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一梦浮沉 > 浮京一梦 第5节

浮京一梦 第5节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他突然就轻笑了,笑意荡漾开来,像是深巷子里的桂花陈酿,浓密到久久化不开。

兰烛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您是觉得,我不够成熟?”

江昱成的身影被灯光拖成长长的,从地上蔓延流转,包裹着兰烛瘦弱的身躯,“的确,不过至少在刚才,在门口,你足够特别。”

兰烛看着自己的身影差一点就要与他交缠融化,在呼吸急促之间抬头:“我如果足够特别,对二爷来说,是不是就足够有用?”

江昱成:“有用分为很多种。”

“我要最有用的那种。”

江昱成神色一变,用虎口抬起她的脸,他微阖的眼底淡淡的涌上一层嘲讽,比昨个说她唱得不够好的时候的嘲讽还要明显:“你是十九岁吗?”

兰烛:“签合同的时候我提供了身份证复印件。”

江昱盯着她眸子里的灯火:“你倒是很懂怎么利用自己。”

兰烛:“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必江二爷更清楚。”

江昱成虎口没松开,脸上淡淡浮现一层鄙夷:“为了唯一的儿子,舍得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这里,你父亲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么样的人?”

江昱成往前走了两步,镜片下蒙上一层水汽,像是兰烛拼命克制住的气息极弱的呼吸还是不小心染上了,她撑住小腿肚子,没退让,用舌尖抵着牙齿,把话音里的颤音匿了,“我既然来了,自然都知道。”

江昱成再靠近了几分,游走的呼吸像条毒蛇,“你真觉得,是让你在这,替父还债这么简单?”

兰烛:“不管是不是这么简单,江二爷托人救兰家的情还不了,但江二爷周转借给兰家的钱,我会还给您的。”

江昱成从嘴角扯了一个古怪的笑:“还?拿什么还,你知道按照你如今在行内的名气和分量,你要和我的剧团捆绑多少辈子,才能把那钱还清,十九岁后的清明人生,你都不要了?为了你那个所谓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了那从来不把你当兰家人的父亲?”

兰烛听到这里,心下蔓延一阵苦涩。

江昱成留下她,自然是把自己的身世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他的言语虽然不带任何污言秽语,但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她分明看到了难以形容的轻视和傲慢,但你并不觉得无理,也不觉得他怀有恶意,好似那就是他天生的矜贵,与我们看一只麻雀,一只蝼蚁,一样的漫不经心。

兰烛咽了咽干涩喉头里的苦水,换上一抹比哭还丑的笑,“什么清明人生有成角成艺重要呢,我三岁学戏,六岁上的艺校,且不说吃的苦和受的难,光是放弃了所有的成为任何职业的可能性这一条,就能孤注一掷赌上我的一生了,江二爷,你知道的,在黑暗里太久了,是不会拒绝一束光的邀请的。”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比刚刚她咬着牙说要还钱更顺耳了,他突然想要试一试,试试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永远不拒绝一束光的邀请。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侧脸,比外头屋檐下的倒挂冰柱冷多了:“既然让你来了,住在这儿,林伯自认会安排好,过几天他们排练《游湖》,青蛇的角,给你。”

兰烛知道淮京城的青蛇,也比江南水乡破败一隅的白蛇要光彩。

她默不作声,算是默许。

江昱成的身影被灯光化作散漫的火花,飘落在地上的时候又汇聚成一只巨大的黑狗,他像是恶犬撕咬,毫不留情。

他恍惚之间抬头,看见她深幽的眸子里看到了满是绝望,那全是孤寂的眼里映衬的全是外面冰冷的夜色——他又在那空洞的夜色里,看到了漫天的烟花,跟往年的每一次除夕一样,在悠久的槐京城上空,荒唐的绽放。

他再低头,她微微侧着身子,对着外面发呆,眼里的烟火把她的眸子映的亮堂堂的,像是月光落在水面上,折射出层层渐变的光,这种清冷的孤寂感熏着华灯初上烟火漫天的热闹,好看极了——虽然他知道那是被动的渲染,而非她心中的色彩。

