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裁缝铺 第21节
但凡让她多学一个可以不被雨水影响的联系法术,她都不会因为无法求救被杀啊!
车里的警察跟付生玉都看见邹觉低着头哭了出来,嘴里念叨着什么,右手一下一下砸自己的头。
刘锦不忍心地抓住他的胳膊:“邹先生,咱们冷静一些,这一趟本来就是要抓凶手的不是吗?我们会给邹米小姐跟黄微先生一个交代的。”
之后邹觉花了点时间才冷静下来,期间武方和悄声从副驾驶座上对付生玉说:“如果我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我可能会比他更疯。”
付生玉听了,轻声叹息,她记得武方和是有一个年纪小许多的妹妹,今年刚上大学,念的也是艺术学院。
武方和对于这个案子,大概是又还害怕又庆幸,害怕自己妹妹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又忍不住偷偷庆幸,出事的不是自己妹妹。
车子继续行进,前方完全看不见路,几乎是小于在凭着感觉走。
趁这个时间,刘锦慢慢将他们最近收到的消息告诉邹觉。
一柳村原本就是个贫穷的山村,最近的收入来源其实是旅游业,论坛上讨论的那棵柳树给一柳村带来了很多收益。
客流量基本是来采风的摄影师、画家,为了这份收益,村子里的人都默认不应该得罪游客。
毕竟只要有一个游客说不好,然后到网上发一个排雷贴,这个村子大概就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不过一柳村并不是一直都有游客,每到下雨时节游客就进不来,也是一柳村旅游淡季。
这里说常年下雨,实际上下雨频率很好猜,差不多就是春雨、梅雨、六月雨、秋雨跟冬雨,一场雨持续半个月左右,有时候天气古怪才会持续一个月以上。
刘锦跟邹觉说:“差不多情况就是这样,一柳村还算是安全的旅游风景村,凡事先不要往最坏的地方想,或许真的是雨太大了,出意外呢?”
说是这么说,可按照邹米跟黄微的受伤情况跟突兀出现在家的尸体,刘锦无法不去怀疑这是一场谋杀案。
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监控还没有一丝破绽。
警方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邹米跟付生玉见面,因为跟付生玉见面的邹米实在太瘦了,瘦脱相了的程度。
邹米的尸体那个样子,从时间上来说,死亡时间刚好是付生玉走后,时间这么近,凶手或许是在监控死角偷偷跑掉,总之,这怎么看都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而警方查到一柳村,就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跟邹米相似的女孩儿,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跟线索。
不管是否有收获,警方都得跑这一趟,因为这是从死者身上唯一还能查到的疑点——邹米跟黄微没有自己回到云城,是突然出现在别墅里的,所以,必然是有人将他们的尸体搬回了家中。
搬运尸体的人,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知道凶手在哪里。
之后邹觉没再说什么,静静坐着,只有始终没松开的手可以看出他内心并不接受刘锦的说法。
大概又开了半个小时,小于缓缓停下车子,说:“刘队,到了,前面是村口柳树,开车进去后很难倒车出来,之后要步行过去。”
刘锦点点头:“好,我们就走过去,小于你还记得应该怎么说吧?”
小于一边调转车头一边说:“记得,你们是我找回来的、买山货的老板,来看年货的,不过,邹先生跟付小姐怎么办?”
