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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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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的手里一直握着带血的匕首,朱四也是顺着血迹追过来的。

漫修拿出金簪,这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了。这时就听灵儿悄声对漫修说:“一会儿你往南跑,一直跑,不要回头!”

“不!我要跟娘在一起!”

“听着!你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支金簪是你爹娘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密,你务必拿好!将来出人头地,为爹娘伸冤!”漫修从没听过娘跟他如此斩钉截铁的说过话,他知道娘是想要跟这贼人拼命,他不能不管娘,他答应过爹要好好保护娘的。

灵儿握着匕首对准了一步步靠近的朱四,小声对漫修说了声“跑!”自己则冲向了朱四,这无异于螳臂挡车,只一下,灵儿便被反掐住了手腕,匕首也顺势落到了朱四的手里。就在朱四擒住了前来袭击他的灵儿的时候,不想腿上一阵疼痛,又是那把金簪,是漫修!但很快他也被锁住了喉咙。正当朱四要掐死他时,远处一支箭射过,朱四下意识的松开了灵儿和漫修,躲开了那把箭的攻势。

灵儿抱起漫修,还好,他还有意识。

是周可!算上这次,灵儿已经和他有三面之缘了。灵儿知道是他在追杀她的秦大哥,现在出现在这里,又独不见秦大哥,想想定是出事了。原来周可觉得一路上太过招摇,便吩咐手下人找了个包裹,先把秦威的人头包了起来,因此灵儿竟没看到秦威的人头。

周可等人并不知道眼前的第三个人是谁,他又为何也想杀这母子二人,莫非也和玉坠有关?难道还有另一帮人也在追寻玉坠的下落?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一时间竟踌躇不敢轻易动手,只是死死盯住了眼前这灰头土脸的三个人。

周可看了看灵儿,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曾经在自己眼皮底下演了一出戏而让秦威溜之大吉的姑娘,又看了看漫修,这就是秦威的儿子?不似秦威威猛,身体显得柔弱了许多,也不似秦威的黑黝粗放,而是十分的白净漂亮。在母亲的怀抱里,漫修慢慢缓过了神,看到骑马而来的后人,漫修心下犯疑,但见其来者不善,便也天生的敌对了起来。第三个人,一脸杀气,但周可想不明白的是,如何提刀的此人身上竟是血迹斑斑,而另外两个人则完好无损呢?

但周可现在更关心的是那封被调换了的信哪里去了。因此先道:“秦夫人,好久不见!”

“秦大哥人呢?”

“他的东西在你这儿吧?交给我吧!”

“秦大哥人呢?”

“你解答了我的问题我自然会告诉你!”

“秦大哥人呢?”

灵儿的斩钉截铁和不容分说再次让漫修崇拜,灵儿在他眼中从来只是个温柔娴淑的母亲,想不到竟还有如此坚强的一面。

“好,我回答你!可是我告诉你之后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

“好!”

“既然她想看,给她看!”说着,手下人拎起一个沾有血渍的包袱,灵儿心下一惊,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漫修的眼睛。不出她意料,是秦威的人头!相识相伴了将近七年的时间,在最危险的时候总是挺身救她于水火、让她爱慕一生的丈夫如今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秦威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他一生为国为民,建功立业,如今却背负着天大的冤屈离开……灵儿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的手颤抖了,漫修感觉的到,母亲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从母亲颤抖的指缝中,他隐约的看了出去。啊!是父亲!自己从小崇拜的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前些日子还和自己马上谈英雄,今日还和自己比试赛马的父亲!可惜现在只有血淋淋的人头了。漫修显然被吓住了,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无比的愤怒,他知道母亲为什么颤抖了,他恨不得要杀了所有的人为父亲报仇!可是,他忍了下来,他知道凭现在的他,不仅杀不了这些人,只能白白送命,反而还会让母亲更加难过,得想办法逃出这重重包围,保得母亲和自己的平安,才能从长计议。

手下人收起了包袱,灵儿也松开了捂住漫修眼睛的手,“你们杀了他!你们居然杀了他!”

“呵呵,朝廷重犯,擒拿拒捕,当然可以诛之!现在该我问你了!东西在哪儿?”

“我不知道!”