江昱成突然松手,眼中浓郁的雾色散开,竟又恢复了往日淡漠的神情。

兰烛回过神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背过身去,淡淡地说,“你走吧。”

兰烛微微一愣,心里莫名泛起一阵苦涩,即便她有许多不解,但她也没有开口问,她重新扎起她此刻有些凌乱的头发,开了门,外面冷风袭来,她不经打了个寒颤,而又深吸一口气,几步迈出。

兰烛转身来到阁楼下的转角处,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获得了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她的身体,僵硬地像是雪地里的一头死尸,青涩地尝试着迎合的时候,不会闭眼,不会亲吻,不会有热烈回应,只感觉到胸腔里的那团火,从颅顶一直烧穿到脚心。她一回头,又看到那只巨大的杜高犬正盯着她。

这次,她没有躲,也没有动。

它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走了。

西南角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戏楼胡同尽头最高的戏台,开始亮了起来。

明清的古戏台,槐京城依旧保存完好并且私有的,就江昱成这里,这一个。

抹着白脸扎着头髻唱戏打扮的人鱼贯似地出入,蟒、帔、靠、褶、衣……文戏舞戏,全式全样,刀剑斧锤,应有尽有。

兰烛想,许是嫌弃她太无趣,江二爷把剧团叫过来热闹了。

等到那些人都进去了,那院子的大门就缓缓合上了,宛如七月七的时候阴曹地府按时开放的鬼门,过时不候,里头的人,声色犬马,而留在外头的人,继续忍受人间六苦。

兰烛掏出火机,从地上捡起几根掉落的烟花棒,点燃了那烟花棒,烟火像星火一样散开。

*

江昱成一个电话,让剧团的团长叫了一帮角,大过年的过来唱戏。

他虽觉得徒劳无益,但好似那一帮人涌进来,就能把这院子的孤单感驱散走。

京剧日渐式微,但唯独在淮京城,却是顶流。

这也不怪所有学京剧的都挤破了头皮来槐京城。

只是唱再多,他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听不进去了。

戏唱到一半,江昱成夹着烟,从里头的隐门出来,站在雪地的阴影里抽烟。

里头在唱贵妃醉酒,唱到最后,贵妃没等到心上人,翻了水袖,右手抬高,左手持平,腿腰并用,面朝上,宛如一条卧在水底的鱼。

江昱成站在那扇门旁,听着里头的咿呀婉转,眼神却落在外面的人身上。

她没走,绕出隐门出了墙,走上后门的桥头,站在那儿,踮着脚尖望着戏台。

长发披在她肩膀上,她肤色比月光比雪地都还要白些,微微仰头,眼里星光点点,全是最纯粹的向往,跟刚刚在房里跟他咬牙切齿的抗衡完全不一样、

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她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江昱成忽然就想到了她刚刚阖着眼,青涩地回应自己。

江昱成捻断了手里的烟,倒是有些分不清,哪一场才是戏了。

第6章

等到巷子里的人家都把辞旧迎新的春联拆了,高高悬挂的红灯笼撤完了,冬日的雪不再下了,兰烛也没有再跟江昱城打过照面了。

她依旧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早起练功,日复一日,偶尔也看到江昱成从门庭回廊上穿过,却再无跟他有过半句交谈。

直到林伯小心翼翼的措辞着,兰烛才知道,她该搬走了。

林伯似是很不好意思,想起他从前对兰烛说过,她应该会一直住在这。

他觉得这姑娘,跟从前的姑娘,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但是人老了,见的人多了,看人上就有了直觉。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那天却意外地跟她说她能一直住在这儿,如今到了要去剧团的日子,二爷也没发话,看情况,是没看上。

于是林伯来的时候,就有些惴惴不安。

在赶人走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有经验,也遇到过几个难缠的小姑娘,哭着喊着怎么撵都不走。