这时候刘锦看着邹觉跟付生玉也一阵头疼,原本他们安排得挺合适,五个警员除去小于,他冒充老板,武方和跟另外两个警员是秘书跟助理。
现在莫名多了两个人出来,还有个女孩子,怎么安排都不对。
刘锦试着跟邹觉和付生玉商量接下来一块调查:“邹先生,付小姐,你们看啊,这边或许真的有凶手,很多事情不方便,你们要跟紧……“
邹觉不等刘锦说完话,直接拉开车门,撑着伞下了车:“刘队长,很感谢你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边查案,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
“邹先生,你这……”刘锦也跟着下了车想劝他,却被付生玉拦住了。
付生玉撑起伞,对刘锦说:“刘队长,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会照顾好自己,而且,分开调查的话我们在明处,你们在暗处,反而更好查到线索。”
刘锦听了她的话,再次打量装备齐全的两人,压低声音:“付小姐,你老实说,你们到底是来找凶手的,还是来杀人的?”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心虚.jpg
第二十五章
◎民宿◎
说话间小于已经将车子调转了车头, 让车头向着离开的方向,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付生玉抬头看向刘锦, 沉默一会儿后说:“我们只是来找凶手的, 相信,邹觉也不会希望自己变成邹米讨厌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也是在提醒邹觉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邹米本就是被人杀掉的,她必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哥哥变成另外一个杀人犯。
话里隐藏的意思现场的人都明白,刘锦长出一口气:“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来之前商量过了,就按实话说, 他是邹米的哥哥,发现妹妹一直没回家所以找过来, 我是陪他来的朋友;如果凶手真的在一柳村,那我们就是最好的鱼饵。”付生玉一五一十将计划说出来。
来的路上邹觉跟付生玉想过很多种打听的方式, 可是盘算到最后,他们觉得, 反而正大光明来比较合适。
因为邹米跟黄微并不是一击即死或者受伤后没有及时治疗死亡, 能被精心设计虐杀,就证明凶手有恃无恐、丧心病狂。
这样的人看到被害者的家人找过来,反应一定不是逃跑或者躲避, 而是想办法接触后将来寻找的人一块杀死。
就类似于赵家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害同类会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通俗点说就是杀红眼了,完全不会考虑后果, 来多少人都一样杀掉。
杀红眼的人, 都抱有一种侥幸心理, 只要一直杀下去,自己就不会有事。
听了付生玉的话,刘锦明白他们的想法,却不太同意:“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不能为了查找凶手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邹觉直接说:“刘队长,你难道现在觉得凶手比我危险吗?如果对方真的对我动手,别说我,他能杀付生玉算他本事。”
说完,邹觉直接撑着伞头也不回地往村子里走,根本不管自己的话有什么后果。
付生玉站在原地干笑两声:“呵呵呵……他是听说了赵家村案,我为人比较谨慎小心,不会跟邹米一样出事的,我先走了,免得他冲动坏事。”
然后付生玉也赶紧溜了,剩下警察们面面相觑。
刘锦反应过来后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装鹌鹑的武方和:“小武,赵家村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赵家村案发生的时候刘锦不在云城,他去京都协助办案了,所以赵家村案当时是由刑警大队的上司直接接手处理的,事后刘锦只看过案宗。
现在看来,案宗里有一定的水分,或者说,美化。
武方和说赵家村案都快说吐了,苦笑着说:“没什么,您也听付生玉说过她奶奶是神婆,所以她也神神叨叨的,我们可不能搞封建迷信,所以案宗里,稍微做了些修饰。”
之后在进村路上,武方和简单将赵家村发生了但没记录的事说给刘锦听。
果然,听完之后刘锦也只有一个反应:“付生玉一点伤都没有还活着回来了?”
那么大泥石流加上被囚禁,所有人里竟然就付生玉毫发无伤,想想就觉得不真实,而且按照盗尸嫌疑犯杨哥的口供,但凡出了那间仓房,一定很快被抓住,要不也会被修理一顿。
付生玉送婚服又回去期间,为什么能一点事都没有?
顺着这个怀疑下来,很容易就会想到付生玉会不会是幕后策划者,可是策划者的怀疑对象还有个嫌疑更大的植物人李丹艳。
换个角度想,只能认为,付生玉本身的能力很强,甚至得强到一个打十个,不然都说不通。
路过村口那棵巨大的柳树,刘锦忍不住说:“听邹觉的意思,难道付生玉还真能一个打十个?”
