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何唯看的太清楚,几乎就要被夺去了呼吸。
“这世间若真有人能杀死我,”竺渊嘴角的笑容猛然收敛,气势陡升,“那我可又何必活到现在!”
伴随着他话音降落,是猛然暴起的震天蓝芒!
那该死的邪灵冲破了宋端仪的桎梏,彻底爆发了!
何唯心慌意乱,可下一瞬,却瞳孔猛然一缩。
那膨胀的水蓝光芒似要将天地扯碎,而宋端仪竟堪堪挡在了凌云翼身前,单身接住了这致命一击。
蓝色光芒如同万千利刃瞬间穿透了宋端仪的身体,银发飞扬,玉冠被震碎,直接成了一道星芒,而那白色长袍上,快速有血液肆意,纯白和鲜红对比,越发的触目惊心。
何唯怔怔地看着,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那一瞬间,他简直觉得眼前已经一片黑暗。
……冷静下来,何唯硬生生的将滚到眼眶的液体给逼了回去,懦弱没用,逃避没用,他要解决这一切!
电光火石间,何唯解除了冰封大地,他虽未习得御灵术,但此刻却唤来冰世花,立于其上,腾空而起,只瞬息间变站在了凌云翼身前。
宋端仪的确修为深厚,虽受了这致命一击,但依旧没有倒下。
他看着何唯过来,浅色的眸子里一派暗沉,不等他说话,何唯已经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告诉我,师尊,告诉我要怎么办,怎样才能阻止他们!”
宋端仪微微一怔,可旋即他沉下心来,快速说道:“先让凌云翼收手,而后释放缠情花。”
何唯皱眉,眼底一片惊讶,但随即他就咬着牙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他一转身,快速飞向凌云翼。
与此同时,宋端仪猛地看向右方。
就在他视线投过来的那一瞬,黎炎已经一剑贯穿了朱雀的心脏,血灵珠和血瑛花急速扑杀过来,迅速将那妖族圣灵给全力压制,它哀鸣一声,到底是初初苏醒,而且宿体太弱,实在无力抵挡,最终化作了一个安静的白蛋。
收拾了这搅事的,黎炎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何唯。
这一看,就恰好看到他飞向凌云翼,黎炎眉头一挑,顿时火冒三丈,刚才的交谈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样的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会气的肝疼。
自己的媳妇儿一心想着另一个男人,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视老子如无物啊!
他毫不犹豫地就要去将何唯给抓回来,顺便砍死那个碍眼的修罗族。
可他还没迈步,宋端仪就沉声说道:“黎炎!你若是不想得到一具尸体,就速速来助我一臂之力!”
黎炎一怔,狭长的红眸眯起,十足危险地看向宋端仪。两人对视,一个视线挑衅,一个沉着冷静,黎炎虽性情不羁,但到底还辩的明局势,当即就冷哼一声,转了方向,只是语气里满是威胁:“端清,他是我的!”
宋端仪瞳孔一缩,而后就将情绪尽数按压下来。
黎炎语毕,下一瞬便出现在宋端仪身边,他抬抬手,祭出了斗灵,帮宋端仪分担了来自于竺渊的骇人压力。
宋端仪眼睛一瞥,看到了那妖族圣灵,立马开口道:“把它暂且给我。”
黎炎对它并无兴趣,解了束缚就挪给了他。
宋端仪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唤醒了这个刚刚沉睡的圣灵,妖族圣灵也是性情狂躁的灵体,初初被唤醒就嘶吼一声,宋端仪最善御灵,当即就给它注了灵气,它想都不想地一头扑向了那蓝色的邪灵。
很好……这下压制的更轻松了些。
他们这边稍稍稳定了,可何唯那里却是乱七八糟。
本就距离不远,所以他们说的每句话,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其中实在有太多误会,已经完全不能细说了。
何唯也顾不上许多了,只一股脑的扑向凌云翼,而后毫不犹豫地祭出了结灵仙衣,直接覆盖住了凶剑血残。
他往常并不会这般灵体接触,还是受了竺渊的指引才会此术。
只是此刻他头一次施展,心中却是一片五味杂陈。
虽然他的师尊是宋端仪,但宋端仪对他宠溺有之,爱护亦有之,可却并未指点他的修为境界,他如今学会的能力,几乎全是竺渊教的,虽说竺渊亦是有所图,但他也的确是无比认真地在教导他,悉心指引,手把手的教会他无数经验,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没有竺渊,他恐怕连斗灵化形都办不到……
一日师终身父,莫论竺渊所为,至少他待他,是真的没得挑。
可他现在……
何唯用力闭了闭眼,不再胡思乱想,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一切都停下来。
到那时,竺渊会恢复神智,凌云翼会安全,宋端仪也需要疗伤……而黎炎,也不必卷入这场灾难。
深吸一口气,何唯已经紧紧地将凌云翼抱住:“拜托了,请停下吧!”
凌云翼没有出声,但是他没有再蓄力,因为会伤到结灵仙衣。
何唯不敢耽误时间,他用力地抱着他,快速说道:“凌云翼,我一直没机会解释,本想等之后再说的,但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我没有背叛你,我也不会杀了你,当时的情况太危急了,我没法说,而且也不能说。”何唯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只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我知道殇末的缺点,我知道你若是肉身毁灭就可以将魂魄溶于血残之中,届时你就可以和同为灵体的殇末争斗,所以我才会攻击你,只有毁了你的肉身,你才能活下来!”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大吼出来,虽然说都是实情,但何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听起来……更像是随口编的借口。
不过他显然想太多了,即便他真正背叛,凌云翼都不在乎,更不要提现在还在解释。
哪怕真正是借口,他也会尽数相信。
凌云翼稍稍敛了一丝戾气。
何唯知道有用了,他靠着凌云翼,继续说道:“所以,请不要妄为,我希望你能活着,拜托了!”
这一句话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本就清脆的声音,此刻竟如此忐忑,如此柔软,当真是让听的人都怦然心动。
只可惜,在场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