倒是兰烛只是听他说了开头,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省去了他要给她胡诌个中原因的时间。

她简单的把玄关处的东西一包,拎起她来时的那个军绿色袋子,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站在林伯身边,“走吧。”

“您收拾的这么快?”林伯有些吃惊,他消息刚带到,兰烛不过五分钟就收拾完了,他再往里头看,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光洁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家具装饰品都如她未曾住进去一样恢复如旧,她全部的身家好似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下一刻就要举家搬迁。

兰烛心知肚明,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没有青蛇一角的事情,她也不该住在这院子里。

林伯于心不忍,帮兰烛把东西提到了门口,“兰小姐,我给您打个车。”

“不必了林伯。”兰烛拒绝。

林伯见她坚决,便不再多言,欠了欠身,进了屋子里。

兰烛留下包裹在门口,出去拐了两个巷子口,才在杨柳河旁看到了缩在绿色三轮“田鸡”车里睡觉的师傅。

她敲开门,司机师傅不情不愿地拉开门,一听到她报了地址,把往袖子一插:“二十。”

“二十?二十打出租也到了吧?”兰烛吃惊。

“您真会开玩笑,小姑娘,您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槐京城,真何况这正月都未过完呢,我都没跟您要过节费。”

兰烛轻轻叹口气,“那就二十吧。”

她让司机师傅跟她回去取东西,司机师傅看到她那么大个包裹后当即就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她住这么有钱的地,还要嫌弃他这种穷苦人家开价高,当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兰烛没理会他这些闲言碎语,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寒风从三轮车用透明胶勉强粘好的窗户破损处灌进来,拼命地钻进人的脖子里,裤筒里……那种凛冽削的感觉才真实地宣告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已成过去,过去和现在中间终究是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

江南,未曾下过这么大的雪。

*

兰烛按照林伯给的地址到了剧团之后,找到了那管事的副团长。

他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院子里“舞刀弄枪”练基本功的戏剧团演员,扫过兰烛递过来的折的四四方方的推荐信。

剧团副团长姓吴,人都叫他吴团,他扫了一眼兰烛,眼神略过她身上的时候,原先的漫不经心顿时被一阵惊讶代替。

他这剧团风雨缥缈地也经营了十几年了,从他剧团出去、他在戏台上见过的、身边的爷举荐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他见过的戏剧演员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倒是显有见到这样的。

她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过膝的风衣,虽有些发旧但还算干净,乌黑浓密的一头发上还带着外头的雪花绒子,杏花眼微扬,五官寡淡,单看不出众,但合在一起,这就跟泼墨写意的山水画一样,多一笔冗余,少一笔有憾。

好的戏剧演员,常年累月的练习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一个人的气质的。

虽未开嗓,但看着这姑娘身段如月下梅似的,便知道在老天爷赏饭吃这个面上,她就已经大过于常人了。

也难怪江二爷看得上。

只不过住进玉坊又被送出来的人……不用也罢。

吴团翻了翻推荐书和协议,还给兰烛,“你的情况,林伯已经让人跟我说了,说句实话,你对这分成,真没什么异议?”

兰烛摇了摇头。

“那行,剧团包吃住,每月十五发酬劳,一月一结,多劳多得,成不成角都在于自个的天赋加努力,你还有什么问题?”

兰烛来之前,林伯都跟她说过。

“没问题的话,把东西搬到后院吧。”

几个年纪看上去比兰烛还要小的男孩子帮着她把东西往后院挪。

等到打发了兰烛,吴团手一挥,拿着小竹鞭起来绕着院子转,“别偷懒了,练不好,今天中午别吃饭了。”

一组的林组长过来,趁着吴团长休息的时候过来,“吴团,这位——是浮京阁那儿引荐过来的?”

吴团训斥累了呷了口茶:“嗯。”

林组长:“哟,二爷那边来的人,可估计是位贵人,您什么安排啊?”

目录
【酖美】水波映月影重生空间之医圣大小姐恂恂善诱回归都市之最强王者你好,总监大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