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一把刀子戳破了之前和谐的兴师问罪,杜维因抽了抽嘴角,发了一半被憋住的火让他更狂躁。他勉强压下来:“不是。”立刻站起来:“我想起来有点事我要走……”站到一半没能站起来,贝莉儿淡定地伸脚踩住了他的头发。
那双凶狠的竖眸侧过来震惊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中立善良的圣人这么无赖。
贝莉儿:“坐下。”
“干什么你……!”
“要不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玛多。”
“你一个蠢货人类是想多管闲事吗?!”
“既然知道就赶紧给我坐下,你要问的我都跟你说了,我要问的你也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出去了玛多问起来你的事你想我怎么说?”
杜维因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是想掐死她了。但他还是不得不重新坐下来,泄愤地把头发重重地从贝莉儿脚下扯回来,骂骂咧咧好一会儿,这次啊不甘不愿地说:“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保证不说谎对吧?”
“你不信老子就别问啊!”
所以贝莉儿就重新问:“自然之石是什么东西?”
杜维因啧了一声,不高兴地撇过脸,竖眸愤懑地望着一边。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做的无言的抗议了。“没什么……精灵的那个,一件宝物。”他晃了晃手:“这只手是精灵的。洛兰抢来的,这么说你明白吧?”
这件事情当然要从玛利多诺多尔和他分开开始说起。他们被欺骗和捉住,禁锢起来,逃出法师塔的时候银龙挣扎着跨越空间逃到大陆的另一边,红龙留在原地拖延追兵和战斗。原本他们当时已经是重伤了,杜维因也是强弩之末,濒死的时候人类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分战利品,而洛兰花大价钱把他的大部分买下,拖回了亚空间。
“他想做个实验,但要我活着。”杜维因低声说:“所以他从精灵那里抢来自然之石,把我破损的心脏补好。”
所以洛兰被杜维因暴打也不生气,他跑掉也不生气,炸了他的房子和实验室和资料也只是干跳脚却不动手屠龙。不死炼金师看着龙就如看待他的实验品,和其余的那群不伦不类的恶心的怪物比起来,红龙多么完美啊,美丽、张扬、毫无瑕疵而保留自我的灵魂。也只有这样的组合才能如此,最强大的龙,和最强大的生命之源,少了哪一个都无法成立这个平衡。
于洛兰而言杜维因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他越有活力,他越是满意。杜维因说:“你明白了?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所以下次要挟你,你不要再犯蠢地跟他谈条件。”
贝莉儿明白了:“所以你不能吃肉。”
玛利多诺多尔之前就说过精灵是吃素的。红龙的身体被精灵的宝物影响,身体会有一点变化,看起来好像是很靠谱的猜测。杜维因勃然大怒:“才不是老子不吃,是老子不乐意吃啊!”
小黄在床上不高兴的一缩,它就没有好好睡过,床下两个主人一会儿一会儿的大小声,吓得它的耳朵一直抖,差点炸毛。但是又很困,它“吱吱吱”叫了一声,跳下来缩到贝莉儿怀里,打个哈欠,闭上眼睛。
房间里的气氛就这么中断了一会儿,贝莉儿和杜维因都低头看着小黄。一会儿杜维因说:“你带好它吧,我不能带着它,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可不一定有时间把它捡回来。”
贝莉儿点点头抱紧小黄,如果他们都跑了留下小黄,洛兰一定会把它抽筋剥皮生化改造,不死炼金师从外号到真人看起来都不像心胸宽大的样子。她问:“……清泉绿林戒严的事情。”
“找自然之石吧。”杜维因看起来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那个你让黑猫杀的人……”
“我跟它谈了个……谈了个话,跟它说让它去干掉塞西瓦尔。”红龙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但强行掩饰住了,贝莉儿低着头想事情没有看见。“人类太能跑了,我不耐烦去找,让它去收拾。你不记得他的名字?算了,那个渣滓的名字也没什么好记的。他是第三个人——就玛多给你看的那个纸条。”
贝莉儿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脑子里乱乱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他们在这里困着,要怎么逃跑,而且也还要梳理一下还有什么知识点可以卖给洛兰,旁敲侧击一下不死炼金师对他们今后究竟有什么长远计划。……杜维因已经觉得把该掀的老底都掀掉了,利落地站起来。
“人类要睡觉的对吧?”他看了外面的天色,还非常亮,这时才到早上,但杜维因已经从玛利多诺多尔那边知道人类是每天都要有固定睡眠时间的。“你受了很重的伤,就算吃了药也不是马上就能活蹦乱跳的,你去睡吧。”
贝莉儿坐在那里看着他,红龙就这样走过来,冰冷的手心揉了揉她还带着血和被烧卷了的头发,把头发揉乱。杜维因龇着牙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以后我们出去了,你不会告诉玛多吧?——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他知道的事情。”
那笑容如此张扬而炫目,那是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的苦难都毫不在乎的,那种睥睨不凡的傲气。即使被踩在脚下,被折辱,被禁锢,他如此地耀眼,熊熊燃烧的火焰。贝莉儿问:“如果那时候我在山上跟玛多说了这件事你怎么办呢?”