周可示意了一下,一个手下人下了马径直走到灵儿处,把漫修强行的抢了过去,灵儿疯了似的阻拦,却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漫修挣扎着,踢打着这个人,但也很快被轻易的制止住了,因为他被此人反手拿住了穴道,完全不能动弹一丝了。此人把漫修带到了陡峭的山崖旁,并一只手把他往外放,好似随时都会把他扔到崖下一样。灵儿想上前救,周可淡淡的说道:“你不怕他掉下去吗?”灵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漫修被扔下去,这可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希望!可是她又不能对不起秦威,这是几次救她和漫修性命的恩人,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养父!她绝对不能说出兵马分布图的所在,让秦威死不瞑目。

“我确实不知道!”

“好!”周可示意了一个眼色,那手下人就把漫修往下抛,最关键的时候竟抓住了漫修的手,虽没掉下去,但漫修的整个身体已悬挂在崖边,只要那人一松手,漫修便会掉落下去。

“不要!”灵儿撕心裂肺的喊着。

“拉他上来!”漫修又被拉了上来,刚才的一幕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说吧!在哪?”

灵儿先是盯着周可和他的手下人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要杀她的朱四,心想这些人追踪秦威八年,都已夺得玉坠还是将秦威杀死,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和漫修,何况即使他们放过了自己,这个杀手也是断然不会就此干休,誓会拿二人的性命去向那刘喜邀功请赏的。而且,这周可势在斩草除根,是绝不会放过自己和漫修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了干脆,也算对得起秦威的恩情,只是要对不起老爷和夫人了。

“修儿,你还好吗?”灵儿的目光又温柔的转向了漫修。

“娘,我很好,您放心!”

“你怕死吗?”

“刚才已经死过一回了,不怕!”

“好!好!你是爹娘的好儿子,勇敢的好儿子!你看好了,这些人都是杀你爹的凶手!今日咱母子俩也是在劫难逃!有娘陪着你,不怕!但天理昭彰,总有一日,这些恶人会得上天报应的!咱们就是做鬼也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

漫修本就对眼前这些人恨之入骨,此时更是恶狠狠的盯着每个人看了几遍,缚他那人一见他动,便动手去扇他的耳光,他趁势狠狠地咬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吃疼,顺手甩将开来,漫修倒退了几步,脚下没踩稳竟跌落了下去。

这一霎那的事情让灵儿还来不及反应,她眼睁睁的看见漫修跌落下了那陡峭的山崖,那可是个深不见底的山崖,这样一掉如何还能活得性命?当时就觉头脑一热,昏厥了过去。而其他人对此也是始料未及的,本想利用孩子威逼这个母亲说出实情的,但现在孩子跌落了悬崖,母亲是更不可能再说一个字的了。就在这时,一个烟雾弹应声而起,待烟雾散尽,竟不见了那个杀手和灵儿。原来朱四早有准备,料想这些人来头不小,问出情况后必然杀人灭口,因此一直在瞅时机,刚才的意外让他有机可乘。但至于为何要带灵儿走,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灵儿离自己最近,也许是灵儿亲见儿子跌落悬崖时的那种悲伤触动了他吧。

第四十七章 开封叶家

在开封,有一户叶姓人家,三代同堂,一家为官。祖父叶远出身贫寒,十年寒窗苦读,最终高中状元,又娶御史许大人的千金为妻,翰林学士正三品,掌由皇帝直接发出的极端机密文件。许氏贤德大方,与丈夫叶远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叶明知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正三品,次子叶明心好武,任了殿前司都头。女儿则被选入宫中,得皇上恩宠,赐封品妃。叶明知娶一妻一妾,各生一子,妻于氏之子名叶子廉,妾庞氏之子名叶子奇。叶明心虽娶妻,但膝下无子。子廉自小聪明过人,不仅熟读四书五经,对琴棋书画也是一点就通,深得父亲喜爱。母亲于氏在其八岁时染病,撑不到一年便过世。叶明知思妻心切,更是百倍呵护这个儿子。

