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听到他的声音,苏浅静默了一秒,往他身边靠了靠。
陆焰曲起手指,在膝头叩了下,慢条斯理地命令:“坐过来。”
?
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有些蒙圈地瞪着他。
他好似不耐烦,浓黑的眉微蹙,直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冷冷清清:“我不想说第二遍。”
原以为是会错了意思,但眼下的情势,显然没有。
苏浅脸上开始发烫。
虽说偶尔会被他不分场合按着亲,可是没有熟人的情况下,她还能装作不在意。
然而现下……
狭小的空间里,前排还有司机和贺韦安。
苏浅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
她没动,陆焰显然失去了耐心。
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
苏浅头撞了车顶,白色棒球帽落在后座上,她伸手抵在他胸口处,试图拉开两人间亲密无间的距离,避免身体接触。
陆焰并不在意。
手指勾起她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
温热的指腹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小巧的耳垂。
苏浅浑身僵硬,偏头躲开。
被他掐着下巴,强行扳过来。
也许会被强吻吧。
做好了这种准备,她索性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眼。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臆想中的动静。
苏浅悄悄掀了掀眼皮。
陆焰慵懒地靠着车窗,透明的叉子在他指间把玩,俊美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清,乌黑的眼瞳里倒是融了抹浅笑。
苏浅俏脸瞬间爆红,庆幸灯光昏暗,遮挡了自己的窘迫。
他用叉子盛了一小口蛋糕,递到她唇边,“张嘴。”
苏浅一头黑线:“……”
这个动作无比熟悉。
曾经在他家里,见识过无数次他喂猫的样子,与现在的如出一辙。
这是把她当猫了吗?
苏浅无力吐槽。
“要我喂你吗?”
苏浅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嗯?什么?”
陆焰低头将蛋糕咬住,凑过去,苏浅吓得半死,几乎出于本能地咬过透明叉子上,剩余的小半口蛋糕。
苦涩的巧克力混合着香甜的慕斯,刺激着味蕾。
她讨厌巧克力。
心里恨恨的,面上还要装作很受用的模样。
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蛋糕,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
陆焰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长发,瞧她在自己怀里乖巧的模样,方才的郁结稍稍纾解。
他很喜欢看她吃东西,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到了她嘴巴里,仿佛变得异常美味儿。
很是让人羡慕。
反观自己,再诱人的食物,到了他这里,如同嚼蜡。
一瞬不瞬凝视着她,一会儿工夫,巧克力慕斯蛋糕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眼前的女孩子低垂着眼眸,昏暗灯光下,眼角的小泪痣精致又可爱,陆焰抬手,碰了碰她的小泪痣。
苏浅呼吸一滞,差点被蛋糕呛到。
陆焰乌瞳微弯,嗓音低哑地问她:“蛋糕甜么?”
苏浅头皮发麻,半晌,才默默回道:“……甜的。”
“嗯。”他冷淡地应了声,“给我尝一口。”
苏浅:“……”
望向他时,就见乌黑的眼瞳里闪烁着点点繁星。
苏浅挖了一小块蛋糕,递至他唇边。
巧克力触到他薄凉的唇瓣时,被他捉住了小手,蛋糕被折回,送到她唇边。
他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苏浅一脸懵逼地眨眨眼,瞪着他。
“吃。”
??
犹豫了几秒,苏浅低头咬过蛋糕。
紧接着,苏浅感觉到他薄凉的唇贴了过来。
苏浅:“!!”
蛋糕消失在唇齿间时,苏浅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被按在后座上。
手中的蛋糕掉在后座,被他拿过,看也不看,直接丢在车窗外。
苏浅能察觉到,前排的司机也受到了冲击,车子短暂停顿了下,司机默默关闭了四个车窗。
陆焰听到动静,轻蹙眉头,随手拉下隔帘,阻绝了外人的视线。
这个吻,充满了欲念,又狠又深。
像是在生气。
苏浅被吻得七荤八素,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要被排空,望着他的眼睛时,发现他乌黑的眼瞳里跟往常一样,冷冷清清,并没什么情意。
苏浅想起了他第一次亲她时,她紧张得红了眼圈,死死不肯张嘴。
末了,她低声问他:“陆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嗯?”
“为什么要……亲我?”
在她看来,这种事情需是两情相悦的亲密接触。
他轻蹙眉头,像是思索,过了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他好像烦了,没什么耐心地回道:“想亲就亲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当时听他这么说,她三观震碎,只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后来给他下了定义,是个变态没错了。
……
苏浅在心里发狠骂着他,身体却格外诚实。
手腕处能感觉到他的温度,顺着手腕摩挲至掌心,进而与她十指相扣,抵在车座上。
苏浅脑子里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放开了她。
苏浅仰躺在后座上,大口喘息着。
身上的开衫早已不见踪影,领口处的纽扣也开了两颗,而他却跟初始一样,制服一丝不苟,毫无褶皱。
苏浅侧过身子,将脸颊埋在车座上,不想看见他。
陆焰并不在意她的抗拒。
他取过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俯身掌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她。
矿泉水很凉,苏浅被迫吞咽着,双手抵在他胸口处,心里一慌,不小心扯下了跟制服配套的领带。
唇齿间全是他的气息,苏浅极力克制着回吻的冲动,默默念叨着今早背诵的法律条文,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蓦地,唇上一疼。
苏浅低呼一声,尝到了血腥味儿。
她愕然瞪着他。
他黑眸弯了弯,在她唇上呢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嗯?”
苏浅:“……”
……
车子开往陆家别墅的路上,他就睡着了。
人睡着了,补课的事情只好作罢,左右算了课时的,自个儿也不吃亏。
苏浅怔然地望着仰靠在车座上的少年,醒着时,他是冷漠桀骜的,可睡着的状态,却又带着几分蜜汁天真感,无邪得紧。
人都说,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