杜维因撇撇嘴:“我才不吃人类做的饭呢,我当然是给玛多面子才吃你做的那堆垃圾。”
贝莉儿嗯了一声,尽管红龙嘴硬,两个还是算是无言地交流了默契。她认真地保证说:“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那双竖眸看着她,火红的瞳孔,目光有一些愕然,贝莉儿想着这有什么好愕然的,那种神情便随之转为了温柔。
杜维因弯下身,用力地抱了抱她。红发从她肩上流下,连着她被碰触到的龙的肌肤也是冰冷的。那样热烈的火,碰上去却是那样冰冷,卷曲华美的发,蜿蜒如泣血的荆棘。
“谢谢你,莉莉。”
贝莉儿刚刚没有哭,被抱在龙的怀里却突然喷了泪。她才刚吸一下鼻子杜维因触电般把她推开了!“你脏不脏你!恶心死了!”红龙一身鸡皮疙瘩的跳脚:“你还是个女的,一身血都是汗,你臭死了!”
贝莉儿涕泪横流抄起地上的碎木头就直接砸他!“罪魁祸首是谁啊!”
总之杜维因最后给贝莉儿又烧了一桶水,并且把她割开的石床扔了,重新弄了一个床来给她。现在她就可以好好地洗一洗自己再爬回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睡一个觉,养足精神再论其他。红龙识趣地表示:“你睡吧我去门口坐着。”贝莉儿觉得虽然有点别扭但是怎么可能让他去门口坐着啊!!!必须留在房间里才行啊!她想挽留:“你就在这吧,不然我不放心。”
“我才不跟你呆在房间里,难受死了。”
红龙一脸嫌弃。玛利多诺多尔和贝莉儿一个房间是因为他们是一对,他的地盘就是她的地盘。而杜维因一个单身龙,领地意识强到爆表,贝莉儿吃着饼干往下掉屑他都不能忍,何况是一个大活人睡在里面。举个例子来说大概就是那种不能和别人睡一张床的独人,如果有人和他睡一张床,杜维因会忍不住把他踹下去。
贝莉儿听了这么说也没办法。忧心忡忡地送他到门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送的。“我睡着了你不会离开吧?离开了一定要和我说。”她挺怕又跟第三天一样前一天晚上睡一觉然后龙就没了。杜维因:“你不放心可以随时开门看啊。”
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更可怜了。龙临走又凶巴巴地告诫她:“如果那个人渣再问你要什么表,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知道吗你个白痴!”
贝莉儿说:“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都说过你自己跑也没关系了,他奈何不了老子。”
杜维因不由分说地说。然而问题是贝莉儿并不觉得洛兰看上去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他对元素周期表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太突然,而即使不记得过去贝莉儿也知道那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发现。
连显微镜和原子都不知道,洛兰已经在着手整理表格了,他已经窥到了周期表的门径。或许洛兰自有其他的方法来核对规律,毕竟异界的各种手段都会和她认知中完全不同不是吗?然而他那种惊才绝艳的头脑和冷酷残忍的个性都让她胆寒。
这世界上确实有一种人,太过聪明了,学会了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弃之如敝屣。他们享受的是追求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洛兰就在这短短的一天内明白了元素周期表的内容——那相对比较起来毕竟不是什么难以验证的东西,最难的就是开头,突然的灵感,想到自然的规律。
洛兰学习的速度太快,而冷却的态度太过诡异。贝莉儿想着或许明天找机会查探一下也好。她委婉地提醒杜维因自己的担忧:
“如果洛兰发现了什么更重要的试验的话……”
他会不会也立刻丢弃杜维因呢?如果这样他们的处境就堪忧。杜维因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他神情自在。“我和洛兰之间的事你不明白,你放心吧,莉莉。”
红龙伸出手捏了她的脸。冰冷的指尖,锐利的指甲触在肌肤上,微痛。华美的龙这样地笑着说:“我会把你带出去的,你不用担心。”
他关上门前。“砰”。贝莉儿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爬上床睡觉,小黄兴高采烈地跟着她上床,它很困了。把毯子盖到头上挡一挡光线,停了一会儿她又爬下来。不行还是要去看看杜维因到底在不在门口,又不敢开门,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尽量无声地走到门口,撅着屁股,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听……
听……
“咚咚咚。”门被很大声的敲,声音惊悚的传进耳朵差点把她吓死。红龙不耐烦的声音从门那边响起:“有话直说!偷偷摸摸的想对老子干什么!”贝莉儿吓得一溜烟滚回床上去了,一把拉上毛毯躲起来。
……后来她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仿佛身在云中。身体太疲累了,一躺到床上,就很快地睡着了。只是精神仍然振奋着,让她始终睡得不安。正因为身在云中,她仿佛感觉没有实感。因为没有脚踏实地而感到不安,她在梦中皱着眉,紧绷着身体。那个黑暗席卷而来。
有个声音在叫她,微弱、缥缈,恍惚而寂静。她开始是混沌而没有反应的,花了很久她才意识到那个声音是在叫她,撞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她。
什么?她恍恍惚惚地问:“……什么”
那个声音喊:“莉莉!”