子奇与子廉虽是同父,但性格却与子廉大相径庭。不仅不好读书,自小便和些狐朋狗友相熟,七岁那年就调戏过母亲庞氏身边的丫头,庞氏整日忙于装扮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揽住丈夫之心,知道儿子胡为后竟不责怪,说这是人之常情,把这丫头竟直接给了儿子。叶明知得知此事后甚为懊恼,七岁的孩童如何如此教育,便用家法教训了子奇,又训斥了庞氏。到其九岁时,又因一下人只听子廉的而不听他的吩咐,心怀怨恨,竟指使家丁将那下人打成重伤,那下人因他是少爷,不敢反抗,白白挨了一顿毒打,但此人兄长也在叶府供职,因弟弟无辜被打,心有不甘,便寻个机会将此事禀报给了叶明知。叶明知大怒,询问之下才知庞氏也隐瞒了真相,气的叶明知当场要把庞氏和子奇都赶出家门,一旁的子廉为庞氏和弟弟求情,这二人才免于被赶出的命运。但是庞氏和子奇不但不领情,反对子廉更是恨之入骨。庞氏本就想母凭子贵,想不到老爷竟只是偏心这个子廉,再加上老太太和叔叔也都疼爱子廉,整个叶府上下竟都偏向了子廉那一方,拿庞氏的话说,“真是比东宫太子还太子!根本不把咱们娘俩放在眼里!”因而庞氏常想借机挑拨,但只要一提,得到的回应就是被训斥一顿,因而便不敢再多言语了。

后叶远离世,品妃自不必说,连皇上都派人来吊唁,一时间朝廷大员竞相前来祭拜,这也更加确定了叶家在开封的地位。

话说这叶子廉虽饱读诗书,却并未怎么出得远门,对外面的大千世界甚是向往,因此几次向父亲进言,说想出去游历几载,增加些人生阅历。叶明知开始是说什么也不同意,但子廉不舍不弃,又找祖母和叔叔为其说话。且说这许氏平日里最疼爱这个长孙,虽是舍不得他远离家门,但觉游历对子廉的成长会大有帮助,又经不起子廉每日的乞求,便点头答应。叔叔叶明心膝下无子,更把子廉当作亲生儿子来待,只是对他一个人出去甚不放心,便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名杨全的,保护子廉的周全。子廉原十分反对,觉得只带身边小厮出去便是,再加上叔叔身边的武将,难免行动会受牵制,而且杨全此人他也是知道的,武艺虽高,但为人没有半点情趣,说话办事都是甚为严肃,子廉还怕他扰了自己的兴致。但无奈,叔叔斩钉截铁,说如若子廉要出去,就必须带上杨全,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替他向父亲说话的。子廉无奈,也便应允了下来,再加上他也确实不会功夫,有个人保护也好。

庞氏听说子廉自己主动要求要出去游历,更是喜上眉梢,巴不得这孩子快点出门,早早离开这个家庭,如果能在外面遇到点意外,永远回不来,那是更好不过的了。于是也和老太太、叔叔一样,劝叶明知答应子廉的请求。

叶明知是个孝顺之人,对母亲许氏的话是言听计从,又加上庞氏和弟弟的劝说,还有杨全的保护,便应允了下来。但时间只给了子廉三年,说三年后必须回到家中,老老实实的准备大考,此时的子廉只有一十五岁。

无论如何,父亲答应了,子廉十分兴奋。几日后,子廉带着小厮叶石,平日里称作小石头的,还有杨全,带了足够的盘缠,三人踏上了游历之路。两年多的时间内,子廉游遍了大宋疆土上的名山名水,收获甚多,也感慨甚多。眼见快到三年之约,子廉还欲再游玩,但杨全却在旁不停的提醒他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无奈,只得踏上返程。

这一日,到达南京应天府时,就听街上哭声、哀乐声不断,路两旁围观的人众多,子廉等人也凑了过去。只见浩浩荡荡一个庞大的出殡队伍映入眼帘,出殡用的物品全是上好的,棺木更是用好楠木制作出来的,可见逝去之人非富即贵。棺木旁就见一妇人哭得死去活来,但令子廉心下一震的是,如何此妇人只有哭声,却不见泪水呢?

这时,就听旁边围观人群中有人议论,说道:“你说这田老爷也是,不就得了个银屑病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是啊,都没留下一男半女就走了,这万贯的家财还不全都落入那年轻的妇人之手?”

“哪里啊,田老爷不还有个弟弟吗?亲哥哥去了,还能不回来奔丧?”

“他当时可是被田老爷硬生生的赶出家门的,如何还能回来奔丧?就算是回来,那族谱中也早已把他除名,又哪里来的他的财产?”