武方和摇摇头,他也没见过付生玉跟人动手的样子,只是回想起来,确实付生玉一直都是他们被关的四个人里,最冷静的那个。
冷静过了头,就是有恃无恐。
另一边,先进了村子的邹觉跟付生玉先准备找地方住下来,有地方住才能安稳地开始一家一户询问。
一柳村很多民宿,都是为游客准备的,一年游客就来那么几次,肯定要大宰一笔。
可也因为太多人家都把自己的自建房改成了民宿用,两人一下子根本找不到邹米跟黄微居住过的民宿。
就在付生玉想要不要直接去问的时候,发现邹觉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路边一栋老旧双层小楼。
“怎么了?”付生玉看不出来那栋小楼有什么问题。
说是小楼,其实就是把瓦房盖高一点,屋内用木板隔了一层所谓的二楼出来出租当民宿。
邹觉握着伞柄的手发白,咬牙切齿:“那是我妹妹的笔!”
顺着邹觉的视线看过去,付生玉也看到了被屋内一个小孩子把玩的特质毛笔。
秘画师从出生开始就要剃下胎毛备用,将来长大了会用这个胎毛制成只有自己能用的毛笔。
至于笔杆,就看个人喜好,上面会根据自己的需要来雕刻不同的花纹,而且绘画目的不同,用的材质也不同。
比如说邹觉的就是一根钢制笔杆的毛笔,上面的花纹应该是麒麟混邹家特有的家族徽章。
而被小孩子把玩的那一支毛笔笔杆是玉质的,浅绿色,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上面雕刻着白鹤跟邹家家徽。
其他的东西还可以说是类似的,家徽骗不了人。
邹觉死死盯着那小孩儿,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杀人:“他们该死!”
“冷静点,还没查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一家人,毕竟人死了,东西说不定全村人分啊。”付生玉冷静道。
这种事很正常,毕竟人突然就没了,没有法律观念的普通人肯定就把东西平分了。
邹觉一听,只好压下怒火,走进那家民宿,对柜台后的一对夫妻说:“要两间房,住五天。”
妻子抬头扫了他跟后进门的付生玉一眼,顿时眼睛里迸发出光彩:“好好,一间房两百八,给你们打个折,五百二怎么样?”
这价格跟宰肥羊没什么区别了,一线城市普通的酒店也就这个价,有时候还能便宜点。
不过邹觉还是掏钱付了,拿着钥匙跟付生玉一块上楼。
木楼梯连扶手都没有,完全就是几根木板拼合的梯子,踩上去满是吱呀吱呀响,走得人胆战心惊,生怕它断了。
而楼上一共就五个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的,门也是木板推拉门,只有一根铁链可以扣上防止被人从外面拉开,连门栓都没。
付生玉推了推摇摇晃晃的木板门,低声说:“这门可能都顶不住一脚,就这还值两百八……”
另一边的邹觉更不想说话——他的房间夹在中间,没窗户。
倒是付生玉幸运些,房间里有个木窗户,不是木头框内嵌玻璃的窗户,是真的一块木板做成的窗户,跟开门有一样可以打开,关上之后房间就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外面下着大雨,开窗会把木地板淋湿,必须关着,其实跟没窗户也没什么区别。
查看一下简陋的房间,付生玉没有继续闷着的想法,就出去找邹觉,而邹觉已经下楼了,他在问老板夫妻两有没有见过他妹妹。
“我妹妹说来这边旅游的,这是照片,你们看一下,有没有印象?”邹觉举着照片,语气焦急,好歹没露出杀气。
付生玉站在楼梯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有意思。
那对夫妻两一副老神在在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眨眼次数却多得好像得了沙眼;邹觉含笑询问,发红的眼底是抑制的杀意;执笔画画的小男孩儿,毛笔停在纸上很久,看着柜台说话的三人,没有一丝情绪。
“这个小姑娘我们没见过的哦,没住我们这边,你去问问别人吧。”老板娘边说边摇头。
邹觉将照片举得更近了点:“真的没见过吗?你们看仔细一点,她爱穿长裙子,很好认的,你们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