意识如连潮的水,冰冷地席卷而来,将她淹没。一头银龙振翅而来,在梦中紧紧地圈住了她,她看不清他的样子,甚至看不清那头让她心中柔软的银发。……不,那不是人形,那是一头巨龙。她有这个意识,但是眼前只有暗色,无边无际,载浮载沉。她身在云中,被一团银白的雾气包裹。她还没有醒过来而愣愣的问:“……玛多?”
“莉莉!是我,莉莉!”
龙舔舐着她的脸,将她含进口中,那是非常奇妙的体验,她好像融化在玛利多诺多尔的舌头上,被他舔舐,含吮,身体像一颗小小的糖豆,被这样一压就轻易地化开了,又如流动而回复的一团潭水。
她和他融合在一起,又彼此鲜明地分离,她感受到他的喜悦,他的爱意,他的温柔,他的愤怒、焦虑、耻辱和恐慌。那么多道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她听见他的声音。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你在哪里?杜维因在哪里?你们还好吗?”
“还好……”她终于记起来地问:“你还好吗?你被卷出去,杜维因说是空间乱流,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
她也想摸他,起码伸手触碰也好,可是什么摸不到,因为无法动弹。玛利多诺多尔的灵魂比她强大得多,他细细密密地包裹着她,将她整个的卷起来,又压开了,让她融化在他的灵魂里。他这样全身心地迎接并毫无障碍地拥抱了她,太温暖了,她躺在他的心中。可是她也好像摸摸他,摸摸他的嘴,他的头,他那对可爱的龙角,漂亮的眼睛,美丽的鳞片,威风灵巧的巨翼和身躯。
他们灵魂相连,他听得见她的心意,于是他将她吐出来,他整个身体围绕着她,头连着尾,银翼如天穹。巨龙圈绕着她,如同一个世界,一片坚实的大陆。这景象似曾相识又如此地不同,他们初遇的时候也是如此,陌生又警惕,彼此泾渭分明,如今却已密不可分,她在他的心上,他也在她的怀中。贝莉儿笑着去抚摸他,张开双臂拥抱他。梦中的龙如此闪闪发光,美丽得让人赞叹。
“真好,你没有事!”
龙低下头用长吻触她的脸,声音如风,将她托举而起:“你也没有事!”他难过地说:“我真担心你!”
他一张口,又把她含进口中。灵魂交融的滋味如此美妙而让人安心,贝莉儿挣扎了两下,身体被捆绑着,于是她放弃地躺在他的心上不动。
幸而他这样将她含着,意识的交换非常迅速而直接,大量的讯息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有那么多的话要说,那么多的忧愁叮嘱,那么多的恐慌和渴望的爱需要安抚。贝莉儿被捆在那里,被他冲得摆来摆去,笑个不停。
“你在哪里呢?”
“在洛兰那里!”
“我找了你好久!”他舔舐着她说:“幸好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标点!我追着过来了,找到你了,感谢龙神!”
“标点,是什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温柔又紧密地包裹着她:“那个标点很微弱!有时候又会消失,我追不上,又怕来不及找到,只能先这样找你!洛兰在转移亚空间,没关系,我会很快很快!赶在他之前撕开亚空间!我和精灵们在一起,我没事!”他重复地保证:“我会很快很快!”
“好,”贝莉儿笑着说:“我等你!”
他低下头,她抬起头,他们彼此交换亲吻。冰凉的鳞,和温热柔软的唇,巨龙和人类,这样地彼此融汇在一起,一个吻,分开的唇,两具身体,两个交织的灵魂。山峰低下头来亲吻着花朵,他们在这片黑暗的海中相会,如漂浮的孤岛。
“我会很快很快。”玛利多诺多尔说:“到时候,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那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执拗地束缚住她,人类的几十年,巨龙的几万年,时光在这一刻交汇,他依依不舍地亲吻她,重复地、如雨地,如风又如歌地,落下来的几千几万个,无法割舍的吻,“不可以再离开我!”