子廉听到这里,心里更疑,便打听道:“这田老爷是何许人也?”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田老爷可是应天府有名的地主,名叫田启乾,家有良田百倾,更有吃不完的米粮,用不完的金银!可谓富甲一方啊!”

“他还有个弟弟?”

“是啊,叫田启坤的,亲哥俩,可几年前因企图对田启乾新娶的这个夫人无礼,被赶出了家门,自此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是去了邻县,这次田老爷去世,也派人通知他了。只是今日下葬,他还没赶来,估计是不能来的了。”

“仁兄说的他新娶的夫人可是棺木旁那正哭泣之人?”

“是啊,这妇人比田老爷小二十岁,都可以做他的女儿了,当时田老爷娶她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应天府啊!别看她年纪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她进了门,整个田府上下可都归她一个人说了算,小叔子给赶出了家门,之前田老爷的儿子也在园中玩耍时不慎落水溺死,现在这田老爷也莫名的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作为呢!”

“哎,我说你这个人,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岂容你在这儿瞎猜测,万一被田家的人听到,可是要告你诬陷的,即使不判你,你后半辈子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听旁边人这么一说,之前说话的人也立刻缄口不言。子廉心中有七八分明白,可见田家在应天府势力强大,根本无人敢去招惹的。

正在这时,只见一人急匆匆的冲过人群,愤慨的拦住了送葬的队伍,并口中大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妇人!如何敢毒害我兄长也!”

第四十八章 开堂审案

子廉顺着喊声望去,只见一八尺身高、披麻戴孝之人正张开双臂拦在前方。听他口道兄长,又面带无限的悲伤和愤慨,料定必是刚才众人口中的田启坤无疑。而经此人这么一拦又一喊,送葬的队伍停下了,哭声和哀乐声也止住了。围观的众人都鸦雀无声,只待看田家人的反应。

只见刚才那只闻哭声不见泪水的年轻妇人袅袅走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田启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们在给老爷送葬吗?”

“哼,正因为我大哥去世,我才前来奔丧,不然有你这恶妇在,我又怎肯再踏入这应天府半步!”显然,田启坤说此话时气愤中还带有几分懊恼。

“你虽被赶出家门,又除了宗谱之名,但现在老爷走了,我还是让人通知了你,无非是觉你是这世上和老爷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多个人来送老爷也是好的,可不是让你来闹事的!还不让开,错过了时辰,如何向老爷交待!”

“哼,你让人通知我?还不是因为我先得知了大哥去世的消息,亲自找上门来,你没奈何才假装说正要派人去找我的?你要是诚心请我,又怎会今日大哥下葬你独不告诉与我?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错过了时辰,如何跟大哥交待?你诬陷我在先,溺死允儿在后,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兄长,还好意思说交待?”

“田启坤,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赶你出门的是老爷,允儿是自己玩耍时不慎落水身亡的,与我何干?现今老爷去了,也有仵作验尸,谈何毒害?我敬你曾是我的小叔,不与你计较,且莫在此胡搅蛮缠,耽误了老爷的下葬时辰!”

“我不信你!我要重新开棺!”

“田启坤,你不要欺人太甚!看我年轻守寡,好欺负不是?老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您睁眼看看那,您这还没入土,就有人当众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这妇人转身就扑倒在了田老爷的棺木上,又哭天抢地了起来。

“让开!我今日定要再开棺验尸!不能让我兄长死得这样不明不白!”说着,田启坤就要推开众人,过去开棺,但被送葬的众人拦住。

“哼!来人那,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将了出去!既不是官府中人,又不是田家之人,有什么资格开棺验尸?现在老爷下葬的时辰重要,你当众诬陷我之言词,回头再与你计较!”听夫人这一下令,手下有好多人便一齐冲了上来,推推搡搡的把田启坤打将到了路的一边,田启坤好虎难架一群狼,被众人打翻在地,田启坤口中边喊着“我兄长死得冤啊!你这恶妇不得好死!”之类的言词,边抵抗着众人的进攻。而送葬的队伍却依旧扬长而去。

这时,在旁一直观看的子廉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这位兄台既觉冤枉,为何不去报官?”这一句虽提醒了田启坤,却惹怒了田府的家丁,竟一齐对着子廉而来。杨全这时派上了用场,他怎么会让别人伤到少爷呢?只三五下,田府的家丁便都被打翻在地,因田府家丁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负百姓惯了,今日见有人打翻了他们,为众人出了口恶气,因此无不叫好。

