴力属性，连忙退后，也就挡脸的手臂被划了一刀子。她这壳子本来就体弱，又连夜奔波赶路，一时间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就这样昏过去了，没想到沈韬居然把押她走了。
秦小一见两人不痛不痒的交流了几句，沈韬目不斜视，倒是对方的领头人一直打量着沈韬的人马，视线还在自己这边停留了极久。
就在秦小一以为两人只是打个招呼就分道扬镳时，两队人既然往着同一个方向走去。那方向怎么看就这么像她原本的的目的地雁东？
书中记录，雁东面朝大漠并分两城，一城是多年前水源干歇的废弃旧城，现时人称鬼城，只有少数穷凶极恶之徒藏于那不管不理之地。但因旧城地势日渐恶劣，也没有人敢去查。二是开发了新水源有不少普通老百姓定居的新城，阳逻城。
秦小一与百里轩两人如无意外的话，本应能顺利的赶到阳逻城，她还能有幸多看看原书中体弱多病当俊雅无双的白斌白城主。
然而事与愿违，身轻体弱易推倒的白城主她没看见。反倒是阳光下鬼城的轮廓和残垣一览无遗，特别是那经年风化的残败土屋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怆凉感。配着那一伙人的满身血污，凶狠无比的气质，她总算明白过来了。敢情自己是遇上男主将要斩杀的一大反派副本——鬼城马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只能尽量三天一更。还是凌晨更的。要是你们发现了有什么错字有虫的，太显眼就提醒我一下。
毕竟大晚上的，容易眼瞎……
第48章 贼窝
细长的马鞭被人用力的抽打在皮肤黝黑的奴隶的身上, 奴隶虽疼却饿得无力唤出声来, 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对方的无情鞭挞。
烈阳下汗水和血水不时划过伤痕累累的皮肤, 终于，奴隶体力不支受不住暴晒与饥饿晕厥倒地。他两眼禁闭满头大汗, 干皱起皮的嘴唇半张半合的就像一尾离了水的鱼儿, 在无声的讨饶求救。
但使鞭的高大汉子明显不知道可怜同情为何物, 见又有一人倒下，厌恶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骂骂咧咧的挥着马鞭上前抽打着倒地的奴隶, 似乎以为那奴隶只是在偷懒耍滑头, 抽打一顿就好。
在附近干活的奴隶见状, 不由得放慢了手中的活儿，寻思着上前为倒地的同伴求情, 谁知道高大汉子根本不听解释, 甩着鞭子对着众人又是一顿猛抽。
“一群净吃干饭不干活的没有东西，等会看老子不抽死你们……”监工男人余光中督见远处的城门缓缓打开, 这才咧嘴会心一笑，看来又有一批新奴隶送过来了。
收回目光又见手底下的奴隶也跟着慢下手脚，监工的男人才恶声恶气教训道:“看什么看，不用做啦！惹恼了老子, 老子就把你们剥皮抽筋活埋了。一个个流放出来的罪犯奴隶, 就是让你们逃去阳逻城，也是个受人白眼使唤的奴隶命，还磨蹭什么呢, 再慢就把你们一个个吊起来打。反正你们这群人死一个老子还能找一大把的来……”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打骂声，吵醒了昏睡中的秦小一。
由于失血过多，她手上的伤口又一直没有得到妥善包扎，使得她一路上时晕时醒的，无法保持清醒。伤口又和着凝固的血迹带着衣服黏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浑身脏兮兮的，在同伙人里越发显得狼狈不堪。秦小一下了马后迷迷糊糊的跟着一排被俘的女眷同行了一段路，才注意到自己如今穿着男装。
而马贼俘虏回来的男人，却是被押至另一个方向。
一路上也有不明所以的马贼好奇问起，
但一听秦小一是由沈三爷特意命人押回来的主儿，就不敢再打听了。
要知道在沈三爷不发话，他们根本不敢，也不能乱动三爷带回来的人，哪怕对方目下只是个小小的阶下囚。但别的男俘虏就没那么好运了，不是立马拷上脚镣押去做苦力，就是被人当沙包般当场殴打逗玩。
秦小一晕得昏昏沉沉的，也没看仔细。
她只记得书中提及，鬼城原不叫鬼城的，其名炎城。
由于鬼城独特的地域风貌等关系，其水源越来越少，才导致被当初的原住民抛弃，纷纷移居到新城——阳逻城。炎城久经年月风沙侵蚀又缺少人员管理下，房屋更加残旧破败没落，特别是遇上沙暴天气时，那漫天的浓密沙尘铺天盖地的扑来，像生生的把阳光与炎城隔断开来。不断响起的风鸣像极了鬼怪的叫声，煞是渗人，才被路人唤至鬼城。
鬼城名声一起，越发没人敢靠近，这才便宜了四处流窜到马贼一伙。
在马贼的改造下，鬼城今分内外两城，而马贼头领想要养活大批手下就要设法搞到水源，也唯有耗时耗力的让人去挖那地下水他们才能在这荒漠之地生存……但让马贼们去烧杀掠夺打家劫舍还行，挖水这苦差事明显是指望不上了，头领不得不让手下人去捉点平民回来，但更多的是去劫持哪些被朝廷流放到此的罪臣之后，毕竟人抢了就是抢了，山高皇帝远，谁又会花大力气就为了寻回这些罪臣之后呢？
硬是把一座好端端的古城，闹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赤练地狱，随地斗殴打杀有之，鞭挞磋磨有之，就连马贼内部自家人，也能因为点点小事对骂激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