贝莉儿快乐地跟他保证:“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这样快乐地在床上醒来,喘了两口气,才意识到顶上的天花板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身体轻飘飘的,全身却冒着冷汗,她从床上滚了下来,倒吸一口气,整个脑袋都是晕的,人晃得都站不起来。杜维因在外面哐哐敲门:“莉莉!莉莉!你没事吧!”
她痛苦地呻吟出声,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全身剧痛,眼冒金星。她支撑着朝外大喊:“有事!我做了个噩梦!你等一下!”
小黄跳下来拱着她,担忧地吱吱叫唤,贝莉儿踢了半天才把它踢开,自己咬着牙爬起来,整个头都嗡嗡作响,她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别说站稳,能起来都够呛。但还是要起来,全身冒着汗,扶着墙一步一挪地过去,抖着手打开门,把站在门口的红龙扯进来。
她就啪叽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杜维因惊恐地摇着她:“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没有治好?我就知道洛兰那个人渣炼的是假药!我这就去杀了他给你报仇!”
你个逗比乱搞什么!贝莉儿气若游丝地说:“没事我做了个噩梦……”她指了指墙,又指了指墙。杜维因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按她的吩咐先把墙烧好。贝莉儿招招手,他惊恐地把耳朵附到她嘴边。
贝莉儿小声说:“我梦见玛多……”
那一瞬间红龙脸上的神情像是被强塞了一把狗屎。“妈的你……你是白痴吗!”他看起来委屈得要吐了!“你是来跟我炫耀怎么的!玛多那个蠢货也值得你炫耀!做个梦怎么了!老子也会做梦!老子梦里也是有宝石!啊不!也是有大波美女的!”
贝莉儿哭着拉住他:“不是!不是啊!我梦见了玛多啊!玛多说!他挺好的!那个和精灵在一起!他找到洛兰的亚空间!……”
“……”杜维因蹲下来:“你详细说说。”
他们最后得出了离奇梦境的结论:贝莉儿和玛利多诺多尔的灵魂应该是彼此呼唤的。精灵森林里的这种能量非常强烈,有关于爱、希望、纯洁和善良什么的,精灵圣树喜欢而增幅着这种感情。所以综上所论贝莉儿是真的在梦里见到了玛利多诺多尔,他们彼此相会并交换了讯息。而因为贝莉儿的灵魂强度远不如玛利多诺多尔,睡醒以后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不适感。
杜维因撇着嘴,现在他感觉被强塞了一把狗粮。“行了我知道你们相爱。老子已经不管你们了,还想要老子怎么样!”他愤愤的把一块木头踢飞到墙上,样子颇像闹别扭的小孩。贝莉儿被拎到床上躺好了,不过现在倒是能勉强坐起来了,抱着个热水杯抖抖索索地喝热水。——杜维因现在也知道她那套“喝热水身体好”的理论。她在想另外的事:“结点是什么?”
“那还用问吗,三天了玛多都没有找你,刚刚你睡着了才找。你昨晚丢的那个刀是玛多的鳞片吧。”
空间龙的鳞片落入了水中,而水底有洛兰的锚点。
贝莉儿恍然大悟。杜维因说:“所以玛多说标点有时候找不到。”他沉思着:“那个的底下连着的是风暴海。他没有去过风暴海,而且洛兰肯定把那里藏得更深,所以他找不到。”空间的转移和定位一定是需要标点的,否则会迷失在亚空间的风暴中,被乱流撕裂成碎片。玛利多诺多尔的身体强度倒是不至于送命,但他没去过的地方也无法凭空转移。
杜维因再次确认:“玛多说洛兰在转移亚空间?”
贝莉儿用力的点着头生怕不够坚定。红龙冷笑一声:“这家伙倒是很敏锐,我至今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看外面,每次精灵有行动他都能提前发现。”要不是精灵这个种族本身的特殊性——他们的族群就是光明的,无法接受黑暗和污秽,正如嵌在杜维因心中的那颗自然之石一样——杜维因甚至会怀疑精灵内部有内奸。
他站起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洛兰要转移亚空间,这需要很专注的精力。我会分散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让玛多能撕开空间进来。等他带着精灵进来。”他脸上露出一个畅想着报复而快意的恶毒的笑容。
——“渣滓的死期就到了。”
打定了主意,他整个龙瞬间轻松起来,怜爱地捏捏贝莉儿的脸,夸奖她:“干得不错。”然后吊儿郎当地往外走。贝莉儿捂着被捏痛的脸:“等等!”红龙回头好声好气地说:“干什么?”