子廉过去搀扶起了田启坤,说道:“在下叶子廉,兄台若不嫌弃,我愿陪兄台到衙门走一趟。”杨全待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子廉已打听好应天府衙所在,让小石头背好行李,自己则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田启坤向衙门方向走去。说实话,杨全很不希望少爷牵扯到命案里面,更何况还是毫无证据的推断。

因听说田启坤要状告兄嫂,围观的百姓也都提起了兴趣,有很多好事的还有的引路,有的跟随在他们后面,一行人很快到了衙门,击了鼓,上了堂。此时坐镇应天府的府尹姓庄,单名一个翼字。接了田启坤递上的状纸,原是状告兄嫂毛氏诬陷自己在前,溺死兄长之子田允在后,现今又害死兄长。

庄大人接下了案件,一边派人去传毛氏,一边先升堂审问原告田启坤。

庄大人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田启坤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大人,小人田启坤,是死者田启乾的亲弟弟。”

“与被告是何关系?”

“回大人的话,小人所状告的毛氏正是现在小人的兄嫂。”

“因何状告?”

“回大人,三年前,我被毛氏诬陷,被大哥误会赶出了家门,还被除了宗籍,殊不知这妇人极其恶毒,后来又谋害了我侄儿田允,现在更变本加厉,害死了我的兄长,还请大老爷做主!”

“你且细细讲来,毛氏是如何诬陷于你的?”

“回大人,是这样。五年前,我原来的大嫂严氏过世,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儿子田允,三年前,我大哥田启乾突然告诉我他要再娶,因大哥自大嫂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现今能得一妇人讨得他的欢心,也是好事,于是我便负责张罗了大哥和毛氏的婚礼。次日一早见到毛氏时我便心下一惊,没想到大哥娶的这妇人竟如此年轻美貌,应当说长得一副轻佻相,心里由是担心,怕这妇人嫁与大哥的目的不纯,但又没有实据,不能以貌取人,何况大哥婚后十分幸福,也怕是自己多心,便作罢了。

不料婚后两月的一日,大哥因生意上的事去了趟外地,这毛氏就时时拿话语来挑拨我,我知这毛氏不是好人,但恐坏了田家的声誉,便不予理睬。她再挑拨时,我便出口辱骂了她,当时只盼大哥快点回来,好提醒他一二。结果不想,就在那之后的一日夜里,毛氏的丫头春莲急急火火的来找我,说夫人突然昏迷不醒,让我快去看看,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别出什么事才好,便急急的跟着春莲去了内宅毛氏的房中,结果我一进屋走到床前看毛氏时,就被她强行搂住,而且还拼命的扯碎了自己的衣裳,大喊着救命,我当时并不知她为何如此,直到大哥推门闯入,我才知道这原都是她早早设计好的,定要大哥误会我不仁不义,之后她连哭带闹,非要寻了短剑不可,大哥心疼她,便把我赶出了家门,这还不算,这毛氏还定要大哥把我的名儿从宗谱上除掉,想不到大哥也照办了。我当时发誓有生之年再不相见,便离开了应天府,可毕竟兄弟情深,又担心兄长遭这女人的毒手,虽说身不在田府,心却始终挂念,又有田府几个衷心的小厮,时常将田府情形说与我听,因此我竟知道田府的情况,这次来奔丧也是如此。”

庄大人听后又问:“你刚才说你侄儿田允被溺死一事又是如何?”

第四十九章 初展拳脚

面对庄大人的询问,田启坤回答道:“回大人,侄儿田允溺死一事小人虽不曾亲见,但是听管家身边的小厮万福说他那日确曾见田允在花园里玩耍,身边还有丫鬟秋霜陪伴。万福去了趟厨房,回来时便不见了允儿,哦,田允,当时以为他是玩累回房去了,不料当日便听说田允是溺死在了湖中,更奇怪的是,那丫鬟秋霜没几日便被赶出了田府,后来便音讯全无。肯定是那恶妇毛氏指使秋霜害田允在前,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此等恶妇不除,实难消心头之恨,还请大老爷做主!”

“那你说毛氏毒害了田启乾,可有证据?”

“回大人,没有!但是我大哥只是得了普通的皮肤病,如何竟就死了?想必定是那恶妇想霸占田家的财产,才下此毒手,还请大人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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