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可她又不能骂自己血脉亲孙,只好对准了沈如是,“妖女,骗得爷们分不清亲疏远近,早晚让我除了这妖女!”
可妖女一时除不掉,大老太太想了不少办法,始终没能见到章纪堂。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矿山也不能一直往下等。
章纪培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瞧着,二哥还是很给二嫂... ...不,那沈如是面子。她既然有面子,我们何不让她帮忙游说?不然只会同二哥闹得更僵。”
他这样说了,他娘戚氏就要骂他,一下被老太太抬手制住了。
“纪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她浑浊的老眼中抖出一点精光,“那就把那个沈如是请来,若是她当真有些作用,我不是不能给她些脸面,指不定答应让她做个妾。”
... ...
有机会做妾的沈如是,又抱着自己的金算盘算账。
她跟丹竹讨论,“能不能从天风楼里周转出来一笔钱,咱们先把矿山拿下来再说,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丹竹算盘打得比沈如是还快,噼里啪啦这么几下,数目出来了。
“恐怕不太行姑娘,就算要天风楼把五月戏期赚的钱盘点完拿出来,也得一个月以后了,不知道等不等得?”
那是有点难。
沈如是犯愁,正这时,青荷小筑那边来了人,说请她过去一趟。
丹竹冷哼,“姑娘别去,那老太婆作妖的紧,理她作甚?”
可沈如是却起了身,“她既然寻我,说不定便有什么要同我说说,我缘何不去?”
丹竹不明白,沈如是却不介意,换了衣裳去了青荷小筑。
大老太太见她来了,暗暗得意。
再怎么受爷们宠幸,还不是想要名分,想要家族尊长认可?
她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好办事了。
大老太太一副“要为家族先做贡献才能进门”的态度,把话同沈如是说了。
“... ...这是戚家的产业,也是章家的产业,现在这事没几个人知道,纪堂完全不必大费周章,就让戚家继续开矿,他们错了一回,定不会错第二回 了。”
乍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细细想来,岂不是劝自己孙子枉顾王法?
沈如是面上不表,“您这样说,我也明白,但戚家如何受了教训,不再犯错,却同夫君说不清。夫君是个办事清明的人,只怕糊弄是不成的。”
她想知道戚家到底犯了什么错,若是她来接手这矿,如何避免才行。
如果她能拿出一套完备的开矿程序,走官府报备的正途,一分税钱都不落下。
首辅大人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她一下?给她点时间准备钱?
沈如是已经对那矿势在必得了。
偏那老太太还不知道,以为她愿意做事,当下把那矿的情况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沈如是。
沈如是自然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待到大老太太全都说完,章纪培也在旁补充,她已全把那矿的事情弄清楚了。
大老太太见她态度不错,叫了她,“沈氏,好生办好这件事,也算是在我面前有了些脸面,日后回了章家,我也能替你在众人面前说两句话。你可要握住这时机。”
沈如是笑着行礼,“沈氏记下了。”
大老太太满意颔首,沈如是行礼离去。
只是她回到正院的时候,差点同院中出来的人撞在一处。
那人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
沈如是抬头一看,竟然是章纪堂。
男人面色沉沉,眸中隐有几分急切。
“怎么往青荷小筑去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她。
章纪堂今日回家早了些时候,没想到一回家便听说沈如是被大老太太叫去了青荷小筑。
他是同她说了不必理会禹州三人,但她性子柔,也是经不起那些人折腾的。
他上下打量了她三遍,见她发丝都没有乱掉一根,这才放下心来。
“大老太太寻你何事?”
沈如是刚才在章纪堂的目光中,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她毕竟是因为私心,才去了青荷小筑。
她不敢多瞒他,便把大老太太的意思说了。
“... ...老太太说,想让您抬手饶了戚家这回。”
章纪堂一听,便哼笑起来。
“死了两个人,他们只当是小惩一番是吗?还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如此,我更不会答应了!”
不然,他们还不晓得要趁他不在家,如何折腾她!
她是他请来帮忙的,可不是任人磋磨的!
说完,章纪堂直接叫了葛效。
“你亲自过去同大老太太说清楚,这事想都不要想,若是没旁的事情,就早早回禹州去吧。”
沈如是微微怔了一会,待到葛效领命走了,她才回过神来。
首辅大人这是,发脾气了?
沈如是眨眨眼,不敢在男人的脾气下乱动。
大老太太此番前来的目的,章首辅是早就知道的,今日又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不同他直接挑明,却在她这里拐弯抹角,想要糊弄过去?
看来他是不喜欢糊弄了,她想要矿山,还真得凭点真东西才行。
沈如是有点犯愁。
不光是因为钱不够犯愁,更是因为这位章首辅的脾气,还真有点难以琢磨。
第13章 同床  章纪堂失笑,口气是自己没有丝毫……
首辅大人脾气发的着实不小,连带着章府里面服侍的人也都怕怕的。
沈如是不敢乱说话,给他拿了几块甜丝丝的豌豆黄。
“您吃几块甜点吧。”
吃点甜的,心情好一点。
章首辅看着她端来的几块点心,一口气舒了出来。
他抬眼向她看去,缓和了脸色。
“好。就听你的。”
*
青荷小筑。
大老太太本没有病,气生多了,可不就有了病。
听完章纪堂着人传的话,老太太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不孝子孙!”
戚氏愁得要哭,“这可怎么办?咱们可是千里迢迢来的,要是没办成回去了,还不被人家笑话死!”
章纪培也道,“是呀,戚家那边可怎么说呀!”
他说着,打量大老太太。
来之前,大老太太可是打了包票的。
大老太太脸上挂不住。
自从章纪堂中了进士,她便逢人炫耀那是她孙子。
就算是名头在二房下面,但是血脉可错不了,不是她孙子是谁孙子?
如今章纪堂成了首辅,在禹州,谁不称她“首辅祖母”?
可首辅祖母亲自进京来了,连这点事都办不了?
她简直没办法想象自己回去之后,别人怎么说她。
她是绝不会回去的,就算气死在这也不回去。
老太太捂着脑袋向后仰去,这么一仰,还真就想出来一个办法。
她直接招呼了章纪培。
“老三,你过来,我同你说... ...”
... ...
正院,章纪堂吃了两块豌豆黄果然心情好了一些。
待到沈如是顺毛捋着他吃了一顿饭,气消了个七七八八。
沈如是趁机又问了几句关于禹州和矿山的话,但碍于首辅大人在这事上对戚家的态度,她一时就不凑热闹了。
两人说了会话,便该歇息了。
章纪堂睡了好些日的小榻,都习惯了,沈如是劝他还回来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